在這名聖階低級煉脈師的理念之中,哪怕是高出兩重境界的靈魂之力,也不足以如此不動聲色地,就將一名化玄境初期的修者靈魂湮滅。


    靈魂一道博大精深,但要說無聲無息就將一名修者靈魂湮滅,那也太神奇難解了,那已經超出了這名聖階低級煉脈師所能理解的範疇。


    事實上這聖階低級的煉脈師猜得沒錯,剛才雲笑確實是施展了靈魂湮滅之術,隻不過比起一般的靈魂運用來,他那兩條靈魂祖脈之力無疑是起了大用。


    那可不僅僅是讓雲笑的靈魂之力,遠東地超同等級的煉脈師,一些對靈魂之力的運用,甚至連聖階高級的煉脈師都是遠遠不及。


    僅是一個化玄境初期的螻蟻,雲笑真是連半點動手的興趣都沒有,既然這叫什麽花不敗的家夥執意要找死,那就成全於他吧。


    砰!


    花不敗的屍身重重摔落在地,仿佛砸在每一個人的心頭,讓得他們的心神都是狠狠一震,雲笑這一手,真是太過詭異,也太過震懾人心了。


    如果說之前眾人更多都看好花不敗的話,那此刻他們的心境,已是起了一種極大的變化,甚至是有些幸災樂禍地看向了那個花家的家主花不折。


    說實話,剛才眾人雖然對雲笑冷嘲熱諷,認為其自不量力,並不代表他們對花家,或者說對帝宮所就有多少好感。


    帝宮所行事霸道,花家更是狐假虎威,這些年來做了不少齷齪之事,諸多道臨城的修者都是敢怒不敢言而已,甚至心底深處還有一種怨恨。


    因此此刻在看到花不敗落得如此下場,不少人心中都是暗暗稱快,而且一想到花家很可能還要吃個大虧,他們就無比期待。


    尤其是宋家諸人,此刻仿佛大熱天灌下一口涼水般舒爽,甚至有著一種宋家大仇得報的感覺,能看到花家吃癟,就是他們喜聞樂見之事。


    先前的宋家,實在是被花家欺侮得太狠了,甚至差一點就家毀人亡,要不是這邊的消息傳得及時,此刻他們哪有在旁邊看戲這般輕鬆?


    到了這一刻,宋家家主宋河,才真正意識到宋固並不是危言聳聽,而那個蒼龍帝宮通緝令上的雲笑,也確實是不同凡響。


    既然那粗衣少年能無聲無息殺掉化玄境初期的花不敗,那就說明其本身修為,絕對遠在花不敗之上,甚至是不比花不折這個化玄境後期強者差多少。


    此時此刻,宋家諸人都慶幸還好自己沒有就此逃走,否則哪裏看得到這樣的大戲,說不定自今日之後,宋家在這道臨城中的地位,都要因此而生生發生改變呢。


    “小雜種,你敢殺我三弟?”


    經過短暫的失神之後,花不敗落地發出的大響,也終於是將花家家主花不折的心神,給徹底拉迴了現實,一道蘊含著狂怒的聲音傳將出來,任誰都能聽出其口氣之中的那抹怨毒。


    一些在道臨城混跡多年的修者,自然是知道花家家主這一代原本有同胞三兄弟,自二弟身死之後,花不敗和花不折相依為命,也是花家真正的中堅人物。


    可是現在,花不敗竟然如此莫名其妙死在了一個毛頭小子手中,甚至讓花不折都沒有看出花不敗到底是怎麽死的,他這口氣無論如何咽不下去。


    說實話,花不折雖然在氣頭上,卻沒有徹底失去理智,他也是在心頭衡量了一下雙方的戰鬥力,這才發出的這道暴怒之言。


    在花不折看來,如果自己出盡全力的話,在一招之間滅殺一名化玄境初期的修者,應該也會很是輕鬆,並不會比那粗衣小子差多少。


    而且花不折還在心中猜測,肯定是那可惡的小子用了什麽卑鄙的手段,這才出其不意讓自己的三弟著了道兒,其本身的修為,未必便真的達到了化玄境初期。


    比如說一些實力強橫的毒脈師,哪怕是處於天階高級的層次,在特定的情況下,也未必不能將一名化玄境初期強者毒殺。


    在花不折看來,這應該就是那粗衣小子敢來挑釁帝宮所的底氣所在了,但這樣的手段在顯於人前之後,又還能收到多大的效果呢?


    “你這化玄境後期的修為,也沒有資格跟我說話,再換個人來吧!”


    耳中聽著花不折怨毒的聲音,雲笑連臉皮都沒有牽動一絲,口中說出來的話,和剛才麵對化玄境初期花不敗的時候,簡直如出一轍。


    這聽在旁觀眾人的耳中,就有了一種感覺,似乎在那個粗衣小子的眼中,化玄境後期的花不折,和化玄境初期的花不敗,並沒有什麽兩樣似的。


    “狂妄!”


    一名花家的半步化玄境長老直接怒喝出聲,但是當他口中兩個字剛剛出口時,便看到一道淩厲的目光轉將過來,再然後他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唿……


    仿佛一道無形的微風刮過,甚至是沒有人感受到這股微風,那位開口的花家長老,便是和剛才的花不敗一樣,無聲無息地朝著下方掉落而去。


    這一刻,整個帝宮所廣場之前,突然變得有些安靜,因為雲笑這一手簡直太詭異了,甚至是讓人有種涼嗖嗖的感覺。


    一些剛才還在不遠處圍觀的道臨城修者們,都是下意識地退出了數十丈,還覺得有些不太保險,有一些人甚至是退出了百丈之遠。


    因為這些人在剛才的時候,可都是對那粗衣少年冷嘲熱諷過的,甚至一些人說的話,比那位花家長老要難聽好幾倍,難保那粗衣少年不會突然之間瞪自己一眼。


    這種瞪人一眼就能讓人靈魂湮滅的手段,實在是太嚇人了,沒有人想這樣無聲無息地死去,也沒有想要這樣莫名其妙地死去。


    他們忽然發現,自己對那個粗衣少年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或許真如他所說,化玄境後期的花不折,也根本沒有資格和其對話吧?


    “我怎麽覺得這個粗衣少年,很有些眼熟的感覺呢?”


    退到百丈開外的某個化玄境初期修者,目光盯著那粗衣少年看了半晌,最終疑惑著說出這句話來,讓得旁邊不少聽到此言的修者,身形都不由一震。


    “你們也有這樣的感覺?”


    另外一名化玄境中期修者迴過頭來,看著身旁之人的臉色,忍不住問聲出口,而他雖然是在疑問,卻已經肯定了那個答案。


    如果說隻有一個人覺得麵熟,那或許隻是因為記憶不全,或者說有人長得相像導致,但這麽多人都有著同樣的感覺,那此事就不太尋常了。


    “啊!他不是……不是……”


    再過片刻,其中一名五短身材的修者突然之間一驚一乍起來,將周圍眾人都是嚇了一跳,不過此時的他們,又豈會去在意這位的失態?


    “他是誰?你倒是說啊!”


    隱隱間抓住一些東西的化玄境中期修者,此刻也懶得去自己想了,此言一出,諸多圍觀之人的目光,都是盯著那個五短身材的漢子,讓其變得有些心虛。


    “城門口的通緝告示!”


    不過在片刻之後,這五短漢子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卻是耍了一個小聰明,沒有說出那人的名字,但這一個提醒,無疑是讓所有人都唿出一口長氣。


    “雲笑!”


    眾人的腦海之中,齊齊出現這麽一個名字,實在是這一段時間以來,雲笑這個名字在九重龍霄之上,幾乎已經算是無人不知了。


    或許在近百年來的蒼龍帝宮,還從來沒有對某個年輕人如此重視吧?能上蒼龍帝宮總部通緝榜的,也隻有那些達到至聖境階別的強者了。


    但是這一年多時間以來,無論你走到哪裏,走到哪個城池,都會看到城門邊上所貼的通緝告示,甚至是雲笑所偽裝的三個身份,也一個不落地畫像於上,以供辨認。


    有些東西,在說穿了之後就不值一提,當眾人得知那粗衣少年的身份,就是蒼龍帝宮通緝的要犯雲笑之時,所有的疑惑都是瞬間迎刃而解了。


    無論是雲笑直接損毀蒼龍帝後的雕像,還是對道臨城帝宮所毫無畏懼,甚至是沒有絲毫顧忌就擊殺花家之人,都可以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了。


    畢竟就算雲笑選擇對蒼龍帝宮妥協,後者也肯定是不會放過他的,既然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麵,那又何必長他人威風呢?


    這或許就是那少年雲笑向強權發出反抗的第一步,一想到這個,諸人心中雖然震驚,卻也對那粗衣少年生出一絲佩服。


    試問在如今的九重龍霄之上,誰還敢和蒼龍帝宮對著幹?或許這叫做雲笑的少年,就是最近百年來的第一人吧?


    在猜到那粗衣少年就是雲笑之後,諸人的心境再次有了一些變化,看向花家家主甚至是帝宮所大長老的目光,都變得愈發幸災樂禍起來。


    一個能被蒼龍帝宮如此通緝重視的要犯,若是沒有屬於自己的本事,又豈會擁有偌大的名頭?如此人物,又豈是區區花家家主能抗衡的?


    隻可惜旁觀眾人集思廣益猜出了雲笑的身份,正在氣頭上的花家家主花不折,一時之間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更不知道對麵的粗衣少年,是一個何等恐怖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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