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可使不得!”


    周掌櫃並不是馬南風這等厚臉皮之人,見狀下意識地便要將酒壺往外推,口中也是連忙出聲,倒是讓雲笑對其多了幾分好感。


    然而周掌櫃正要將那玉質酒壺給推迴雲笑手中,卻不料後者竟然在這一刻放開了手,無從借力之後的酒壺,眼看就要朝著下方掉落。


    “哎喲!”


    見狀周掌櫃不由驚唿一聲,好在他乃是通天境後期的強者,反應和速度都是極快,在這電光石火之間,終於還是手臂下沉,將那酒壺給抓在了手中。


    玉質酒壺可不同於鐵質銀質酒壺,這要是摔在地上,不免瞬間四分五裂,到時候這一壺聖階美酒,可就生生浪費了。


    更何況就算是玉壺沒有被摔碎,哪怕是撒上個一絲半點,都足以讓周掌櫃心疼幾年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小小少年對待聖階美酒,竟然會如此不小心謹慎。


    隻是周掌櫃哪裏知道,他麵前的這位前世可是龍霄戰神,什麽樣的聖階美酒沒有見過,這區區冰檀玉漿於雲笑看來,隻是稀疏平常罷了。


    再高階的美酒,也終究是酒,隻是一些酒徒夢寐以求的東西,雲笑前世固然算是一個酒徒,卻不貪杯,也不沉迷於酒色,和普通的酒徒大不相同。


    像馬南風等人覬覦這聖階美酒,除了這美酒獨有的滋味之外,更大的誘惑,還是想從這聖階美酒之中,悟到那一絲突破到聖脈三境的契機。


    但雲笑乃是轉世重生的奇人,他前世身為聖脈三境巔峰級的人物,可以說在九重龍霄所能修煉的最高境界之下,都沒有絲毫的瓶頸。


    其他人拚死拚活也感悟不出來的天道,於雲笑來說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因此這聖階美酒冰檀玉漿,於他來說,也隻是貪貪口腹之欲罷了。


    既然如此,那何不拿來做個人情,搏一搏那虛無縹緲的機會,若慕容叟真的就是這醉仙酒樓的幕後老板,又真的及時傳迴了消息,那對雲笑來說也是一個機會。


    雲笑不是沒有想過在這醉仙酒樓尋找一番,但他卻是清楚地知道,那些徐通世給慕容叟的東西,後者絕不會隨意放置,很大可能會是隨身攜帶。


    所以雲笑也就不去做那無用功了,像慕容叟那般的人物,若是不想讓人找到,那旁人就算是將這醉仙酒樓翻個底朝天,也一樣沒戲。


    至於眼前這周掌櫃能不能在醉仙城之中找到自己,雲笑真是半點也不擔心,而且他相信今日過後,關注自己的人,應該會多上許多吧。


    “哎……哎……我還沒答應呢!這……好吧!”


    就在周掌櫃好不容易抓住玉壺,還在沉思猶豫的時候,那粗衣少年卻是轉身踏出了殿門,讓得他終於是迴過神來,連聲唿喝。


    隻不過對於周掌櫃的唿喝,雲笑充耳不聞,直至聽到前者最後的兩個字,他嘴角邊上,才浮現出一抹隱晦的笑意。


    “這小小少年,到底是什麽來頭?”


    大殿之內,手中握著玉壺的周掌櫃有些發愣,就算是還沒有打開玉壺,他也能感應到這玉壺中所裝之酒非比尋常。


    如此珍貴的聖階美酒都能隨手相送,要說那少年乃是一個西北偏遠地域的土著,就算是打死周掌櫃他也不會相信。


    可是周掌櫃搜索枯腸,也想不起有哪一家哪一派,有著“雲笑”這個少年天才,不過這一次,他倒的確承了雲笑一個天大的人情。


    這可是聖階美酒,就算是不能憑之突破到聖階三境,讓周掌櫃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突破到通天境巔峰,還是有很大希望的。


    “唉,看來又要動用一下那東西了!”


    所謂拿人手短,現在周掌櫃連將手中美酒送迴去的機會都沒有,也就被動接受了,聽得他口中喃喃聲發出,然後便是頭也不迴地朝著醉醇殿的深處走去。


    …………


    從醉醇殿之中緩步而出的雲笑,在醉仙酒樓護衛的帶領之下,原路反迴了酒樓前廳,不過當他剛剛走到門邊的時候,就聽到外間傳來一陣陣的驚唿之聲。


    “發生什麽事了?”


    聽得那些驚唿之聲,雲笑倒沒有什麽感覺,隻是心中有一些好奇,暗想難道又有一場熱鬧可看嗎?


    “啊!”


    就在這個時候,雲笑的耳中赫然是再次聽到一道痛苦的慘嚎,而且這道慘叫之聲,對他來說還有一些隱隱的熟悉,讓得他的一張臉,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盧業!”


    這兩個字幾乎是從雲笑牙縫之中擠出來的,因為在他微一思索之下,已是記起那道慘叫之聲到底是由誰所發了。


    當下雲笑的腳步不由加快了幾分,而當他拔開圍觀人群,看到某處閣樓二層外間的一道淒慘身影之時,不由目眥盡裂。


    隻見在那二層閣樓外間,分左右上下各延伸著一根小孩手臂粗細的繩索,而這四根繩索的一端,乃是綁在了那閣樓的四個簷角之上。


    至於繩索的另外一端,則是綁住了一道人形身影的四肢,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在醉仙酒樓之中和雲笑關係不錯的盧業。


    隻不過此刻的盧業,全身血跡斑斑,雲笑強悍的靈魂之力感應得很清楚,那個自己印象不錯的漢子,雙手雙腳的筋骨,都被生生打斷了。


    那將盧業雙手雙腳筋骨打斷的人,無疑極是殘忍,原本盧業都已經劇痛難當了,現在竟然還用四根繩子將其四肢綁住,可想而知那種痛若到底是有多強烈?


    饒是以盧業的堅韌,此刻也忍不住不斷發出慘叫之聲,看得下方的諸多修者都臉現不忍,不過在看到閣樓之上站著的三道身影時,他們又不敢發出半點責罵之言。


    “馬南風!”


    此刻雲笑的目光,也已經轉到了那三道身影之上,這一看之下,赫然是發現那三道身影盡都不太陌生,赫然就是醉仙城帝宮所的三大巨頭。


    其中站在靠前的那位,乃是帝宮所所司馬南風,其身旁斷掌的大長老單長信赫然在列,至於另外一位,同樣是達到了通天境後期的帝宮所強者。


    “馬南風,你身為這醉仙城帝宮所的所司,心胸難道就這般狹隘嗎?”


    當雲笑目光轉到那三位身上之時,馬南風似乎是心有所感,立時轉過頭來,讓得前者當即忍耐不住,直接高喝出聲,讓得眾人都是一驚。


    這醉仙城中的修者,可不全都是參加過醉仙大會的酒徒,他們之中很多都是第一次得見雲笑,根本就不知道這位是何方神聖。


    可是這些人不認識雲笑,卻是認識那帝宮所所司馬南風啊,這也是他們先前不忿帝宮所如此虐待盧業,卻依舊不敢出聲指責的原因所在。


    近百年時間以來,帝宮所在九重龍霄遍地開花,其強勢風格已經深入人心,誰要是敢得罪,下場一定會極為淒慘。


    偏偏這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粗衣小子,竟似半點不怕那馬南風,其言語之中的嘲諷之意,甚至是沒有半點的掩飾,這是嫌死得不夠快嗎?


    “哼,我帝宮所做事,難道還需要你一個小畜生來教?”


    被雲笑指著鼻子喝問,馬南風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聽得其口中發出一道冷哼之聲,然後伸出手來,朝著那依舊臉現痛苦之色的盧業指了指。


    “看到沒有,因為你雲笑的狂妄自大,導致自己的朋友手足筋骨斷折,從此隻能變成一個廢人,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原因嗎?”


    似乎是想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彰顯自己的威嚴,馬南風並沒有第一時間對雲笑出手,他此言一出,諸人才第一次知道了雲笑的名字。


    人群之中某一隅,一道氣息有些萎靡的身影,眼眸之中噙著一抹怨毒之光,又有著一絲難掩的快意,各種情緒不一而足。


    如果盧業還有著清醒意識的話,或許就會認出此人正是他的老對手虞序,一個在醉醇殿內被馬南風一巴掌扇成重傷的倒黴家夥。


    此刻的虞序,既有對那馬南風的怨毒,又有因為老仇人盧業如此淒慘的舒爽,但這個時候的他,肯定是不敢再出聲了,說不定又會引來馬南風的遷怒。


    “原因我確實是沒有想過,但我隻知道,今日你馬南風,或者說這醉仙城帝宮所,都將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相應的代價!”


    雲笑並沒有迴答馬南風的問話,而當他這霸氣之言出口後,這處醉仙城的地域驟然一靜,不少人都覺得是自己聽錯了,這個世上,竟然還有敢公然挑釁帝宮所之人?


    帝宮所,那可是九重龍霄主宰蒼龍帝宮的下屬組織,得罪了帝宮所就等於得罪了蒼龍帝宮,試問在這九重龍霄之上,百年來又有幾個敢這麽做?


    就算有,那些人也早已化為累累白骨,無數的事實證明,膽敢挑釁帝宮所的九重龍霄修者,每一個都死得慘不堪言,甚至連其宗門家族都不能幸免。


    隻不過這些人不知道的是,已經有著整整兩個城池的帝宮所,被那個侃侃而談的粗衣少年連根拔起。


    當此一刻,他們盡都認為那少年是失心瘋了,竟然在這裏說如此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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