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今天起那麽早?”大腦徹底清醒後,裴圖南沒有了睡意,他親昵地將徐春春攬進懷中。


    徐春春神色凝重,突兀地說道,“我昨天吐了。”她說完,支撐起身子跟裴圖南對視。


    裴圖南疑惑不解,是吐了,可是怎麽了?


    “而且,是當著你的麵,被水嗆到以後吐的,你還幫我打掃幹淨了。”徐春春瞪大眼睛,不讓自己錯過裴圖南的每一個表情。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在某些時候某些方麵,裴圖南和徐春春可以說的上是心有靈犀了,他居然馬上明白了徐春春的意思。


    當著裴圖南的麵吐了,讓徐春春覺得自已形象全無,她是不好意思了,擔心會破壞自己在裴圖南心中的印象。


    雖然她昨晚等恢複力氣後,馬上去漱口刷牙了,但就是感覺不自在了。


    “傻春春。”裴圖南用雙手捧住徐春春的臉,“我們是夫妻,是要相伴一生的,以後等我們老了,說不定我尿褲子都要你來幫我換尿布呢。”


    他鄭重地說道,“在我麵前,你永遠不需要在意其他的,因為你就是最美麗的。”他注視著徐春春的眼睛,“明白了嗎?”


    久久的沉默後,徐春春迴答道,“不是很明白…那個,我能吻你嗎?”


    想不到別的辦法了,徐春春認為這樣直接的方式,能夠快速地檢驗一下。


    “當然可以。”雖然沒想到徐春春想了那麽久,是在想這個,但裴圖南覺得自己沒理由拒絕,他有義務滿足徐春春的這個需求。


    徐春春得到同意後,不客氣地用力吻了上去,在她的唇和裴圖南的接觸了一會兒後,她停下了,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嘴角,“圖南,感覺不對了,果然還是有隔閡了…”


    突然,一隻手向下按著徐春春的後腦勺,將她帶向裴圖南。這次的主動權掌握在了裴圖南手中,四目相對之間,他們的唿吸變得越來越灼熱。


    沒等徐春春迴過神來,裴圖南已經抓住她的雙臂,讓他們兩個置換了位置。現在徐春春被裴圖南壓在身下,他開始繼續親吻她的嘴唇。


    不知過了多久,裴圖南停下了。徐春春覺得自己快缺氧了,她迷迷糊糊地急促喘息著。


    “怎麽樣,感覺還對不對了?”裴圖南的聲音變得低啞而富有磁性。


    麵對裴圖南的身體力行解答,徐春春實在是不敢搖頭了,趁著唿吸的空檔,她隻能選擇幹咳兩聲,來掩飾住自己的羞澀。


    丟下那些麵子和別扭後,熱戀的感覺又迴來了。


    … …


    正常的工作日,正常的接線,……一切都和往常一樣。直到徐春春迴家後,麵對周淑娟的眼神,徐春春覺得事情有些不正常。


    周淑娟她看到徐春春的反應,就好像今天發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好事,給周淑娟帶來了驚喜。


    “娘,怎麽了,你今天撿錢了?”除了這種事,徐春春想不出還有別的可能。


    “傻閨女呦,你昨天吐了,吃不下東西,怎麽不想著算算自己月事遲了多少天!”


    她也是今天早上才突然想到的,徐春春的種種症狀,不就是害喜的表現嗎?徐春春每次來月事都唉聲歎氣,這個月還沒來,數了數日子,閨女□□不離十是有了。


    “不可能。”徐春春下意識地就想否認,“我才多大啊…”她又停住了,她現在雖然是二十出頭,可是她已經有丈夫了。


    想到這裏,徐春春還是覺得不能光靠猜測,“月事不準,可能還有別的原因。不一定是,是有了。”她一慌就有些結巴了。


    “那就等等,等幾個月肚子大起來,就能確定了。”


    周淑娟的主意讓徐春春有些不知所措,等幾個月,這也太長了吧,萬一不是,那自己這幾個月豈不是就烏龍了?


    她試探地開口問道,“沒有別的方法確認了?”如果是在現代的話,五分鍾買個試紙就知道結果了。


    “那就等圖南迴來,讓他陪你去衛生所看。”村裏的大夫就會號脈,周淑娟覺得根本不用查,結果是肯定的。但是既然徐春春不相信,那就用大夫的話來堵她的嘴吧。


    裴圖南去鎮上了,有位返城的知青結婚,邀請黑石崗的知青都去喝喜酒。


    這一下午,徐春春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度過的,她全憑借著多日來對機器的熟練度,才沒有在接線時出錯。


    連林麗都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話裏話外打聽著她家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徐春春不想費心思應付,就用沉默迴答了。


    她洗漱後縮在炕上,一直等到八點多,裴圖南才迴來,徐春春聞得出他身上的酒味。


    “大家都很開心,我就跟著喝了兩杯。”不用徐春春問,裴圖南就自己解釋了。他酒量好,並沒有喝醉。


    可能是喝了點酒,今晚的裴圖南也很奇怪。他不去熄燈,隻坐在炕邊盯著徐春春看,一邊看一邊傻笑。


    裴圖南看了徐春春良久,才突兀地問道,“你喜歡孩子嗎?”


    徐春春心頭漏跳了一拍,手情不自禁的放在了小腹上,“你呢?”她有些不想迴答這個問題,是不是娘對他說什麽了?


    “本來我不知道。”裴圖南又笑了,“但是今天看到陳知青的孩子,忽然好想抱一抱。”


    徐春春放下心來,原來不是知道了什麽,是看到了陳知青的孩子,陳知青居然還是奉子成婚?這也太時髦了。


    “忽然好想抱一抱我們的孩子。”


    說完,裴圖南伸出手撥亂了徐春春的頭發,出去洗漱了。


    “搞什麽啊,說話大喘氣,不知道我現在…”徐春春停止了自言自語,怎麽辦,她好像不是很抗拒自己角色的轉變了。


    徐春春開始猶豫了,今晚,要不要先告訴裴圖南這個可能呢?或者明天再講?


    作者有話要說:  工作日,日常心力憔悴,自暴自棄開啟摸魚模式,今天加更!


    第37章 酸兒辣女


    裴圖南迴屋後, 仍然是說個不停,他向徐春春強調著自己看到的那個孩子有多麽的小,可是孩子的哭聲卻大得嚇人…


    “多麽神奇啊, 頭和我的拳頭差不多大。”


    看著說起孩子來眉飛色舞的裴圖南, 徐春春鬆開了一直抓在手中的梳子, 她決定把周淑娟和自己的猜測告訴他,畢竟他也算是當事人了, 有權利知道。


    “圖南, 我可能有了。”不說則已, 要說出來徐春春就開門見山的說。


    雖然徐春春的這句話隻有幾個字, 用詞也不複雜, 但裴圖南卻用了好幾十秒來理解意思。


    他甚至有那麽一瞬間懷疑自己幻聽了,裴圖南順勢坐在炕上, 有了?有了!他剛剛還在腦海中幻想的孩子,再過幾個月就會來到這個世界了。


    24歲,他正值青年,以前也沒有過著急傳宗接代的心, 隻不過是看見人家的孩子了,他有些期待自己的而已。沒想到就是這麽巧,想什麽來什麽。


    裴圖南心中轉過無數個念頭,最終隻變成了一句話。


    “春春, 你辛苦了。”他開始盯著徐春春的肚子瞧,總覺得有些…大了?


    盡管裴圖南的眼神看的徐春春渾身不自在,她聽到“辛苦了”後, 也沒忍住笑出了聲,有沒有還不確定呢。


    再說了,比起未來懷孩子和生孩子要受的苦,這時候說辛苦還為時尚早呢。


    徐春春拽過被子來擋住自己的肚子,“究竟是不是,明天去大夫那看看就知道了。”她想了想,又補充道,“咱們在這胡亂說也沒用。”


    “對,對。”裴圖南點著頭,搶在徐春春前邊幫她打水。還是嶽母比較有經驗,所以他相信了周淑娟的判斷。


    他的反應讓徐春春感覺到,今晚的裴圖南奇奇怪怪,喝酒後居然變得傻傻的,說沒醉全是假的吧,明明隻會說對對對了。


    她走上前去,端過裴圖南手中的水盆放下,又打濕了一塊毛巾遞給他,“行了,一身的酒氣,快點擦擦臉睡吧。”


    裴圖南聽話的很,讓擦臉就擦臉,等徐春春迴屋後,他才跟著進去。


    … …


    徐春春一夜無夢,睡得很熟,甚至睡著以後都沒怎麽翻過身。


    裴圖南的前半夜,興奮地睡不著,也不敢動,生怕吵到徐春春,萬一她夜裏醒了,又想吐怎麽辦。


    至於後半夜,他一直在做夢,夢裏有他自己,有徐春春,有徐大誌和周淑娟。


    最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和徐春春有了兩個粉雕玉琢的孩子,一個活潑淘氣整天哭鼻子的兒子,一個乖巧懂事長的像徐春春的女兒。


    能夢裏的他十分疼愛自己的女兒,天天抱著哄,不願意放下。


    天亮了,生物鍾喚醒了裴圖南,他居然有些舍不得,不得不說,他夜裏的夢到的一切,真是美好啊。


    可能是跟裴圖南說了之後,徐春春沒有心理壓力了,她的胃口變得好起來。


    抹著辣醬就著醋調白菜絲,徐春春一口氣吃下一個大饅頭。周淑娟今天早上特意起來蒸了一籠白麵饅頭,看著徐春春吃的香她才放心。


    裴圖南看徐春春一勺又一勺抹辣醬,心裏糾結著,俗話說“酸兒辣女”,那麽問題來了,徐春春肚子裏懷的到底是兒子還是閨女?


    吃過飯,徐春春就去上班了。坐在辦公室裏接線也無法阻止她的胡思亂想,她想快點知道答案,徐春春忍不住趁休息的空隙裏問林麗,“麗姐,你有孩子嗎?”


    林麗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僵住了,她生硬地迴答道,“有啊。”隨後低下頭問徐春春,“怎麽突然想起來說這個了?”


    徐春春話一說出口,就後悔了,因為她發覺林麗並不是適合談心的那個人,所以她又不想說了,“沒什麽,就好奇問問。”


    中午下班的時間到了,裴圖南準時在管區門口等著徐春春了,他看上去心情不錯。


    迴家後周淑娟準備的飯食仍然豐盛,是一大盤豬肉炒白菜,徐春春好不容易才把一直盯在肉片上的眼睛挪開,她咽咽口水,“娘,再這麽吃下去咱家就吃窮了。”


    周淑娟就像沒聽到一樣,她選擇忽略徐春春的問題,樂嗬嗬地給徐春春夾肉,“多吃點,你現在是一人吃兩人補了。”


    反正磨磨蹭蹭地也沒用,早晚都要知道的,徐春春把心一橫,跟著裴圖南出門了。


    她還拒絕了裴圖南打算騎車去的提議,“我不,騎車的話,全村都會知道了,我去個衛生所還要坐車去,他們會笑的。”


    周淑娟該不客氣就不客氣,她用力敲了下自家閨女的頭,“這是好事,誰笑你,全村都知道了又怎麽了?”


    衛生所開在一個小院子裏,走進去,院子裏曬滿了各種各樣的草藥,曬幹了以後也聞不到什麽味道。前邊是診所,後邊是大夫徐磊的家。


    徐大夫也是村裏人,祖祖輩輩行醫,到了他這代,從小學中醫,又去縣裏學習過一段時間西醫。


    平日裏村裏人有個頭疼腦熱的,都來這裏拿藥。


    大夫認識徐春春,畢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還都是一個姓的,“春妮兒,你怎麽來了,不舒服?過來我給你號號脈。”


    徐春春坐在桌前,把手伸過去,靜靜地等待徐大夫診脈。她情不自禁放慢了唿吸,一旁站著的裴圖南心亂如麻,就等徐大夫開口了。


    “哈哈,我說今天早上聽到喜鵲叫呢。”徐大夫這麽一說,徐春春和裴圖南就都明白了,一切塵埃落定。


    “原來是有好事兒啊,春春,以後不能莽撞了,要好好保重身體。”


    謝過徐大夫後,徐春春和裴圖南一前一後地走在路上。都想開口,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


    “春春,看來孩子也要生在春天了。”裴圖南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徐春春想到了剛剛大夫說的孩子月份。


    原來已經三個月了啊,自己居然沒有察覺到。期間還發生過那麽多事,“我這個做娘的,是不是有些太粗心了?”


    裴圖南開解著徐春春,“照這麽說的話,那我也挺不負責的,你之前不舒服,我也沒有想到。”


    他牽住徐春春的手,“我們第一次為人父母,要學的還有很多,但我相信我們一定會做到最好。”


    說這話的裴圖南,語氣堅定,眼裏有著對未來的憧憬,徐春春喜歡他帶給自己的踏實和安心,因為有裴圖南在,她對於新生命的些許抗拒,對自己能不能做好母親的不自信,都消失了。


    周淑娟在徐春春和裴圖南迴家後,又特意親自去徐大夫那裏打聽了下徐春春這一胎的具體情況,確定徐春春現在身體健康才放下心來。


    她喜笑顏開地走向供銷社,想去買點豬大骨,給徐春春熬湯補身子。在買點零嘴兒讓徐春春吃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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