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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到了白院,談笑就忙碌了許多。


    這日,談笑又去了鬆院。去之前,談笑好好研究了一下那個小牌子。


    小牌子是黑色的,表麵光滑無凹凸,放在手中溫涼略略澀手。奇怪的是這樣黑色的小牌子碾碎了落下的卻是白末。談笑迴想了一下上次親手碾碎小牌子後離歌皮膚上的變化,若有所思。


    太真人不知用了什麽法子逼迫離歌製造屍獸,但上次一見,談笑也知這不起眼的小牌子或可緩解離歌的痛苦。太真人也不傻,此物分次送來,定是為了方便控製。按說到了這一步,他們該是想讓離歌做什麽,離歌便要趕緊去做了,可他們還來問離歌的意思,是不是有點多此一舉?


    談笑心想,如果離歌也有說不的權利,那麽這控製之法說不定並不如表象那麽有效,又或者離歌手中也有什麽砝碼。


    暗巫族的事談笑所知不多,當年姬雲華雖點出他的身份,倒也沒有對她說過太多,她隻知道這一族確實有些神奇的地方。暗巫族人多半會些異法,離歌的手臂便是異法的一種。


    談笑想現在離歌受製與人,別的不說,光是那什麽萬卵噬心就不是好打發的。離歌每次要用這小玩意兒度過痛苦,那即便他們出了青蒙山,怕也是性命握於他人之手,危在旦夕。


    談笑按照姬雲華的囑咐學著煉器之法,而煉器之法初時與煉丹之理類同。她在想有沒有可能找到這種小牌子的代替品,她若有條件煉製得出,對他們來說隻好不壞。


    談笑心中有了決斷,自然要想法子實現。這一方小牌子碾碎了是粉末,粉末之物,稍缺少許不知對離歌影響有多大。她想要取一點點樣本看能不能找到破解之法。


    再次來到鬆院。談笑是駕輕就熟,很快便邁進了屋子。


    所幸這次再見離歌,他精神了許多,竟然還有興致坐在矮桌旁撐著頭隨意翻看一本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泛黃書冊。


    這讓談笑想起了姬雲華。姬雲華是個極喜愛看書的人,他在玉華宮的藏書有多少談笑也不清楚,但聽秦清微說過,那些書冊長卷但凡姬雲華看得上眼的,都是世間難尋的珍品。姬雲華喜歡將一本書反反複複地看,談笑曾見他一整年將一本薄薄的書冊翻過來再翻過去,那程度都能背下來的了。姬雲華卻還是在反複翻看。


    離歌見談笑前來,微微抬眼算是打了個招唿,轉眼又埋首書中風流仕途全文閱讀。


    談笑將小牌子擱在桌上。道:“今日我見到了王湘子。”


    離歌頓了頓,“如何得見?”


    談笑道:“我自請去了白院,自願為鬆院送這東西,而這東西正是王湘子送去白院。”


    離歌放下書卷道:“王湘子此人小肚雞腸,心思深沉。早將我與崇真的相貌牢記於心,卻不知認出你沒有。”


    談笑皺皺眉,“他神色平板,而我未曾抬頭,應是沒有認出。”


    離歌拿過小牌子把玩,沉思道:“未必。”


    這種事情不是開玩笑的。當年之事王湘子有全程參與,如今他築基,在門中又受重用。若是認出談笑,定也能猜出她是談家小兒。這麽一想,談笑又有些不確定起來。“如果被他認出,該當如何?”


    離歌放下小牌子,眉目肅然。眼光犀利,“別無他法。隻有殺之。”


    談笑心中一凜,也知事態嚴重。“他未仔細看我,隻當我是陸照。”


    “陸照?”


    “陸言秋是他的叔公。”


    離歌恍然,“原來是他。”想了一會兒,又道:“聽崇真說,陸言秋當年對他照顧頗多,隻是陸言秋死,陸照怕要受些牽連。”


    談笑點頭,“正是受了牽連,所以一直深入簡出,連正經道術心法都未學過,更別提為同門所熟知。我成了陸照也是因緣巧合,多虧了他這樣,我才沒有被人發現。”說著她想到了雲享,但轉念一想,為免節外生枝便隱瞞了下來。


    “確實是機緣巧合。如是這樣,你暫可不必擔心。我來青蒙山日久,閑言雜語也聽說了些。王湘子雖是殺了陸言秋,又奪了濟陽真人的法器飛梭,迴來青蒙山卻尋機蒙混了過去。後來他接手陸言秋所掌事務,上下討好,有了今日的成就。王湘子昔日嫉恨陸言秋,一朝得勢,倒也不把陸照放在眼裏。所以當時陸照入山,他連見都未見,直接剝奪了他修行的機會。如今離陸言秋死也有小十年了,白院也不是個正經修行的地方,陸照在他看來此生怕是道途盡毀,或者不會把你放在心上。”


    談笑想了想,又道:“還有一點,聽說白院弟子都很短命。”


    離歌笑了,“你可是聽說往日來鬆院之人都死於非命?”


    “倒也沒有這樣聽說過,但聽說是失蹤了。”


    離歌於是又哈哈一笑道:“自然要這麽說,失蹤的人或許還能找迴來,死於非命就很不同了。自我來鬆院,白院折在這裏的弟子不少,難得你連番兩次安然無恙,白院定要留下你的。”


    談笑皺眉,“他們是怎麽死的?”


    離歌淡淡垂眉,“也沒什麽,初時孕育屍獸不易,總要找些人來試試。即便我不願,可屍獸不食活人,而如不給它死屍為食,它恐怕不肯聽我使喚,要食用我的骨血經脈。”


    談笑聽了不喜,但到底知道這種事情離歌怕也是有心無力。


    離歌看她一眼,道:“怎麽,不喜歡聽?你也不要把我當什麽良善之人,不是我死就是他死,為何要讓我死?再者說了,這事情他們太真的師尊都是極其讚同的,我何必逆了他的意思為他維護他都不在意的門徒?”


    談笑想了想,道:“縱太真逆天作惡,殺生無數,但那些弟子到底無辜。”她想起了陸照。雲享怎麽想她不管,但她覺得陸照怕早就死透了,代表他身份的門牌正被她所用花都奇兵最新章節。可陸照分明連法術都不會,更別提什麽修為,他又怎麽可能做下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離歌笑她天真,“太真一門罪孽,何來無辜之說。便真是無辜,強食弱肉,誰心裏不清楚?”


    他將小牌子放下道,“當日王湘子殺陸言秋,奪法器飛梭,嫁禍崇真,我與崇真二人聯手艱辛對抗王湘子,苦苦求生,雲華真君卻橫插一杠,縱虎歸山。誰對誰錯?誰無辜?那又如何?”


    談笑看向他,一時想不到話去接,她記得當時師父說過王湘子還有用處的話,隻她心想自己實在太笨,至今也參不透個中緣由。


    不過她也不糾結於此,又問道:“這是不是解藥?”


    離歌漫不經心迴答著:“你不是知道嗎?沒有這東西,屍獸瘋長遍布,我怕早已屍骨無存。但此物用多了,我卻是要終生受製於人,成為孵卵的母器了。”


    談笑皺眉,“王湘子說此物以後十天半月方送一次。”


    離歌手上動作稍歇,“他還說了什麽?”


    談笑搖搖頭,“並沒說什麽,白院張掌院讓我今後直接找王湘子取此物即可。”


    離歌沉思片刻,“看來他們是等不及了。”


    “怎麽說?”談笑不解。


    離歌抬頭看向外麵,“腥風血雨在所難免,妖劍再吃不飽,恐怕青蒙山危矣。”


    “既然如此,為什麽不毀了妖劍?”


    “因為談家後人尚未現世,神器下落尚無消息。”


    “他們為什麽這麽肯定就有神器?”


    離歌也一副費解的模樣,“以一門為賭,危及天下生靈,看來他們確實很肯定。隻不知為何。”


    談笑心中不安,想了想道:“你總這樣也不是辦法,我想能不能取一角來,看能不能有破解之法。”她看著那小牌子。


    離歌看著她,似在權衡。不多時便以指甲輕輕劃過牌麵,一塊拇指大小的斜角便分離出來。


    “如若不夠,還可來取。”離歌將那斜角扔了過去。


    談笑揚手接住,“隻是你我身在此處,即便找到此物由何煉成,我也尋不到機會淬煉此物。”白院自然沒這個條件,陸照的小屋子簡陋至極,別說取材淬煉,就連個普普通通的煉爐都找不到。


    離歌卻笑了,“你若真有此心,我倒有些辦法。”


    談笑聽得此語,卻是有些意外。她雖然在青蒙山中,但在外麵自稱陸照,進出小心謹慎,自覺還是比較安全的,而離歌卻如同困獸深陷囚籠,舉止進退皆在人手翻覆之中,比她不知危險了多少倍,怎麽她沒有辦法,離歌反倒是有辦法了?


    離歌起身笑道,“我雖被困於此,但也不是完全不出鬆院。不然你看到的那些屍獸從何而來?那些東西被你盡毀,太真張守愚早已心生疑心,四麵布網,王湘子怕也是忙得焦頭爛額。我假意答應他們,隻是討要些平常之物,他們又怎會不給?”他冷然揚眉,“暗巫族再不濟,也不會全然無對抗之法。光明正大的法子我是沒有,但族中秘法卻也能派上些小小用場。昔日你未來,我勢力單薄,不敢妄動。若你真能助我,你我徐徐圖之,或可一試。”


    離歌說罷定定看向談笑,這時方顯溫情。


    “隻是阿笑,此行艱險,或命隕魂喪不得輪迴。你,可願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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