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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實在詭異。馬師叔駐守閉關地多年,是精挑細選絕對適合駐守的修士。一來他修為不過築基,不高不低;二來他並不醉心道學,心中無有渴望;三來他生性散漫,無執念也無愛好。這樣的人放在天華山中實在是再平庸不過,但也就是他能一年又一年駐守在這孤寂之地,很少受到欲念的反噬。


    然而,馬師叔卻突然死了。


    姬雲華仔細迴想閉關地中所見所感,突然臉色微變,想到了談笑。


    “談笑現在何處?”姬雲華問。


    董品良道:“應是迴了居所。”話音剛落,姬雲華已經一閃而過失去了蹤影。


    蘇清和清醒過來,一想到方才不受控製的魔障便心中驚跳,這時見姬雲華遠去忙問:“掌門去何處?”


    “該是去找談笑。”董品良答。


    蘇清和道:“壞了。”說著也跟著禦劍而去。


    談笑沒有迴居所,卻是被半路跳出來的“熟人”拉走了。


    這“熟人”正是花聰。


    花聰是個路癡不假,可他始終認為這不是什麽大問題。人都長著一張嘴,有嘴不會說話的嗎?有嘴不會問路的嗎?更何況他自認為像他這麽親切的美少年,問個路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情?由於認路方麵差一下,所以在認人方麵他就顯得格外突出了。


    自從談笑帶他去了水楊道場,他在裏麵轉悠一圈,很快就知道了談笑的名字和來曆。當時他無比崇拜自己地拍了拍大腿道:“小爺真是好運,整個來朝峰敢情小爺最先發現了他!哈哈!”旁人笑他傻,他也跟著嗬嗬傻笑。反正傳經講道的清烈真人已去,弟子們便各自安排時間,修行地修行,去接任務的接任務。迴居所的迴居所。花聰當時正跟著人往居所走。


    十一年前入門的弟子有的去了其他峰頭,有的下山去完成任務了,有的被派往他處承接門中事務,當然還有一些留在來朝峰。一年前來朝峰又招進一批弟子,這些弟子的年齡多在十二歲上下,挑選也比十一年前嚴格,唯一一個例外便是十八歲的花聰。


    有人說,花聰之所以能進來是因為他姓花。


    花姓在修仙界算得上是有些來曆的大姓,與姬姓相同。但具體花聰如何進來的,卻無人得知。當然。大家是來修道的,修道之人更關注的還是道學,所以對這方麵也不怎麽打聽。再加上花聰是個親切可愛的少年。路癡的特點加上開朗的個性讓大家對他的印象很好,所以自然不會與他為難。


    花聰正與人說話,偏頭一看便望見孑然獨立的談笑。彼時談笑正站在一棵桃花樹下微笑,微微上揚的桃花眼流轉著水墨幽光,當真風流無限九陽踏天。


    花聰的聲音像是被人奪走了。身體也像是被人控製了,他很詫異地望著那一幕,怎麽也想不出不久前才見到的冷得跟冰山一樣,淡得像雲彩一般的“談師兄”居然也會笑的,笑起來還這樣的……這樣的……奇了怪了,怎麽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花聰扯著大嗓門喊道:“談師兄!談師兄!”跟著就要往過跑。


    原諒談笑從來沒被人這麽喊過。所以對這三個字完全不敏感,自然也不知道有人在喊她。不過有人大喊這還是影響到了她的心情,於是她自然地揉碎了手中的桃花瓣棄於腳下。準備迴居所去和白頭咕咕待一會兒。


    花聰旁邊的人正是十一年前進來的弟子,他連忙扯著花聰的衣袖道:“哎喲,你叫那小啞巴做什麽!”


    是了,那一年進來的弟子或者不知道談笑叫談笑,但一定知道她叫小啞巴。


    花聰是個正直熱血的少年。他氣憤地迴頭瞪了那人一眼道:“什麽呀,什麽小啞巴。談師兄會說話的!”說著無意識地揮舞著拳頭,逗笑了旁人。


    “好好好,那你去問問,看他與你說話不?”那人很不以為然。


    那一年進來的弟子基本都知道離這個談家後人遠一點,大部分也都不會想到與談笑結交。


    花聰真的就去了。他急忙跑過去,邊跑邊道:“談師兄!談師兄!等等我啊!我是花聰啊!”


    花聰啊……


    虧他還知道自報姓名。談笑或許對“談師兄”三個字不敏感,但對“花聰”兩個字覺得有點耳熟。


    花聰――不認路的花聰?


    談笑心中咯噔一下,心想怎麽這麽巧,難道他又是要問路?上次問個路便直接被拖去了水楊道場,還很倒黴地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這迴莫不是又沒什麽好事吧?


    不得不說,談笑有時候的靈光一顯其實很準的,可惜當時並沒有引起重視。


    談笑的衣袖很快被人拉住了。


    談笑是最不喜到人多的地方,她正沉思間,突然覺得衣袖受製他物,耳邊則是眾人起哄之聲。她心中不喜,便本能地揮袖過去,金戈之氣獵獵而來。


    花聰一聲慘叫坐到了地上,隻覺得整個手臂都被刀子絞著疼。


    後麵有人大笑道:“花聰,還不快過來!”


    談笑意識到自己傷人了。她愣了一下,略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她轉身看向花聰,“你……”


    這時花聰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一張娃娃臉縮得跟苦瓜一樣,這時看見談笑有些愣住地看著他,於是心思活泛地借題發揮,抱著手臂在地上打滾道:“哎呀媽呀,疼死我了,怎麽這麽疼啊~~嗚嗚,讓不讓人活了,我沒殺人沒放火的……”


    眾人傻住了,一時間靜默無聲。


    也不知是誰在這來朝峰中種下桃花樹,紅的粉的桃花瓣在微風中顫抖著飄散,花聰還在打滾和擠眼淚。


    談笑從未見過這等仗勢,一時竟有點慌了。她從小接受的人生哲學是再痛也要忍住,再想哭也不能流淚,哪裏想到這個明明比她高了半個頭的少年說打滾就打滾,說掉眼淚就掉眼淚。不過輕輕揮了他一下便哀嚎地像是要了他的命?


    談笑認真想了想,當年她在師父手下受罰,在討厭的司清烈手中差點丟了性命,哪次不比這嚴重得多,可她何曾像這樣過?


    恣意耍賴的少年從眯著的眼縫裏看見談笑不為所動,更是哭得昏天黑地起來網遊重生之邪騎傳說。這時他才理會老爹所說的書到用時方恨少的道理。為什麽呢?因為他翻來覆去就那麽幾句話,詞窮啊!


    “你……要不要緊?”談笑很苦惱,難道真的很嚴重嗎?


    “要緊!當然要緊!你看嘛!”花聰趕緊起來撩開袖子,白嫩嫩的手臂上有幾道深紅的像是刀具的鈍麵劃過的痕跡。他不給人多看,隻見談笑瞄了一眼便立刻放下袖子。很正氣很氣憤地叉腰道:“你幹嘛打我!”


    “我……”談笑無從解釋,她是寧願跟人打一架也肯定不會吵架的人。這場景她陌生得很。


    也是談笑傻,修仙界很多時候打人不算什麽事。打了就打了,什麽幹嘛打人,力量的強弱決定道理,至於道義上的對錯就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有人過來扯了扯花聰的衣袖道:“好了,走吧。你丟人不丟人?”


    花聰甩開他道:“什麽丟人,他先打我的,要賠我才行,不然我不幹!”


    眾人愕然。這麽多年,誰也沒與談笑深交過,更別說要她賠什麽。


    那人湊過來低聲道:“喂。別找茬,他還有個掛名的師父呢。”


    談笑聽見,藏在袖中的拳頭捏了捏。沒說話。


    “師父怎麽了,管他師父是誰也不能隨便打人啊,我又沒動手。我可是剛入門的窮人,沒靈石買療傷藥的,談師兄。你賠不賠?你要不賠,我便告到清和真人那裏。說你以大欺小!還有那個……對,同門相殘!”說完之後,花聰心中小小汗顏了一下。據他打聽來的消息,這個矮他半個頭的談師兄可是比他小一歲呢。


    談笑也不想在這裏糾纏了,她想別的沒有,療傷藥她還是有的,看他手臂上傷的也不重――實際上這要是擺在談笑身上,她根本就不覺得是傷!別的賠不起,這還賠不起嗎?


    “我去拿給你。”談笑很實在。


    眾人幾乎要撫額絕倒。


    “什麽?”花聰愣了下。


    “療傷藥。”談笑不會療傷的法術,她想如果她會的話,什麽療傷藥都可以省省了。想到此處,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並沒有賴以賺取靈石的輔助技能。


    修士要修行,其實花費並不小,特別是在後期。所以大部分修士為了維持修行的花費,都會一兩個輔助技能。有的是療傷,有的是煉丹,有的是造器……還有的沒有輔助技能,便隻能辛苦點去獵取妖獸,獲取妖獸的皮毛牙爪或者內丹等物賣錢。通過這樣的途徑賺取靈石的修士會在實戰方麵強悍一點,但是這樣的獵取過程也有可能十分耗費時間精力丹藥,所以賺取的靈石往往所剩無幾。這也就是為什麽散道比各大門派弟子修行艱難的原因。


    賺取靈石的方式可以多種多樣,誰也沒固定就用一種方式。談笑在感受到築基的美妙之後,開始對未來的修行花費有了意識。


    還是學點什麽吧。她想。


    學什麽呢?她還來不及想,花聰卻道:“不要!既然是你賠我東西,我要自己挑才成。”


    如果談笑平日裏與人多接觸一些,會很清楚這就是訛詐,赤裸裸的訛詐啊!


    可惜談笑不知,她隻想快快打發了花聰,於是很痛快地道:“好。”她沒考慮到如果花聰所要超出她的能力範圍,那該如何?


    可能實在是這個少年太鬧了,鬧得她腦子有點不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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