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岔劍在摩幹冒頭之後,就引起了城外封弊者的重視。南池薔的審判天使令他們精神一震,曾經的伊澤瑞爾和安妮,以及隨後出現的科加斯三人合在一起的威望似乎都無法比得過天使出現的噱頭。因為喜好關係,人類自然會看好凱爾,端莊優雅的女性而且又不是冒險家、安妮那種神出鬼沒的性格,每日她都在中央水池邊上靜坐著幫助新到的召喚師們解決大大小小的問題。更關鍵的是她本身也是人類,比起科加斯隻會帶來威懾力的外形,跟同類交流起來心理負擔少去太多太多。


    於是,封弊者們悄然入城,與三岔劍合盟為摩幹的統治力量。更有意思的是,慟夜擊殺摩幹城守之後,聯盟也一直沒有派人接任掌管,三岔劍瞅準機會,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摩幹新主人。不過管理摩幹的城守卻不是三岔劍的隊長肖麒麟,更不是整天臭顯擺的南池薔,而是小隊背後的隱藏力量,曾為華國首府一號人物,張遠正。


    張遠正出現的時機可謂天時地利人和完美占據,召喚師們沒有什麽反感,反而對自己城中有了主心骨而感到歡欣不已。城外的封弊者也帶著摩幹初始的故事正式加入了大家庭內。跟秦空不同的是,張遠正沒有初入虛擬世界的恐慌與不適,在一群得力助手的幫襯下,很快就接受了眼前局勢,對整個符文大陸認知也非常深刻。


    拿南池薔吹牛皮的話講:張市長比任何人都懂得虛擬大陸的遊戲規則。


    加之張遠正在很短的時間裏擁有了一大群擁鱉四處鼓吹,說什麽張市長能保證大家不會挨餓,不會受到係統抹殺,還有金幣可拿,幹的好的還可以有個官做。已經一潭死水的摩幹便又恢複了活力,算做是新生了。


    其實張遠正的手段跟秦空如出一撤,人流分配入城,有一平米的平地就絕對不會浪費,繼費索城後,召喚師睡滿整個城內區域的情況再現。對於在野外做任務殺怪的召喚師倒是比費索城好過的多。特有的野味和並不難殺的怪物令他們始終都沒有感到生存極限的存在。


    因而,在有心人的吹捧下,張遠正就成了真正意義的救世主,什麽冒險家、寒冰射手、追夢小隊通通被人遺忘在萬年不會再碰的記憶角落。


    張遠正在知道了追夢小隊之後,內心遺憾無比,心想著若是早些冒頭,指不定還會有更強大的召喚師加入自己陣營。至於嘉岡坦山脈,卻被他一笑帶過,之後就不了了之。封弊者見市長大人沒有對外探索的意圖,也就沒再繼續說明。探索和送死,畢竟是兩種概念。


    探索就必須要有強大實力的保鏢陪同,封弊者臨時管理層再次找上三岔劍,希望能讓南池薔幫忙。結果他們再次碰了一鼻子灰,南池薔的理由很簡單,第三階段任務就要開始,若是去探索嘉岡坦山脈,那就白白浪費了係統給自己活命的機會。


    對方理由充分,封弊者們不好再說什麽,總感覺強勢出現的三岔劍和張市長有些古怪,卻又說不出其中蹊蹺,當他們第二次去找南池薔的時候,肖麒麟幹淨利索的迴複:人已經趕赴召喚師峽穀去了。


    都講了摩幹城附近隻有恕瑞瑪沙漠後的嘉岡坦山脈一條路通行,那麽召喚師峽穀的入口能在什麽地方?


    答案當然是傳送陣!


    費索的夜魂聖城、塔尼吉亞的天外之城、愛奧特洛的幽禁森林,還有就是摩幹城外曾經科加斯久居的地下洞穴。


    離任務還有一周多的時間,南池薔就率先吃起了螃蟹,獨自一人探路去了。等安全之後,他便會發迴信號,整個三岔劍將會傾巢出動,爭取幫助南池薔一舉拿下任務。肖麒麟多廢了一句話,其實他們也是封弊者。


    上門求探索的原摩幹封弊者們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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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騰翔大廈中,方水星盯著翟俊文始終沒有做聲。而主腦極為暴躁的拿著手中的珍珠奶茶一通猛吸,還不斷蹂躪著杯子,脆薄的塑料杯哪裏經得起他的力氣,好像作對一樣灑了翟俊文一身奶茶。


    方穎萱的事情已經完全暴露,他自認沒有做錯。翟俊文交代的任務,方穎萱沒說,也不是他的問題。方水星不明白這個小屁孩一進門發什麽悶氣,隻能繼續操控著晶板統計著三階段任務參與者的資料,他可不希望漏過任何一位召喚者。畢竟攻略掉主腦任務的人類測試者在某種意義上將都是方水星可以利用他們粉碎主腦計劃並將人類帶出虛擬的關鍵。


    “還記得我把人類丟進虛擬世界時說的話嘛?”冷不丁的,翟俊文來了一句,絲毫沒去看被奶茶弄髒的衣服。


    方水星做出一副沉思的樣子,想了一會說道:“忘了……”


    “用血肉!用靈魂!去感受生命的意義!英雄的意義!去了解生存的真相!”翟俊文怒吼著,氣也不是對著方水星發,而是朝著四周大聲說著。


    “哦,這個啊,我覺得現在他們做得不賴。起碼懂的避開你的屠戮級英雄抹殺他們,這不算是用血肉和靈魂了解到了麽?”方水星話中帶刺,卻也不敢說得太過分,表麵上還裝作一副迷茫的姿態。


    “了解到個屁啊!被殺怕了就學著逃避!逃避的最終結果是想辦法享受剩餘人生,我看除了極小一部分人之外,壓根就沒懂!”翟俊文很惱怒,本以為自己計劃百密而無一疏。卻沒想到人類竟然真的見招拆招,避而不戰,那他還有什麽測試的必要,培養戰神什麽的都是一紙笑話罷了。


    方水星很冷靜的幫助主腦分析:“這個很自然啊,人類不是傻子,不會弱弱的站在怪物麵前求死。你又給了他們城邦,有了牢靠的安全保障,換做誰都不會在野外求著被殺。你說過,弱肉強食,現在人類弱小的可怕,更不會強勢跟你的布置一樣去雞蛋碰石頭。”


    翟俊文吼過之後,聽完方水星的話,陷入沉思。突然又想到什麽,猛地抬頭,眼神淩厲的盯著方水星道:“你是說我現在的做法對人類還是太仁慈了?”


    方水星一聽心裏犯苦,本想著準備讓翟俊文慢慢引誘測試者融入他的計劃當中,現在來看,主腦壓根就是個激進分子,要不就對測試者數落一通軟蛋,要不就揮手抹殺一片,如此下去,他的那個計劃想要實現,絕對是天方夜譚。


    “不是仁不仁慈的問題,而是你的辦法太笨。你自己想象看,一直以來你都是猛藥亂下,把測試者殺光嚇怕,誰還會乖乖入你的套參與計劃。人家在城裏不接觸外界,你也不可能強加給他們什麽,要真是那樣,估計選擇自殺的人更多。按我的想法是,你既然想要完成你的心願,又要人類測試者按照你的意願行動,還不如直接放權給他們。若是人類成功了,起碼可以證明人類並不完全是你想的那般不堪,若是失敗,你損失也不大,到最後控製住最有希望完成計劃的人員,你一步步指引都可以的。”


    翟俊文琢磨著方水星的提議,心裏也是首次出現了猶豫的想法。方水星的話不無道理,也沒有明顯要跟自己對著幹的地方,可就是這樣倒是顯得方水星有點不正常。這家夥平日最喜歡跟自己作對,私下裏還用著自己給他的權限搗鼓小動作,偏偏現在熱心給了自己建議,明顯還蠻配合自己的行動,絕對有問題!


    “我說,今天你怎麽關心起計劃來了,還破天荒的給了我意見。說說看,你又想幹嗎?”翟俊文恢複平靜,跳到椅子上扶著腦袋坐下,雙眼緊盯著方水星的表情,似乎想要看出他的真正想法。


    方水星淡淡的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操作著晶板說道:“我放棄獨自拯救人類的想法了。反正我做什麽你都知道,又何苦多此一舉,免得我多嘴又讓虛擬世界的人類吃苦。”


    “哦?”翟俊文顯然沒看出方水星有什麽異常,倒是對他的迴答來了興趣。放棄想法,意思就是全力支持自己?實在想不出一直想跟自己作對的人突然轉性是有多麽平常,可方水星的言語行為都沒有問題,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你想要支持我?”


    “也不是,不過是放棄了自己原先的想法,現在想要看看你的計劃到底能不能實現。”


    “為什麽要放棄?”


    “突然就這麽想了,麵對你,我做什麽都很無力,還不如配合你一下。”


    “那就是支持我了嘛!”


    “隨便你怎麽想吧,支持就支持吧。”


    “這樣就對了嘛!”翟俊文不再懷疑,樂得跳了起來,跑到方水星身邊示好一般的拍著他的肩膀。“你早就該這麽想了,我對人類其實並沒有惡意的,同樣我也沒有嗜殺成性,那些死掉的家夥本身就該死嘛。唉,為什麽現在你才醒悟,終於對的上我的良苦用心啦。”


    方水星麵部有些抽動,努力保持著平靜說道:“接下來你想怎麽做?”


    “我覺得你說的辦法可行,不如試試看?”


    “當然可以!”


    方水星突然感到自己跟主腦之間的話語權完全對調了過來,對於翟俊文的改變,他一樣在小心翼翼的應對,生怕又惹惱了他給虛擬世界的測試者添麻煩。不過隨著進一步談起計劃,他在發現,翟俊文似乎真的相信了自己,而他本人也確實想著這麽做。


    不管真真假假,方水星起碼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他最大的底牌就是:人類的適應能力絕非一般神類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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