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五郎硬著頭皮過來,“父親,有什麽吩咐?”


    別怪他孬,他正常的時候還是十分帥氣英偉的,也從來都沒有害怕過什麽人。


    兩軍對陣時,連柔然第一勇士紀都他都不放在眼裏,完全是一個倜儻瀟灑桀驁不馴的偉男子。


    隻是,每當碰到鎮國將軍,他就蔫了,像是老鼠遇到貓,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他對父親的畏懼,源於童年。


    因為在老太君身邊長大,兄嫂們又都對他十分寵愛,簡直是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不論他想要什麽,都肯給他。


    他儼然是鎮國將軍府一大小惡霸。


    但在別人麵前囂張霸道橫行無忌的袁五郎,在父親袁世韜麵前,卻總是屢屢受挫。


    說也奇怪,鎮國將軍對其他兒子都不算嚴厲,唯獨對最小的五郎,要求卻特別嚴苛。


    他覺得小兒子被寵壞了,性子嬌氣得很,他不在家時鞭長莫及,但隻要他在家,那就絕對不能姑息,否則這孩子長大了就是一紈絝,哪裏還有袁家男人的樣子?


    所以便對五郎特別嚴,一言不合,就是一頓好打。


    揍著,揍著,這霸王似的孩子就給揍乖順了,漸漸的,能叫他出拳頭的時候也少了,但是給孩子留下的心理陰影也鑄成了。


    直到現在,袁五郎二十歲了,對鎮國將軍還是十分敬畏。


    他一看到父親伸出大手,哪怕人家隻是想撓一撓癢,他都覺得十分有壓力。


    對父親說的話,自然就更不敢反駁了。


    鎮國將軍將袁五郎拉了過來,“你媳婦兒知書達理,比你強了不知道多少倍,她不在便也罷了,她在這裏時,你記得凡事多聽聽她的。”


    他頓了頓,吹了吹胡子說道。“為父已經跟你媳婦兒說過了,若是你做得不好,她便要替為父教訓兒子,你若敢還手,哼哼!”


    崔翎得了保證,便心滿意足地去收拾餐桌,將公公大人指定要帶走的東西打包。


    鎮國將軍見狀,壓低聲音說道,“兒媳婦有些不大待見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為父雖然老了。但眼睛還沒有花。一定是你叫人家吃了苦頭。她嘴上不說,心裏還怨著你呢!”


    他將袁五郎的耳朵扯了過來,“兩口子之間,有什麽說不開的?床頭打架床尾和嘛。多簡單,這還要為父來教你嗎?”


    袁五郎臉色瞬間紅了,他扭扭捏捏地道,“父親!”


    但目光卻隱隱閃著光亮,腦海中飄出幾幅綺麗的畫麵,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無疑,他先前壓根就沒有想到了和好還有這種方式,父親大人果然不愧是長輩,經驗一定很豐富。給他提供了這麽寶貴的一個思路。


    要不要……今晚……試試呢?


    鎮國將軍還是很有眼色的,看兒子這副模樣,知道是動了心。


    他咳了一聲,悄悄說道,“別說你不知道。你祖母臨陣還給你娶親是個什麽意思,如今媳婦兒不遠萬裏來了,你可得好好把握機會,知道了嗎?”


    袁五郎送父親走後,心神便一直有些恍惚。


    反正令尹府裏的事兒有九王在,他便索性什麽都不幹了,真的聽鎮國將軍的話跟在崔翎身後,寸步不離。


    崔翎看著心煩,但也沒有辦法。


    雖然袁家不大講究規矩,凡事隻要舒心就好,但外麵可不是這樣呢。


    盛朝普世的價值觀中,妻子是要以丈夫為尊的。


    袁五郎是她的夫君,按照道理來說,就算之前他們之間發生了一點誤會,但要妥協讓步的,卻一定該是她這個做妻子的。


    否則就不符合男權社會的倫常了嘛!


    所以,他現在隻是她走哪跟哪而已,也沒有對她做什麽,她真的是一點都不好拒絕的。


    崔翎想了想,覺得也罷,瑀哥兒跟著鎮國將軍出了城,賤兮兮的石小四也不在,整個令尹府裏,除了聚英堂的廚子老黃頭外,她也沒有個熟悉的人。


    可聚英堂是九王爺理事的地方,她又不能老在那待著。


    況且,這府裏的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崗位,各司其職,就算是老黃頭,也沒有那個功夫陪自己瞎聊天不是嗎?


    人生地不熟的,光憑她自己,就算是要摸索清迴雅情小築的路,都不容易。


    所以,袁五郎愛跟就跟著吧!


    就這樣一直磨蹭到了晚上。


    崔翎眼看天色已黑,忍不住催促說道,“夫君,我看時辰也不早了,您日理萬機,想來還有許多事務不曾處置,不如……”


    她先前悄悄地找了袁五郎身邊的槐書打聽了一下,知道他一直都睡在外院。


    既然他在外院有固定住所,昨夜似乎也並不曾非要和她擠在一處。


    那麽今夜,應該還是挺安全的吧?


    倒不是崔翎抗拒和袁五郎發生點什麽,事實上,他們如今是夫妻,發生點什麽是遲早的事。


    更何況,真正的袁五郎不是九王那樣纖細柔弱的娘娘腔,而是個英俊偉岸的猛丈夫,這一點她還是十分滿意的。


    若他非要留下來請她履行妻子的義務,她想,她也不會十分反對。


    但,和男人不同的是,女人是感官動物。


    她私心裏,還是希望不要那麽著急,等雙方的感情再融洽一些,有些事自然就可以水到渠成。


    誰叫他們是禦賜的婚姻,這輩子都注定要被綁在一起,拆都拆不開的呢?


    日子還很長,又何須急於一時?


    但袁五郎可不是這樣想的。


    經過鎮國大將軍的提點,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床頭打架床尾和”這句箴言。


    一想到先前喚崔翎起來時,她那柔軟的肢體和曼妙的身姿,他覺得他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他毫不遲疑地道,“我留在這裏睡。”


    這句話說得斬釘截鐵,完全表現出了他想要睡在這裏的願望有多麽地堅決。


    袁五郎今年二十出頭了,為了想要得到兄嫂們那樣和諧幸福的婚姻,他一直都潔身自好,謹慎自持,連半點女色都不肯沾。


    像他從小一塊長大的好朋友九王爺。在十二歲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一屋子的女人。


    好吧,九王爺情況特殊,不必提他。


    就說他的表弟石修謹,雖然不曾娶妻,也不大流連煙花之地,但房中人卻也總有幾個的。


    唯獨他,真的是一片清風,守身如玉。


    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要說沒有點念想。那一定是騙人的。


    隻是他自小在袁家那樣的環境下長大。耳濡目染。便覺得為了將來的幸福生活,現下清心寡欲一些,也沒有什麽不好,反正遲早也是要娶妻的。娶了妻子之後便可……


    在西北戰況紛雜,他其實已經忘記了還有這茬。


    但白日裏經過父親大人的提點之後,差點被他遺忘了的那股欲.念便一下子冒出了頭。


    它如同野草滋生瘋長,又似藤蔓蜿蜒蔓延,最後變成熊熊烈火,在他身體中燃燒。


    袁五郎覺得,自己已經成婚了,崔翎是他的妻子,夫妻之間。理應同.睡一.床。


    新婚夜情況特殊,他們沒有洞房,那麽現在補上,也不遲啊。


    這樣想著,他便加強了語氣。十分堅定地道,“對,我就在這裏睡。”


    崔翎張了張口,到底還是沒有能將拒絕的話說出口來。


    他們是合法夫妻,洞房夜他放過她一馬,她還是覺得滿感激的,這會兒若是再推三阻四,不僅要惹怒袁五郎,叫他們之間本來就心存芥蒂的關係,再添薄霜。


    畢竟是要過一輩子的人,總是生氣也不好。


    再說,明明知道這一關是逃不掉的,她也不想再推脫,那就矯情了。


    如此,兩人便各自洗漱,然後並排躺到了一塊。


    紅燭滅,紗帳關,屋子裏一片漆黑。


    因為安靜,便連唿吸聲都格外清晰,就像此時,崔翎隔得老遠,都能聽到袁五郎起伏的心跳,和越來越重的鼻息。


    說實話,她其實並不反感。


    先前在城外的荒山石窟中,她其實已經有些心動了,隻是那時礙於自己是有夫之婦,謹守著綱理倫常職業道德,以及她那混吃等死的小夢想,所以將那點心動化成了心房上的漣漪,隻是冒了個泡,就消失不見了。


    但命運常愛和人開玩笑。


    她以為毫無可能的愛情轉了個彎就有了新的答案,她心動的男人原來就是她的丈夫呢!


    就算心裏還憋著一股氣,但是她內心卻有小竊喜。


    嗯,雖然現在就補上洞.房,對她來說還是有些太快了,但假若他非要,她又何必拘泥?


    崔翎這樣想著,便閉上眼,一動不動地躺著。


    這種事,總歸還是男人主動比較合適,她隻要默默承受就好。


    袁五郎聞到妻子身上的芬芳,心旌搖動,身體裏那股昂揚的欲.望似已經蓄勢待發。


    但該怎麽開始才比較自然又不會叫她受傷呢?


    書到用時方恨少。


    袁五郎現在有些後悔了,當初石小四偷偷弄來的春.宮圖,他本來應該仔細研究一番的,但當時他卻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當初拒絕之後,他還挺為自己堅強的意誌力而感到驕傲。


    但現在,卻後悔得要死。


    到底……到底該怎樣做呢?


    還好,就算是個未經過人事的處.男,對這方麵也有著天生的本能。


    袁五郎悄悄地將身子靠近崔翎,清了清嗓子,就將手悄悄地探了過去,恰巧碰到了她精巧細致的鎖骨。


    手指上傳來溫度,觸手溫潤柔軟,像是經年的美玉,又滑又嫩,十分好.摸。


    他見崔翎並沒有拒絕,也沒有抵抗,一動不動地任由他的手指在她鎖骨上輕撫,心中便更激動了,他覺得這是要他繼續下去的暗示。


    ps:


    第三更來了,我盡力了,嚶嚶嚶!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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