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傳來司機的聲音,陸妄放下手機,剛好看見林一跟在何鬆的身後從酒吧走出來,緊接著就上了何鬆的車。


    那副乖乖巧巧的樣子……


    倒是不似在他麵前那般,虛假得令人作嘔!


    司機:“陸總,要我去叫林小姐過來嗎?”


    陸妄語氣冷得像是能將車內的空氣都封凍住:“你很閑?”


    司機:“……對不起陸總。”


    “迴皇都一號!”


    司機哪裏還敢說話,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匆匆發動了車子,疾馳而去。


    此時的林一剛剛坐上車。


    剛剛在酒吧裏發生那樣的事,還碰到了身為老師的何鬆,林一此刻坐上何鬆的車,有點不自在。


    她正想要開口拒絕何鬆送她去醫院的提議,抬眸卻剛好看見一輛熟悉的車子從旁邊經過。


    隻是那車子開得太快,她並沒有看清楚車牌號。


    林一眨了眨眼,心裏有點畫魂。


    應該,大概,不會就那麽巧吧?


    “怎麽了一一,是嚇到了?”


    何鬆溫和的聲音打斷了林一的思緒,林一連忙看向何鬆,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老師我真的沒事了,要不您送我迴家就好了。”


    “一一!”


    見林一還想堅持,何鬆驟然板起臉:“我還是不是你的老師?”


    林一:“???”


    不是……沒必要上升到這個高度吧?


    ……


    林一已經跟著何鬆來到了醫院。


    醫生都有些懵,但還是按照何鬆的要求,給林一象征性地做了一番檢查。


    檢查結果可想而知,什麽事都沒有。


    林一:“老師,這麽晚了您早點迴去休息吧,這裏離我家不遠,我自己可以,改天我請您吃飯。”


    “你覺得,這麽晚了,我會放你一個人迴去?”


    林一:“……”


    她以前怎麽沒發現,何鬆在生活中也是這麽執拗的人?


    何鬆:“還是你覺得,現在不拉琴了,就不是我的學生,可以不聽我的話了?”


    林一有些哭笑不得,隻能找個看起來比較合理的理由。


    “不是的老師,我主要是怕耽誤您休息,而且我怕我男朋友會吃醋。”


    “男朋友?”


    何鬆的表情看起來雖然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但聽林一說起這三個字的時候,黑眸明顯凝滯了一瞬。


    不知是因為有鏡片遮擋,還是因為林一原本就不在意,所以並沒有看出來。


    何鬆:“你交男朋友了?”


    林一大大咧咧:“對呀,老師我現在可成年了,您不能再說我早戀了吧?”


    何鬆有些不自然地別過了頭,沒再說什麽,而是自顧自地發動了車子。


    車內的氣氛一時間倒是有些安靜。


    片刻,還是何鬆主動開了口。


    何鬆:“今天在酒吧,我看你過肩摔那個男人的時候,也不是一點力氣都沒有,要不要試著再重新拉小提琴?”


    林一一愣。


    她沒想到,何鬆會突然提起這件事。


    何鬆繼續說道:“那件事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一一,你不能一直活在過去。


    或許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沒有辦法讓你再達到當年的成就,可是我知道你熱愛小提琴,也知道你多麽有天賦,即便是當做一個興趣愛好,我也不希望你就這麽放棄。”


    說話間,車子剛好經過一個紅燈的路口,何鬆將車子停下,轉過頭,直直地凝視向林一,一字一頓道:


    “一一,我從來都沒有放棄過你!”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林一麵向何鬆的眼睛,總覺得有點應該出現的東西,出現在了裏麵。


    空氣安靜了一瞬。


    紅燈轉綠,兩人都沒有察覺,最後還是後車鳴笛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思緒,何鬆這才重新啟動車子。


    林一沒迴答何鬆的問題,而是看向了車窗外。


    不對!


    她應該是看錯了……吧?


    說不定何鬆隻是把她當做學生,可惜她而已。


    可一直到迴了皇都一號,林一腦海裏,都在不斷地浮現著何鬆的那句話,還有說那句話時,那灼灼發燙,連鏡片都無法遮擋的目光。


    “我從來都沒有放棄過你。”


    浴室裏,林一站在蓮蓬頭下,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別人沒有放棄她,可是如果她自己放棄了她自己呢?


    當年那場意外,讓好不容易從母親自殺的陰影中剛剛走出的她,再次跌進了更深的地獄之中。


    那次之後,她再沒碰過小提琴,不是不能碰。


    而是,不敢。


    洗過澡,林一走進了臥室,猛地停住了腳步。


    今晚因為何鬆的那番話,她整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竟然沒有發現,陸妄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迴來了。


    看著那個側身背對著躺在床上的身影,林一整個人都懵了,連帶著何鬆今晚那些話帶來的衝擊,都消退了不少。


    尤其是臥室內壓抑冰冷的氣氛……


    陸妄沒睡?


    讓林一的氣氛有點壓抑閉著的嚇人。


    林一大腦飛快地旋轉,最終還是牙一咬,心一橫,上了床。


    金主爸爸生氣了,哄就是了嘛!


    林一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剛躺在陸妄身邊,伸手想要去抱他。


    “滾下去!”


    林一:“!!!”


    看看!


    但這個時候她能真滾嗎?


    必然不能夠啊!


    林一拿出不要臉的精神,從身後一把抱住陸妄,像隻八爪魚一樣,牢牢扒住陸妄不撒手。


    “我不要!”


    “林一,我不想說第二遍。”陸妄的語氣裏帶著警告和不耐。


    “對不起嘛,我又不知道你今晚迴來,你也沒提前告訴我,如果知道的話,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阻擋我見你啊!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又不知道你在幹嘛,是不是在跟你那個馬上要訂婚的未婚妻在一起,不敢給你發微信也不敢打電話。


    我這麽委屈了,你還兇我。”


    想他?


    嗬!


    陸妄心底冷笑,黑煙籠罩下棱角分明的臉,更是蒙著寒霜。


    想到林一和何鬆站在一起時的樣子,陸妄的語氣又冷沉了幾分。


    “滾!”


    林一:“……”


    這怎麽還哄不好了呢?


    她還就不信了!


    林一:“真讓我滾?行!你別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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