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光幕出現的一瞬之間,魔尊忽然放棄了進攻,而是將頭轉向相反的一側,隨即跪地高聲道:“拜見魔皇!魔皇,你終於迴來了。”


    眼見這位數千年不見的至交好友,魔皇心中立即升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激動,目光之中甚至還能見到淚光閃爍,可想而知此刻他的心情是有多麽高興。


    “韶光!”


    當魔皇叫出魔尊原名的時候,後者立刻喜極而泣,隨即站起身來,幾步便來到魔皇的跟前,雙手扶著對方的兩側臂膀,大聲笑道:“我就知道,魔皇你絕對不會那麽容易死掉的。果然,你還是迴來了!”


    魔皇笑著點了點頭,同樣激動道:“我以為我迴不來了,但似乎命運並沒有放棄我,所以才給了我一次重生的機會。不過,這要多虧血河的功勞。”


    當提起“血河”二字之時,後方的魔帝瓊山顯然有些不太自在,臉上更是有狠色劃過,就好像聽到了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


    瓊山與血河雖然都是魔皇之子,但卻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平日裏,他們表麵上和和氣氣實際上經常暗中較勁,甚至有過很不好的過往,險些釀成慘劇。多虧當時的血河已經有了成熟男子的沉穩與隱忍的品質,這才沒有讓事情發現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方。但從那時起,二人便老死不相往來,恨不得彼此不得好死。而眼下聽到血河成為了拯救魔皇的重要之人,作為競爭對手的瓊山自然不會好過,說不定下一任的魔皇之位便是對方的了。想到這裏,瓊山暗中叫罵了幾聲,之後才道:“魔尊,你剛才那是什麽意思,明知道父皇在跟前,居然還敢對我下此毒手,莫非你已經將父皇不放在眼裏了嗎?”


    聽著瓊山略顯陰森的聲音,魔尊抓了抓自己猶如鋼絲一般堅堅韌頭發,同時麵色冷酷道:“我和魔皇之間的情誼,豈是你一個後輩能夠挑撥了的。再說,你自己做了那麽多見不得光的醜事,難道要逼我在魔皇麵前一一道來嗎?”


    “你!”


    此時的魔帝瓊山雖然憤怒無比,但想到自己還有一把柄攥在對方的手裏,為了不讓自己的父皇對自己失望,他隻得咽下這口惡氣,重新恢複到平靜的狀態,隨之道:“我不和你一般見識。不過,現在父皇迴來了,你總知道要你我之間的爭鬥孰勝孰敗了吧?”


    “哼哼,你以為魔皇迴來之後,就可以為你撐腰了嗎?我和魔皇同生共死一兩萬年,我陪魔皇爭戰沙場之時,他的母妃不過是一個小地方的舞姬而已,你憑什麽在這裏和我大喊大叫。庶出就是庶出,一輩子都成不了氣候。和血河相比起來,你簡直連他一鱗半角都比不上。”


    被魔尊這番話一通數落,如今的瓊山已經麵紅而赤,儼然成了一塊燒透的焦炭,仿佛隨時都有爆發一樣。


    “魔尊,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可以對我品頭論足,但絕不允許你對我的母後指指點點。否則,休怪我……”


    話沒說完,魔皇這邊再次怒嘯道:“瓊山,你怎麽可以和韶光這麽說話。好歹,他也是你的長輩。你忘了,當初我是如何教育你尊老恤幼的了嗎?”


    “可是他!”


    魔帝瓊山伸手指著麵前的魔尊,卻不知該如何說下去。雖然魔皇未說,但他已經能夠隱隱感覺到對方對自己這個魔帝似乎極為不滿,說話時字裏行間都好似在針對自己。想到這,他的心不禁涼了半截,他沒想到自己朝思夜盼的父皇竟會為自己的對頭站腳助威,反而讓自己接連吃憋,想想都讓人火大。


    “父皇,您對兒臣是不是有什麽不滿的地方,可以說出來讓兒臣心裏也有數。可是,魔尊他分明就是在挑釁兒臣,這口氣兒臣咽不下。”


    魔皇冷聲道:“咽不去也得咽,不然如何能夠成為心係天下的明君。”、


    簡單的一句話使得魔尊魔帝二人如遭雷亟,尤其是前者的神情,更是顯得極為誇張。


    “什麽?我沒有聽錯吧魔皇,你要立這小子為魔界之主?”


    魔皇雙眼真誠地看著魔尊,隨即微笑道:“我知道瓊山這孩子性格頑劣,做事風格有些太過偏激,讓人接受不了。不過眼下情況有變,必須有人出麵承擔這個責任,而瓊山他便是最好的人選。”


    “可是……”


    魔尊話沒有來得及說出口,魔皇已經揮手打斷道:“韶光,相信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但瓊山他確實是最好的人選,你就不要再說了。”


    “可是,魔皇你不不是說救你出來的是血河嗎?既然如此,為何不直接將他推上王位,憑他的威望,魔族百姓一定沒有怨言。可如果讓瓊山作魔皇的話,就算我答應,我的手下也不會答應。”


    “沒錯!魔尊大人說得沒錯。近些年來,魔帝大人雖然開始逐漸掌控魔界局勢,並產生了一定的影響力。但他為人做事的方式太過極端,常常都不給人留條後路。正因為這個原因,魔界之中有很大一批人對於魔帝相當憎恨,是問這樣的人坐上王位,又如何能夠服眾呢?”


    說話的是摩落葉,魔帝瓊山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隨從居然如此伶牙俐齒,將自己的醜事全部暴露,當真該死。可因為魔皇在場,他又不好有什麽過分的行為,隻得通過言語恐嚇道:“小子,你最好說話小心一點。我魔帝做事球需要你這個下人來指點,同樣,那些對我不滿的人,你讓他們親自來我麵前,我來和他們講清楚,將其中的隔閡消除幹淨,那樣不就行了嗎?”


    聽著對方如此假仁假義的言論,摩落葉當即啐了一口濃痰,然後氣勢洶洶道:“就你,誰敢與你當麵對峙?前腳離開,後腳就要殺人家滿門的你,除了我這種無父無母的孤兒之外,還有誰敢公然與你為敵?魔帝大人,你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的道理。多行不義必自斃,這些年來你在魔界之中犯下的種種大忌,總有一天會報應在你自己的身上的。”


    “你找死!”


    在明知道魔皇有意袒護摩落葉的情況之下,魔帝瓊山還是沒有忍住衝動,當即揮拳直劈對方麵門。這一刻,整個空間的時間仿佛都停頓了下來,摩落葉看著那道迅速飛來的身影,竟不知該如何應對。


    這一刻,他似乎已經品嚐到了死亡的味道。


    “住手!”


    眼見魔帝瓊山這一掌就要落在摩落葉的頭頂之上,魔皇大聲一嗬,整個空間都開始劇烈晃動起來。


    “兒臣不肖,但這個家夥再三對兒臣不出言不遜,不殺此人,今後在魔界之中將我立椎之地!”


    “你!”


    心念一動,之前用來保護魔帝瓊山的光幕倏爾一轉,竟然罩在了魔落葉的身上。即便這一掌已經凝聚了他的九成功力,但與那道源於魔皇的光幕相比起來,還是略顯遜色。金色的光幕在掌力的轟擊之中,微微顫抖了幾下,然後便恢複到了之前的完好狀態,繼續懸浮在魔落葉的頭頂上方,不時閃出的光輝,就好像是在向魔帝瓊山叫囂一樣。


    “混蛋,混蛋!”


    殺不了魔尊也就罷了,眼前連一個小小的隨從都奈何不了,自尊心向來菜強的魔帝第一次嚐到完敗的滋味,當即暴跳如雷,一頭銀色長發隨風招展,如那午夜兇靈。


    看到魔帝瓊山臭態百出的模樣,魔尊冷笑了笑,隨即對魔皇說道:“這麽看來,他和他的母妃還真有些相像啊!我記得當初幾位魔妃一同陷害血河母親的時候,瓊山的毒親也是借此一來向您逼宮的。”


    魔皇輕歎了一口氣,隨即揮手道:“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說到底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娶那麽多的女人,更不該有所偏愛。正是我的這種行為,才讓天性喜妒的她們,心中滋生出了仇恨的種子。而當這種子長成之時,一切都已經為時太晚了。我知道我對不起血河,更能理解他對我所做的種種一切。可錯就是錯,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而這也是我為什麽不立血河為魔皇的原因。”


    魔尊眉梢一顫,不由得驚聲道:“什麽,血河他對你做了什麽?你剛才可是親口承認,是他救迴了你的性命啊!”


    魔皇搖了搖頭,苦笑道:“罷了罷了,事情已經過去,我不想再提了。對了,魔界那邊準備得怎麽樣了?現在魔界大門初開未久,現在正是我們對人間發動奇襲的時候。隻要抓準時機,並給予人類致命一擊,那人間便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就在魔皇與魔尊開懷暢談之際,一旁的魔帝瓊山已經從之前的失意之中緩過神來。然而,此時大家的注意力根本沒有在他的身上,這種被無視的感覺讓令他的自尊心再次受到一擊重創。這一刻,他的眼睛之中已經烯起了通通烈火,無論是魔尊,魔落葉,甚至是自己的父親魔皇,他都想讓用這把怒火將他們燒得一幹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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