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多仙苑先輩準備全力抵製方惜時強取豪奪之際,蕭希原那邊也終於有了動靜。


    “吸**血,果然是魔人的作風。不過,如此之多的駁雜精華,你能不能盡其所用呢?”


    蕭希原的右眼之中碧光一現,距離最近的一處藤蔓立即狂射而出,目標直指血魔的血窩之處。然而,麵對這一切的方惜時,卻是絲毫不為之所動,嘴邊甚至還揚起了不屑的笑容。


    “嗬嗬,憑這麽點伎倆就想與我周旋,蕭希原,你也未免也太過目中無人了吧!”


    說話間,隻見那條高速運動的藤蔓之上忽然燃起了一道通通烈火,由於藤蔓天生的易燃體質,未過多久它便被燒得一幹二淨,連點灰燼都沒有剩下,可以說是一敗塗地。見此情形,蕭希原不禁皺了下眉頭,原來方惜時的血河除了對血腥有天生的熱衷之外,對於火力也有獨到的掌控。單是剛力的一幕,他便可以確認血河所釋放的火力甚至不下於五行神力之中的濕火。不過好在,他已經有了一些心理預期,即便首次攻擊失利,他的臉上也沒有出現太多的失落。


    “怎麽,這就是身為蕭嘯天後人的實力嗎?如果隻有這樣的話,那我對你可就真是太失望了。”


    蕭希原淡淡道:“沒想到這麽多年過來了,血河魔君還是一個急性子。不過正是這個原因,當初人魔大戰的時候,第一個被擊落的就是你了吧!”


    被對方的一席話勾起的前塵往事,使得方惜時立即麵紅耳赤,再也不見之前的從容與魄力。此刻的他就像一個徹頭徹尾的潑婦一樣,指著蕭希原的鼻子破口大罵道:“你算什麽狗東西,憑什麽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今天,我就讓你知道有一張臭嘴是多麽錯誤的一件事!”


    話音剛落,方惜時雙眼綻開出血色紅光,而先後吸收了三名仙輩先輩的血魔骷髏功力大增,原本坦露在外的骨頭已然被大片的經脈與肌肉徹底包裹,隻是缺少皮膚的裝點,外形顯得更加恐怖而已。


    “死來!”


    一聲怒斥,血魔以其驚世駭俗的身手瞬間便已經來到了蕭希原的身前。鋼鐵一般堅硬的拳影狂風暴雨般地然降臨,原本就已經十分脆弱的大地瞬間便已經四分五裂,被摧毀得不成樣子。


    “好急的拳法!”


    麵對如此盛大的攻勢,作為對手的蕭希原麵不改色,雙手如拂雲一般向前猛然做出一個撩撥的動作,頃刻間,一直都在原地待命的眾多藤蔓竟在同時一躍而起,如同麻花一般將自己擰成一根巨大無比的藤籮,正麵前方的無數拳影。


    藤蔓的數量確實相當可觀,但與那數之不盡的拳勁相比起來,還是顯得杯水車薪。幾個迴合下來,那枚幾乎可以遮天蔽日的藤籮竟然已經支離破碎,無數的碎片像雨水一樣,相繼掉在地上,而其中的大多數則成了血河的食物。


    “唰唰唰唰!”


    隨著藤籮的失利,隨之散落的藤蔓碎片掉在血河之上,不時發出”呲呲”的水響,不時血河的表麵之上已經燃起了一片大火,而血河也終於變成了火海,給人一種強烈的絕望感。此時,一直待在旁邊觀戰的神來子與朱大闖已經有些按捺不住,尤其是後者,他已經做好準備,隨時都可以進入到戰鬥狀態。


    “師叔祖,我們是不是應該去幫幫這個前輩啊!話說迴來,這人真的是蕭祖師的後人?”


    神來子眯著眼睛,他的身上,此刻已經遍布淤青,哪怕現在稍一移動身體,相應的位置處都會傳來粉身碎骨的劇痛。現在的他不是不想幫忙,隻是愛莫能助。


    “不要衝動,這種級別的戰鬥,不是你所能左右的了的。況且,我看這位蕭前輩似乎還沒有使出全力,你也不要太過悲觀,說不定一會就有奇跡發生。不過,相比起來這場對決的結果,我更關心那個派他前來幫助我們的神秘人,一個消失了數千年的不世高手,他是如何請到的呢?”


    朱大闖稍微思考一下之後,這才發現自己的前腦並沒有別人那麽靈光,於是才欣然道:“哎,師叔祖,您就不要考慮那麽多不必要的事情了。自古以來都是邪不勝正,蕭前輩能在關鍵時候趕到,那說明是老天有眼,不想讓我們蒼北仙苑一脈就此斷送。說不定,人就是他人家給我們送來的呢!”


    按理說,談話到了這裏神來子心中的顧慮就應該解除了。可是稍事沉吟,他竟然又道“何為邪,何為正,大闖,你真的知道嗎?”


    朱大闖道:“這個簡單,魔人是邪,我們是正,所以說他們絕不會是我們的對手。”


    神來子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生活在魔界之中的百姓,又是任何感想呢?或者說,在他們的眼中,我們究竟是邪是正呢?”


    朱大闖撓了撓滿是血垢的發絲,不禁問道:“師叔祖,您這是什麽意思?”


    神來子歎氣道:“天底之下本就沒有絕對的是非黑白,隻不過是因為有了比較才有了不同。有朝一日,人間與魔界的自然環境發生了調換,說不定我們也會變成殺人成性,飲血毛茹毛的惡人。”


    朱大闖慘笑了下道:“您別嚇我,我們怎麽可能會成為魔人,我們可是……”


    話說到這裏,朱大闖突然戛然而止。不因為別的,他發現神來子正在看著自己。而此時此刻的他從頭到腳,哪時還有半點人的模樣,如果把他和方惜時一同放到一個不知內情的普通人麵前,對方一定會誤以為他才是魔人。


    “難道,我們真的想錯了嗎?”


    發現朱大闖略顯迷茫的樣子,神來子擔心對方會動搖立場,於是道:“你不用去過度關注孰正孰邪的事情,我們既然是人,那就有義務為維護人間和平而流血流汗,哪怕是傾盡所有也在所不惜。之前神來力士耗費了我大旦的體力精力,短時間之內恐怕恢複不過來。但眼下能幫助蕭前輩的隻有我。所以……”


    朱大闖道:“所以什麽?”


    “所以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藤籮仍然在半空之中苦苦支撐,可是由於藤蔓生長的速度遠遠不及被毀的速度,藤籮被破隻是時間問題。而這個時候的蕭希原,注意力似乎並不在方惜時和血魔的身上,從剛才開始,他便一直在關注血河之中的動態。


    “應該差不多了吧!”


    一言說罷,蕭希原猛然間擊掌一聲。彈指瞬間,原本分布在地麵上的血河陡然間上漲了數丈之高,與上方的方惜時與血魔已經相距不遠。


    “嗯?這是怎麽迴事?“


    血河之中發生了異變,身為主人的方惜時卻是一概不知。隻是,就在這時,原本鮮豔如火的血河內側,突然放射出一道異樣的碧光,不等他看清對方的直實麵目,一根快到無法想象的枝椏已然刺入到他的身體之中。


    “噗!”


    鮮血飆過,方惜時這才發現自己的腳下不知在什麽時候長出一棵粗壯大樹,而刺傷自己的上下左右是樹冠上方的一根樹枝,一根鋒利無比的樹枝。


    “這……這是怎麽東西,居然可以輕鬆突破我的防備,這不可能!”


    這時,製造這一切的蕭希原,微笑著向走走出幾步,隨即高聲道:“魔君不認識也不奇怪,因為這是我特意培養的木中聖物,驚鐵木。驚鐵木的木質可以和許多金屬的強度相媲美,雖然說不上削鐵如泥,但刺破人的皮膚還是相當輕鬆的。怎麽樣魔君,我的驚鐵木滋味如何?”


    方惜時冷笑道:“哼哼,這麽點小傷也想難倒我,你簡直就是……“


    話音未落,被從後側刺窄腹部的方惜時,再次噴出一口鮮血。而就在這個時候,傷口的邊緣處竟然再次伸出數枚鐵蒺藜似的的木刺,並將原先的創口再次擴大,血流如注。


    “怎麽會這樣!“方惜時看著自己的傷口,難以置信道。


    “哦!忘記告訴你了,驚鐵木雖然木質堅硬,但生長條件極為苛刻,並且需要每日以鮮血灌溉,才能茁壯成長。


    “所以,它才會在血河之中生長得如此迅速,原來一切都是因為其中的血水?”方惜時道。


    “哈哈,沒錯沒錯,就是這個道理。剛剛驚鐵木刺入到你的身體之中,並且沾染上了你體內的血液,原本已經停止生長的枝椏便再次活躍起來。而到了最後,就的四肢百骸之中將會被驚鐵木的蒺藜完全占據,你則會成為一棵不折不扣的樹人。怎麽樣,這種死法是不是很痛快?”


    看著蕭希原近乎猙獰的麵容,方惜時的心中少有地出現了幾分寒意。那不是實力的壓製,而是一種緣於靈魂的威迫。現在他感覺自己的咽喉之上仿佛多了一隻無形的手掌,死死地握住了他的命脈。


    皇城之外,大戰同樣在進行著。遠道而來的天玄門,遭遇了來自非凡一人的堵截,本以為片刻就能完成的戰鬥,竟然整整持續了一個時辰。地上滿是人類的殘肢斷臂,血像小溪一樣匯成一股,然後順著旁邊的溝壑流入到城邊的護城河之中,使得裏麵的清水變成了粉紅色。月光之下,非凡倚靠在城門之外,抬頭望著淒涼的夜空,在那裏,似乎有他牽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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