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始到現在,法尊已經和對手鏊戰了整整三個時辰,期間更是先後擊殺了一名帶頭人和一名兇手小弟,可謂是戰果碩碩,但因此供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


    現在,他身上的貫穿傷就已經不下五處,其中最嚴重的是之前那名帶頭之人用幽冥魔針造成的,直到現在還在不時向外噴血。除此之外,他的左肩,右前臂,右胯,還有左腳掌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重創,實在有些慘不忍睹。但多年來的飽經風霜讓這位老前輩早已將這些置之度外,現在他的想法隻有一個,那就是盡快擊敗眼前的敵人。


    不同於之前的三個人,如今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一個雙手帶被神秘武器的年輕男子。此人身材極為修長,但卻長得很是單薄,看上去好像連股大風都抗不住似的。不過,與這相比起來,更令人矚目的顯然是那雙奇怪的兵器。


    那是一雙一尺來長的指虎,指虎前端分別有五柄似劍非劍,似鞭非鞭的利刃。在一般情況下,這些利刃全部沒精打采地垂在地上,隨著主人的動作而行動。而一旦到了某些特殊的時候,它們便像野獸蘇醒一般,一根根地炸立起來,堅硬難當,無堅不摧。法尊肩上的傷就是拜它們所賜。不過好在,隨著戰鬥的進行,這位仙苑泰鬥已經漸漸摸清了對方的套路,並且嚐試性地反客為主,搶占先機。


    然而,那人並不傻,甫一領會法尊意圖的他立即加強攻勢,原來一道道的銀光,此時已經變成了連天般的鐵色光幕,舞得空間之中唿唿直響,駭人至極。這也就是法尊見多識廣,沒有被嚇住,否則早就放棄等死了。


    “你這老頭兒好生厲害,沒想到這個蒼北仙苑除了那個方惜時之外,還有你這樣的不世高手。”


    那人雖然正在進行著殊死搏鬥,但從他的神色之中絲毫感覺不到其內心之中的慌亂,顯然他對這場廝殺早已胸有成竹。而法尊也不甘示弱,他猛然站住身形,左掌借勢一撥,右手直探對方的胸前死穴,隨即大嗬一聲:“法正天道!”


    法尊此如一出,周圍的整個空間之中都似乎停滯了下來,就連那人也無法反應,隻得眼睜睜地看著那擊強大到無法想象的掌力襲入到自己的身體之中。一瞬間,掌力不但擊中了對方的身體,甚至還洞察其中,掠向了身後的一堵圍牆之上,牆體應聲而塌,一點掙紮的意思都沒有。不是法戒會的建築太過脆弱,實在是法尊的力量太過強大了。而正麵中招的那人就像陀螺一樣旋轉著飛了出去,兩條手臂帶著那雙古怪的兵器劃出一道道瘮人的光芒,這要是被割中的話,恐怕早已死無全身了吧!


    不得不說,法尊的“法正天道”屬實厲害,一招便已出分出高下。而由於用力過猛,他身上好不容易才止血創口又一出崩裂開來,疼得他身體直打哆嗦。


    這時,遠處的天水道人終於調息完畢,見到二人勝負已分,他趕緊來到法尊麵前,語氣關切道:“您老快些療傷,我來為您護法。”


    說罷,他從懷中掏出一個乳白色的藥瓶,小心翼翼地倒出兩枚丹藥,而後又將瓶塞慢慢地合了迴去。


    “吃下它們,對您的傷勢有好處。”


    法尊睜眼看了一眼天水道人的掌心,不禁驚聲說道:“這是方掌門的迴魂返靈丹?沒想到居然會在你的手裏。看來,你們師兄弟的關係很不錯啊!”


    雖然同是一派之人,但法尊常年雲遊四海,很少在仙苑之中活動,對法戒會中的人還沒有認過來,更不用說蒼北仙苑裏麵的事情。他知道天水道人這個人,但卻不知道他的詳細事情,方惜時的師弟,這就是他唯一了解的情況。


    法尊接過那那兩顆丹藥之後順勢服下。丹藥一經入口,便已開始發揮其不可比擬的神效。止血凝傷,生肌活筋,短短三息之後,他身上的傷勢便已恢複了三四成,雖然還不能劇烈運動,但自如活動還是沒有問題的。


    看到對方臉上漸漸浮起的紅光,天水道人懸著心終於落了下來。


    “法尊,您……”


    天水道人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便直覺得自己的後心處猛然升起一絲寒意,接著一股強悍的力量穿過他的身體,赫然呈現在他的麵前。那是兩柄大小相同,閃著駭人寒光的兵刃。


    “小心!”


    法尊說話的同時便已經知道為時已晚,情急之下,他一把拽住天水道人的前襟,然後用力一拉。也就在後者剛剛脫離那些利刃的萬分之一秒之後,那些原本筆挺的利刃立即彎成一圈,就好像一隻蜷曲狀態下的刺蝟一樣,順帶著還將對方身後的一片衣物扯了下來,撕成了碎片。劇痛之下,天水道人瞬間便失去知覺,無力地癱倒在法尊的懷中。而就在這時,法尊已經將那雙如刀般的目光投向那位罪魁禍首。


    “背後偷襲算什麽本事,有能耐正麵來!”


    那人在遭受了法尊一招“法正天道”之後,居然還能活下來,而且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發動如此犀利的攻擊,實在叫人匪夷所思。法尊仔細打量了他一番,不禁麵生狐疑。那人似乎已經知道他的心思,於是得意道:“不用看了,像你們這樣的凡夫俗子,怎麽可能理解我們魔界之人的獨到之處。”


    法尊怒目極張,隨即道:“又是魔界,怎麽突然之間跳出來這麽多魔界遺患。難道,你們之後有人指使嗎?”


    那人輕蔑地笑了笑,然後說道:“嗬嗬,老家夥,我勸你最好注意一下措辭,否則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的。”


    法尊同樣不屑一笑,迴擊道:“哦?那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麽本事。”


    那人雙臂一振,原本處於收攏狀態下的利刃再次伸展開來,變為十支殺人利器,殺氣四溢,不可直麵。見此情況,法尊伸手將天水道人放到地上,向前猛然踏出一步,口中念道:“小小嘍囉,何患之有?”


    法尊這一步踏得十分坦蕩,也十分平常。可不知怎麽了,被他踩中的地麵竟好像失了魂似的,立即土崩瓦解,化為塵埃。那人再想招架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法尊的人已經來到了他的麵前。


    情急之下,他隻得用雙手上的利刃去格檔,可是法尊這一次勢在必得,所以即便十刃當前,他仍舊麵不改色,聲勢俱厲。恍惚間,隻聽那人的胸前再次傳出一聲脆響,好像是骨頭爆裂的聲音,但他的身體並沒有因此飛出去,而是穩穩地站在原地之上,一動不動。作為還擊,他的十柄利刃同樣插入了那條手臂之上,裏麵的骨渣,血管,青筋,全部翻出了體外,看起來十分嚇人。但從得失上麵考慮,不得不說這一次是法尊更勝一籌。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中發動自己的蓄勢一擊,別說是人,就算是山恐怕也要被轟得粉碎了。一條胳膊的代價雖然不小,但想要盡快解決戰鬥,這種拚命三郎的做法無疑是最有效的辦法。


    這一次對鬥之後,就連那個自稱魔界之人的殺手也終於支持不住,嘴邊淌下暗紅色的鮮血。在剛才的那一擊之下,他的內髒已經完全碎裂,胸骨也被震成了數斷,並化作若幹碎片刺入到內髒組織之中。不得不不承認,他確實敗了,而且一敗塗地,再也沒有反敗為勝的本錢。他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此刻他唯一能做的,似乎隻有安靜地去死。


    可就在自己彌留之際,他的腦海之中不斷飛閃的畫麵之中,一個人的身影忽然漸漸清晰起來。那就是法尊所說的指使他的人。那是他的精神信仰,那是他的希望寄托。對方的話就像聖旨一樣,不容違抗,既然對方已經下達命令讓他們來此尋找關鍵人,那他就必須要完成任務。


    “啊!”


    那人也不知從哪裏得來的勇氣,就在意識即將墜入思想深淵的刹那,他居然咬斷了自己的舌頭。曆史上,很多古人了保守心中的秘密,需要用咬舌自盡的方式來斷送敵人陰謀。可眼下,這位魔界之人所敵的,卻是利用舌尖上的精血,喚醒沉睡在自己體內的隱藏力量。有了它,自己便能重喚新生,甚至功力大增。不過事後,他也隻有死路一條。然而,他早已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因為他的心目之中還有更加重要的東西需要守護,那就是命令。


    “來戰!”


    尖嘯之中,法尊的那隻手臂被瞬間絞成了碎屑,血水,碎肉立即散落一地,現場變得觸目驚心,慘不忍睹,就連法尊自己都不原再看一眼自己的斷肢。


    “你找死!”


    斷臂之恨足已讓法尊失去理智,怒火中炮燃的他想不到其它更好的發泄方式,他要將眼前這個貌如螳螂的家夥轟成肉屑。即便隻有一隻手臂,他也要讓自己的感覺到自己的可怕之處。


    “法身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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