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破舊的衣服,轉眼間便成為了這世上獨一無二的護盾,不多不少,剛好將孫長空保護起來,不讓那道五彩霞光沾染到他的身上。可就在這時,一道詭異的陰風突然在孫長空的後脊上油然而起,來得是那麽的令人悚然。


    “呔!”


    驚慌之下,孫長空反手動掌,豁然向身後擊去。隻是當他迴身之際,這才發現那個外形肥碩的海棠仙子不知什麽時候,居然跑到了自己視野的死角,並準備用強招對其攻擊。恍惚間,他發現對方的衣袖之中竟有一根黑色的物體露在外麵,乍一看去就好像一隻擀麵杖一樣。隻是不知為何,它的頂端竟然還散發著陣陣黑煙。見此情景,他不禁想到,剛才的那道異彩應該就是緣於此物吧!


    被對方撞見了自己的武器亮相,原本麵帶微笑的海棠仙子立刻就變得冷酷歹毒起來。雙眼之中向外不斷吐著火舌一樣的光芒,就連身上的殺氣也足足強盛了一倍。


    “既然看到了我的姹紫嫣紅,那你就去死吧!”


    孫長空的手還不來得及拍下,海棠仙子竟然搶先他一步,再次使出自己的獨門殺器。這一瞬間,直麵她的孫長空,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太陽之上一樣,眼睛所所過之處無一不是光芒萬丈,格外耀眼,根本看不清麵前的情況。然而就在這時,那件不起眼的長衫已經提前擋在了海棠仙子的身前,半空之中順勢那麽一轉,便已將對方逼出了數丈開外。


    “好了,你退去吧!”


    孫長空驀然迴首,發現狐半仙已然來到了自己的身旁。隻見他臉上紅光滿麵,神清氣爽,絲毫看不出是個剛剛過度消耗的病人。對方的恢複速度實在讓人匪夷所思,這要是放在真正的戰場之上,豈不是無敵一般的存在。


    對孫長空囑咐過後,狐半仙溘然向對遠處的海棠仙子高聲道:“肥婆,你還是收手吧!今天有我在,你休想傷這孩子一根汗毛。”


    這時,海棠仙子已經重新走了迴來,此刻可以發現她的額頭之上已經見了汗光,留海已不如從前那般輕逸飽滿,而是粘在一起,變成一揪一揪的東西,看起來相當醜陋。


    “好你個沒良心的家夥,為了個外人居然用青衣遮天功來對付我。我……我不活了!”


    說罷,海棠仙子縱身一躍,便朝旁邊最近的一根毛竹之上撞去。這些竹子看似尋常,但因為常年愛到靈氣熏陶,早已不似凡間之物,堅硬異常,堪比鋼鐵。這一頭要是撞過了勁,非得當場肝腦塗地不可。然而,麵對這種危急關頭,狐半仙居然可以不為之所動,剛才什麽樣,現在就還是什麽樣。眼看海棠仙子性命堪憂,孫長空甚至忘了對方之前對自己痛下殺手的事情,直接掠身一挺,使出一招白駒過隙,剛好落在海棠仙子的前方。


    “前輩且慢!”


    不得不說,海棠仙子經驗老道,乃人間罕有。他本是朝竹子狂奔而去,可一見孫長空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之中,便立即變招,以手為劍,直刺對方咽喉。


    掌劍練至爐火純青之際,便可以取代真正的武器,殺人取命於談笑之間。而這一刻,孫長空竟好像聽到了劍吟之聲,驚耳動聽,令人陶醉。然而,在這聲音之後,不是絕世的劍招劍意,而是一點也不摻假的濃鬱殺氣。孫長空幾乎可以聽見自己心跳聲,他實在太過緊張了,難道自己真的躲不過這一劍了嗎?


    “老婆子,住手!”


    眼見孫長空的形勢岌岌可危,狐半仙當即放聲長嘯,閃身來到孫長空的跟前,一道驚天地,泣鬼神的恐勁力順勢傾泄湧出。


    “啊!”


    海棠仙子出手狠毒,招式決絕,不給人任何猶豫的機會。可這樣的她在狐半仙對實力的麵前,仍然顯得太過幼稚,她甚至連對方一招整式都挨不過,便已向後跌了出去。隻見那兩百來斤的嬌軀往上一砸,立刻濺起大片塵土,就連周圍的地麵也不由得輕微顫動起來。


    雖說海棠仙子的行為令人厭惡,可他總覺得兩個大男人去為難一個弱女子總不會占理,想了又想,他隨對狐半仙道:“爹,您下手也太重了些吧!此人雖然可惡至極,但也不至於被您這麽一通痛打吧!”


    狐半仙擺了擺手,顯得十分平靜道:“我心中自有分寸,你不用就為此操心。像這樣的人,就該見一次,打一次。”


    孫長空本以為經過了剛才的交手之手,海棠仙子定會受到重創。可沒成想,對方身體的結實程度遠遠超過他的想象。按理說,經過了剛才那樣的沉重打擊,就算沒有大礙,也得有些內傷吧!可海棠仙子卻是連大氣都不喘一下,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打擊。然而接下來她的話,竟然使得孫長空愛到了真正的衝擊。


    “狐半仙,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當年卿卿我我的時候你怎麽不打我?現在倒好,你的功夫厲害了,脾氣也見長,不隻敢罵我,居然還敢出手打我了。老天啊!你怎麽這麽不長眼,怎麽不一個劈死這個負心漢啊!”


    孫長空聽完海棠仙子的哭訴之後立即察覺到其中的關鍵,於是連忙將頭轉向狐半仙,隨即道“爹,這是怎麽迴事?你和這位前輩從前認識?”


    眼見海棠仙子還在地上撒潑打擾滾,想來一時半會還出不了什麽幺蛾子,於是歎了口氣,失意道:“唉,都是年輕時候種下的風流債,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孫長空的臉色立即變得異常古怪,憋得通紅,而且嘴角上還掛著一抹殘笑,顯然他並不想讓對方察覺。


    “原來你和她真的在一起過啊!”


    狐半仙無奈地看著孫長空,最終點了點頭,接著道:“確切說,我倆根本就沒有分開過。不然,怎麽可能同時被困在這竹海秘境之中呢?”


    孫長空心頭一震,不禁驚唿道:“困?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您和這位前輩都是被人捉進來的嗎?”


    狐半仙道:“差不多。隻可惜,自始至終,我都沒有見過那個設計囚困我倆的幕後真兇。不然,我定讓他十倍百倍地還迴來。”


    一言說出,狐半仙的眼神竟讓孫長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就算是身為“兒子”的他也不由得向後倒退了幾步,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可是我的兒子,你看過哪個當爹的會拿自己的孩子出氣的嗎?”


    孫長空嬉笑著迴道:“嘿嘿,那可說不定。萬一爹您就喜好這一口呢!不過話說迴來,既然您有心上人,為何沒能誕下愛情的結晶呢?”


    狐半仙聽了孫長空的話之後,臉色居然變得愈發難看,就好像剛剛吞下了納豆的樣子似的,別提有多難過。


    “你不說還好,越說我越來氣。”


    說罷狐半仙狠狠瞪了前麵的海棠仙子一眼,而後一字一句道:“就是她。不是她的主意,我的兒子恐怕早就聲震八方,成為一代英雄了!都怪她!”


    被他這麽一說,海棠仙子的麵色明顯變得不自然,就連目光也開始躲躲閃閃,不敢與怒目而視的狐半仙直麵。二人就這麽僵持了一陣,最後孫長空實在看不下去了,於是打圓場道:


    “不要動肝火,氣壞了身子可沒人幫佻分擔。再說,夫妻兩個哪有不吵架的,過段時間自然而然就會和好如初的。”


    狐半仙接著孫長空的放,冷笑道:“我們已經幾十年沒說話了。雖然這裏極少會出現外來的訪客,但我寧願與走獸為伍,也不恥於種這種蛇蠍心腸的毒婦在一起。”


    眼見對方不依不饒,而海棠仙子已經哭得泣不成聲,孫長空覺得狐半仙有些過分,於是嗔怪道:“爹,恕孩兒不孝。可這位婦人畢竟是您的配偶,如果隻是一味地養眼於過去,那怎麽還能一起麵對未來?聽兒子一句勸,好好享受眼前的時光,和自己的心愛人做一對神仙眷侶吧!”


    狐半仙抬起眼皮看又望了好海棠仙子一眼,這迴他竟真的不發怒了,臉上還出現了一抹淺笑。隻是不知什麽原因,這笑看起來令人混身不自在,就好像一個**在偷窺自己似的。


    而接下來就是狐半仙坐台女布事情答案的時候了:


    “你不知道其中的事情,我也不怪你。現在人麵前的這位我海棠仙子,確實與我有過那麽一段孽緣。可當年的她為了得到她師父的衣缽親傳,居然背著我將肚子裏的胎兒生生消化,使其成為了自己的力量。不知是意外還是老天開眼,原本身材婀娜,貌美如花的海棠居灰一夜之間變成了人人厭惡的脃婆,而我也在不久之賓棄她而去。”


    說到這裏,狐半仙的聲音明顯出現了顫抖的跡象。顯然,之前所說的事情量他一生之中極不願迴憶起的一段記憶。而癱倒在地的海棠仙子卻是已經癲狂,雙手抓頭,好像要將自己的腦袋扯成兩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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