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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茫然若失的巨座,玄幽忽然走上前來,隨即沉聲道:“靈躋這孩子天資聰慧,又有無數優利條件相輔,自小便生活在得天獨厚的環境之中,一直也未經曆過什麽風浪,因此睡自恃甚高。但也正因為此,他才會高估自己的實力,自以為能夠承受呈圭神髓,這才變成了今日這副樣子。”


    巨座伸手指著那個幾近透明的人影,聲音顫抖道:“難道他要一直保持著這副模樣,再也變不迴去了嗎?”


    玄幽道:“神髓的高明之處遠超你的想象,就連我也束手無策。我曾多番告誡,叫他千萬不要與之接觸。卻沒想到為了短暫的勝利,他竟不惜與神髓融合,借機獲得對方的無倫威力。眼下,呈圭神髓已經侵入他的奇經八脈,五髒六腑,透進每一根骨頭,每一條血管之中,現在的他便是神髓本體,若要將後者除去,便等於要取靈躋的性命。所以即便知道其中的隱情,我這個作義父也愛莫能助,他已經無藥可求了。”


    “什麽!”


    巨座再次望向那道混身散發著森然寒氣的孤寂身影,不知為何,此時的他心中竟是不由得升起了一絲悲涼,並為靈躋的遭遇深感同情。如今,靈躋暫時安靜下來,不再有繼續活動的跡象,趁著這個空當,巨座與玄幽雙雙來到事發地點,準備將其轉移到通天塔之中。


    “別動!”


    不等巨座的手指觸及到靈躋的身體,一道冷酷的厲喝聲忽然自那樹幹之後傳了出來,二者抬頭望去,隻見四個身著鮮衣華服的族人陸陸續續從陰影之中走了出來,巨座稍稍思考了一下,想起這幾人自己曾在幽都之外的戰場之上見過,正是靈躋的幾位兄弟,也就是靈氏五子。可惜的是,五子之中的靈碧當日已經慘死在靈躋之手,成為了後者體內的一縷靈力,而眼下其餘四子的出現,顯然是另有它圖。


    “閣下兩位深夜造訪靈異族有何貴幹!”


    此話一出,巨座身體微微一震,暗道這四個人身為族長靈躋的兄弟,地位極高,怎麽連堂堂靈掌異族的族長玄幽都不識得。但他卻不知道,雖然同為族長繼承人,靈氏五子在族中的聲望並不怎麽樣,甚至一度被老族長靈心波視為“棄子”,將五人安置在遠離族群中心的邊緣處,直到其消失被傳身亡之後,這才重新迴到眾人的視線之中。所以對於玄幽這種大人物,幾人一直沒有機會得見,不認識眼下的玄大族長也就見怪不怪了。


    看出巨座的詭異狀,玄幽反而擋在前麵,神情謙和道:“哦,幾位便是靈異族的代理管事吧!”


    身著紅衣靈朱瞟了玄幽一眼,鼻中輕嗤一聲,不屑道:“算你識相,快說,你們幾個大晚上的偷偷潛入我族之中,到底是何居心?”


    玄幽連忙陪笑道:“嗬嗬,幾位不要誤會,我們乃是靈掌異族派來相助貴派的,聽說靈躋族長自半年的大戰之後精神狀態一直不佳,且伴有體寒之症,如若不早日醫治,恐怕後患無窮啊!”


    聽到“靈掌異族”的幾人態度明顯緩和了不少,尤其是剛剛還趾高氣昂的靈朱,一經得知麵前二位乃是靈掌異族派來的特使,登時眉開眼笑。但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紫衣靈霄忽然問道:“二位不要誤會,但你們無憑無據,怎能證明自己的身份。眼下我族正於動亂紛擾之秋,需處處謹慎小心,以防靈邪族奸細入侵。如果你們沒有證明的話,那我們兄弟幾個就隻能得罪了。”


    巨座表明上不動聲色,但心裏卻是異常忐忑。不說證明之事,若是被他們幾人查得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是靈邪族的副族長,今日一戰恐怕再所難免,說不定還要死傷幾個,後果當真不堪設想。可一邊的玄幽卻是擺出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隨手自懷中掏出一枚玉製令牌,在幾人眼下示意了兩下。一時間,靈霄為首的靈氏四子當即臉色大變,剛剛還耀武揚威的靈朱立即快步上前,一臉賤笑道:“哈哈,原來真的是特使大駕光臨,您二位深夜前來,怎麽不提前通知,我們也好派人前去迎接才是。剛才略有得罪,還請大人們不要見怪。”


    玄幽怪笑道:“你們的做法我能理解。隻是,原諒你們的事情我可做不了主,畢竟這裏我說了不算。”


    說完,玄幽慢慢轉頭看向身邊的巨座,後者當即心領神公,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道:“是啊,他說原諒你們可不行,我還沒有答應!”


    靈朱一看巨座那股兇煞之氣,心立馬懸了起來,剛剛發出質疑的靈霄也趕上前來不斷地說好話,巨座這才將臉上的怒相稍稍收斂一些:“哎,好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們幾個幫我將靈躋族長抬迴去,我和玄特使一起診斷過後,再做定奪。”


    靈朱連忙點頭道:“好好,一切依二位大人之命。快,把族長抬到通天塔中。”


    巨座與玄幽在眾人的引領之下終於來到了通天塔內,畢竟已經來過一次,巨座深知此塔的門道,有意無意地向玄幽多番示以眼色。後者卻仿佛沒有看到一樣,隻是微微一笑,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靈氏四子與其它族人在將靈躋安置完畢之後,便匆匆離開了通天塔。偌大的高塔之中,便隻剩下巨座玄幽以及意識全無的靈躋三人。


    “玄族長,這塔……”


    玄幽揮手微笑道:“我知道,這通天塔的厲害之處,我比你清楚。因為此物就是當初我贈給靈躋的。它能傷得了別人,卻萬萬傷不得我。”


    說著,玄幽四下觀望了幾眼,忽然遙空點出幾指。指力催動,化為一道道無形氣勁,接連射入到塔體內的立柱之中。終於,在第十次射出指勁之後,通天塔內的幾根基礎忽然閃現起一波波柔和的金光,好一會兒之後才終於恢複平靜。而在金光消失之後,巨座隨之發現塔身之中不處無在的煉化威力竟然消失無蹤,反之一股莫名的舒爽感自四肢湧入到經脈之中,令人心曠神怡。


    “這是怎麽迴事?”巨座不由得興奮道。


    玄幽略顯神秘道:“這其中的玄妙有機會再與你說。眼下當務之際是救靈躋。”


    “救靈躋?可是你不是說他已經無約可救了嗎?”


    玄幽道:“是的,僅憑我一人之力確實無藥可救,但眼下有了這通天塔,再獲得一人之力,我們就能拯救靈躋的性命了。”


    “什麽?還有這種事情!那個人是誰?”


    玄幽翻開手掌,一隻銅製的圓盤隨即出現在他的掌心之中,巨座看了一眼,發現此物似曾相識,一時間又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見過,隻得繼續問道:“這是什麽寶貝?”


    “嗬嗬,不錯不錯,沒想到你一眼便已經看出此物的不同之處了。這東西名叫敕臬,是能與呈圭相媲美的絕世至寶,多年以來一直被保管在飛空族之中。”


    巨座勉強笑了一下,心中暗道:“你是什麽人,能出現在你手中的東西,定然不是什麽尋常之物,不用猜也能料到。”


    思索了一陣之後,巨座終於開口道:“既然玄族長你在這種時候拿出這件寶貝,想來是與醫治靈躋族長身體有著密切關係,可這與你提到的人有什麽關聯?”


    玄幽道:“當初呈圭敕臬本就是一器雙身,成對出沒,密不可分才是。隻是後來因為某位高人的緣故,強行將渾然一體的寶貝一分為二,這才形成了如今的圭器和臬器。雖說是由一體而生,兩年至寶卻擁有著截然不同的玄妙與力量。而若要發揮其原本的威力,便一定同時催動二者,使之陰陽相濟,生生不息。”


    巨座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靈躋吞噬了神髓,等同於呈圭本體,而你現在又拿出敕臬,目的是想借助此物之力,進而觸發靈躋體內的呈圭威力,使其聽從你的指揮,是不是這麽個道理?”


    玄幽欣然道:“是這麽迴事。不過……”


    說著,玄幽用力一握手中的銅盤,後者連一絲反抗的力氣都沒有,登時被攥成了一塊扭曲的銅疙瘩,一滴滴赤紅色的銅汁不斷地從其掌心之中淌落在地,不時便已徹底消毀,不見名堂。


    “你……玄幽族長你在幹什麽!如此絕佳的寶物,你為何要將他親手摧毀?”


    玄幽淡淡道:“剛才你所見確實是敕臬,隻是其中的神髓已經消失不見。失去了髓的臬器隻是一塊破銅爛鐵,沒有任何意義,這也就是我摧毀他的原因。”


    經玄幽這麽一番解釋,巨座徹底被搞糊塗了,想了又想,終於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尋找敕臬神髓?可現在它又身在何方?”


    “嗬嗬……巨座,你比我可清楚多了。”


    看著玄幽臉上不時閃動著的詭異光彩,巨座心中一沉,努力迴憶了一番之後,仍然一無所獲,隻得道:“玄幽族長,我怎麽聽不明白你的話,什麽敕臬我可從來沒有聽過,對於神髓的下落我更是一無所知。”


    “是嗎?可敕臬神髓如今就在你的體內啊!”


    “啊!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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