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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涼的河水大大地削減了體內的莫名燥熱,但此時的巨座也已明白,像自己剛剛那樣毫無忌憚地吸收水體以及妖藤之內靈氣的行為,是一種十分危險的行為,一旦過量,極有可能令體內靈氣逆行,經脈倒轉,進入令自己進入到走火入魔的境地之中,在這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鬼地方,那幾乎與死沒有什麽區別。想到這裏,巨座連忙放開手中的藤條,轉而竄身向下方的“撞”去。


    巨座這一撞的力量十分巨大,竟將河床轟開了一個大洞,於是乎,他趁勢鑽入其中,並繼續揮拳,鑿開下方的岩體。全力以赴的情況之下,如今的巨座就如同一隻開碑碎石的穿山甲,很快便在河床之內開出了一條狹窄幽長的通道。而那些妖藤在感受到來自巨座體內的靈氣之後,便爭相湧入其中,不時便已將外麵的出口徹底堵死。


    然而,巨座對此毫不在意,因為眼下的情形正是他所希望的。要想將那些纏人的藤怪一並鏟除,隻有將他們引入到遠離水麵的地下之中,並一鼓作氣將其掩埋。而眼下巨座所挖的這條通道,便是妖藤最終的葬身之地!


    “哼哼,來吧來吧!看你到時候怎麽出去。”


    巨座一拳砸落,拳尖處忽然傳來一絲刺痛,定睛看去,不知怎的,麵前的岩石之中竟是摻入了一種翠綠色的晶體,晶體質地堅硬,竟能抗住他的一擊之力,所以才有了剛才的異狀。收迴拳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確實沒有大礙之後,巨座這才暗道:“屋漏偏逢連夜雨。怎麽越是倒黴的時候,不好的事情便越容易接踵而至。算了算了,避開這裏,再朝其它方向打通隧道吧!”


    巨座的本意是想在河床之上挖出一條環形的迴路,將那些尾隨自己進入其中的藤條全部困於其中,麵自己趁機迴到起初進來的位置,一舉轟塌隧道入口,這樣便能輕而易舉地將眾妖藤埋葬其中。但眼下,四周的岩石之中充滿了那種堅不可摧的晶體,如若強行以蠻力破開,非但會傷到自己,還有可能引起四周地質的變化,竟而先一步而毀壞隧道內壁,那樣就大事不妙了。想到這裏,巨座隻得歎口氣,轉而朝另一個方向“前進”。果然,另一邊的地質較為稀鬆,幾拳下去已經開出一個大口,見此情形他這才稍稍安心一些,繼續向前挺去。


    但沒過多久,巨座的手上又傳來莫名的疼痛,驀地一看,果然是那不祥的晶體再次出現。而這一迴,巨座沒有受到幸運青睞,手之上豁開了一條縱貫掌背的傷口,鮮血沿著河水慢慢散向四麵八方。而那緊隨其後的妖藤們一經嗅到血腥氣,便如瘋了一般,拚命瘋長,並快速向巨座身邊的接近。後者見此情形,心中隱約感覺到了一股不妙,轉身接著朝其它方向快速推進。


    巨座潛入河底之中,前後不過一盞茶的工夫,但對他本人而言,卻好像度過了一百年一樣,漫長無比。而一路過來,他先後碰到了五六次那種神秘的晶體,迫使他一次次地更改路線,最終才恢複到豎直方向之上。照他的判斷,自己再向上挖過一兩丈的距離,便能迴到起始的位置。那樣的話,隻要將最後的出口毀掉,那麽深入河床隧道的妖藤們就再也別想重見天日。想到勝利近在眼前,巨座揮拳的速度再次加快,如今的他也顧不上雙手上的細小裂口,他的腦海之中隻有一個念頭:迴去。


    誰成想,事與願諱。就在巨座即將破開最後一層岩體,準備迴到一開始進入河床之內位置的時候,一陣奇怪的異響忽然自身旁的河床岩層之中斷斷續續傳了過來。巨座本以為自己聽錯了,於是側耳繼續傾聽,但那一聲聲猶如野獸進食咀嚼的聲音卻是聽得人心一顫,一股寒意登時自後頸處爬入到身體之中。


    “那……那是什麽動靜,難道那些妖藤知道另辟蹊徑,從別的地方包超過來了?這可不行,如果它們能從別的地方趕過來,那就說明它們也能在坍塌的隧道之中逃脫升天。如此一來,我之前的努力豈不是全部白費了?”


    想到這裏,已經勞累過度的巨座,雙手不禁顫抖起來。而旁邊的岩體之中,那股令人極為不安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近,約莫距離他已不足丈許的距離。巨座在極短的時間之中便已經考慮了一切,麵對兇險降臨,他居然不再繼續移動,而是停留在隧道的盡頭處,等待著不祥的到來。


    “既然是我自作聰明引來的禍端,就該由我親自解決。若是讓這些妖物逃出去,別說是靈邪族,恐怕就連那三族聯軍也休想全身而退。可是話說迴來,究竟是誰在這種地方埋藏了這株可怕的植物呢?”


    “砰~”


    思緒未完,巨座隻覺得麵前的整塊岩體竟是遽地炸裂開來,剛想架勢相迎的他,卻不想對方的身手竟是如此之快,彈指之間便已無懈可擊的攻勢將其所有退路盡數封死。前者凝視望去,隻見在那剛剛形成的洞口之中,一道絢爛,妖異的綠色幽光正在其中跳動閃爍,而隨著心境的變化,巨座發現自己的心跳竟和洞中的綠光達成了同一種律動。


    “那……那是……”


    巨座本以為自己之前遇到的水下妖藤便已經相當棘手,但與麵前這廝相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此物來勢之快,動作之急,實在不同於尋常生物,甚至已經超乎常理的範疇。而那自黑暗之中接連射出的翠綠毫光,竟能在先於意識之前到達身邊,當真兇狠至極。巨座甚至連防備的動作都沒有,便被那一道道毫光接連穿過身體,什麽護體罡氣,金剛之軀,全在一瞬之間黯淡失效,化為一具普通到不致勝再普通的破敗身軀。


    身體已經喪失活力,但巨座的意識卻仍然保存在這副軀殼之中。下方,一條條蛇蟒一般的妖藤正沿著隧道瘋狂爬來,而那黑洞之中的綠光則在審視著自己,一動也不動。巨座低下頭來,發現一根根“綠光”加持在自己的體內,而那綠光的原形竟是一種由之前見的翠綠色晶體匯集而成的巨大荊棘。然而,災此荊棘雖有植物的外形,但行動起來卻如同光束一樣,非但速度迅急,而且防不勝防,甚至可以說是無法躲避。隻要被他們盯住,那麽結果隻有死路一條。


    “我……我這是死了嗎?”


    “不!你還沒有!”


    巨座本是在自己所心中自問自答,卻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之下另一個聲音卻是忽然在耳邊響起,而這聲音於他無比熟悉,但一時之間卻已想不起來。片刻之後,驚訝的巨座終於再次開口道:


    “你是誰!”


    “我?我也忘記了自己的真名。我已沉睡了太久,久得連自己的姓名都已經忘記。不過,我還記得曾經的人們喚我為‘靈王’!”


    靈躋隱約記得小時候在族中流傳站一種“靈魔”的說法。靈魔本是靈族之人,但因為醉心武學,又因為急功近利,進而走火入魔,出了岔子,將自己變成了一種介乎於人,物,靈,三都之間的怪物,這便是靈魔。


    靈魔雖具有實相,但卻不具有固定外形,且沒有傳統意義上的壽命與生命,隻有靈氣充足,他便能一直存在下去,與天地同壽。然而為了保持這種不死的狀態,靈魔需要不停地吞食靈氣,無論是自然界中的靈氣,還是生靈體內的靈氣,全都來者不懼。


    就因為吸收了過於駁雜的靈,靈魔的本心幾乎全部淪喪,並成為隻知道剝奪靈氣的怪物。曆史之上,靈族之中曾經出現過幾隻靈魔,每一次都需要集合兩族之中,才能將其徹底鏟除。直到有一天,靈族族長為了防止再次發生那樣的悲劇,決定將靈族分成靈邪與靈異兩族,並將世代相傳的靈訣一分為二,分別交給兩族的族長。於是乎,靈邪族成為了隻懂得奪取靈氣的自私者,而靈異族則成為了人們心目中的“大善人”,因為他們懂得將靈氣分散到其它的事物身上。然而,經曆了無數歲月的洗禮,人們已經不記得這兩族其實原本同出一脈,而且互相補充,一旦兩族聯手,將會所向披靡,天下無敵。隻是,互為兄弟的他們太過注重追名逐利,將勝負看得太重。靈邪族不甘背負小人之名,而靈異族則不願示弱於前者,雙方一戰便是上千年,直到今日,這才有了終局之戰。


    “靈仇徹,你為了贏過我們靈邪族,居然不惜讓自己淪為靈魔!可惜你口口聲聲要光宗耀祖,到頭來卻是觸碰了老祖宗留下的最大禁忌。你成了靈魔,便等於同整個靈族為敵,從此之後,天底之下再沒有你容身之地。而你這副半掉子的樣子,顯然還沒有達到那種極致化境。趁著時候不晚,我必須要將你立即毀滅!”


    說話間,靈躋輕吐一口靈氣,忽然間,空間之中氣溫驟降,自靈仇徹心髒之中探出的那兩根鞭藤很快便開始結冰冷凍,再也無法活動一下。


    “用你的死來為靈族祭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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