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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屍體不是我埋的,我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在哪裏。”


    靈仇徹臉色一變,不禁接著問道:“不是你是誰?”


    巨座道:“是玄羽前輩,他出來的最晚,是他將二人的屍體藏了起來。


    靈仇徹一拍大腿,當即低聲吼道:“不好,這其中必有蹊蹺。”


    巨座心頭一顫,隨即道:“什麽蹊蹺,人都死了,你還要他們的屍體作甚?”


    靈仇徹稍顯喪氣道:“你不知道,他們兩個前來的時候,我曾交予他們一個專門用來尋找呈圭的法器,一旦接器,法器會隨之發生變化。他們人死了,法器一定還要,找不到法器,我便無從尋找呈圭的所在之地!”


    巨座愣了半晌,身體竟是情不自禁地坐倒在地,兩眼顯出一副茫然若失的神態。靈仇徹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再次問道:“怎麽,難道你又想起了什麽?”


    好不容易從深思之中迴過神來的巨座尷尬地笑了笑,然後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沒有,隻是我想不到出問題的竟是玄羽前輩。”


    靈仇徹那雙充滿兇戾之氣的眼眸隨即寒光大亮,握起的雙拳立即爆發出“咯咯”的異響。


    “那個老家夥活的久了,自然知道一些你們所不清楚的事情。現在迴想之前的情形,怪不得他能表現得那般淡定從容,原來他已將屍首之中的法器偷偷拿了去。有了法器,找到呈圭易如反掌!”


    巨座稍事停頓之後,這才微微頷首道:“既然如此,你還要迴去將玄羽前輩捉來,然後將他身上的法器搜出來嗎?”


    靈仇徹愣了一下,旋即歎息道:“我本以為捉了你便足已找到他們二人的下落,卻沒想到棋差一招,讓那玄羽鑽了空子。如今我因為施展過靈空現之後,靈氣與業力尚未恢複,無法重複剛才的行動。不過有你在,我就不怕他們會棄你不顧。”


    眼見靈仇徹露出得意的神態,巨座當即哈哈大笑數聲,然後聲音陰沉道:“可是,如果我說,我和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是不是覺得很失望?”


    “嗯?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靈仇徹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真相,但仍想與巨座再次確認。而這時候,巨座的臉上盡是戲謔挑釁之色,兩條眉毛也隨之不自覺地蠕動起來。


    “還不是為了騙你!其實我根本不是什麽靈掌異族的人,更不是小雷公的練功童子,我們隻是萍水相逢,恰巧遇到罷了。失去我,對他們兩個一點損失都沒有。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你!”


    怒不可遏的靈仇徹伸手箍在巨座的脖頸之上,順勢將其重新按迴到地麵之上,死死扼住他的喉嚨,語氣無比陰森道:“小子,你敢壞我好事。枉我這麽與你坦誠,你們卻騙了我這麽久!”


    幾乎窒息的巨座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隨之怪笑了一聲,神態猙獰道:“我們說什麽,你就信什麽,難道你是三歲的小孩子嗎?枉我還是一族之長,竟連這點頭腦也沒有。哼,照這個形勢下去,你的族人早晚會因為你這顆榆木腦袋全體遭殃!”


    身處危難之間的巨座不但沒有示弱,反而以其犀利的言辭,氣得靈仇徹七竅生煙。可是片刻之後,後者臉上的盛怒狀竟是一掃而空,之後便慢慢鬆開手掌,而後坐迴到原來的地麵之上。巨座仰倒在地上,拚命咳嗽起來。不過好在,他又活了過來。


    “想死,沒有那麽容易!如果你不幫我找到呈圭所在,你就休想逃出我的掌心。”


    好不容易緩了過來的巨座竭力轉頭眼睛,看向不遠處的靈仇徹,隨即冷笑道:“靈族長,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沒有了那件法器,你讓我們如何在這茫茫山林之中尋找一塊小小的玉片。就算有幸遇到,恐怕那時的我們已經白發蒼蒼,成了兩個無法行動的老人。還有,你身為堂堂靈邪族的族長,為何行為偷偷摸摸,好似極怕見人一樣。難道,你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隱情?”


    巨座話音一落,坐在那裏的靈仇徹忽然慘笑了幾聲,而後失意地說道:“是啊!你們都知道我靈仇徹乃靈邪族的族長,卻不知道在這光鮮亮麗的身份背後,又隱藏著多少無法示人的卑鄙勾當。你們都知道我設計殺害了靈心波,卻不知道當初先父卻是死在他的手上。殺他,除了兩族安定之外,還有一個目的,便是為我父親報仇。”


    “什麽?你爹是被靈心波殺害的?”


    靈仇徹苦笑道:“不止是你,全天下的生靈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因為族內的眾長老認為那是一件極不光彩,且極大挫傷士氣的事情,為了維護整個靈邪族,為了挽迴父親的名譽,我們隻能對外宣稱父親是因病去世,之後便草草將人埋了。”


    巨座沒有想到,原來受人敬仰的靈邪族族長,竟還有一件這樣令其難以啟齒的秘密,聯想自己父母雙全,他不禁為其不幸的遭遇感到一絲悲傷,隨之同情起對方。


    沉默了一陣之後,靈仇徹繼續道:“繼承族長之位,族內出現了許多異聲,這裏麵就包括幾位德高望重的叔父和長老,他們仗著自己的資輩和實力,想要從我手中將靈邪族的控製權奪了去。眾多祖先以鮮血和生命換來的千載基業,我怎麽可能拱手讓給別人?於是,我在十八歲那年殺死了我的二叔,又在同年年尾的時候將我的老師親手擊殺。在那之後,我漸漸熟悉了殺人的習慣,並將之納入到了生活之中的必要環節。從殺死二叔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今後的我,不是要殺別人,便是要被別人殺死。與其抻著脖子等人來殺,不如趁別人不備,取下他們脖子上的腦袋。在極惡獸界之中,想要生存下去必須要遵循弱肉強食的法則,誰也不例外。”


    靈仇徹吐露的心裏話令巨座頗感意外,甚至有些小小的欣喜,畢竟這番話對方是不可能講給第二個人聽的。但仔細一想,巨座又不禁害怕起來,對方膽敢如此肆無忌憚地向自己坦露心聲,難道就不怕他出去到處亂說嗎?既然不怕,那隻有一個解釋:靈仇徹有辦法令自己永遠無法說出這件事情,因為死人可以永遠保守秘密。


    “你……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麽,我對你的過去沒有興趣。”巨座聲音顫抖地說道。


    “嗬嗬,你不用害怕,我不會殺人滅口,至少眼下你對我還是有點作用的,而我向來對有用之人十分體貼,這個你大可以放心。我想說的是,雖然表麵上靈邪族是我的,但實際上背後卻有一股不可小視的勢力企圖控製整個種族的命脈。在這種情況之下,我隻能暗自籌劃自己的事情,這才令靈忠鬼蜥向來找尋寶物。”


    巨座遲疑了片刻之後,忽然又道:“那個叫鬼蜥的醜八怪,應該不是你的族人吧?”


    靈仇徹目光隨即聚集在巨座的身體之上,同時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這很重要嗎?”


    “嗬嗬,聽你剛剛說話的語氣,似乎對那背後的強大勢力十分懼怕,普天之下,能夠令靈邪族長這般害怕的力量,應該沒有多少吧?”


    靈仇徹淡淡一笑,隨即道:“你確實聰明!不錯,鬼蜥確實不是我的族人,他是虺龍族派來監視我的眼線。”


    巨座心中頗感意外,於是又道:“你既然知道他是虺龍族派來監視你的,又為何要讓他與靈忠一同前來尋找寶物,難道你就不怕此事敗露、呈圭被奪嗎?”


    靈仇徹不假思索道:“怕!當然怕!但怕有什麽用,怕到頭來不還是要屈服於他們的淫威之下。為了殺死靈心波,我被迫接受了虺龍族的援手,誰成想從那時起便與他們形成了一種無法割裂的複雜關係。表麵上他們為我族提供各方資源,令我們擁有了比肩,甚至超越靈異族的強大實力。但暗地裏,虺龍族的成員正在迅速滲透進我族的各個角落之中,一步一步同化著我們的族人。我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甚至能夠隱約看到一隻魔掌正在伸向靈鴉族人,欲要將我們玩弄於股掌之中。我靈仇徹雖然實力不濟無法與整個虺龍族相抗衡,但身為族長的我,有義務為我的族人掃除一切膽敢傷害我族的勢力,即便對方的是虺龍族也不例外。你以為,呈圭真的那麽好拿嗎?”


    直到此刻,巨座已經嗅到了其中的陰謀氣息,迴想起當日與靈躋的交談畫麵,一絲絲的明悟隨之出現在他的眼前。


    “那呈圭到底是什麽寶貝,為何能夠令你舍得下萬耗費這麽大的工夫與精力,難道他有什麽與眾不同的地方?”


    靈仇徹看向頭上的山頂,隨即幽幽地說道:“你說你不是靈掌異族的人,其實我一點也不奇怪,因為我在你的體內嗅不到絲毫這方天地的氣息。你來自外麵,你是人類,對嗎?”


    巨座長唿了一口氣,隨即微笑道:“看來,我的秘密已經不是秘密了。”


    “嗬嗬,那個不重要。不過我接下來要說的你最好豎起耳朵聽好,我口中所說的呈圭是整個極惡獸界之中惟一有機會打破時空之壁,離開這個被詛咒世界的絕品神器。小子,你難道不想擁有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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