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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居然能夠自行衝破我的時間何止符,這小子果然不簡單。不過,這裏的事情已與你無關,所以,你還是乖乖留在這裏吧!”


    說話間,方惜時手掌一揮,立即便在洞口之上布下一層獨有時間屏障,凡是想要逾越它的人,都會受到時間禁製的影響,登時停滯下來,無法向前一步。方惜時這麽做,一方麵是為了將巨幢阻隔在戰場之外,另一方麵也不想自己為它人分心,也好專注對付那株詭異植物。


    然而,甫一迴到剛才的洞穴之中,眼下的一幕徹底令方惜時驚呆了。隻見那猶如鬼魅一般的石蔓竟已長滿了整個洞穴的側壁,且有全新的岩體植被自那厚重的岩體之中破空而出。分神之間,一個形類仙人掌的修長楱狀物徑直朝他刺來,頂上的無數荊棘如同飛針一樣,隨即分逢本體之上分離,悉數射向方惜時的所在之處。


    “哼哼,想殺我?沒那麽容易!”


    談笑之間,時間掌握者隔空遞出,原本來勢洶洶的眾多殺招竟於一瞬之間全部停頓下來,懸浮於半空之中,再也動彈不得。而這時候,更多的石蔓則從另一側朝他猛襲過來。如此之多的目的,方惜時無法通過施展神通將它們一一控製,隻得先行閃避,然後再擇機應對。於是乎,一個看似弱小的身影自那無盡的灰色植株之間來迴跳躍,每次行動之際,都好似經曆了生死劫難一樣,險之又險地從眾多包圍之中掙脫出來。


    然而,那植物就好像永不疲倦一樣,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極為旺盛的精力,攻勢更是愈發淩厲。但方惜時畢竟是血肉之軀,一時半會還能支持得住,時間一長,立即顯露頹勢,身法也隨之減慢下來。


    忽然間,一根靈躍的石蔓忽然自方惜時落腳的石壁之上倏然鑽出,並以靈蛇纏身之勢,將其小腿死死捆住。同一時間,石蔓之上乍立起若幹鋒利的尖刺,輕而易舉地將將方的皮膚刺得血肉模糊。


    要說那方惜時當真算得上是一代好漢,心知中招的他,立即自斷一腿,從而重獲自由之身。心念稍聚,一泓血河之水自一旁的洞口狂湧而出,旋即便將他的身體包裹其中。


    “呲呲呲~”


    石蔓的攻勢無懈可擊,眼見方惜時遁身於血河之時,立即齊發殺招,將那由河水所形成的屏障一舉撕裂。然而,血水飛濺,方惜時卻是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徹底消失不見。再次失手的眾多石蔓肆意扭動,似是在為剛剛的失利惱怒不已。


    “好家夥,仗著自己兵多勢眾,就以為我方惜時打不過你了嗎?要是論多,我可不會怕你!”


    “轟!”


    就在那詭異植物方惜時已經趁機遁走之時,原本平淌在洞底之上的大量血河忽然發出異變,水麵之上隨之無風起浪,一道道衝天怒濤不斷拍擊在著四周的岩體,似是在宣泄著心中無盡的兇戾之氣。而就在這個時候,沾到石壁上的血河水竟是遲遲不肯落下,形態反而愈發凝實,借著身下的岩體,不時便已化作本一個個泥人戰士,分布在洞穴各處。


    “千人千血,萬物皆殺,看我的絕招,血河破軍陣!”


    “嗡~”


    驟然間,洞底的血河之中遽現一枚巨大的光陣,隨即光陣漸漸浮出水麵,一邊自旋,一邊向上空升起。而立於石壁之上的眾多泥人受到光陣浸潤,周身之上迸現出片片赤紅血光,原本無神的眼睛之隨即閃現出淩厲的神光。


    “殺!”


    一聲令下,數以百計的泥人血胎,瘋狂攻向四麵的眾多石蔓。那石蔓雖是堅韌之物,卻不及泥人血胎的拳頭堅硬,幾招之下,便斷成數截。而那些石蔓也不甘示弱,如鋼槍重劍的頂端,輕而易舉地擊穿了泥人的胸膛,並將其撕成碎片。就這樣,雙方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激戰之下,各有傷亡。但那些石蔓似有無盡的減分供給一般,始終都能保持最快的恢複速度生出新的個體;而方惜時雖有血河相伴,但畢竟自己精力有限,而且同時控製這麽多的泥人血台,實在強人所難。漸漸地,他的身上已被虛汗打濕,兩腳也因為過於虛弱開始打顫。


    “這些植物難道真的不死不滅嗎?這樣下去,恐怕我要被活活累死了。”


    “砰!”


    忽然間,化為利槍的石蔓刺破了其中一個泥人,並將尖端徑直紮向方惜時的麵門。因為要操縱其它的泥人血胎,無暇閃避的他隻得伸手使用時間掌握者,將那石蔓強行停止下來。


    “嗖~”


    可是,讓方惜時始料未及的是,就在石蔓即將停下動作之時,頂端那個拳頭模樣的“果實”之上,忽然射出一枚極為細小的針刺,時間掌握者施展不及,方惜時被其透胸而過,後者當即口噴鮮血,狼狽倒地。一經失去了力量支撐,正在與石蔓大軍搏戰的泥人血胎竟是不攻自破,紛紛解體崩潰。血河之上的驚濤駭浪就此停歇,而因此空出來的無盡石類植物,雲湧一般,隨後聚集到方惜時的四周,準備共享這次絕頂盛宴。


    方惜時用力吐出嘴裏的淤血,抬頭望向上空。隻見在那植物集結最為密集之處,竟是隱約有一道身影。那雖然是一個人類模樣,但身體卻是由藤蔓以及各式植物雜揉而成的混和體。見到這一幕的方惜時不由得冷笑了一下,隨即高聲道:“怎麽,我都變成這副樣子了,還不敢以真身相見嗎?”


    此話一出,那道身影竟是隨即顫抖起來,厲鬼般的陰森笑容登時破空而來,直入方的雙耳之中:“卑微的人類,死到臨頭,你還敢如此猖狂,難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方惜時搖頭道:“我笑不是因為你不敢殺我,而是因為你占盡天時地利,就算僥幸勝過我,也算不得本事。死在你心上,我不甘心!”


    那人冷哼一聲,繼續道:“我不能理解你的情感,但我知道勝者為王,敗王為寇的道理。既然你已輸給了我,那便隻能任由我處治。你的體內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吞食之後定能令我力量大增。不過,我更想把你變成我的奴仆,畢竟,以你的實力,天底之下能勝過你的,實在寥寥無幾。”


    方惜時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輕描淡寫道:“那還不簡單,你在我身上種下的那段荊棘依然還在,隻要借助它,你便能夠令我為你所用了。”


    “嗬嗬,你想得倒美。我的赤血荊棘雖然霸道無度,但也並不是所向披靡。你召喚出的血河之水擁有極強侵蝕能力,隻要時間一長,留在你體內的荊棘碎片便會失效,反而成為你身體力量的一部分。我可不會那麽愚蠢,我要將你的腦子挖出,然後讓植株在裏麵生根發芽,隻有那樣,你才能真正地歸順於我。怎麽樣,我說的沒錯吧!”


    別看那家夥隻是植物出身,但靈識卻已經進化到了遠超常人的水平,就連如此細微的事情都能考慮得這般周全,實在令方惜時大唿意外。沉吟了片刻之後,他終於長歎了口氣,隨即搖搖頭道:“也罷!能成為你的部下也未必是件壞事,但在臨死之前,我有一件事情不明,還請你為我解答。這樣,我方惜時就真的雖死無憾了。”


    此話一出,那道經眾植被組合形成的身體陡然間膨脹了數倍,巨大的頭顱尤其醒目,畸變的五官蠕動扭曲,一隻由白色果實衍化而來的眼睛遽地睜大,探出本體,一直伸到方惜時的麵前,才終於停下,陰森恐怖的聲音順勢從中發出道:“自身難保,居然還敢與我講條件。不過我今天心情好,就姑且滿足你這最後的請求,有什麽事就問吧!”


    “像你這般神通廣大,所向無敵的存在,為何會委身在這七彩玲瓏山中一處不起眼的山洞之中,難道,你當初是被元王活捉來的?”


    方惜時說完頓了一下,再看那隻瞧著自己的巨大眼睛之中,竟是閃過幾絲異樣的神光,那之中似有幾分憤怒,又有幾分怯懦,他想要為自己辯解,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少在那裏妄自揣度,我堂堂萬古之主,怎麽可能被元王困在這裏?他……他是用了奸計,才把我誆騙至此,否則再重來一次,我定要把他做出我的肥料。”


    如今的那個家夥,情緒相當激動,以至於周圍的諸多植被竟是受其影響,紛紛萎靡不振,甚有枯萎之意。而位於中心處的那道身影卻是愈發挺拔,活力也隨之劇增龐大起來。


    “元王,都是那個元王。若不是他當年巧言相勸,你又怎會中其圈套,自願進入到這山腹之中。這個破地方暗無天日,他以為這樣我就無法使用神通了。可他又怎能料到,我萬古要之主乃集結萬般自然生命之精華,就算是在最嚴苛的環境之中,也能尋得生存之法。現在,我能以岩石為食,以血水為飲,普天之下,再也無人是我的對手!元王,你輸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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