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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利刃撕裂身體之時發出的異響,巨大的興浪獸,背脊之上立時噴湧處如同泉水一般的鮮血,立即將半邊身子染成血紅色。然而,表麵的皮肉傷還算不得什麽,關鍵是體內的內傷才是重中之重。


    就在剛剛,白輝操縱白斫煉獄內的白光,先是收攏隱沒,然後又在下一刻忽然出現,攻了興浪獸一個措手不及,這才成功刺破了那堅不可摧的獸皮,直入血肉髒器,發揮出奇效。眼見興浪獸身負如此重傷,一直沉默的魔皇血河終於上前一步,隨即開口道:“萬秋,待會看準時機從這裏盡快逃離,不然我們都得死在這裏。”


    “可是,師父你……”


    情急之下,沈萬秋喚出了往昔對血河的稱唿,後者淡然一笑,欣慰道:“虧你還記得我這個師父,也罷,總算沒有白費我們這場師待之情,萬秋,以後好好活著!”


    就在興浪獸重傷未解之時,白輝通過控製白斫地獄的眾多光線,令自己毫發無傷地穿過界限的阻擋,大半個身子已經迴到現實之中。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隻剛猛有力的手掌忽然鉗住他的腳踝,並伴隨著一股超乎想象的傾世之力,將其生生地拉迴到白斫地獄之中。


    “想走,沒那麽容易!”


    “你找死!”


    被魔皇血河突然襲擊的白輝尤為惱火,殺心萌發之時,兩掌之上忽而躍起無數白色的光斑,悉數射向對方的魔身。


    “時間掌控者!”


    關鍵時刻,血河運起令其傲視群雄的通天神技——時間掌控者,從而暫時獲得掌控周圍時序的能力,並在最後關頭將那數之不盡的細小光斑凝滯在半空之中,使自己免於受傷。同一時間,隻聽魔皇血河忽然高叫道:“萬秋,就是現在!”


    原來,方才魔皇血河將白輝生生拉迴到白斫煉獄之中,邊緣處的界限還未來得及完全愈合,所以便留下了一枚小而短促的缺口,而這便是他們逃生的唯一出路。生死瞬間,血河竟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轉而把這來之不易的機會交給了沈萬秋,令其重獲生機。望著頭頂上那處隨時都有可能消失的出口,原本應該快速離開此地的他竟是意外地停了下來,這讓正與白輝激烈對峙的魔皇血河十分焦急。


    “萬秋,你還在等什麽,我撐不了多久,他的修為實在太高了。”


    “不了,既然師父你們不肯離開,那萬秋也隻能與你們同生死,共患難了。”


    說完,沈萬秋猱身而上,殺生之力順著那具還未康複的身軀再次迸發麵出,先不說是否能夠對白輝造成威脅,沈萬秋自己便先是吃不消,身體之上相繼飛濺起數道血光。


    “萬秋!”


    心急之下,魔皇血河來不及去顧麵前的強敵白輝,連忙迴身沉到沈萬秋的身邊,一把將其扶住,又以自身真氣為其療傷,而這時作用在白輝嶴為的神技效果終於消失,驚魂甫定的他伸手摸一把頭上的汗水,暗暗驚叫道:“多虧他剛剛被那小子分心,不然我這條性命還真未必能保得住。不過,既然已經被我見識到你的厲害之處,那就別想再鎰出手了!”


    輕吐真氣,一道白光攜著其中的一縷氣息倏然來到血河跟前,搖身一抖,便將他與沈萬秋纏了起來,活脫脫的就是兩隻巨大的“人粽”。


    “不好,大意輕敵了!”


    意識到事情不妙的魔皇血河連忙運氣,欲要以內力將周身的白光絲綣崩震裂開來。可是也不知道這些白綣究竟是由什麽東西製成的,非但質地堅韌,而且還擁有難以理解的超強彈性,內息鼓得越足,白綣便會愈發緊繃,但就是不肯撕裂開來。轉眼間,血河已經嚐試了靈敏種辦法,卻是依然拿這身上的白色絲絛沒有辦法,而這時候白輝已經來到二人的跟前,冷笑道:“我勸你們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這些絲綢乃是本使用來對付犯人的獨門法寶,你越是掙紮,四散的力量便會融入到絲絛之中,從而加強其中的力量,使其變得更加牢固,現在的你就算是用神兵利器也休想斬斷它,你們就認命吧!”


    “做夢!”


    沈萬秋星眸急閃,兩記無聲殺招隔空遞出,白輝躲閃不及,“啊”的一聲發出慘叫,身體隨之向後栽倒下去。


    “哈哈,沒想到吧?逃萬秋到臨死之前還藏了這麽一招,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能死在我明眸電亟之下也算是……”


    “算什麽……”


    話音未能完全出口,原本已經倒地的白輝竟是自行豎立起來,隻見他的左右兩隻眼睛已經變成一對血洞,剛才沈萬秋的奇襲雖未要了他的命,但卻毀去了視力,也算是一次難得的重創。而重新起身的白輝戾氣更盛從前,沈萬秋甚至還沒看清對方的動作,便感覺到喉頭之上傳來一陣莫名的涼意。


    “去死!”


    “噗~”


    千鈞一發,此刻魔皇血河雙眼充血,如同一隻瘋狂的猛獸一般,抱著沈萬秋極速離那位瞎眼的右衛使。再看沈萬秋的身前,已被大片的鮮紅血水打濕,雖說在白輝出招的同一時間,他已全力向後拉扯沈的身體,但那隻快絕的“殺手”仍然輕而易舉地刺入到沈萬秋的喉嚨之中,並將整個喉結連同下方的筋肉一同撕離開來。


    “萬秋,你……”


    因為發聲器官受損,如今的沈萬秋已無法言語,隻以有以手代口,搖動了兩下,示意自己並無生命之憂,讓他放心。但魔皇血河看到自己這位曾經叱吒風雲,英姿颯爽的得意弟子,如今變成了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心中大為悲痛,隻得以自身真氣繼續為其續命療傷。


    “你毀去我的一雙眼睛,我毀去你的一副嗓子,這很公平,這很公平,哈哈哈哈!”


    在尖銳的狂笑之中,白輝將手中的“血塊”隨手一扔,緊接著亮出架勢,竟是要以如今的“無目”狀態,直麵在場的魔界眾高手。而這時候,重傷之後的興浪獸還沒有完全放棄,繼續以其巨大身軀,強行撐起整片白斫煉獄,這才令眾人不置於慘死在眾光淩遲之下。然而,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隻是抵擋白斫煉獄的威力就已經十分勉強,要想讓他分神去幫助魔皇血河以及沈萬秋,實在是強人所難。而剛剛與白輝交手再三的窮陽也受了不輕的傷勢,經過短暫的恢複之後這才有了一些起色,但若要與全盛狀態下的白輝相比起來還是要遜色不少。不幸之中的萬幸,現如今的白輝已失去雙眼目力,無法視人,而五感皆在的窮陽則可以趁此機會勉強與之站在同一層麵之上,於是發起了攻勢。


    “姓白的,我在這裏!”


    聲音響起之時,窮陽已逼至跟前。再看那右衛使白輝卻是臨危不亂,雙手看似不經意地抬起,舉至齊眉處,“胡亂”地抓動了幾下,於是乎窮陽準備已久的殺招便被他輕易化解,一雙手腕還被他順勢擒下。


    “放開我!”


    忽然間,窮陽怒嘯一聲,原本正常大小的頭部登時增長了數百倍,扭曲的五官進而構成出一張全新的猙獰麵孔,那分明就是一個巨大的兇獸之首,


    “我要吃了你!”


    窮陽身經百戰,隨機應變的能力更是遠超同輩,令人防不勝防。雙手被製,他立即幻化獸首,欲要趁此機會,將對方一口吞下腹中,使其再也無法興風作浪。可那白輝雖沒有了眼睛,但心中卻是如明鏡一般清澈,立時意識到對方的意圖,扼著手腕的右手尾指忽然鑽出一記無殂氣勁,轉眼之間便消失在那漆黑無底的“虎口”之中。


    “啊!”


    氣勁的體形雖不大,但力量卻是非比尋常,而口腔又是虎煞一族的軟肋之一,不像吞天一族般百毒不侵,刀劍不入,所以氣勁一經進入,便立即在後側位置處開出了枚手指粗細的血洞,氣勁乘勢從內鑽出體外,竟是給窮陽的脖頸打了個對穿。如此重創,別說是親身經曆,就算是目睹見也要不寒而栗,吃了這招之後的窮陽還能活命嗎?


    “哈哈哈,雕蟲小技,這點能耐也想取要使的性命,簡直癡人說夢。還有誰想死,快快過來!”


    轉眼之間,沈萬秋與窮陽兩大高手已經先後傷在白輝之手,如果再這麽繼續下去,說不定他們人類一眾以及身旁的兩隻兇獸都要死在他的手中。魔皇血河看看眼前氣若遊絲的沈萬秋,又抬頭看了看混身浴血的興浪獸,隨即低下頭來,聲音沙啞道:“事到如今,本皇也隻能這樣了。血咒反噬現!”


    說完,魔皇血河用力在自己胸前捶了一拳,一道鮮血奪口而出,噴灑在地麵之上,竟是自行琪敢一張詭秘的符文,並在血光的映襯之下,接連閃耀起金色的光芒。與此同時,凡是白的斫煉獄之中能見到的“血液”,無論是活是死,是幹是濕,全部自行湧入到那枚神秘的符文當中,血液越多,符文的光芒也就越盛,照在魔皇血河的身上,就好像要將他的身體擊穿一樣。


    “這就讓你們白界中人瞧瞧,我們魔族之人可不是那麽好惹的,就算是死,本皇也要拉著你們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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