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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右衛使白輝因為齊墨之事與魔族眾將對峙之際,張望遠趁其不備,發動奇襲,以九陽神力運九道殺勁,將其逼至高空之中,而他自己則手持第十陽的究極神力,直取要害,欲要在這招之下一決勝負。


    “好家夥!”


    因為當初擊殺純九陽一事,張望遠對他一直耿耿於懷,甚至不惜以命相搏,隻願告慰父親的在天之靈。然而,說到底,他與白輝之間仍有一段實力差距,哪怕是使出混身解數,仍然無法將其擊敗。第十陽來襲,白輝驚叫之時,身體之上忽然運起了一股莫名重力,登時令其墜向下方地麵。張望遠見此情形仍不肯罷手,轉而施招變向,繼續向下方追擊而去。


    “跑,沒那麽容易!”


    眼見張望遠的殺招咄咄逼人,白輝知道繼續一味地躲避已是無用,於是在身體下落之際,於雙掌之上各自運起一股澎湃力量,兩掌合十,徑直搠向頭頂上空。


    “給我下來!”


    張望遠的第十陽被其灌注在一枚氣針之中,進而發生熠熠金光,著實奪目。而且與那自白輝手中激發出的可怕白光相比,實在是有些相形見絀。白光凝結而成的光屏,輕而易舉地切斷了刺來的金針,並繼續向後方的張望遠斫去。不同於白輝,現在的張望遠雖然修為大勝從前,但仍然無法倚仗操縱周圍自然的力量,進而改變自己身體運行方式,白光來勢之快,已是超乎想象,又因為事發突然,來不及反應,眼見自己已經命懸一線,張望遠倒吸一口冷氣,驚唿道:“不好!”


    “當~”


    一聲尖銳的嘶叫伴隨著揚起的大片光彩,一同射向四麵八方,同時升起的磅礴氣勢,正是將方圓十丈之內的所有人全部逼到外側,而位於光彩中央處的張望遠則徹底被那五彩斑斕的光霞所吞沒,一時間看不到身影。


    “張望遠!”


    此刻,魔皇血河正在地上為沈萬秋專心療傷,眼見天空之中發生了如此之大的動靜,就連身為魔界之主的他也不禁大驚失色,憤而站起身來。


    “放……放心,他還活著。”


    在血河以及自己的努力之下,沈萬秋總算逃過了胸前的那記“指劫”,但由於傷勢過重,流血頗多,直到現在他仍無法自由活動,隻能打坐在地。但因為這個緣故,他能以更加冷靜的方式看待眼前的戰局,在那激蕩的爆炸中心處,張望遠的氣息仍然隱約可辨。


    “轟!”


    隨著一片氣浪忽然自場中躍起,張望遠果真重新現在在眾人的眼前。此刻的他,臉色蒼白,神情呆滯,似是剛剛經曆了一場大病,滿副說不出的虛弱相。而令大家更為意外的他,在他身邊竟是出現了一個美貌婀娜的女子。


    “是瑤白!他怎麽會在那裏!”


    被窮陽單手製住命脈的齊墨,見此情形,心中也不免惱火,他怎麽能夠想到,在這種關鍵時候,自己的心腹部下竟會忽然反水,去幫助一個敵人,實在令他無法理解,於是怒斥道:“瑤白,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你這麽做對得起本座這麽多年對你悉心栽培嗎?”


    瑤白迴頭望了一眼仍未迴過神來的張望遠,接著對齊墨欠身行禮,隨即道:“界主大人的恩德,瑤白永世也無法抱達。但此人與我有莫大的關係,甚至與我白界也頗有淵源,所以瑤白才會冒著忤逆聖命的大不韙,擅自出手,希望界主大人見諒。”


    聽到這裏,齊墨輕哼一聲,隨即道:“既然你這麽說,那本座倒要聽聽,這個小子到底與介有何等關係。如果說不出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你應該知道自己的下場吧?”


    瑤白點點頭道:“屬下知道。屬下之所以會保護這個張望遠,是因為,他乃前任光明使白藥的轉世。”


    “什麽?白藥的轉世?”


    “藥”與“耀”同音,但在場的白界之人聽完此話之後,並沒有人認為瑤白所說的是那個剛剛離開的左使白耀,隻因為能被稱之為光明使的隻有一人,那便是白藥,不過大家更喜歡稱他為白藥師。


    白藥師乃齊墨繼承界主之位後的首批部下,擁有他人無所匹敵的空前力量,據說就連齊墨也不是他的對手。而白藥師為人善良忠厚,廣布好施,是百姓心目之中的大善人,活菩薩,一度被世人認為是上天派來普渡眾生的大智之人,更是被視為既齊墨之後,最有希望成為下下任界主的最佳人選。就這樣,白藥師在白界之中安靜地度過了大半生,在這期間他開創師門,教導出一批翹楚精英,而七神領之中的幾位,有一半都曾是他的門生。當然,他也在無意之中收獲了一段姻緣,那個人便是瑤白神領。


    本來,瑤白神領以為自己將會與心上人白頭揩老,安享晚年。可誰承想,一次突如其來的事件,竟是打破了平靜的生活。


    界主齊墨仗著自己的修為以及須彌芥功,竟要大舉發兵其它界域,欲要成為真正的千界之王。而如此做法恰恰與先祖遺命相違背,當時白界中的數名老字輩長老紛紛破例出山,想要以自己的直言相勸化解這場空前的劫難。可那時的齊墨就像中了邪一樣,非但不聽人言,還講那幾名忠肝義膽的“老臣”全部格殺,就連他們的家眷也沒有放過。麵對如此嚴峻的態勢,原本可以置身事外的白藥居然挺身而出,當夜便進入了界主城。第二天,白藥師暴斃的事情傳了出來,雖然大家不說,但心裏卻是十分明白,白藥師之死定與齊墨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白藥師一死,瑤白神領心如死灰,一度生出輕生的念頭,終日渾渾噩噩,行屍走肉一般,容貌憔悴,令人心疼。但就在一天的早晨,蓬頭散發的她忽然奔出門外,一邊跑一邊大叫道:“白藥沒死,他還活著!”就這樣,持續了一天之後,瑤白終於倒床不起,大病一場。數月之後,待身體完全恢複,她竟恢複了以往的精神麵貌,也不再繼續自暴自棄,而是重新步入正軌,終於成為了七神領之中的一員。但關於這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除了瑤白之外無人知曉。事隔萬年,當再次聽到“白藥”二字的時候,齊墨的臉上竟是顯露出一股極度的厭惡感,好似聽到了與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白藥,又是他!這麽多年過去了,你怎麽還忘不了他!怎麽,你還認為是本座殺得他嗎?”


    這迴,瑤白沒有行禮,甚至連周身的氣勢都比之前淩厲了許多,好似已經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不曾有絲毫懈怠,隨即道:“他已不在人世,知道真相的隻有界主大人您一人,您說什麽自然是什麽。”


    界主齊墨勃然大怒道:“大膽,你這話的意思是說本座是在以淫威鎮壓你嗎?我早已說過,當日白藥師進入界主城之後,確實勸過我放棄征服諸界的打算,但最終並未達成一致。但即便如此,他身為法主派遣下來用以輔佐本座的功臣名將,本座也絕不會對他動用殺機。就算是有那種想法,白藥師他神通廣大,單打獨鬥都未必遜色於我,為何會落得一個連逃命機會都沒有的下場?”


    其實,瑤白神領並不想與齊墨爭辯這此事情,但眼見對方氣焰越發“囂張”,忍耐再三的他終於按捺不住,立即反駁道:“照你所說,白藥不是死於你手,那殺他的人又是誰?或者說,普天之下,有能力殺得了他光明使的又有幾個?”


    眼見情緒激動的瑤白神領,說話之時已初露哭腔,齊墨歎了口氣,緩緩說道:“確實,有能耐殺他的人確實不多,甚至可以說是屈指可數。本來這件事情本座想讓它永遠爛在肚子裏的,但既然你如此逼迫,那隻能說了,白藥師是自戕而亡。”


    “什麽!你說他是自殺?不……不可能!他怎麽舍得,他怎麽能舍得自己,舍得我,那天出門的時候他明明與我約定一定平安迴來。既然如此,他又為何……”


    齊墨抖了抖被窮陽抓疼的手腕,再次歎息道:“那天夜裏,他確實找到了本座,並據經引典,與本座說明暴政的種種不利之處,意圖打消奴役千界的打算。可是他隻看到了兆億生靈的可憐之處,卻沒能發現他們的可惡一麵。他們貪婪自私,索求無度,上不得養親,下不能撫幼,這才使得諸界之中發生了一件又一件慘劇。其實,法主他老人家也早已看出了這一點,隻是希望能夠靠著仁義正道,勸解眾生向善積德。可惜的是,那些螻蟻太過愚蠢,給了他們那麽多次機會,卻仍不知悔改,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事屢見不鮮。為了讓天道通行,為了匡扶正道,我必須要將這個世道還原到初始的階段,這樣才能有機會逆轉未來。聽完這席話之後,白藥師自知辯解無用,又不願看到那一幕發生在自己眼前,於是當場廢去修為,還魂歸虛,這便是你要的真相!”


    刹那間,瑤白如遭雷亟一般,身體猛顫了一下,這時候張望遠忽然將手扶在她的肩膀之上,柔聲道:“不要難過,你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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