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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然一笑,緊接著是數道耀眼銀光,一條條由天外隕鐵打造而成的精鋼鎖鏈,竟是在一瞬之間化為了數段。脫離了束縛的朱大闖,隨即自地上站立起來,刹那間大片殷紅鮮血湧向左側斷臂處,一條赤色健膀登時顯現。


    “嗬嗬,沒想到你的司命血蟎竟然如此霸道,比起我體內的神鐵居然還有過之,既然橫豎都難逃一劫,那就與我並肩戰鬥吧!打贏了他們,我們找個地方好好喝一頓,慶祝慶祝,如何?”


    朱大闖舉起那條剛剛新生的拳頭,與右拳猛然相擊,發出裂帛般的尖嘯聲,豪氣萬丈道:“好,一言為定!”


    麵對趙軒昂與朱大闖這兩名絕世高手,江患海非但沒有半點忌憚之色,神態反而越發激動,扭頭對沈萬秋道:“你狀態不佳,先在一邊待著吧!”


    遞目向前,趙軒昂右臂爭揮,數百枚纖細如發的神隕黑針破空而來,雖是從同一方向發出,但此刻竟在精妙絕倫的手法之下形成包夾之勢,令江患海避無可避,隻得後退。而這時候,剛剛恢複過來的朱大闖同樣發力,飲血狂訣隨念而起,化為一股驚世神力,伴隨拳勁一同擊出。


    “轟!”


    巨響之中,江患海所在的位置已經變成一座深坑,而剛剛撤到後方的沈萬秋看著自己剛剛站立的方位,不由得愣住了神。若不是江患海有意提醒,恐怕自己已經在趙朱二人的聯合圍攻之下,重傷身亡了。


    “該死的朱大闖,你是什麽時候擁有了這般驚天動地的能耐,當真令我沈萬秋由衷佩服!”


    “唰~”


    一聲莫名急雨忽然劃破夜空,降落在不遠處的空地之上,三人投以目光,竟是發現一道詭異的身影正於地麵中緩緩立起,透明無色,卻有人的輪廓。


    “趁著剛才的空當,一瞬之間跳入天空之中了嗎?好,再來!”


    眼見江患海輕而易舉射過了兩次殺招,趙軒昂再次鼓氣,右臂之上寒光飛射,一杆威風銀槍赫然落在掌心之中。


    “讓我來!”


    朱大闖怒吼一聲,揮拳砰然砸在那杆銀槍尾端。趙軒昂心領神會,當即撒開手掌,令槍身自由向前竄去。這一拳的力量之大,氣勢之猛,實乃朱大闖有生以來達到的最高境界,以至於槍體於這一刹那化為流光一線,直搠江患海的咽喉。


    “噗哧~”


    如朱大闖所預料的一想,槍頭自江患海的身前刺入,接著又從後頸射出,現場畫麵之殘忍,氣氛之血腥,實在令人窒息。沈萬秋看著那道搖搖欲墜的身影,剛要上去相助,誰知就在這個時候,一股不同尋常的異象忽然自那橫架在江患海身上的銀槍緩緩發出。


    “嗯?那是怎麽迴事!”


    在朱大闖的注視之中,隻見那杆長約一人多高的銀槍竟是越變越小,隨之“融化”出現的銀色液體,居然順著江患海咽喉處的傷口自行湧入體內,片刻後,偌大的銀槍不見了,而本應該已經一命嗚唿的江患海卻是奇跡般地複活過來,抬頭望向對麵的趙軒昂,臉上盡是輕蔑譏諷之狀。


    “喂大哥,你剛才出手是不是手下留情了啊!為什麽你的銀槍會被他吸收納入體內,難道這個江患海真有傳聞之中那麽邪門?”


    趙軒昂麵色陰沉,搖搖頭道:“不,那不是關鍵。”


    接著,他也將目光投向神態怡然的江患海,一字一字道:“你也是神隕一族的族人。”


    話音一落,在場的沈萬秋與朱大闖,皆是麵色駭然,停頓了數息之後,隻聽江患海忽然仰天大笑道:“哈哈哈,這麽多年,能聽到這樣的稱唿真是讓人頗感振奮。趙軒昂,你想不到吧?天底之下除你之外,居然還有一支存在人間的神隕一族血脈。這也就是意味著,世上還有與你一般,同樣可以操控神鐵的能人,那便是我,江患海!”


    在江患海的話音之中,朱大闖不由得看向身邊的趙軒昂,想看看對方接下來有什麽對策。然而,未及半刻,隻見他微微一笑,輕描淡寫道:“就算你是神隕一族的族人又能如何,到頭來你不是和我一樣,都是孑然一身?”


    此話著實中傷了江患海的內心,令其臉上登時浮現出一股極為怨恨的神色,好大晌才恢複正常,迴道:“哼哼,死到臨頭居然還敢嘴硬。你體內的神鐵已經被我占據了一部分,而我的修為本就在在你之上,就算有你旁邊的那位小兄弟幫忙,你們也絕對不是我的對手。”


    趙軒昂嗬嗬一笑,淡然道:“是不是你的對手,打過才清楚。你以為,得到那點神鐵的力量,就能在我麵前肆意叫囂了嗎?”


    說話間,大戰再起。這一迴,趙軒昂並未使用投擲類的兵器,而是改以短兵,竄到江患海的近身,與其貼身肉搏。趙軒昂左右開弓,右臂化為開山闊刀,橫削直砍,逼得江患海不得不連連退身。而右臂則變作一柄柔腸軟劍,以無孔不入之勢,對其各大要害死穴,接連發出突襲。江患海全力相迎,卻無奈這一陰一陽,一柔一剛的雙重攻擊竟是如此淩厲,非但沒有絲毫還手之力,還將春一度逼至絕境當中,他的頸,臂,腹,股,小腿,都已相繼中招,鮮血汨汨自傷口溢出,在那微弱光芒的映襯之下,竟是形成了一幅淒婉的畫麵。眼見江患海即將落敗,朱大闖技癢難當,也顧不上什麽道義公平,施拳發難。黑夜之中,一道道金色拳影排闥而來,江患海淩空翻身,卻仍避不開全部拳勁。一擊擊中,右肩筋骨盡碎。又一轉身,勁道直透肋下,竟是生生逼出一道血霧。先後兩次重創令得江患海落地之後,仍然倒退了十餘步。這時候,沈萬秋再也按捺不住,伸手扶住江患海的身體,輕聲說道:“以一敵二實在不是什麽明智之舉,還是讓我來幫你分擔一些壓力吧!”


    江患海輕輕推開沈萬秋的手掌,苦笑著搖頭道:“不用了,你於界主大人還有大用處,這種關鍵時刻還得有任何閃失。你放心,他們兩個雖然勢頭正盛,但無法持久。隻要稍稍露出破綻,我便可以將他們輕鬆拿下。”


    一聽到“界主”二字,沈萬秋的心髒便開始不安分地狂跳起來。記得那一日鮫族與白界雙雙退兵之後,迴到魔君府上的他驚訝發現柳如音不辭而別,令他心灰意冷,萬念俱寂。可就在他喝得酩酊大醉之際,一道光影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他的眼前,並告知了他一個天大的秘密。


    他,沈萬秋,便是下一任界主的繼承人。界主齊墨大限將至,為了克服死劫,就必須找到界主的繼承人,並進行轉生儀式,這才能在保證自己存活的前提之下繼續擔當界主一職。轉生之術意味著什麽,沈萬秋不是不知道。但界主齊墨的實力確實是他無法相抗衡的,除了安然等待宿命的降臨之外,實在沒有什麽好的辦法。而正因為此,沈萬秋也算是因禍得福,在未完成轉生術之前,他將被白界小心翼翼地保護起來,不受任何外力的幹擾。而眼下,江患海便是沈萬秋的“護衛”之一。


    眼見江患海再次孤身迎戰,趙軒昂眉頭微蹙,而朱大闖則大聲道:“你這人難道一心尋死不成!明知道不是敵手,卻還要硬著頭皮繼續上。大哥,你先休整一下,這我這個作弟弟的幫你把他解決了。”


    語畢之後,朱大闖揮拳砸落在地。頃刻間,數道勁力自其體內湧入大地之中,江患海腳下一滯,隨即兩膝一同陷入到泥土之中。


    “哼哼,乖乖受死吧!”


    當朱大闖的殺拳從天而降之際時,江患海那雙如同湖麵一般清澈的眼眸之中,忽而閃過數張畫麵,那是他崢嶸輝煌,卻又乏味苦澀的一生。他還記得,自己與人皇第一次見麵的情景,二人一見如故,而在人皇表麵身份之後,他便毅然決然地加入到了皇城的大家庭之中,甚至一度忘記了自己原本的身份。然而,在一個漆黑的夜裏,兩個白衣白發的人找到了他,並以絕對力量,令他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他雖是神隕一族的後裔,但因為祖上產曾經犯下在錯,以至於後來牽連本家一脈,一同離開了神隕一族。缺少祖訓的後人們,早已不知“神隕”二字的意義,更無從知曉神鐵的秘密。但那兩名白界中人將事情的緣由全部告訴給了江患海,令其重拾先祖之威。從那時起,他便暗下決心,有朝一日定要讓神隕一族重見天日,而界主也欣然答應了他的條件。


    隻要破除降尊法界,白界便會幫助江患海重建神隕一族,恢複他們往昔的光彩。現在,他距離成功隻有最後一步,雖說他已獲得部分神鐵,但僅憑這些還不足以對付那道空前絕後的屏障。這時候,朱大闖的拳頭已逼至他的頭頂,距離天靈不到一尺。生死瞬間,他竟好似解開了不知明的心結一般,眼中登時光芒大盛。


    “不好,他要使用神鐵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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