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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天宗的實力如何,孫長空自是不必擔心。遙想他自出道以來,經曆千難萬險,每到絕境之處,隻需對方點撥一二,便能化解危機,轉危為安。若是他親自出手,實力更是非同凡響,絕不是自己能夠想象到的。


    然而,麵前的另一位白衣書生,也正是那名令人聞風喪膽,力撼群界的白界界主齊墨,同樣也非易與之輩。白界高手雖然眾多,但大都出自他的精心調教,而且還能令眾人各有所長,見識各異,更能說明這位白界主的神通廣大,絕不下於眼前的元天宗。現在,兩名究極強者同場決鬥,戰況之激烈,盛勢之宏偉,哪怕還未見到也能隱約可料,孫長空雖然擔心元天宗的安危,也萬萬不敢貿然上前,生怕一下小心便要喪生的二人手上。


    “嗬嗬,元天宗,你是客,我是主,所以你先進招吧!”


    元天宗奮力一笑,右手袖擺飄動,頃刻間齊墨周身的空間立時有千萬道疾光掠過,硬是將虛空劃分成無數粒芝麻大小的區域,就在孫長空以為這一招之後其中之人即將粉身碎骨之際,怎想一道白光竟兀地從中迸射而出,再次變成人的模樣,傲然立地。


    “周無劍道,嗬嗬,這種招式都好意思用得出來嗎?”


    孫長空本以為齊墨的意思是嫌棄元天宗所用劍招太過強大,且毫無征兆,有些趁人之危。可片刻之後,隻見那齊墨身形一晃,原本飄渺無拘的身形登時散成千道萬道光束,如漫天金針一般,豁然射向元天宗的身體。前後的兩種攻招,雖然都是淩厲無比,辛辣異常,但齊墨的“身化萬千劍”,顯然技同一籌,原來之前的話音竟是在嘲諷元天宗,看輕了所謂的周無劍道。殺招襲來,元天宗雙袖齊出,揮舞之間,竟於身前布下一道灰色屏障,將那眾多劍氣盡數攔在身前一尺之遠,再也攻進不得半分。孫長空本以為此招之後,齊墨的攻擊能夠告一段落,卻不想,被灰障擋下的萬千光束,竟是再次凝聚,於半空之間已然匯成一隻完整的手臂,攥實拳頭,趁勢一轟。單一的劍氣或許威力一般,但這糾集了無數劍氣進而形成的拳勁劍式,卻是恐怖至極,一拳之下非但已然突破了袖衣屏障,甚至還將勁道傳入到元天宗的身前要穴,眼看就要一擊重創。見此情形的孫長空不由得失聲驚唿,卻隻聽前者忽而沉聲道:“卦術,乾坤逆位!”


    說話間,元天宗的雙手忽而逢衣袖之中雙雙抽離,並在那枚致命拳頭的周圍空間之中撫動幾下。齊墨表情倏變,眼看到手的勝利竟也不去爭取,縮身迴到原地位置。孫長空定睛瞧對方瞧去,卻發現齊墨的右手之上竟是接連流下滴滴血跡,原來是在剛剛交手之間先行遭遇重創,這才被逼撤退。不過如此一來,他與元天宗也算鬥個齊鼓相當,各有勝負,手上的傷勢也在轉眼之間自動痊愈了。


    孫長空大喜過望,隨即叫道:“喂,你剛才用的是什麽招式,好生厲害,居然連我也沒瞧出其中玄機。迴頭有機會教教我吧!”


    元天宗苦笑著搖了搖頭,暗道:你現在身負謬論法,其中奧妙玄機即便窮心一生也不得盡勘,哪裏還需要其它招式相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但他也不與孫長空爭辯,隻是用雙眼死死盯著齊墨,生怕對方有其它意圖。


    “嗬嗬,元天宗,你我都一把年紀了,還使這般小孩子們的把戲,對付些後輩還夠看,想將我致於死地,那還差著遠哩!”


    元天宗伸手摸了摸鼻子,隨即輕笑道:“有些事情我不說你應該也懂,我現在隻不過是一道存在於這小子腦海之中的殘魂而已,與本尊相比起來那真的是天差地別。若是像你那般不遺餘力的施展神功,用不了五十迴合那小子的混身元力便要被我消耗殆盡,到時豈不是要如了你的意?你放心,我既然趕來,就一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隻是時機未到,不好露相罷了。元天宗,你們白界氣數已盡,就算我奈何不了你,也會有人讓我遂願的。”


    齊墨看了一眼後方的孫長空,緊接著麵露怪笑道:“你說的不會是那個小子吧?沒有你,他隻是一具無能的傀儡而已。但即便如此,你們二人聯手,也仍然不是我的對手。不要忘記,這裏是白界,隻要待在這裏,我的力量便是無窮無盡,誰也無法撼動我這界主的地位。元天宗,你當初放棄原本屬於自己的榮耀,毅然決然去到了那個所謂的虛假仙界,成了一幫無能鼠輩的指引者。現在,你該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了吧?”


    孫長空越聽越覺得森然,總覺得其中有著自己所不知的巨大隱情,隻是情況所限,無法上前與元天宗求證而已。而此時的後者顯然也隱入到了暫時的沉吟之中,過了好大晌才終於道:“過去的事情提它做甚,這個界主誰來當對我而言都沒有區別。或許你對自己的現狀十分滿意,而那絕不是我想要的。”


    “哦?你的意思是說自己的追求比我要高?你的眼界比我還廣?”


    聽了元天宗言語之中這般小瞧自己,齊墨已然不悅,言辭之中已初露殺意,隨時都可能暴怒出手。而前者卻是淡定自若,絲毫不為對方的威懾所懼。


    “齊墨,你想控製住下一任界主的繼承者,進行轉生之術,將自己的意識魂魄注入到對方的體內,進而繼續施展自己的雄圖大誌。可惜,成為界主本就是逆天之行,本身定遭天譴命數相殺,絕無善終的道理。你一意孤行,竟想將界主之位永遠保留在自己手中,更是大大的有悖常論,這事你非但做不成,最後還要自食惡果,不得善終。你真的想好了嗎?”


    齊墨當即一愣,片刻後才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陰森道:“你說的我哪一點不懂,隻是成大事者怎能被這些瑣事絆住,束手束腳,隻能一事無成。什麽福報,什麽氣數,我都已不在乎。隻要能夠稱霸大千世界,成為真正的主宰,就算那位老天爺親自現身,又能奈我何?”


    元天宗輕歎了一口氣,知道自己苦口婆心的一番勸阻毫無作用。這時候,孫長空也走上前來,對他說道:“我看咱們也不用與他多費口舌了。你我狀態不佳,恐怕真的如他所說那樣,合力也不是他的對手。我看今日不如就此作罷,待以後有機會集結更多高手之時,再一舉將其殲滅,如何?”


    元天宗微微搖頭道:“白界所處的天壽雪藏位置極為隱蔽,若不是有白界中人以精血為引,開辟秘徑,你我絕不可能進入這裏。若就此離去,再想迴來更不知要何年何月。再說,齊墨已經找到了界主的繼任者,若是被他注魂成功,下一個十萬年仍是他的全盛時期,對付起來要比現在還要困難數倍。你我力量有限,卻也不能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如今他大限在即,氣數將近,修為已然下降到近十萬年來的最低穀,若是此時不將他擊敗,恐怕真的隻望老天親自現身了。”


    孫長空打量了幾眼前方的界主齊墨,果然發現此人除了英氣逼人之外,唿吸間確有內息紊亂之狀,隻是有意克製,這才不怎麽明顯。思緒飛轉,他也終於與元天宗達到了共識,決定在此和界主齊墨放手一搏。霎時間,空間之中狂風大作,野獸般的怒號聲接連自四麵八方傳入二者的耳中,使得心神難寧。再看那立於氣海之人紋絲不動,臉上的冷酷之色卻是徒增發,陰怖無倫。


    “元天宗,別以為我不知道。雖說謬論法是由你感悟所得,但眼下這小子將其納為己有,而原本屬於你的神通也就自然流轉到了他的手上。沒有了看家本領,我看你如何與我作對。元天宗,念在老友一場,我先讓你三招,三招之後,我自會取你性命!”


    孫長空頂著凜冽強風,向前邁出一步,昂然道:“有什麽本事衝我來,為難他做什麽。你不是說謬論法在我身上嗎?那我就用它來好好懲治一下你!”


    孫長空喜獲謬論法,時間雖然不長,但憑借過人的智慧與悟性,再加上平時元天宗的悉心調教,早已然將其中法門了解大半。所謂謬論,便是倒陰陽,逆乾坤,翻生死,轉是非。一切不可為而為之,一切無常皆為常也。謬論法霸道無比,與尋常修行之法截然相反,又與其中大忌無不契合。修煉過程之中,但凡意誌有一絲不堅定,都將步入歧路,永墮魔道。而孫長空憑借本身與元天宗的內外因素,居然衝破魔障,成為將謬論二字貫穿全身的修為之中。以至於在麵前堂堂界主,也能毫無膽怯,神態之中頗有霸王風範,竟是全不弱於對方。見此情形,界主齊墨不怒反笑,伸手輕彈一聲響指,隔空輕聲道:“你們幾個先把這個莽撞小子解決掉。”


    說罷,虛空之中立時浮現出十餘位身著白色戲裝的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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