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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純九陽已經發起十次反擊,但無奈在右衛使白輝那無懈可擊的強大神力之下,竟絲毫沒有還手之力。就在不久之前,前者那引以為傲的純陽神力,竟被身後一棵看似尋常的樹藤輕易化解,按照屬性相克的原理,這是萬萬不可能實現的。


    “為……為什麽,為什麽身為木象的藤蔓,能夠抑製我火象陽力,我不服,我不服!”


    樹上,純九陽仍在竭盡全力地拚命掙紮,而不遠處的空地之上,招白神領卻與白輝相視一笑,進而道:“右衛使,要不你為他指點一下,也好了卻他的最後心願。不然的話,就算下地府這家夥也會變成冤魂的。


    白輝微笑著點了點頭,轉念之間,身形已然來到山鬆之下,抬頭望向樹頭下的純九陽。與此同時,純九陽卻是惡狠狠地瞪著他,恨不得用自己的目光將其千刀萬剮,碎屍百段。


    “如你所見,這些樹藤雖屬木,但卻不是純木象。在它們的體內,除了易燃的部分之外,還有大量的水汽。我便是依靠它來鎮壓你體內的純陽神力。怎麽樣,這下你該明白了吧?”


    聽完那寥寥幾句的解釋,剛剛恢複平靜的純九陽頓時火冒三丈道:“什麽右衛使,你也不過是個愛耍小聰明的跳梁小醜而已。有本事你放我下來,我們再打三百迴合,不死不休。我純九陽今天一定要讓你見識到我九華山的深厚底蘊,絕不允許你們這些外敵蠻虜褻瀆!”


    純九陽的厲聲咒罵仍然迴蕩在耳畔四周,經久不息。而白輝似乎並沒有受到他的激將、心中生出放開他的念頭:


    “嗬嗬,九陽大仙的名號我也曾經有所耳聞,所以我深知你的強大之處,所以請原諒,我不能與你公平較量,以免節外生枝。”


    “哈哈,懦夫,膽小鬼,你果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孬種。也好,你就這樣吊著我,千萬不要放我下來。不然,我不但要殺了你和那個狗pi招白,還要將你們的家人,親屬,摯友,一並滅殺,不留活口!”


    招白神領驀然迴首,眼中火光已然乍現,並化作兩股非比尋常的殺氣,全部指向樹上的純九陽。


    “喂,白界主說留他一命,但應該沒有交待讓他完好無損吧?”


    白輝迴頭望了招白神領一眼,隨即淡然道:“招白,你能拿捏好分寸嗎?”


    “嘿嘿,那是當然。別忘了,在白界之中,我可是出了名的摧命死判。經我之手的犯人,想要活命容易,但想死可就難嘍。”


    白輝的目光之中略帶同情之色地瞧了上方的純九陽一下,進而沉聲道:“希望你要挺住,祝住好運!”


    話音剛落,隻聽一聲風嘯忽然自其頭頂上方飛掠而過,摧枯拉朽一般直透純九陽的胸口。刹那間,後者的身體因為受到強烈衝擊的緣故,後脊處不由自主地高高隆起,原本灰暗的麵龐之上登時湧現出一股陰怖,猙獰,痛苦,悲傷的神情。


    “噗!”


    鮮血破口而出,純九陽的胸前立即變成了一座微型的“瀑布”,匯成溪流狀的血注肆意噴濺,不隻將他的衣衫全部染紅,還令下方的白輝臉上,沾上了些許血痕。


    “很好!”白輝微笑道。


    “既然如此,我招白可就不客氣了!哈哈!”


    狂笑聲,唿嘯聲,成為了瓊華山的主旋律,血像羽毛一樣,不斷自純九陽的身上脫落,墜地,然後化為一個個精致的圓點,在那棵山鬆之下描繪出一副抽象卻詭異的畫麵。


    作為受害者,純九陽抬頭仰望著天空,仿佛隻有那裏才有解救他的唯一辦法。由於失血過多,他的身體劇烈抽搐,雙腳更是死死地蹬直。然而,“屠夫”般的招白神領似乎並沒有停手意思,他的招式仍然狠辣,精準,說要切入皮下一寸,就絕不冒進半分。終於,他也累了,索性坐在樹下,任由純九陽的血液滴落在自己的身上。他如對方一樣,高高地昂起頭來,臉上卻顯出一副截然不同的痛快神情。他享受眼下的一切,身上來自對方的鮮血,就是對自己最好的獎勵。


    然而,停頓了片刻之後,招白神領忽然站起身來,麵露怒相道:“你為什麽不叫,為什麽不求我放過你?你試試看,或許我會大發慈悲,放你一條生路。”


    空氣之中傳來一陣死般的寂靜,招白神領看著那具隨風飄動的身體,兩排潔白的牙齒不禁用力地咬緊。


    “招白,你似乎並沒有擊倒他,至少現在沒有。”


    招白一臉愕然地看向旁邊的白輝,後者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令無法忍受,那是一種無聲地嘲諷。身為神領的他,從未見過別人如此對他,哪怕對方是右衛使白輝也不行。


    “你看不起我?”招白神領語氣冷酷道。


    白輝“噗哧”笑了一聲,接著將頭轉向招白神領,好似生怕對方看不清自己的口型,所以特意放慢語速,一字一字道:“我說的是事實。”


    “好你個白輝,連你也敢小瞧你。他被你吊在樹上,我如果將他擊倒。放他下來,我絕對讓他再也爬不起來。”


    “嗬嗬嗬嗬!”


    就在招白神領說話之際,樹上那具已經千瘡百孔的“軀殼”之中忽然發出一陣陰森恐怖的笑聲,白輝呶嘴示意了一下招白神領,後者登時昂頭望向上空:


    “好你個老不死的,居然到現在還不咽氣。不過待會兒你一定會為自己現在的行為後悔的。”


    說著,他走到那棵山鬆的樹幹旁邊,直麵白輝沉聲道:“你不動手,我親自來!”


    隨著話音,招白神領的右手掌心緩緩按在樹幹之上,一陣莫名的異響隨之由下及上,自手掌一直傳遞到每一根樹枝之上,並化為千道萬道無法比擬的磅礴綿力,對其上麵的所有部分發出一道劇烈地震動。驟然間,那棵活了上百年的山鬆居然變作了無數枚巴掌大小的翠綠色光團,砰然散開。而被束縛在樹藤之上的純九陽也在此暫得自由之身,頹然跌落。


    “純九陽,接招吧!”


    招白神領縱身一躍,竟已來到純九陽的身邊。隻見他雙手手腕急晃一下,居然變出一雙飽含瘮人寒氣的鋒利刀刃,並在招白神領精妙絕妙的刀法之下,狂風暴雨般地削向對方的身體要害。


    鮮血再次噴湧,純九陽則變成了一隻慘兮兮的水壺。他的血像甘甜的雨水一樣,灑在這片他曾無比熱愛的疆土之上。衝擊,劇痛未曾令他軟弱哪怕一瞬,在自己彌留之際,他居然還能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


    “住手!”


    “砰!”


    雙手處在急攻狀態之下的招白神領忽然停滯下來,緊接著一道暗紅色的血液自其口中慢慢滲出。不遠處,白輝稍顯意外地看向二者身後,隻見一道年輕的身影忽然躍入到眼簾之中。


    “放開他!”


    身隨心動,這已是神聖地界的標誌,而那年紀輕輕,不過二十四五歲的男子卻已將其融會貫通,實在令人難以相信。而就在此人出現之際,迫近死亡的純九陽突然大叫道:“望遠,快走!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噗!”


    在純九陽說話的時候,招白神領忽然口噴鮮血,這才慢慢轉過頭去,看向那個剛剛中傷自己的人,口氣陰森道:“你居然破了我的心脈,你是怎麽做到的!”


    張望遠放下那隻擺在自己身前的手掌,進而冷冷道:“仇之力,我對你的仇恨已經深入骨髓。被我的仇之力盯上,你死定了。”


    “嗯?”


    “砰!”


    又是一聲爆炸滾滾黑煙索性從招白神領的胸口處席卷而出,如同煙囪一般。白輝見此情形不由得皺了下眉頭,腳尖點地,唿吸間已來到招白神領的身邊,一臉嚴肅道:“你受傷頗重,先停下來休息一下,這個小子交給我。”


    “可是……”


    招白神領猛然抬起那張陰沉的麵龐,白輝的目光穿過前者的手掌,直接望進了對方的身體之中,看到了那一團黑乎乎,血肉模糊的髒器,眼中忽然白光閃過,一團棉絮似的物體忽然自其中緩緩飄出,進而融入到招折神領的體內,幾息之後更已落定,並開始發揮功效。果不其然,在那之後,身受必死之傷的招白神領竟是奇跡般地重迴生機,眼中的狂熱之隨之愈發濃烈。


    “交給我,把他們交給我。我要親手將他們轟成碎片。”


    說話間,招白神領雙手猛然握緊,周身隨之激蕩起層層耀眼白光,好似隨時都要爆發一樣。如今他的狀態與他之前毀滅天界時候的簡直一模一樣。麵對此等情況,張望遠立即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以來應對接下來的不測殺招。


    “好了,你的絕招還是留在以後使用吧!況且,麵對這小子的能力,你的力量也沒有用武之力,恐怕等不到蓄力完畢,你的身體就要再次變成一團爛肉了。”


    白輝的淡定令張望遠有些發慌,但看到純九陽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樣,他心知自己絕不能後退下,不然對方定不會放過自己的親人。


    沒錯,是親人。雖然張望遠並不想承認這一點,但事實就是如此,因為純九陽正是他的生父。作為兒子的他必須要保護這個在自己背後默默付出多年的老父親。


    “讓我來保護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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