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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遮天皇早在萬年之前,便被現在的仙宗毀去了仙身,隻有一縷殘魂得以幸存,逃入人間,進而開始了他長達數千年的“流浪”曆程,一直到他學會了附身之術為止。事隔這麽久,當遮天皇以常人形象示人之際,就連他自己都不禁為眼前的景象所欣喜,他像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一樣,好奇地觀察著四周的一景一物,接著攤開雙手,通過用力握緊以及放鬆手掌來感受身體傳來的真實感。


    “我……我居然可以再世為人,這是真的嗎?”


    這時,坐在地上正為祝孕華渡功的孫長空忽然輕咳了幾聲,進而沉聲道:“你不要高興得太早,這副身體隻不過是臨時製造出來的幌子罷了,出了我的領域,你將會再次變成那道殘缺魂魄。”


    遮天皇凝望著孫長空的背影片刻,隨即輕笑道:“沒知道你和那個老家夥又做了什麽勾當,居然令他修為再次大幅攀升,而且還被你領悟了新的神技,不對,這不是神技,這就是法,道法。快說,你是怎麽做到的!”


    孫長空的咳聲迴蕩在空地之上,忽然間一股莫名的“電流”自遮天皇的雙腳之中湧上大腦,進而化為一道金光,消散於半空之中。待他再次看向自己的身體,卻愕然發現剛剛還在新生軀殼居然已經憑空消失,飄渺虛無的靈魂在微風的吹拂之下沉浮於空間之中。


    “這……這是怎麽迴事,快,快把我的身體變迴來!”


    “噗!”


    隱白神領的殺掌極為強大,以至於如今的孫長空也無法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之下硬受其一擊,最終落下了個重傷的下場。剛剛利用自身道法為遮天皇構造出一具臨時的身體,使之擊潰敵人,雖說目的達到了,但孫長空也因此令傷勢再次再重,於是就在為祝孕華注入真氣的時候再也承受不住,重重壓力之下立時昏死過去。


    “喂,孫長空,你醒醒,你還沒有為我重鑄真身呢,喂,喂!”


    長夜漫漫,尤其是對一個重傷者來講,更是無比地煎熬。因為用力過多,如今孫長空竟連自愈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依靠外力來幫助他重獲新生。旁邊,一個匆忙的身影正在火堆周圍忙前忙後;遠處的樹下,一道靈魂雙手插在胸前,滿臉盡是不悅,尤其是見到那個已經滿頭大汗的女人,心中的怒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我說,你也才剛剛大病初愈,死裏逃生,能不能有點病人的樣子。哎,祝孕華,你聽沒聽到?”


    在遮天皇的唿喚之下,那個正在埋頭苦幹的女子忽而抬起頭來。看到對方那張姣好的臉頰,前者的諸多埋怨立即煙消雲散,擔心自己的話語中傷對方,他甚至索性將頭轉到一邊,不去看那個動人的女子。


    是的,重生之後的祝孕華比起被隱白神領斷頭之前還迷人數倍。可能是因為剛剛長出來的緣故,如今的她好似一個十七八歲的妙齡少女,眉宇之間透著一股令人陶醉的青澀與活力。而祝孕華確實也是這麽做的,自從醒來到現在,她幾乎一瞬也沒閑下過,除了去四周采集療傷草藥,便是為對方打水熱敷,生怕慢上了一步。而在祝孕華的悉心照料之下,孫長空的傷情也總算出現了好轉。這其中的功勞,除了他自身過硬的身體素質之外,大多都是祝孕華的努力所致。


    “我說,你打算拿那個家夥怎麽辦?”遮天皇忽然陰沉道。


    隨著遮天皇的視線,祝孕華隨即看向附近的一棵高大鬆樹,樹枝之上倒掛著一個人,仔細辨認正是之前將他們殺得七零八落的白界高手,隱白神領。


    原來,當時遮天皇剛剛恢複真身,實力未能達到巔峰水平,即便那一爪貫穿了對方的身體,卻未能令其一擊斃命。而隱白神領也因此苟活了下來,但也隻剩下最後一口氣。現在,哪怕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也能將基輕易擊殺,被吊在樹上的隱白神領甚至還不如那風中的一支殘燭。


    “他現在已經油盡燈枯,就算沒死,也興不起什麽風浪了,將他吊在那裏,也好宣泄一下大家心中的憤怒。況且,這家夥死活都說出永恆的下落,萬一後者真的身處在極端惡劣的環境之中,隱白神領一死,那永恆豈不是也要隨著一起陪葬。所以說,至少在找到永恆之前,我是不打算取他狗命的。”


    遮天皇咧嘴一笑,隨即飄到祝孕華的麵前,從上向下俯視著對方那副誘人的麵容,聲音富有磁性道:“想不到,我們竟會以這種方式再次見麵。這段時間,你還好嗎?”


    祝孕華揉搓著手裏那塊從自己衣物上撕下來的紅布條,臉上忽然升起一抹緋紅,神色羞澀道:“還行,隻是在九華山上的日子太過無趣,比我待在魔界火山之下還要無趣得多得多,所以我才會叫著永恆陪我一起下山遊玩,誰知半路上卻碰到了那隻兇煞。”


    說著,祝孕華右掌一收,將地上的一粒石子吸入兩指之間,並順勢將其擲出,片刻後隻聽“啪”的一聲異響,隱白神領慘叫了一聲之後,再次隱入沉寂。


    “我說過,一日找不到永恆,這個家夥就休想離開我的股掌。我要慢慢地折磨他,直到他跪地求饒的那一天。”


    “嗬嗬,那樣恐怕辦不到。”遮天皇忽然幽幽道。


    “為什麽?”祝孕華不禁問道。


    “你捆著他,他就是想跪也下不來啊!”


    “啊,哈哈~”


    伴隨著悅耳的笑聲,漫長的一天總算落下了帷幕。然而,就在距離他們不到二十裏的九華山上,另一場驚天決鬥正在進行。


    “嘿嘿嘿,都說九華山是降臨在凡世的人間仙境,不過照我看來,也不過如此。”


    招白神領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塵埃,進而看向麵前處,如劍鋒一樣筆挺站立的修行者,臉上盡是不屑之意。而作為九陽大仙的傳人,這些明知自己與對方有天壤之別的弟子們,仍然堅守自己的位置,寧死也不退後半步。


    這便應了九陽大仙曾經教導他們時候所說的那句話:身死何妨,浩氣長存。


    “師弟們,咱們守好這一關,想來師祖用不了多久便能以完美的狀態迴歸。再問你們一句,怕不怕!”


    “不怕!”


    “敢不敢!”


    “敢!”


    很難想象,即便是在生死存亡之際,這些看似年輕的修行者仍能有如此氣魄,委實難得。而個看上去似乎是眾人師兄的男子豁然向前邁出一步,手中古紋長劍龍吟錚錚。


    “殺!”


    由一十八名九華山弟子配合組成的獨門劍陣,爭霄,乃近些年來九陽大仙的心血所在,陣內諸位門人按照陣法要領相互配合,可以將自身力量發揮至極致,甚至遠遠超出自己的潛力。如此一來,爭霄劍陣所釋放的力量,可以在短時間當中達到仙極水平,距離神聖也隻有一步之遙。而此等強大的殺招之下,哪怕是強如招白神領的這樣高人,也難以輕易突破合擊,擊潰陣法。一來兩住,九華山的眾弟子士氣大振,反觀招白神領卻因為自己的操之過急接連吹虧,右邊的衣袖還被劃過了一條裂縫,看上去稍顯狼狽。而另一個與招白神領一同前來的那位右衛使卻是倚身在牆根附近,好似這場戰鬥與他無關一樣。


    “招白,你還要磨蹭到什麽時候,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雖讓這幫螻蟻絆住了身手。”


    招白神領迴頭看了一眼對方,略顯不悅道:“你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這幫小家夥個個都跟吃了急藥似的,身體裏好似有使不過完的力氣。就算是車輪戰,你也得讓我稍顯歇息一下吧!”


    “不管了,既然你對付不了,就換我親自來。”


    說完,右衛使忽然從地上站了起來,九華山眾弟子見此情形,立即進入到防備之中,卻不想招白神領連忙製止道:“哎,我說說罷了,你還信以為真了啊!”


    右衛使冷漠道:“不然呢?繼續看你和這幫人在這裏繡花?”


    “唉,好了好了,我認真一點就是了,你先退到一邊。”


    接著,招白神領迴過身去,嘴裏又不知念叨了幾名句難聽的話,這才將目光對準劍陣之中的眾弟子,滿臉不耐煩的樣子道:“這不怨我,要怪你們就怪這人吧!美好的時間總是這麽短暫,希望來世構們還有機會切磋,斬!”


    “斬”字一出,爭霄劍陣之中忽然發出數道鏗鏘,沉寂之後再看那些陣中弟子,竟是個個麵露駭意,目中盡是驚惶之色。


    “你……原來你一直……”


    “噗通!”


    話沒說完,那名帶頭弟子的腦袋便自脖子上自行掉落下來,緊接著這一幕相繼發生在其餘弟子的身上,一時間劍陣成為屍陣,而劍氣成了血氣。好端端的十八條人命就因為一個“斬”字被輕易抹殺,在場其餘的弟子見此景象皆是驚惶失措,好幾個甚至還尿濕了褲子。


    “一群廢物!”


    “我看你才是!”


    “嗖”地一聲風嘯,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台階上方,月光之下,一道偉岸的身影執劍立身,而此時的招白神領則是從容一笑,伸手擦去臉上的血痕。


    “當家的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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