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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擠到前排的永恆,終於看到賭坊內的情形,而站在其中一隊人馬跟前的,正是他在苦苦尋找的祝孕華。


    “你們是不是仗著自己人多勢重,所以要欺負這位姑娘啊!我告訴你啊!我張三爸向來不慣著你們這樣的地痞流mang,你們要為難她,就得先問過我。”


    這時候,財坊內的一個小頭目忽然走上前來,一臉輕蔑道:“張三爸,你難道忘了嗎?你還欠著我們三百多兩金子呢,我們好心不和你催討也就罷了,沒想到你自己居然送上門來。”


    聽到這話,那位自稱“張三爸”的漢子立即萎靡下來,而後看向旁邊的祝孕華,輕聲說道:“姑娘,那個……我現在也自身難保。你看要不……”


    祝孕華淡淡道:“你放心,今天的事解決了,我自會幫你還上債款,我不會讓你白白幫忙的。”


    張三爸眼中忽然放光,神情激動道:“真……真的啊!太……太好了。”


    說罷,他轉頭再次看向那幫賭坊一眾,進而破口大罵道:“你們這群欺軟怕硬的狗東西,聽見沒有,這位姑娘為人豪氣,已經許諾為我還清賭資,你們這些家夥還有什麽好說的,來,讓我張三爸看看這裏還有哪個充大尾巴狼要出來逞能,看我不……”


    話音未落,隻見賭坊內的眾打手忽然分成兩排,一個道貌岸然,卻是散發著陣陣邪氣的長須老者隨即出現在大家的麵前。


    一見此人,張三爸立即大驚失色,吱唔了好半晌之後,嘴裏才終於擠出幾個字道:“邵……邵東家,您……您怎麽來了。”


    那位被稱為邵東家的老者淡然一笑,隨即指著張三爸道:“你是不是活夠了!”


    張三爸身體一震,如遭雷亟,待眾人再次看向他的時候,那道魁梧的身軀竟是立即摔倒,口鼻之中淌出大量暗紅色的血液,兩腳稍稍蹬踹了兩下,便再也不動了。


    “張……張三爸死了!”


    張三爸一死,現場站在祝孕華身後的眾財徒立即大驚失色,他們本來還想借此機會,在麵前這位冤大頭姑娘的身上,好好訛上一筆,誰承想錢還沒有到手,“先鋒”張三爸已經慘死在邵東家的身上。金錢固然重要,但性命尤為珍貴,錢沒了可以再掙,命沒了可就再也救不迴來了。一想到自己即將成為張三爸的下場,那些原本雄糾糾,氣昂昂的賭徒們立即紛紛“繳械投降”,奪門而出,轉眼之間祝孕華的身後已經空空如也,半個人影都沒有了。


    “好一招殺雞儆猴。”視唱孕華淡淡笑道。


    邵東家冷笑道:“然而,姑娘你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


    祝孕華淡淡道:“因為我不是雞也不是猴,誰跑誰才是猴。”


    “哈哈,姑娘的口舌好是厲害,如果今天死在這裏,未免太可惜了。”


    “沒什麽好可惜的。勝者為王敗者寇,我就在這裏,要奪我的命,自己過來取。”


    邵東家稍微眯了眯眼,那雙飽經滄桑的深邃眼睛之中忽然滲露出陣陣駭人寒意:“我邵東來也在這裏混跡了好幾百年了,還從未見過像你這般口氣如此之大的女人。本來我是很欣賞你的,甚至有意將你收為我的義女。隻是,如果今天不給大夥一個交待,今後我地利賭坊如何在金湯城裏的立錐。所以,姑娘你就認命吧!”


    話音一落,祝孕華忽覺麵前猛然飛來一道黑影,出於下意識反應的她順勢向旁邊晃動了一下身子。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黑影來到她身旁的時候,陡然間“漲大”了數倍,就好像是一把打開的雨傘一樣,利用邊緣部分,在祝孕華的臉頰之上,劃出一道輕微的血痕。與此同時,邵東來臉上的笑意驟然增添了數分,身後的那些賭坊打手也隨之放鬆下來。


    “哈哈,中了邵東家的奪命飛篷,就算是九條命也不夠死的。誰讓她與我們地利賭坊對著幹,這就是下場!”


    在打手的陣陣歡唿之中,祝孕華忽然在原地踉蹌地走了幾步,一股股充滿死亡味道的黑氣順著傷口處連接不斷地湧入身體之中,頃刻間便將他左側的半邊臉頰染成了黑色。再看她那兩片纖薄可人的嘴唇,已是“塗”上一層極不健康的紫青色,一股黑色的汙血自嘴角處緩緩流下。


    祝孕華中毒了,而且中毒極深,情況異常危急,如果再不采取有效手段的話,就要與剛才的張三爸一個下場了。


    “哎,祝孕華,你真是讓我好找。”


    當眾人隨著聲音一起看向人群之中的時候,永恆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入財坊之中。


    “嗬嗬,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你是這位姑娘的家人?”


    永恆向邵東來行了一禮,恭敬道:“這是在下的家妹,因為貪玩偷偷跑了出來,我找了好半響這才覓得她的蹤影,如果和得罪了您,還請多多包涵。”


    邵春來微微點了點頭,進而沉聲道:“你要是能找來一會兒,或許就不會出現如今這番局麵了。可惜啊可惜,他已中了我的飛篷劇毒,命不久矣,你還是帶著她迴去準備後事吧!”


    永恆迴頭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祝孕華,連忙又邵東來道:“邵東家,你行行好,我知道飛篷劇毒固然厲害,但您的身上定有醫治的解藥。舍妹在貴店所贏得的錢財,我們可以分文不取,也算是對您和賭坊的一點補償。”


    邵東來背起雙手,嘴色一揚,麵露不屑狀道:“就算你不這麽說,她今天所得的錢財也休想帶走一分一毫。你拿我的東西與我做交易,未免也太愚蠢了吧!”


    永恆長歎了口氣,然後略顯傷感道:“如此說來,舍妹是必死無疑了?”


    “嗬嗬,當然!”


    “唰!”


    在場眾人根本沒有看清眼前發生的狀況,待他們重新看向邵春來的時候,對方身體已經摔倒在地,一隻高高舉起的拳頭,架在半空之中,單憑上麵隱隱湧動的恐怖氣勢就能想象得到,如果拳頭轟落邵春來會變成怎樣一副慘象。


    “東家!”財坊打手剛要上前,誰知邵東來忽然揮手急唿道:“不要輕舉妄動。”


    說著,他將目光再次投向那名騎在自己身上的男子,聲音顫抖道:“有話好好說,千萬不要衝動。我要是死了,你和你妹妹也休想活著離開金湯城。”


    永恆搖了搖頭,微笑道:“看來你還是不知道我的脾氣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不交出解藥,我一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稍一泄力,一股龐大到無法想象的恐怖力量,忽然作用在邵東來的胸口之上。他雖然擁有高超的殺人技巧,但年事已高的他早已經不起這般折磨,右側的肋骨當即折了兩根,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恐怕他就要被活活壓成肉餅了。


    “等等,我交,我交還不成嘛。快停下來!”


    永恆見到對方眼中的驚恐之光,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加持在邵東來身上的巨大力量也隨之全部消失。


    “算你識相。”


    說著,永恆將地上的邵東來拉了起來。後者即將是在這種情況之下,還不忘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又拍打了一番身上的塵土,這才略顯不悅道:“算你厲害,今天是我出門沒看黃曆,到了八輩子血黴。”


    說話間,他忽然拿出一枚黑色的小瓷瓶,進而對邵東來道:“這是你要的解藥,內服兩粒,立竿見影。”


    永恆蟹殼藥瓶,打開上麵的瓶塞,隨手倒出兩顆,端詳了一番之後,忽然道:“你先吃兩個我看看!”


    “什麽!”


    永恆目光一冷,聲音陰森道:“你聽不懂人話嗎?我讓你試吃兩顆。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給我假的解藥。”


    邵東來看了看對方手中的藥丸,然後微微頷首道:“好吧!這藥雖是解飛篷劇毒的解藥,但藥性較涼,吃完之後恐怕要免不得腹瀉幾日了。”


    說完,他將自己遞給永恆的解藥,隨即放入口中,仰頭吞了下去。這時,祝孕華的氣息已經變得極為穩定,陣陣熱氣自他身後滾滾而出,使得整間財坊內的氣溫也為之升高了數分。在這個陽春三月的時節,在場眾人不禁個個大汗淋漓,比起夏季的豔陽天也不逞多讓。、


    “怎麽樣,這藥沒有問題吧?”


    在邵東來的話音之中,永恆驀然迴身,走到祝孕華的身邊,又倒出兩枚藥丸,然後幫對方送入口中。果然,不消片刻,祝孕華的臉色便已經大幅好轉,緊閉的雙眼也隨之重見天日。


    “你怎麽來了!”祝孕華稍顯驚訝道。


    “嗬嗬,我就知道你會出事,所以特意前來看看,沒想到真的讓我猜中了。怎麽樣,現在身體應該恢複正常了吧?”


    祝孕華抬眼看了下對麵的邵東來,隨即口氣陰森道:“這點毒還奈何不了我,剛才的我隻是在反思自己為何會傷在這種無名小卒的手中。按理來講,不應該啊!”


    說話間,祝孕華麵色一變,一口鮮血隨即破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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