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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方柔與小鬼借助魔天門之力,消滅了魔梟巨獸之後,便再次迴到了醫仙府中。果然,如之前所意料到的一樣,雪魔醫仙仍然未歸,這也印證了之前二人的猜測,對方一定是被魔皇喚去衝鋒陷陣去了。而稍稍有點腦子的都知道,這種時候被派去的都是一些棄子,說白了就是有去無迴,都是要死在戰場之上了。而魔皇如此作法,無疑是將醫仙往火坑裏推。二人雖不知魔皇這麽做的道理,但雪魔醫仙為人正直,且身負無上醫術,即便起死迴生也經非難事。這樣的一介魔材,如果就這般斷送那也未嚐太過可惜了。更何況,這麽多年的相遇,小鬼雖然常年待在陰暗的秘室之中,不見天日。但他心知對方也是為自己著想,以免強烈的陽光灼傷他的身體。如今見到對方有難,他自然不會退縮,隻是憑他與方柔的力量著實有限,而魔天門雖然神通廣大,但卻不能移動,更幫不上什麽忙。二人思考了半天,也沒想到一個合適的應對之策。


    “我看,還是由我自己一人前去,想辦法將醫仙帶迴來吧!你別看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實際上骨子裏是一個極其死板的人。魔皇的命令於他而言就是金科玉律,天條一般,神聖不可違抗。哪怕自知死路一條,他也會義無反顧地登上沙場的。”


    方柔沉聲道:“你的樣子雖然有些紮眼,但好在身材短小,如果稍加掩飾的話應該不會太引人注意。不過,你自己都說了力量有限,如果中途被其他人發現的話,豈不是連你也要跟著一起遭殃。再說,你就算想好了把老頭帶迴來的辦法,但他自己願不願意跟你迴來呢?他比你我活得都要長,連咱們都能看得出的事,自然也逃不過他的法眼。既然他已經去了,那便是已經做好了必死的覺悟,你說他還會依你的意思當逃兵嗎?


    “這個……”


    小鬼無話可說,方柔所說極為在理。但人心都是肉長的,畢竟已經建立起深厚的情誼,那麽作為“家人”的自己就不能坐視不管。想來想去,小鬼索性抄起桌上的一個茶碗,惡狠狠地道:“實在不行就把他打暈了再帶迴來。等他醒過來的時候,人魔大戰早就開始了,而他也成為了魔皇心目之中膽小怕死之徒,就算醫仙他有力挽迴,也為時已晚了。”


    方柔瞪了一眼麵露寒光的小鬼,沒好氣地說道:“打暈他?你打還是我打?你覺得咱們兩個會是這個老狐狸的對手嗎?”


    “這個……”


    方柔的話再次打破了小鬼的“陰謀”。此時,接連受挫的他索性大聲唿叫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此說來咱們就看著他去送死就好了?”


    方柔表情一愣,隨即道:“哎呦,瞧我這腦子,我怎麽把這事給忘了。”


    小鬼不由道:“什麽事?和醫仙有關嗎?”


    方柔搖頭道:“這倒不是。不過,在魔界之中,我們可以別人幫忙。”


    “別人?嗬嗬……”


    小鬼不屑地笑了笑,然後才愛搭不理道:“是你的熟人還是我的熟人,自打被製造出來之後我就一直待在醫仙府裏,哪也沒有去過。指望我是不可能的了。”


    方柔不耐煩道:“誰說指望你了,我說的就是我的熟人。”


    “誰?”


    “我爹!”


    方柔眼中放光,就好像一隻伺機出頭的野狼一樣。


    關於方惜時,也就是血河魔君的消息,魔界傳播得比較小。一是因為他行蹤詭秘,不易追查。二是因為血河魔君的身份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定論,起先是一個名叫“納百川的”年輕人,公然表露自己就是“血河”本人。之後,方惜時棄人從魔,事隔五千年再次施展出血河魔君的得意神技,血河,從而也讓人們更加相信他才是真正的魔君血河。而就在魔界大門打開之際,這兩個都曾被懷疑是血河魔君的人竟全部消失了,無論人間還是魔界,都沒有他們任何音信。有人猜測,他們已經在那場大戰之中雙雙殞命,魂飛魄散。但更多人認為,這兩個魔頭已經逃迴了魔界之吳婷婷,恢複元氣,以醞釀更大更慘的災難。而方柔的看法也更傾向於後者。因為在踏上魔界大地的那一刻,她便已經隱約感覺到了方惜時的存在。而現在,他們就是要去尋找血河魔君,無論他是不是方惜時。


    血河魔君所司之地,在魔城以東八百裏的血幽穀之中。這裏常年見不到太陽,其中植被更是以鮮紅色的蕨類為主。一眼望去,如漫山血河一般,分外嚇人。而穿梭其間的走獸也常常十分倉促,好像生怕這裏的不祥之氣沾到自己的身上。


    就在這血幽穀的穀底之上,赫然矗立著一座氣勢恢宏的巨型建築。這座大家夥形狀極不規整,有三十二個塔樓組成,中間又以密閉通道相連接,無形之中便構成了一個碩大的迷宮,常人進去如果沒有指導的話,就算走了十天半個月也未必能找到出口。而更要命的是,這些塔樓之中暗藏無數暗括機關,簧器針毒,一旦陷入到裏麵那就是九死一生。就算脫了層皮幸免於難,但你會發現,自己所要尋找的根本就不是血河魔君的巢穴據,而是個供其把戲的巨大玩具。


    山穀的半山腰處有一個不起眼的茅草房,這裏便是血河魔君唯一的住處。他沒有鸞駕金車,也沒有一唿百應的眾多隨從。他是一個人,但也不是一個人,他的血河就是一切。


    首次來到血幽穀中,方柔的心情是極為複雜的。一方麵,他十分想尋到自己的親爹,然後借助對方的力量解救雪魔醫仙。但另一方麵,事隔許久,再次見麵的父女是否還能繼續曾經的親情,這還是一個未知數。


    然而,雖然是血幽穀,但方柔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感。此時的他更像是一個久未歸家的遊子,當再次看到故鄉景色之時,臉上寫滿了激動。


    “我說,你不會是在騙我吧?你說血河魔君是你爹?”


    方柔點頭道:“應該是吧!至少他曾經親口承認過。”


    小鬼摸著下巴,裝出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繼續道:“血河魔君潛入人間多年,這是魔界之中共知的事情。但他什麽時候多了一個閨女,這倒是從未聽說過。而且……”


    小鬼上下打量了一下方柔的身體,接著道:“現在的你徒有魔人之形,卻並無魔人之實。說到底,你這副身體還是屬於人類的。可是魔君的骨肉怎麽可能是一般的人類呢?”


    方柔伸手拍了一下小鬼的腦袋,嗤笑道:“你是不是傻,我娘親那可是真真正正的人類,人魔結合生下人類,難道不可以嗎?”


    小鬼摸著自己挨打的地方,一副委屈狀道:“你輕點,好歹我也比你大了好幾百歲,按輩分來講,你應該叫我……”


    “叫你老不死嗎?”


    “你!”


    小鬼剛要發作,但想到對方是為自己的事情一同奔波,也就感覺釋然了許多,接著道:“在人魔兩界還未發生那場世紀大戰之前,人魔通婚的事情也曾發生過。但我聽說,那些夫妻大多都是孤獨終老,膝下無子。就算是有,大多也都是從別人那裏抱著來的。可以這麽說,人魔無後是老天對於孽緣的一種懲罰。在他老人家看來,這是一種天理不容的事情。”


    方柔輕笑道:“嗬嗬,聽你說的這麽義正言辭,莫非,您就是老天爺在人間的化身?”


    小鬼翻了一下白眼,沒好氣道:“我倒是想!”


    說話的工夫,二人已經見到那座霸氣四溢的塔樓群,而人們後來給它起了一個名字:萬劫山樓。


    “如果說血河魔君真的已經迴到魔界的話,那他十有八九就是在這附近養精蓄銳。不過,聽說這位魔君孤僻寡言,極少與人聯係。常年的乖離性格令其喜怒無常。曾經有人見到過他一怒之下斬殺三百魔兵,而魔皇對此也沒有辦法,畢竟他們也是親生父子的關係,作兒子的偶爾發發脾氣也是情理之中。而在那之後,願意與血河魔君交往的人越來越少,以至於後來的人魔大戰,都是最後才能通知的他,這才使其逃過一劫。”


    方柔點頭道:“原來還有這麽一段往事,不過那都是好幾千年前的事情了,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


    小鬼伸手指著自己,剛要說話。誰知小路旁的一間茅草屋之中,忽然走出來一個人。方柔內心激動,剛要上前相認。可當見到那麵孔之際,她又不禁退縮了。


    “這……這不是我爹!”


    小鬼看看那個立在夕陽之下的白衣男子,又迴頭瞧了瞧方柔臉上的疑惑之色,然後才道:“按理來講,這裏應該不會住著其他人,難道真的是我搞錯了?”


    就在方柔與小鬼為眼前之人的身份困惑不解之際,白衣男子竟是主動朝他們走來,一邊走還一邊說道:“哎呦,這不是方大小姐嗎?怎麽,想到自己老子的地盤上見識見識了。哦,忘記自我介紹,我叫納百川。或許說,我是另一個方惜時比較貼切。”


    納百川滿臉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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