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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欲靜而風不止。


    孫長空的心情萬分複雜,尤其是在見到木蛟之後,這種感覺便愈發強烈,雖然對方自現身到眼下,沒有對他做出過半點危險的行為。但孫長空堅信,一旦動起手來,自己便會立即落入困境之中,無法脫身。但就在他為之考慮對策之際,身邊的生命樹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發生了變化,眨眼一瞬之間,不知從何方猛然竄出一條細長的藤蔓,出乎意料地纏繞在孫的上身之上,不一會兒的工夫便將他捆成了粽子,模樣看起來十分滑稽。


    “喂,生命樹,你是不是被敵人給嚇傻了,我是你的主人,你怎麽能綁我!”


    孫長空使用意念欲要和生命樹進行溝通,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如何的巨樹竟仿佛變成中一種生命體,自樹冠到根部居然散發出一股莫名的陌生感,這是孫長空從未遇到過的情況。稍事緩和之後,他定睛一瞧,居然發現,在生命樹之藤的表麵之上,竟是浮現大量神秘的深綠色花紋,顏色雖然與藤蔓本來的樣子相近,但仔細觀瞧還是能發現其中的異樣的。怪不得這些“聽話”的小家夥會突然變得這麽反常,原來現在的它們已經身不由己,落入了他人的掌握之中。而其中的罪魁禍首孫長空都不用深想便已猜到,正是剛剛現身的木蛟。


    發覺孫長空身上的殺氣愈漸濃鬱,木蛟朗笑一聲,隨即麵相和氣道:“不用動氣,我也隻是保險起見而為之罷了。你放心,在確定事實之前,我是不會將你怎麽樣的。而這些藤條也隻是用來保護你我安全的簡單手段而已。”


    對於木蛟的解釋,孫長空顯得極為不屑,冷笑著迴道:“嗬嗬,保護你還差不多,於我而言,它們無異於是劊子手的幫兇。”


    “嗬嗬,小兄弟這是哪裏的話,照你這麽說,我豈不成了你口中的劊子手?”


    孫長空怒哼一聲道:“難道不是嗎!”


    木蛟昂然道:“當然不是。不過,好端端的,你為何要闖入七宿幻境之中,你和那些心軌之人不會都是在打我青龍七宿的主意吧?話又說迴來,你可知道我們兄弟幾人為何會在這裏,陷仙陣之下,你可知道鎮壓著是何等可怕的妖孽?”


    被木蛟這麽連番質問,孫長空不知該從何說起,這時候前者接著又道:“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啊!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來告訴你吧!青龍陷仙陣之中,關押著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頭,曾經的他濫殺無辜,毀去其手的城鎮不下十座,死在他屠刀之下的亡魂更是數不勝數。純陽大仙,慈悲為懷,為解百姓於危險之中,把麻頭困在了當時自己剛剛修煉成功的青龍陷仙陣之中,並投入九華山下,欲要利用九華洞天的先天靈氣,將之完全煉化。而眼下,煉化進程已經進行了十之八九,即將完畢。魔頭馬上就要魂飛魄散,可就在這個時候,你卻偏偏到來,這難道真是巧合嗎?”


    在木蛟的陳述之中,孫長空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即便他的眼睛仍然盯著對方,從而表明自己的決心。但他也清楚,此刻就連他自己都不禁為事情的真相狐疑起來。


    “難道,木蛟口中所說的那個魔頭,就是之前闖入我識海之中的白歎生?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怎麽會知道我的到來,難道他有未卜先知的神通?”


    當一個生命休的修為達到某種極高的境界之中,預知未來並不是做不到的事情。但與之相比起來,孫長空更願意相信白歎生並沒有那種能耐。因為如果一旦事情真的那樣的話,那將他引到九華山來的人,便成了白歎生的幫兇。而這個人正是天界十方天鬥神之中,被喻為最強天鬥神,同時也是純陽大仙的得意門生袁天化。一想到此事極有可能與之有關,孫長空的身上立即生出一片雞皮疙瘩。


    雖然心中依然無比震撼,但孫長空絕不會讓話語權被對方掌握著,稍稍平複了下波瀾的情緒,他終於說道:“嗬嗬,這裏都是你的人,你想怎麽說當然都行。你憑什麽證明自己的話是真的,而不是為了博取信任的鬼話?”


    “博取信任?嗬嗬,小兄弟,不是我瞧不起你,憑我的觀察,現如今的你似乎還用不著我那麽大費周章吧!我隻是看你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作為,著實不易,實在不想毀了你的大好前程,所以才會苦口婆心地與你講道理。不然,你早就死在我的木靈鬼咒的圍攻之下了。”


    話音一落,隻見位於孫長空附近的生命樹樹葉立即顫抖了一下,同時一股來自下端的詭異咒文如火苗一樣,迅速竄上了枝頭,並將沿途的所有樹幹描繪成一種死氣沉沉的墨綠色。而受到“詛咒”的生命樹部分就好像背叛主人似的,紛紛將矛頭對準孫長空,其上的無數樹葉也化成了殺人利器,全部指向藤蔓包裹的孫長空。如今的他就好像一隻待宰的羔羊一樣,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力。而他身上的多種神通本領也在此刻盡數失去了功效,就連生命村最為忌憚的濕婆火也無法召喚。更要命的是,那些緊貼在身上的生命樹之藤擁有吸食人類身體靈氣的本事,不一會兒的工夫便將孫身上的五成靈氣全部納為己有,再這麽下去的話,不用木蛟親自動手,他便要被自己的神通活活困死了。


    “糟了,關鍵時候我的一身本領怎麽都無處施展。難道,我真的拿這個木蛟沒有辦法了?”


    在這種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境地之中,孫長空的眼前忽然燃起了一道希望,那就是蘇淨。他會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之下,冒然闖入幻境之中,全都是因為狐妖蘇淨的緣故。而在進入這裏之後,他便一直沒有見到對方的蹤跡。現在,他已失去自救的能力,所以隻能寄希望於蘇淨的身上。不過在這麽多陣靈的看守之下,對方該怎麽突破重圍,幫自己脫困呢?這確實是一個天大的難題。


    木蛟看著默默無言的孫長空,終於失去了耐性,嗓音陰森道:“好了,事情過去這麽久了,你應該也已經權衡好其中的利弊。那現在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派你來到九華山的,你又為何要破除青龍隱仙陣,營救其中的魔頭。莫非,你也是來自異世界的外人?”


    “異世界?外人?”


    兩個聽著普通、但卻重若千鈞的詞語傳入到耳朵之中,這讓孫長空登時臉色大變。原來,木蛟知道白歎生的來曆,更清楚對方的出現到底意味著什麽。迴想著之前自己來到九華山的種咱情景,他不禁有種感覺:從始至終自己的所有行為都在按照某人的心意一步步完成。但如果天底之下真的有人能夠辦得到這種事情的話,那他的可怕程度絕對不亞於仙宗,甚至與老天都有一拚之力。如果說老天的話就是世間萬物運行的軌道的話,那他便是帶動曆史前進的車輪。也許他會按照老天事先準備好的軌道平衡地行駛;但也有可能,他會突然生變,超出軌道的控製,自由馳騁在大道之外的“無法”之中。從某種程度來講,此人與天是對立共存的,連老天都拿他沒有辦法的事物,孫長空又有什麽能耐呢?


    “那個白歎生是不是還有其它的同伴?”孫長空忽然說道。


    木蛟先是放出兩道睿智的目光,在孫長空的身上仔細地掃過一遍,然後才正色道:“白歎生是天之外的異世之人,有本事在天上開洞穿越界限來到這裏,絕不可能是個人能力所能達到的。不隻是我,就連純陽大仙也認為,同白歎生一同入世的還有他人,隻是至今還沒有表露身份而已。”


    木蛟所說的話雖然都沒有隱晦艱澀的詞匯,但孫長空聽起來卻是異常難以理解,隻能勉強道:“那……他們付出了這麽多的努力,來到這個世界之中,到底是為了什麽?”


    木蛟歎息道:“人生在世,圖的無非就是‘名利’二字。名對於他們來講實在沒有什麽用途,所以這些人來到這個世上,一定是為了某種連他們都不得不為之垂涎的寶貝。寶貝或許是什麽奪天地造化的神功秘籍,亦可能是吸收了天地精華的靈株仙草。不過不官是什麽,他們此行的目的究竟達沒達到,這都是無人知曉的。而一旦找到了那件東西,他們又會做出怎樣驚天動地的事情,這仍然是一個謎。”


    孫長空思考了一下之後,腦中忽然靈光一現道:“既然那個魔頭被關在陣中,要想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隻需當麵問清楚就好了。哪怕他嘴硬,就憑純陽大仙的手腕,還怕降服不了一個小小的異世之人?”


    孫長空本以為自己的說法會得到對方支持,可誰成想木蛟卻是搖頭失落道:“那個魔頭的厲害,是你無法想象的。哪怕他落入了我等手中,但即便是純陽大仙,除了將他困住之外,甚至連殺掉他的能力都沒有,這家夥實在太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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