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修改,不要看)


    釣餌拋出去了,但是魚卻並沒有上鉤。


    至少是沒有立刻上鉤。


    大半個冬天過去了,北邊對於卡利亞斯要東出的打算,都沒有表態,就好像不知道一樣。


    海勒跑了一趟巴雷特城堡,向林恩建議直接出兵占領,並且引經據典,從地方文獻中找出了不少的資料來佐證這片土地自古以來,就屬於卡利亞斯。


    雖然卡利亞斯本身曆史都還不算長久,但這些事情,隻要肯用心,總是能找到說法的。


    林恩表示,這片土地是一定會拿過來的,出海口也是一定會打通的,然後拒絕海勒提出的出兵的提議。


    從巴雷特城堡悻悻離開之後,海勒也知道是自己有些急躁了,而且他作為一個商人,插手這樣的戰略事宜,也有些不合適。


    林恩沒有出兵的打算,但是依舊在這種時期大張旗鼓地去視察了一遍軍營,並且在卡利亞斯東邊,舉行了一次軍事演習。


    除此之外,卡利亞斯除巴雷特近衛團和卡利亞斯守備軍之外的第三支軍隊,也在這時候成立了


    人數不多,僅僅隻有五百來人,雖然是獨立編製,但是實際上的規模還不到一個差不多隻有一個整編營。


    新軍規模雖然小,但是卻起了一個很“大”的名字——卡利亞斯開拓者軍團。


    其名字的意義,在當下這時期不言而喻。


    開拓者軍團目前隻有一個營,所以軍團長和營長都是同一個人。


    ——瘋子克烈。


    瘋子這個稱號,並不是克烈的那些被他欺負了好幾年軍事專業同學給他起的,而是來自於守備軍的老兵對他的評價。


    在從學校的軍事專業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之後,克烈先來到了守備軍“實習”了大半年,然後才在林恩首肯下,開始籌備組建新軍。


    在實習的時間,這個初出茅廬的新兵蛋子,讓守備軍團的老兵們紛紛刮目相看,老兵的下馬威還沒施展出來,就先收了迴去,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孩子隻要不夭折,將來的成就將會遠高於他們。


    開拓者軍團的是一支非常年輕的軍團,指的不僅僅是成立的時間,更多的是指成員的年齡。


    從軍團長克烈,副軍團長哈瑞斯,再到中下層的軍官,再到士兵,年齡都不算大。


    其中大多數軍官的年齡和士兵相比,基本上還要更小一些,年紀最小的,如軍團長克烈,甚至才剛剛成年,最大的基本上也不超過二十歲,他們都來自於卡利亞斯公共學校,都是軍事專業畢業的學生。


    如果說卡利亞斯窮兵黷武,這不算願望林恩,但是林恩心裏一直也都有一杆秤。


    天秤旗幟在卡利亞斯終日飄揚,這就是對他最大的提醒。


    在人口基數沒達到千萬級之前,二十人養一兵是合理的。


    卡利亞斯形勢危急,所以要更加側重軍事發展。


    但是十五人養一兵就是極限,這幾年來,卡利亞斯擴軍頻繁,軍費年年增加,雖然在這條紅線邊緣瘋狂試探,但始終沒有越過去。


    如果再擴軍,那麽卡利亞斯的生產力就會進一步下降,軍費會再度增加,要想維持軍隊,就得再提高稅收。


    牽一發而動全身,平衡一旦被打破,卡利亞斯蒸蒸日上的發展趨勢將成為過眼雲煙。


    即便是保持如今的狀態,對於卡利亞斯的財政來說,都是很大壓力。


    林恩不得不四處斂財,來維持收支平衡。


    他如今正在琢磨著拿出一個五年發展計劃的方案出來,然後順勢發一波同期的發展債券。


    第一期的債券到期償還了之後,如今的卡利亞斯的財政狀況又變得捉襟見肘起來。


    然而眼前要花錢的地方還有很多,比如僅僅是一項預計開春後就開始落實的村級公路項目,就要花很大一筆錢。


    大話已經放出去了,不管是為了民生還是信譽,項目都必須得按時啟動。


    明年計劃要做的事情又很多,可以確定的是明年將會是非常忙碌的一年,甚至可能爆發戰爭。


    現在在今年最後的這段時間裏,卡利亞斯卻顯得十分冷清,大多數人都很清閑。


    今年冬天的氣溫又降低了。


    這導致不少的產業都被迫停工,扛過了前幾年冬天的礦場也被迫停工,今年的天氣,棉衣加手套配置已經無法讓礦工正常出工。


    大雪封住了所有的路還有河,卡利亞斯到安條克的道路上,不說貿易往來的車輛,就連行人就再見不到。


    守望之海沿岸地區冬天提前、氣溫降低,根本的原因目前依舊沒有確切的說法,同盟沒有說明,沿岸諸國也沒有表態,最博學的魔法師公會也沒有說明詳細原因,隻說是守望之海的洋流造成的。


    克萊因老仙兒告訴林恩,這和大洋深處的某個家夥有關。


    但是其目的,他也不是清楚。


    隻是說,也許快要變天了。


    整個卡利亞斯,甚至包括黑森林,都已經被積雪所覆蓋,如果從千米高的高空中俯瞰,能看到的隻是白茫茫的一片,甚至分辨不出來哪裏是卡利亞斯,哪裏是黑森林。


    日升城外,道路上積雪已經能沒過行人的膝蓋,想要在這樣的道路行走,對於普通人來說,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不過城外,就連城內的街道上,行人也變得非常稀少。


    整座城市,甚至整個地區,似乎都隻能在這氣候的威亞之下屈服,進而蟄伏起來,以待冬天離去。


    卡利亞斯已經有超過半個月沒有外人到來。


    這在卡利亞斯開埠(bu四聲)以來,是絕無僅有的事情。


    但是卻也沒有人覺得意外,在這樣的鬼天氣下,呆在家裏都打冷戰,隻要是正常人,誰會出遠門?


    有人會。


    在十二月的月底,今年最後的幾天裏,卡利亞斯迎來了這半個月內第一波的到訪者。


    來的是兩個人。


    一男一女,中年與少女。


    高大的熊人族中年漢子,身材嬌小的人類少女。


    這兩位來者還沒有進日升城,林恩就受到了通知。


    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是半個月來第一波的來人,更多是因為這兩人都帶著很顯眼的特征,看上去都不像是普通人。


    熊人男子的臉上畫著色彩繽紛的條紋,耳朵上戴著多樣的獸骨與水晶組成的飾品,胸口上那一圈看上去像是指骨的項鏈與胸膛上的紋路相互映襯,紋路延伸至雙手,每一個手指上都戴著骨指,一頭茂密的白色毛發披在後背,而上身則完全袒露,整個人看上去充滿了儀式感。


    和他通行的少女,看上去年齡十六七歲,身材嬌小,但是卻背著一把快趕上她身形的巨劍。


    (…………後麵是複製)


    下午,錢寧親自帶著三人去提車。


    測試過性能之後,格納和兩個年輕人都很滿意,坐上這個大家夥的時候,感覺整個人的身份似乎都發生了變化。


    年輕人讓格納上去試試,格納連連搖頭,“我這麽大年紀了,弄不來這個。”


    錢寧一聽這話,頓時就不高興了,推著格納上了“猛牛”的駕駛室,然後親自給他指導這東西怎麽開。


    “這個很簡單,第一次啟動時點火後讓它先燒一會,我們現在剛剛啟動過,鍋爐裏還有蒸汽,可以不用等,你看著啊……”


    伴隨著蒸汽發動機咵啦啦的響聲,“猛牛”型耕地機再次移動。


    “這個是檔位,一共三個檔,這個駐車,這是……”


    “好吧,我試試。”


    錢寧讓開了位置,五十多歲的格納坐上了駕駛室,當他把手伸向方向盤之前還有有些發抖,反而握住方向盤後瞬間就鎮靜下來,堅實有力的大手,給人一種穩固的感覺。


    錢寧臉上露出了笑容,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就體現了他們這個年紀男人的性格。


    清楚自己的能力,不輕易嚐試,不冒進,但是一旦做出了決定,就會客服所有的困難,穩健前進。


    格納的手很穩,“猛牛”的大號橡膠後輪也走得很穩。


    辦理完貸款,簽訂完買賣合同之後,這台編號1003的大型耕地機就從此歸格納三人所有。


    車頭上掛起了大紅綢子,錢寧甚至還放了一卷鞭炮以作慶祝。


    雖然來卡利亞斯的時間不長,但是對於這些卡利亞斯的“傳統”習俗,錢寧學得很快。


    最後,為了表示對第一個大型耕地機購買者的福利,錢寧還附贈了一份保險,天秤保險公司新推出的,保期一年的機車意外險。


    合作社的農機技術員爬上了猛牛的駕駛室,他會把“猛牛”開到格納他們的村子裏去,然後留在那裏對駕駛員進行為期不超過四天的實地操作操作培訓。


    “再見。”


    “保重。”


    錢寧和格納揮手告別。


    這兩位年齡加起來差不多一百歲的同鄉人,在異鄉相聚之後,都更加堅定了自己接下來生活的目標。


    看著掛著紅綢帶的耕地機遠遠在轟鳴聲中逐漸遠去,錢寧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和以往在生意場上的標誌性的笑臉不同,此刻的笑意很淺,因為並不是為了別人看。


    既然家鄉迴不去了,何不把這裏當做家鄉?


    一樣能夠實現自己理想,一樣是造福鄉民,這又有什麽區別。


    伴隨著轟轟烈烈的春耕開荒,卡利亞斯的《營商法》和《土地法》也正式頒布,並且自頒布日起開始正式實行。


    三月底四月初,當一台手扶耕地機從那塊最後的荒地中推出來後,卡利亞斯今年的大開荒就勝利完成了。


    不但沒有超過之前預定的時間,反而提前了兩天半,這得益於大型耕地機的出色的效率。


    在開荒期間,合作社一共賣出去了三台大型耕地機。


    這個數量符合錢寧的較好預期。


    一台是最低極限,如果一台都賣不出去,那麽不僅僅是合作社麵子和信譽的問題,更會導致開荒延期,給流民的生產開一個影響極壞的頭,這是絕不能接受的。


    最好的是能賣出五台,這是錢寧預想的最好結果,再多也不好,卡利亞斯今年開荒量就這麽大,多了也用不上,反而會讓購買者難受。


    賣機器的目的不是賺錢,事實上這也賺不了錢,因為是無息貸款的原因,所以甚至是在貼錢。


    賠本的生意,當然是為了賺吆喝,如果做賠錢生意就哭喪著一副臉,那就過就是又賠錢又賠吆喝,這簡直不要太虧。


    所以錢寧都在盡量親力親為,把這個項目做好。


    不管是開荒、賣機器、發救濟糧、指導生產,還有承諾開荒生產後就擁有土地歸屬權,這些舉動歸根結底的目的都是一個——讓流民在卡利亞斯安家,讓流民把卡利亞斯當作家。


    光安家還不行,還得要有生氣。


    六萬流民經過了數百公裏的流徙,不管是精神還是肉體,都遭受了一係列的摧殘,心性變得麻木,精氣神都處於一種萎靡的狀態。


    要想讓他們迴歸正常,就得先讓他們感受到生活的價值。


    ——創造價值之後的感覺,最能讓人喜歡上生活。


    這是林恩說的原話。


    錢寧的一係列舉措也都是圍繞這個點來進行的。


    開完了荒,生產出來了糧食,還不能感受到喜悅?


    那好,那我先讓你背點債,當時後既還清了債務,又有了盈餘,生活又有了新的盼頭,這差不都就該夠了。


    有想法一些的,則願意去追求更好的生活,這就是賣耕地機的目的。


    吆喝不是他錢寧整天去農村宣傳新式農業的好,而是讓流民自己用行動去吆喝,情緒是擁有很強感染力的。


    經過了開荒時期的鋪墊,後麵的播種也就水到渠成地順利完成了任務,甚至提前了四天完成,大大超過了林恩的預期。


    流民的春耕經行得非常順利,這是林恩今年上半年最重視,也是最擔心的事情,現在,他這顆懸著的心,終於可以落下。


    然而錢寧卻在這時候病倒了,斜躺在椅子上休息的林恩,聽到了這個消息的之後嚇得從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老皮特、老鄧肯都是這麽去的。


    尤其是老鄧肯,和錢寧現在狀態幾乎一致,對工作高度熱情,身體超負荷工作,依靠興奮和意誌力保持身體的活力,然而一定倒下,就容易出事。


    為了能讓錢寧安心養病,林恩不得不暫時停掉了他的職務,合作社的工作由夏爾暫時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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