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珩又是一通消息轟炸,問他到底為什麽突然決定跳槽,顧垣依舊沒有說原因,隻迴了一句“私人問題”就搪塞了他。


    顧垣沒有對任何人說明到底為什麽跳槽。


    他坐在沙發上,手指捏著眉骨,今天這係列事情做下來,又挨了他爸一通罵,多少有些疲憊。


    他都沒有細想過這個決定對不對。


    忽然有了念頭,便這麽做了,可能會讓校領導很難做,可能換了工作地點後很多事情得從頭部署,可能就這方麵的科研能力而言還是b大更好一些。


    可能在所有人眼裏,他這個決定都不是一個明智的做法。


    但這些,顧垣都不想去考慮。


    有時候選擇就在一念之間,也有時候,可能在做出決定之前,已經經曆過很久的猶豫掙紮。


    顧垣不想違背自己的職業操守,既然情不知所起,那就隻能換個工作。


    他一向都是一個果斷的人。


    ***


    桑娓的確沒有斷片兒,也的確因為丟臉,一整天都沒有聯係顧垣。


    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桑娓有那麽一會兒是發蒙的,然而很不幸,很快她就想起了她躺在這裏的原因,並且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這樣比起來,她寧肯自己喝得再醉一點,讓自己斷片,這樣也能讓她少點尷尬。


    桑娓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覺得自己都羞於出門。


    再也不能喝酒了。


    房門外傳來敲門聲,“您好,您的早餐到了。”


    竟然還有早餐?


    桑娓爬起來開門,服務員推了餐車進來,“這是您訂的早餐,還有解酒藥。”


    桑娓驚道:“我沒有訂啊。”


    服務員笑答:“訂餐的先生姓顧。”


    是顧教授訂的,桑娓反應過來,“……好,謝謝。”


    服務員離開後,桑娓又撲到了床上打滾,“啊啊啊啊啊沒臉見人了。”


    她想過要不要給顧教授發個謝謝,可連消息都編輯好了,還是沒有勇氣點擊發送。


    ……算了吧,還是用時間來遺忘這件事吧,顧教授不提,她幹嘛主動說?何必非要讓他記起來呢。


    吃完了早餐,李耘打了電話過來問她情況,她才知道,原來除了李師兄,所有人都醉倒了,因為祝珩恰巧在這,就都給他們安排了房間,不過那幾個醉鬼夜不歸宿被家裏妻子罵得厲害,今天早上早早就被家人給領迴去了。


    反倒是她,吃了早餐後還在這裏逗留了好一會兒。


    李耘問她需不需要送她迴家,桑娓連連拒絕,她現在酒都已經醒了,還不至於迴不了家。


    和李耘打完了電話後,桑娓就從房間裏走了出來,準備迴家。


    然而,她卻在走道上碰到了劉煥如。


    昨晚她醉著,雖然記著事兒,但對劉煥如這個陌生男人的臉卻是記得不太清楚,看到他時隻是覺得眼熟,好像在哪見過,卻沒認出來是昨晚那個給她酒喝的男人。


    劉煥如剛從一房間裏出來,可見他昨晚也是在這裏過的夜,隻不過同樣從他房間裏還走出來一個年輕女人,桑娓雖然沒認出劉煥如來,卻猛地看清了那個女人的臉。


    竟然是陳培倩。


    桑娓:“……”會所裏碰到同校的同學跟一個男人從房間裏走出來,真的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情。


    這尷尬程度讓桑娓忘了去想到底在哪裏見過劉煥如。


    愣了片刻後,她果斷決定裝作不認識,別開了眼,強裝淡定地從他們身邊走過。


    她不知道陳培倩為什麽會在這裏,也不關心,更不想知道陳培倩什麽時候有的男朋友,她可不想深陷進八卦中心。


    陳培倩也一樣,她顯然同樣認出了桑娓,而表現出來的反應和桑娓如出一轍:假裝不認識。


    可惜劉煥如沒有隨了她們的願。


    在桑娓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劉煥如便問道:“桑小姐,酒醒了?”


    桑娓腳步一頓,迴過身來,疑惑地看向劉煥如。


    這人到底是誰?怎麽這麽眼熟卻想不起來?他竟然還知道自己醉酒了?


    劉煥如見她這表情,被氣笑,道:“桑小姐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兒,昨天白酒噴了我一身,今兒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桑娓:“……”哦,想起來了,那個對她起了歪心思的男人。


    沒想到這人昨晚沒成功騙走自己,就立刻找了另外一女人,偏偏這麽巧,找的竟然還是陳培倩。


    當然也有可能他跟陳培倩本來就是男友朋友關係,但不管是哪種,這個男人就是壞。


    而說起來,劉煥如現在為什麽和陳培倩在一起,有那麽一點原因還是桑娓。


    昨晚桑娓被顧垣帶走後,劉煥如就算心癢難忍,也不敢在這種情況下再把人給騙過來。


    祝珩對桑娓的態度好像沒那麽厭惡,更重要的,是顧垣的反應,看上去跟桑娓的關係挺親近,劉煥如自然就不敢再去招惹,他後來也打聽了,原來現在桑娓又去了b大,跟在顧垣手下做過事,難怪顧垣會這麽照顧她。


    既然這樣,劉煥如再怎麽不甘心,也隻能作罷,可那股邪火還沒下去,他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而他身邊自然不缺女人,於是就找了陳培倩來。


    這個陳培倩,已經在劉煥如周圍晃悠很久了,是陳培倩經紀公司裏的一個高層搭的線,飯局的時候經常把陳培倩叫過來,這在圈內是常事,何況陳培倩想要跨越階層的目的表現地那麽明顯,劉煥如這個年輕多金的富二代,當然是個香餑餑。


    但當時劉煥如對陳培倩不是太滿意,雖然是他喜歡的清純款,可在睡了一晚後看到了她素顏,妝容一卸就覺得這五官太過寡淡了,反正沒到他對長相的標準,而且身材也一般,太瘦了,該胖的地方也沒胖,都沒有什麽肉感,於是對這個女人興致就淡了下去。


    結果昨晚看到桑娓,那股興致被勾了起來,就特別想要這種學生妹型的,桑娓不能動,他也就隻想到了陳培倩,算是個低配版,勉強也能湊合。


    於是就把陳培倩叫了過來。


    隻不過低配版就是低配版,怎麽都不盡興,今早一出門,又碰上了桑娓,劉煥如那顆不甘的色心便再次蠢蠢欲動起來。


    這才把桑娓叫住,多聊幾句也好,沒準還有希望呢?


    誰想這女人竟然都忘了自己。


    劉煥如有點生氣,他還被噴了一口酒呢,這要換成沒個後台的,早被他給收拾了。


    他道:“沒想到我好心請你喝酒,不僅被噴了一口還連句道歉都得不到。”


    桑娓:“……”您可真好心嘞。


    她現在可不是喝醉的時候,這男人昨晚存的是什麽心思她能不知道嗎?


    桑娓不太想跟他過多糾纏,便道:“昨晚不好意思,我喝醉了,發生了什麽記得也不是很清楚,你被我噴髒了對吧?不然我賠你衣服錢?”


    劉煥如一挑眉,想了想,道:“我沒那麽浪費,不是衣服髒了就要扔的人,你幫我洗一下就行,用不著賠錢。”


    這姑娘不喝醉的時候,說話軟軟的也撩人,還會道歉,主動提賠錢,劉煥如覺得她並沒有帶著刺兒,可能真是因為喝醉沒什麽記性才忘,便氣消了些。


    再說,她能嫁給祝暄,可見一樣是個想攀豪門的,他把態度放溫和些,自然也能睡到她。


    劉煥如想到這,心情又好轉,這姑娘不得到一次,實在心癢,還是應該再試試,給個機會嘛,洗個衣服,再送迴來,一來二去,自然有戲。


    桑娓卻皺起了眉,這類搭訕的套路,她能聽明白,可見這男人還沒歇了心思,這還是在陳培倩麵前明目張膽地來?想到娛樂圈裏的亂象,桑娓就覺得,這倆肯定不是男友朋友的關係了。


    不過她沒等她拒絕,陳培倩已經搶先說道:“我幫你洗唄,幹嘛還要麻煩別人呢?”


    桑娓難得看陳培倩還有這麽討喜的時候,雖然她有她自己的訴求,但這的確是撞了桑娓的下懷。


    但劉煥如沒那麽容易妥協,他道:“誰弄髒誰洗,不然道歉的意義在哪?給你我還不如給幹洗店呢。”說著,警告地看了眼陳培倩,不要擋他把妹的眼神很明確。


    陳培倩沒有膽量再拂他意,隻偷偷瞪了一眼桑娓,好好做實驗不行?還要跟她搶男人嗎?


    桑娓:“……”這爛人,趕緊拿走。


    劉煥如勾著嘴角,步子挪了兩步,站到了桑娓身前,手撐著牆,身體前傾,這樣一來,不僅擋住了桑娓的路,還頗帶了絲侵略的味道在。


    “弄髒了就該洗嘛,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桑娓被他惡心了那麽一下,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猜他恐怕不達目的不會罷休,而自己又的的確確弄髒了人家的衣服,就這麽走了說不過去,便妥協道:“好,你把衣服給我,我幫你洗。”


    反正顧教授認得他,洗完了讓顧教授幫忙送一下,她也不必再與這個男人有糾葛。


    劉煥如見她終於應下,笑得更歡,“這才對嘛。”說著,讓陳培倩去房間裏拿了昨晚穿的那件襯衫出來。


    陳培倩雖然心裏一萬個不情願,卻沒辦法,隻能依言照辦。


    陳培倩進去拿襯衫的時候,劉煥如又拿出了手機,“加個微信唄。”


    桑娓睜著眼睛說瞎話,“昨晚喝醉後我不記得把手機丟哪了,還要去找。”


    劉煥如:“……”他一愣,一時都分不清桑娓說的是真是假,便隻能道:“那你手機號給我個。”


    “剛換了新號,不會背。”


    劉煥如:“……”這他就不信能是真的了,冷下臉來,“妹妹,沒有聯係方式,你怎麽把襯衫還我?不會想就此跑了吧?不帶這麽玩的啊。”


    桑娓無辜地眨了眨眼,用最真誠的語氣道:“是真的,那這樣吧,你給我一張名片,我會聯係你。我能跑哪兒去呢,你不是知道我是誰嗎?”


    劉煥如這下沒話講了,隻能認命地掏出名片。


    桑娓看了眼他名片,知道了他叫劉煥如,名片是一個房地產公司的,職位寫著總經理,桑娓大概就猜到,應該是個家族企業,他是個富二代了。


    陳培倩拿了襯衫出來,桑娓接過後,劉煥如不再擋著她,她逃也似的快步走開,走進電梯裏,在劉煥如和陳培倩過來之前迅速關上了門,避免了同他們共乘一梯。


    隨後,她竟然還看到這件襯衫上有個淡淡的口紅印子,腦海裏瞬間就浮現出昨晚劉煥如穿著這件襯衫和陳培倩做不可描述事情的場景,醉酒後都忍著沒吐出來的她這會兒有點反胃了。


    桑娓用兩根手指抓著襯衫一角,嫌棄地把它拿遠了些,走出會所後,她又迅速找到一家幹洗店,把襯衫丟給了他們,然後打的迴了家。


    她還有點兒頭疼,得迴家補個覺,好好休息休息。


    但桑娓剛躺上床,手機就響了起來,是個陌生號碼。


    桑娓接起,就聽到對麵說:“是我,陳培倩。”


    桑娓:“……”還沒完了,她捂著額頭,很無奈,又問她,“你怎麽知道我手機號的?”


    “托了你們係的學長那問的。”


    行吧,都是b大的人,隻要有人脈,多的是辦法拿到手機號。


    桑娓不等她說為什麽打電話過來,就已經搶先道:“我對那男人沒興趣,你放一百個心,不跟你搶。”


    陳培倩:“……”她頓了頓,片刻後才小聲開口,“別往外說。”


    桑娓一愣,隨即又反應過來,陳培倩的意思是讓自己別把她在外頭開房說出去。


    “哦,知道。”桑娓道,她又不是嘴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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