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棲順利地到達了黑暗森林,換上了騎士服,成為一個俊郎的小騎士。


    美中不足的是,她沒有一匹威風的白馬。


    阮棲遺憾地看一眼別的騎士的白馬,挑了條不引人注意的小路走。


    黑暗森林可怕的地方在於它是黑女巫的住所,遍布著黑女巫的陷阱,很容易再也走不出來。


    果然,阮棲才走沒多久就分辨不出方向了,她停了下來,戳一戳芭芭拉。


    “走哪邊?”


    芭芭拉琢磨了一下:“左邊。”


    阮棲果斷朝右邊走。


    芭芭拉:???


    阮棲邊走邊用短劍斬斷擋路的荊棘枝條,“你判斷方向有依據嗎?”


    芭芭拉:“沒有……”


    阮棲就笑:“巧了,我也沒有。”


    漆黑的荊棘叢裏,一條小蛇慢慢攀上枝條,“絲絲”地吐著蛇信子。


    “來了個小姑娘呢。”


    一截雪色的衣角露出來,映襯著素白晧腕,蛇扭頭去看,豎瞳冰冷,“她是來救你的。”


    蛇扭動著身體,充滿惡意地問,“要我把她留下陪你嗎?”


    沒有人迴答它。


    阮棲越走越深,一路上遇到不少小陷阱,托芭芭拉的福,都有驚無險地度過了。


    她腳下“哢嚓”一聲,踩斷了什麽,阮棲低頭去看,發現是一截人骨。


    一年的時間,來這裏拯救王子的騎士不計其數,多數都再也沒有走出去。


    芭芭拉問她,“你不怕死嗎?”


    阮棲把短劍收起來,辨認著地上細微的腳印,沿著前人走過的路往前走。


    “怕啊,”


    她說:“但我更想要錢。”


    芭芭拉嘟囔:“你明明可以去參加宴會,去勾搭王子,那樣你一樣能有很多錢。”


    阮棲沒跟它掰扯這些,她找到了一個山洞,打算今晚在這裏湊合一下。


    脫掉那身厚重冰冷的騎士服,她隻是一個纖細的少女,有著漆黑的長發和眼睛,獨具東方美感。


    阮棲吃掉了從家裏帶來的幹麵包,雖然冷,但沒有點燃柴堆,怕招來什麽奇怪的東西。


    她攏了攏裙擺,在幹草間躺下來,有芭芭拉守夜,她睡得很安穩。


    黑夜漸漸來臨,口口聲聲說自己會守夜的芭芭拉不知什麽時候陷入了沉睡。


    一道纖細清瘦的身形出現在洞口,月色下,是比雪還白的膚,漂亮纖長的手指輕輕撥開少女遮住眉眼的發絲。


    隨著他蹲下的動作,身上的雪色長袍在地上層層堆疊,他似乎是有些新奇,目光細致地打量著這個東方少女。


    阮棲睡得不沉,但沒有察覺到危險,一點要醒來的意思都沒有,她隻是覺得冷,不自覺地蜷縮了身子。


    動作間,手指碰到一截柔軟衣角,她下意識歪了腦袋,扯著那截布料過來蓋住自己。


    衣服的主人怔忪一下,默默把布料扯迴來,手指素白細長,漂亮如玉雕。


    阮棲死活不鬆手,臉頰整個都埋了進去,汲取這難得的一點溫暖。


    攥著布料另一端的手指默默鬆開了。


    他若有所思,體貼地往她身邊挪了挪,安靜地盯著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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