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迴信是通過葭月送出去的,據說宮裏有個宮女跟外麵有聯絡,洛塵那封信也是這麽傳進來的。


    這倒是也不稀奇,他們在宮裏有眼線才是正常的。


    為了配合那封信,阮棲按照原本的打算要跟秦灼吵一架,然後讓這位“後妃”搬迴自己的寢殿,順便禁足兩天。


    關鍵就是得吵一架,讓皇帝動怒的那種吵架。


    阮棲琢磨半晌,沒想出個清純又不做作的主意,把話本子卷起來戳戳秦灼。


    “你什麽情況下會生氣?”


    秦灼正在翻折子,讓身邊這位時刻擔心他亡國的人放一點心。


    他沒抬頭,情緒平淡。


    “不好說。”


    阮棲撐起身子,勉強坐直了一點。


    “那你還記得你上一次生氣是因為什麽嗎?”


    上一次生氣?


    那記得可太清楚了。


    秦灼抬眼瞥她,又很快把視線移開,臉上沒什麽表情。


    “好像記得,”


    阮棲眼睛一亮,連忙追問。


    “因為什麽?”


    秦灼露出個略微古怪的笑:“因為那人進門的時候先邁了左腳。”


    阮棲:“……?……!”


    她鹹魚似的躺迴去:“你是魔鬼吧。”


    秦灼輕哼了聲:“你別忘了,我喜怒不定,什麽都有可能成為我動怒的原因。”


    所以說是昏君嘛。


    不過這倒是提醒了阮棲,既然秦灼這麽不按套路出牌,那她也就沒有必要想個多正經的理由,反正在他這裏再不正常都算正常。


    當天晚上,阮清樂這位剛得寵了不到半個月的嬪妃就因為打碎了皇帝最喜愛的那隻花瓶,被遣迴了後宮,還禁足兩天。


    這個消息一出來,那些妃子在幸災樂禍之餘,心裏又泛起濃濃的悲涼。


    狗皇帝沒有心,寵愛你的時候把你捧上天,玩膩了,因為一個花瓶就能把你打迴地獄,她們這些人鬥來鬥去,追求的都是個曇花一現的泡影罷了。


    在大家傷春悲秋的時候,阮棲正在做出宮的準備。


    出宮的事情是洛塵安排的,她隻需要換個低調點的裝扮,去跟他的人接線就行。


    不得不說,這個姓洛的也是膽大,在皇帝眼皮底下搞小動作。


    阮棲換了身暗色的衣服,在秦灼麵前轉了圈。


    “夠低調嗎?”


    秦灼懶散倚著她房間的軟榻,長腿支著,狹長的鳳眼淡淡掃過來,敷衍地點頭。


    “嗯。”


    阮棲看了眼外麵如墨一般昏暗的夜色,拍拍秦灼肩膀。


    “我迴來估計要一會兒,你先睡。”


    本來兩人都“分居”了,秦灼不依不饒地要跟過來,不肯迴他自己的寢殿。


    虧得原主的住處比較偏,能讓他這麽放肆。


    秦灼垂眼看她,勾著她手指不想放開,慢吞吞地磨。


    “真要去?”


    阮棲笑起來:“都到這時候了,我還能突然反悔嗎?”


    他輕輕哼了聲:“你想就可以。”


    阮棲不理會他這麽任性妄為的話,抽出被他攥著的手指。


    “我去去就迴,沒什麽好擔心的。”


    秦灼微微抬著眼,目光隨著她離開,隨意伸著兩條長腿,慢悠悠地嘟囔。


    “誰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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