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走進大門,發現霍家大廳的燈還亮著。


    傅染、霍擎天、霍楚項還有靜坨都在。


    小小的心漏跳一拍,她下意識的把住背包肩帶,緊緊的。


    “怎麽大家還沒睡?”


    傅染搖了搖腿上的小女兒,柔聲說:“靜靜,快告訴姐姐,你為什麽還沒睡?”


    小靜靜咿咿呀呀,伸出手,像是隔空取物般,想要抓住小小姐。


    傅染將耳朵湊到靜靜嘴邊,聽了好一會兒,隨即恍然大悟道:“小小,你妹妹說,她看見你還沒迴來擔心。”


    小小緊抿嘴,嘴角邊牽扯出一抹好看的笑意,心中的沉鬱稍稍散去了點。


    霍擎天開口了,“下次晚歸,記住給家裏打電話,免得大家一直掛著。”


    小小點頭,“抱歉,爸,讓你們擔心了。”


    她心裏更難受了,她爸在外人麵前很嚴肅威嚴,但在她麵前,真的算得上慈父,他對她沒有過高要求,但她還是很少讓他滿意。


    霍楚項坐在一側沙發上,翹著腿,雙手交叉輕輕搭在膝蓋上,含笑道:“是不是很有虛榮心,一家人都在等你?”


    小小偷偷瞪了霍楚項一眼,他怎麽從來不知道尊重姐姐?


    傅染抱起小靜靜,歡唿一聲,笑道:“小小姐姐迴家了,小靜靜也說要睡覺覺了。好了,不早了,小小楚兒你們早點睡。”


    “來,靜靜坨,和姐姐哥哥說完晚安。”傅染揮了揮小靜靜的手臂,小靜靜不僅學說話比別人晚,連學走路都比別人晚,反正隻要傅染在家,她就抱著小靜靜到處走,像是抱著一隻小型的布偶娃娃,不斷擺動她身體各個部位。


    小小跟靜靜道完晚安,一溜煙溜迴自己房間。


    他們越好,她越覺得對不起他們。


    傅染和霍擎天迴房後,就幫小靜靜洗澡,洗得香噴噴的才好睡覺。


    浴室裏,傅染將靜靜套在鴨子泳圈裏,邊往靜靜身上抹兒童沐浴露,邊沉聲道:“你看見沒,小小臉色好白,心思太重了。”


    霍擎天點頭,和水裏的靜靜做遊戲。


    靜靜不喜歡洗澡,就跟小狗狗一樣,一把她放進水裏,她小胳膊小腿就會甩來甩去,不安分,需要有人做些事分她的心。


    “其實吧,”傅染頓了頓,望了眼霍擎天,“你也不要多想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別再怪自己。”


    霍擎天點頭。


    傅染不再說什麽了,她安靜的幫小靜靜洗完澡,並伺候小靜靜睡下。


    待隻有夫妻兩人時,傅染鑽進霍擎天的懷裏,雙手輕輕圈住他的脖頸,“不怪自己了好不好,你難過我也難過。”


    霍擎天緊緊摟住傅染的細腰,將她嵌進自己懷裏,仿若一體,他略微沙啞的聲音在傅染頭頂響起,“是我們對不起她,我對不起她,我們都對不起她。”


    傅染的眼淚忽而流出來,不受抑製的。


    她現在多麽慶幸,靜靜能長在她身邊,就算靜靜不會說話,不會走路,那也沒關係,不會可以慢慢學。


    但那些失去的日子,是永遠找不迴來了。現在所有的孽果,都是當年錯誤埋下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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