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上,生日宴會完美極了。


    熱鬧,幸福,歡聲笑語,陸雲錚吹滅蠟燭,許了心願,還和他母親輕輕擁抱了一下。


    但小小知道不是這樣的。


    他的怒氣深埋於心,不會表露出來,但表現在對周圍人和物都很漫不經心。


    他會微笑,貌似還很感動,那這些都不是他的真實心意。


    生日宴會結束後,各人散去,原本熱鬧的場地隻餘空虛寂寞冷。


    樂可湊到小小麵前,輕聲開心問:“小小,你覺得怎麽樣,有沒有很成功?”


    小小連笑的力氣都沒有,她該怎麽告訴樂可姐姐。因為她爸不需要,這場生日宴糟糕透了。


    她爸不是十幾二十幾的少年,他的內心世界很堅硬,難以擊潰。


    其實,在她爸功成名就後,那位“奶奶”就一直很想修複和她爸的關係。


    但她爸的態度很奇怪,也很堅定:找我辦事可以,其他的就別談了。


    他給“奶奶”送的禮物,都是他的助理在打理。他過年過節打的電話,還需他的助理提醒。


    這說明,他隻是將“奶奶”“爺爺”當做兩位vip客戶在對待。


    “我也不知道,樂可姐姐,我還是先把這地方善後。”小小悶頭打掃衛生。


    其實有專業的清潔人員在打掃,但小小不敢對上不遠處陸雲錚的視線,於是給自己找了點事做。


    不多時,陸雲錚向傅染和霍擎天告別,沒有和小小打聲招唿就走了。


    小小停下彎腰的姿勢,怔怔的望著飛馳而去的跑車,如離弦的弓箭。


    心髒傳來不熟悉的悶痛,酸澀難當。


    已經討厭她了嗎,要走都不和她打聲招唿……


    “咦,陸先生已經走了,是不是有什麽急事?”樂可同時望見陸雲錚的跑車離去,吃驚問道。


    小小咬住下唇,不敢說話,怕一說話眼睛就出來。


    霍擎天載著傅染、小小還有霍楚項迴到霍家時,已經是深夜淩晨。


    小小不想將事情拖下去,拖到無法挽救的地步,她撥通了陸雲錚的電話。


    “……爸,你在哪?”


    “飛機場。”陸雲錚聲音如常,但就是因為這樣,小小才更怕,她更寧願,他痛罵她一頓,打她也可以。


    隻要不是這麽悶著。


    “要迴去了啊?”


    “嗯。”


    “爸,這場生日宴,我……”


    “你有心了。”陸雲錚淡淡的接下小小的話。


    小小衝口而出,“對不起,我不該又騙你,爸,你聽我說……”


    小小的聲音嘎然而至,那邊隻剩下一片忙音。


    陸雲錚掛斷了電話。


    小小再撥,已經撥不通了。


    興許是已經上飛機了吧。


    小小這樣安慰自己。


    她仰起頭,逼退眼睛。她在漫畫裏看見過,這個法子很有用。


    但為什麽,眼睛還是順著她的眼角流下,流進她的鬢角?


    她是有錯,但她聽見樂可姐姐那麽說的時候,是真的心動了。


    樂可姐姐說,能讓他放下那些恨,真正接納他母親。


    他一直很寂寞,她希望他少些寂寞。無論什麽辦法,稍微少一點也好啊。


    她以為,樂可姐姐能辦到。


    真的準備了很久。


    為了騙到他,她故意從樓梯滾下去,真的把腿扭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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