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安子皓就坐飛機迴美國了,他那邊還有事。


    小小埋怨他,“你這樣飛來飛去累不累,隻是一個小感冒,你弄得這麽興師動眾幹什麽?”


    安子皓隻抓著小小素白的手指,一根根來迴的摩挲,不漏過任何細節。


    不累,真的不累。


    而且這怎麽能夠是興師動眾呢,她比什麽都重要!


    當時,他接到陸雲錚的電話後,滿腦子隻一個念頭:飛過去,親自確認一眼,她是無事的。


    “下次不準再這樣了,聽見沒有?”


    這迴,輪到小小訓斥安子皓了,訓人的感覺真棒,難怪那麽多人總是喜歡訓她。


    “不保證,你先答應我,下次不準感冒。”安子皓又豈是任人擺布之人。


    “我盡量。”找個腦子靈活的男朋友,就是這點不好。


    “那我也盡量。”


    小小氣笑了,輕輕錘了一下安子皓的肩膀。


    安子皓抓住她的拳頭,放在唇邊淺淺吻了一下。


    小小沒注意到,安子皓眸底最深處那抹鬱結。


    一周後,小小隨著父母迴了a市,而陸雲錚這邊接到安子皓的電話。


    “叔叔。”


    陸雲錚淡淡應下,不過分熱稔,也不給人冷淡之感。


    他像是最寬厚無私的長輩,走不下神壇,但在後輩遇見問題時,總能用盡心思輔導。


    “我現在被一件事情所困,想要向你請教。”


    興許是從那次頂樓指導後吧,安子皓和小小的感情漸入佳境,他逐漸放下對陸雲錚的偏見,甚至有種將陸雲錚視為人生導師的感覺。


    “是關於是否繼續學業的問題嗎?”陸雲錚坐在電腦前,輕按鼠標,一頁頁翻閱小小從小到大的照片。


    他電腦裏有完整的一套,從小小周歲到現在,吾家有女初長成。


    電腦上的那個小女嬰尚在繈褓裏,含著白白的手指頭,傻傻的望著鏡頭,黑烏烏的大眼睛清澈動人如深海明珠。


    “是。”安子皓已經絲毫不驚訝,那男人什麽都知道。


    “舍即是得,安子皓,你不必來問我,我相信你內心已有答案。你在四下無人時問問自己的心,是一張名牌大學的學曆重要,還是和三五好友一起創業重要。三心二意最終會一事無成,如若你想繼續進行學業,那就學好學深,畢業後的機會自然數不勝數。如若你想創業,那就拋棄所有投入進去,成敗姑且不論,拚搏一場才是真。”


    陸雲錚不緊不慢的說,不自覺中,他已經瀏覽到小小十歲左右的時候。


    照片上,他裸著足,背著她在海邊沙灘上走。那年,好像是在日本,穿著和服的她,站在櫻花下,小小年輕,美的驚心動魄。


    她狡黠極了,明明是腿酸了不想走了,卻說,“爸b,讓我看看你力氣有多大了,還背不背的起我?”


    他背起了她,她趴在他背上,貌似睡著了。


    當時,他沿著海岸線而走,心裏計量著,全世界所有的海岸線一共有多長,他能不能全部走完?


    越往後麵翻,合照就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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