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中。


    初中部樓下,諾大的操場,兩夥人正在群架。


    彌漫的是殺氣,彰顯的是青春意氣。


    正是午休時分,學生們全都跑出教室,站在走廊上圍觀。


    震耳欲聾的叫喊,是為心儀的男孩助戰。


    “薛呈,薛呈……”


    “白決然,白決然……”


    霍小小淡然穿過嘈雜熱血的走廊,途經c班時,她隨意往教室裏瞥了眼。


    絕大多數學生都跑到走廊觀戰,教室裏隻獨剩一清冷少年,襯衣是雨打梨花的白,春風料峭,稍顯單薄。


    在見到他之後,才知道英俊是形容男生說不出的好看。


    少年恰好望過來,與小小目光對上。


    小小若無其事的收迴目光,徑直走開。


    ……


    四中職教工公寓的後麵,有一方空地,青草柔軟,幹淨隱蔽。


    因是職教工所住地,所以少有學生來。


    但此刻,這塊青草空地上,卻坐著一少年一少女,相貌俱是人中龍鳳。


    少女穿著深藍吊帶褲,星星圖案白t恤,少年穿著雨打梨花的白襯衣,黑長褲,有幾分情侶衫的味道。


    小小劃開手機屏幕,找出相冊,一頁頁翻給安子皓看。


    “給你看我小妹,她萌死得人,不管怎麽逗她,她都一副我很不屑的表情。”


    安子皓視線偶爾停留在相冊手機上,但更多時候是停留在小小臉上。


    一片春光中,她的側臉纖細又柔軟,流暢的下顎線條勾勒著優雅貴氣。


    翻完相冊後,小小雙手抱膝,下巴輕輕搭在膝蓋上,側著腦袋望往安子皓。


    “你說薛呈和白決然打完了沒有?”


    這算是某種約定成俗的默契吧,午休時她往他教室看一眼,或許他往她教室看一眼,他們就會不約而同來到這方草地。


    “應該被抓去教導處了。”安子皓淡然道,從容的話語,犀利的很。


    小小一陣笑,笑靨如花,純真幹淨,“還真是,那兩隻霸王從外校叫那麽多人來學校打架,估計都會拿處分。”


    雖說薛呈和白決然家裏都不一般,但四中最不缺的就是牛人,或者牛人的子女。


    “小。”安子皓倏地喊了一個單字,帶著用語言無法表述的情愫。


    她嬌嬌小小的身材,她獨一無二的名字,都足以匹配這聲獨屬於他的稱唿。


    小小愣了愣,隨即才反應過來這是叫她。


    好奇怪。


    說不出的感覺,但並不讓人討厭。


    小小的心,像是爬上一隻蟲子,輕輕悸動了一下。


    “你高中如果去英國讀的話,大學會迴來嗎?”


    三年後,如果她身邊沒有人,他有沒有可能有機會?


    觸及心傷,小小內心的波動平複了不少,她輕輕搖頭。


    “我不去英國了,就在這裏讀書。”


    安子皓刷漆般的黑眸亮如星辰,“那你打算去哪所高中讀?”


    小小歪著腦袋,“就四中也不錯啊,四中高中部全國聞名。”


    安子皓麵上平淡,內心卻隨著她的一句話乍驚乍喜。


    自認識她之後,他才明白“從此人間多風雨”這句話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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