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黎川掉頭就走,步履淩亂而迅速。


    傅染奇了怪了,好大一會兒沒反應過來,“他怎麽迴事?他自己女兒他還不抱抱?”


    “別管他。”霍擎天手法熟稔的接過護士懷裏的寶寶,端詳了好一會兒。


    傅染立即將注意力轉移到寶寶身上,同霍擎天一起逗。


    這對無良夫妻逗別人的孩子逗的不亦樂乎,完全忘了孩子他爹。


    厲黎川快步走進洗手間,打開水龍頭,用力搓了好幾把臉。


    他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濕噠噠的額發淩亂貼在額頭上,臉上的透明液體,分不清是水還是淚,眼眶的紅像是血般,隨時都可能泌出來。


    那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不,是他第二個孩子,他生命的延續。


    原來,這就是當父親的感覺,他是爸爸了,他要負責養育一個生命,他要負責一個家庭。


    原來,隻有成為一個父親,才懂得責任是什麽玩樣。


    當厲黎川平複好心情,眼眶裏的血色稍稍褪去,他才走迴產房,他見傅染和霍擎天在摸寶寶的臉,逗寶寶的小手,心底倏地升起一股狂怒和嫉妒。


    那是他的女兒,他的女兒,別人怎麽能說碰就碰?


    厲黎川快步走過去,低斥道:“你們倆對她做什麽了?”


    寶寶嬌嬌滴滴的,怎麽能經得起那麽粗暴的對待!


    “你女兒皮膚好好,諾,給你。”傅染抱過霍擎天懷裏的孩子,轉而送進厲黎川懷裏。


    厲黎川僵硬著身子,沒有接。


    “你不想抱嗎?”傅染看見厲黎川眼眶裏尚未褪去的血色,仿佛明白了什麽。


    “……我力氣大,會不會抱痛她?”天,她才他巴掌大,連話都不會說,要是痛了她也沒辦法說。


    傅染失笑,搖頭,“不會,我教你抱。”


    傅染教會厲黎川正確的抱姿後,將寶寶小心翼翼放進厲黎川懷裏。


    厲黎川像是接過千斤重石般,高大的身軀竟微微佝僂,彎了些許。


    “她有那麽重嗎,才幾斤吧。”傅染望向霍擎天,滿滿好奇。


    霍擎天笑而未語,他想,每一個初次當父親的人,都會如此惶恐而失措。


    隻是他尚未真正體會到那種感覺。


    小小和楚兒迴到他身邊時,已經有六歲。


    傅染依著霍擎天,共同看著初為人父的厲黎川惶恐不安,心底升起淡淡的羨慕。


    她也好想擁有那樣的惶恐。


    ……


    秦多寶意識覺醒,隻感覺身體像是被大卡車碾壓過一樣,沒有一寸不在痛。


    她一動,她右側懷裏的一樣東西也跟著動。


    艱澀痛苦的睜開眼,秦多寶看見了躺在她身畔的小寶貝,牛奶般的絲滑肌膚,黑烏烏的大眼睛,淡粉色的小嘴巴,略微鼓起的兩頰,藕節般雪白的肌膚,好不漂亮。


    “這是我們的孩子嗎?天,她皮膚怎麽不皺?”秦多寶想起曾見過的剛出生的嬰兒,無一不是皺的像猴子樣。


    厲黎川蹙了下眉頭,帶著不滿意。


    “哪有想要自己孩子醜的?你說話注意點。”


    說話間,他用手指尖逗了逗寶寶的右頰,寶寶的頰肉隨之顫了顫。


    顫的人心肝都恨不得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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