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局宿舍樓,夜,月色渾濁。


    陸小小已然沉睡,傅染拿掉她耳邊的手機,再幫她斂好小被子。


    小小剛和陸雲錚結束通話,陸雲錚明天要來a市,見見小小。


    傅染在燈光下凝視著小小的睡顏,久久未動。小小問過她很多次,什麽時候迴英國古堡,這宿舍間小小的舊舊的,她都住膩了,她要迴去找爸b。


    她明白女兒沒有惡意,她的生活條件不算差。但對比小小曾經的生活,真的算貧民……


    傅染輕輕觸摸小小粉潤晶瑩的臉蛋,到時小小在她和陸雲錚之間,會做怎樣的選擇?陸雲錚又是否能舍棄養了六年的女兒?……


    但她的決心也很堅定,她要親自撫養小小!


    正想著,門鈴就響起。


    這麽晚了,還有誰來找她?


    傅染疑惑地走過去,先透過貓眼看了眼,猶豫三秒,她還是打開門。


    “新婚前一夜新娘和新郎不能見麵,所以你就來找我?”傅染平靜問道,她痛過傷過死過,現如今心情再難有大起伏。


    霍擎天穿著簡單的白襯衣黑褲,安靜站在門外,英俊依舊,眉目依舊那麽蠱惑人心。


    “小小睡了嗎?”他問。


    “睡了。”她答。


    “能進去嗎?”


    “……”傅染緊抿唇,微微側身,讓霍擎天進去。


    最後一夜了,和他說清楚吧。


    “要喝什麽,茶還是可樂?”傅染翻開冰箱平靜問道,徑直倒了兩杯白開水。


    霍擎天接過白開水,而後兩個人坐在陽台上望夜空。倒是有些像那些時候,兩個人什麽都不說,也覺得舒服。


    “孩子還好嗎?”她問。


    “還行吧。”他答。


    “快要做新郎官了,緊張嗎?”


    “沒太大感覺。”


    “今夜是不是來找我說,苦衷要延長了,我先給你當外室,等以後再給我一個交代?”她平靜問道。


    “……”


    “或許你提了,我真的可能答應,誰知道呢,”傅染望月輕聲道,“我不知道我的底線在哪,我很痛恨偷情,很痛恨很痛恨,但我對你沒原則。”


    “我剛迴國那段時間是真想把你當陌生人,可一看見你和其他女人走在一起就難受……我離開霍家是因為發現你受傷了,我很想問你好不好,哪兒不舒服,但我拚命拿針戳自己的手忍住了,我以為離開霍家就會好,我拚命在心裏貶低你,我以後這樣就能放下,但還是不行……”


    “……我是真的想和陸雲錚結婚的,我考慮了很多,嫁給他小小的歸屬問題就不用擔心了,他有錢有勢,人品有保障。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想進去了,他是最完美的結婚對象。但你做出那副樣子,開車去撞人,像是很在乎我、沒我就不行,我又亂了。”


    “……你讓我開車撞你,你為我擋災,其實我那時候我很恨你,因為我寧願去死也不想再欠你的……”


    “……我當初跟你,我什麽都沒考慮過,我沒圖你前途,沒圖你多有錢有勢,就想和你過日子。我想有個家,有個真正的家,和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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