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你就是他。”


    空中那個聲音示意那個少年,他的生活,是北辰一直所期待的。


    可是…這是真的嗎?


    那邊,少年人因為心上人而擔心。


    北辰繼續看著。


    景黎心上一緊,生怕沈霜鈺出什麽事,“師父你可有什麽事?”


    “沒事,為師的道行能有什麽事,放心吧!”沈霜鈺點點頭:“是魔族,為師跟過去瞧了瞧,數量不多。”


    如今仙魔兩屆算是表麵和氣,其實背地裏,不少魔族中人禍害人間,可惜仙界之人大多無暇管束。


    景黎握緊拳頭,問:“師父要管嗎?”


    沈霜鈺打個哈欠:“考慮考慮。”


    百年前就是管了個閑事,差點死了,如今可不能隨便管閑事了。


    “不是要煮麵條嗎?快去吧!”她指指他肚子笑。


    景黎那肚子咕嘟叫好幾聲,他是沒察覺,但沈霜鈺聽見了,立刻尷尬笑起來。


    “我這不在幾個時辰,怎麽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的?這臉色的都是什麽?”


    景黎從煙花之地迴來,根本沒照過鏡子,這一照才知道,自己這張臉,被畫得花裏胡哨的。


    純色嬌紅,膚色白皙,身上也是一股脂粉味,隻是額頭上有些灰塵,不印象他臉上被畫上的妝容。


    “去哪兒了?哪個姑娘給你畫的妝?”


    “我馬上去洗了!”


    景黎抿了唇角,很是不不自在。


    “喲!還害羞了,肯定是有了心儀之人!”


    景黎迴頭,急道:“沒有,師父別亂開玩笑!”


    “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好吧!”


    景黎去井邊,打了水使勁要把自己身上的味道給洗去,身上被澆了個透心涼。


    極其不適應。


    心跳也慌亂起來。


    他或許懂了,自己對沈霜鈺到底是個什麽心思。


    他喜歡上了自己的師父。


    少年景黎心中慌亂,師徒的身份給他這種感情加上很大的桎梏,他不由拳頭握緊來。


    景黎在井邊站了會兒,冷風吹得自己涼了才迴屋。


    堂屋裏,沈霜鈺竟然已經給他煮好了一碗熱騰騰的麵條,上麵蓋了一隻亮黃色的荷包蛋,香氣撲鼻。


    “快坐下吃吧!”沈霜鈺喚他。


    少年景黎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心中很是糾結,在沈霜鈺的目光下還是坐下了。


    麵條很是美味,但他卻吃得慢騰騰的,餘光時不時看著燈光下的人。


    口中白白的,似乎沒有了一點味道。


    沈霜鈺問他:“我忘記放鹽了?看你吃得這麽痛苦的模樣。”


    “沒有,很好吃,師父做的都!好吃!”


    他快速吃起來,麵條很快見底,沈霜鈺見著他連湯水都喝盡了。


    邊吃麵條,景黎邊在想,沈霜鈺碰上的魔族,怎麽會來人間?


    仙魔妖族插手人間之事,都會收到天道製衡的,所以輕易不會插手人間之事。


    不會是寵著他們來的?


    六界之大,人間隻是一界,怎麽可能這麽巧。


    他否定自己的觀點,兩口扒拉完麵條,洗了碗走進屋子,躺在堂屋角落的地鋪上。


    他們一直這般睡,漆黑的屋子,景黎轉了個相,麵對著沈霜鈺的那邊。


    第二日,太陽照常升起,沈霜鈺沒起床,景黎一人拿著旗幟出門。


    恰巧碰見隔壁張大嫂。


    張大嫂牽著小女兒準備逛市集迴來,瞧見景黎出來,直覺得奇怪。


    “還以為你們昨晚沒迴來呢,今早門都是鎖著的。”


    景黎點點頭:“迴來的。”


    小姑娘拿著個燒餅在啃,張大嫂好心拿出兩個塞給景黎:“景兄弟早飯還沒吃吧,你拿著吃。”


    景黎沒推脫,道了謝,揣著兩個燒餅就離開家門了。


    張大嫂還搖搖頭:“這當徒弟的,也不知道給師傅分一個。”


    景黎在天橋上獨自擺起攤。


    他都習慣了沈霜鈺的懶惰,總歸神仙不需要勤快的,勤不勤快都餓不死。


    旁邊賣絹布的大嬸瞧見景黎,眼裏閃著瑩瑩的光,聲調得意問:“小兄弟,你那師父今天沒來?”


    景黎閉目養神,有眼睛都會看的東西,不需要多解釋。


    大嬸‘嘖嘖’兩聲,“師父怪,徒弟更怪!”


    橋上人來人往倒是不少,但這算命攤子的生意,卻一個也沒有。


    大嬸今日絹花生意賣得好,想著休息半日,提早收拾東西迴家歇著,路過橋頭指責上兩句:“小兄弟,你這做生意的,不吆喝吆喝哪兒來的生意。”


    景黎依舊不為所動,知道的是算命,不知道的以為要飯呢。


    不過,這算命的攤子上,還真擺了個要飯的碗。


    那是沈霜鈺讓他擺的。


    他正靠著曬太陽的,獨自雖然已經餓了,但他懶得動,眯著眼睛懶懶的享受著,一如沈霜鈺一般。


    隻他還未睡著,眼上的陽光被什麽東西擋住,落下陰影一片,睜眼時,瞧見那風光霽月的男子模樣的女子,臉上沒了胡子,雪白的肌膚不再被黃粉遮住,雖是男子裝扮,但那一雙上挑的桃花運,著實帶著妖氣。


    景黎有些看呆,平日裏在宗門,隻見過沈霜鈺著道服,從未見過她穿其他衣裳,如今換了女子的衣裳,極其亮眼。


    她踢了踢景黎:“收攤,咱們管閑事去。”


    沈霜鈺放下圍帽,遮住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


    景黎被沈霜鈺今日的裝扮晃了下,有些愣。


    “小傻子,看什麽啊,快點收拾走了。”


    “哦!來了!”


    景黎收拾了攤子跟在沈霜鈺後邊,不知道又要搞什麽事情了。


    兩人的步伐停留在一坐大宅子外。


    宅子大門上了官府封條,外邊貼著告示:捉鬼,懸賞黃金萬定。


    這宅子地段很好,路上行人來來往往,皆沒在這這裏逗留的心思。


    方圓百裏都傳遍了,這宅子,就是個兇宅。


    “師父,這宅子裏有鬼?”


    沈霜鈺搖頭:“不是鬼,是魔。”


    這宅子很大,她站在門外都能感受到魔氣,真不知是個什麽東西。


    沈霜鈺揭下榜,遞給景黎:“你去,把這榜交給官府。”


    “是!”


    景黎趕緊上去揭下了皇榜,心中卻有些擔心沈霜鈺驅魔的事情。


    “還愣著?去給官府吧!”


    景黎糾結一下,“師父,我與你一塊進去吧!”


    “為師先去打探一下,你先去把皇榜交給官府,不然人來了不好交代。”


    他們不好幹涉人族之事,但若是遇上了魔族,便可以出手解決。


    “那…師父小心…”


    “快去吧,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是!”


    他一路快跑去官府,不敢耽擱,給官府遞了榜。


    才剛過午,官府的人都在打盹,瞧見個年輕人來,門口的士兵攔住他。


    “幹嘛的幹嘛的?這個時候不辦事。”


    “我來送榜!”


    景黎高舉手上的榜單。


    士兵們見了,不免露出古怪。


    “你是什麽人,知不知道這是什麽?”


    “我當然知道。”


    這不是一般的捉鬼告示,這是皇榜。


    那宅子也不是普通的宅子,而是公主宅。


    嘉興公主是陛下長女,眼見著馬上要成婚了,可這宅子,卻連連死人,而且死相極其血腥。


    這是大不祥之征兆呀。


    可這宅子,又是先皇後在世之時為公主所建,陛下和公主極其看中,京城裏外的國寺,大大小小法師都請過了,可就是沒一個活著出來的。


    “又來一個送死的。”知府正睡著美覺,煩躁道:“打發走打發走,又是個見錢眼開的江湖騙子。”


    景黎被士兵驅趕,卻一直不走,直要往裏闖。


    士兵拔尖恐嚇道:“快走,再不走有你牢飯吃的。”


    “我來送榜!”景黎隻說這一句話,對刀劍完全視若無物,一步步走進去。


    “嘿!小子,不要命了是吧?”


    急脾氣的衙衛出手,想掀翻這瘦弱的小子,誰知反被掀翻在地。


    “哎喲,我的胳膊,斷了斷了~”


    才一瞬間的事,幾個衙衛反應過來,全都圍上去動了手,府衙外一團亂,路過的百姓紛紛看起李熱鬧。


    “這什麽情況啊?”


    “這小子什麽背景?敢在京城鬧事。”


    天子腳下,誰敢輕易惹事。


    “好像是這年輕人接了公主府的皇榜。”


    “公主府的?才消停幾個月,又有人來送死,當真是要財不要命啊。”


    原本都快忘卻的事情,誰知這會又有人接榜了。


    “話說,公主府裏邊到底怎麽樣了?”


    “聽說前不久宮裏有人進去過,大白天進去的,人就沒出來過。”


    “到底是什麽東西在作怪啊,鬧得大家大晚上都不敢出門了。”


    最近失蹤不少人,大家都傳是公主府裏的鬼抓走吃了。


    衙衛們被打趴下,沒一個占好處的。


    景黎也一步步走進府衙:“去把你們知府叫來。”


    他此刻心中很是焦急,怕沈霜鈺再出什麽事。


    “兄弟兄弟,你稍等一會好嗎?我們這就去。”


    衙衛們扛不住了,隻得去請知府。


    “真不知道,長那麽清秀瘦弱,怎麽這麽能打。”知府走在最前邊,帶著一眾人趕去公主府。


    街上百姓紛紛淩亂避讓。


    “這是什麽情況?”


    “好像是有人揭了皇榜。”


    “又來了個江湖騙子。”


    “又要死人了。”


    不少人也往公主府去,等著看看熱鬧。


    隻是還沒到,就瞧見不遠處直衝出一道黑氣,煞是恐怖。


    那方向,正是公主府。


    “怎麽迴事?”知府望向景黎。


    景黎沉著臉:“我師父在施法。”


    “你師父?”


    胡知府本不想來的,誰知被這年輕人從床上扯了出來,覺一下子醒了。


    景黎撇下後邊一對人,往公主府跑去。


    衙衛問:“大人,咱們還去嗎?”


    胡知府掂量一下:“去看看,說不定真是位大師。”


    之前請了無數道士和尚,哪兒有這麽大動靜,全京城都快被驚動了,皇宮的人肯定也要知曉,他不去看看,到時候上邊問下來可怎麽辦。


    一隊人繼續前行,沒一會兒到達公主府。


    公主府周圍,閃著一道冰涼之氣,而上空,一團團黑氣橫衝直撞。


    “小師父,這是怎麽迴事啊?”


    知府這迴信了,能有這麽打法術的,定是位大師。


    “這是我師父設的結界,大人不必擔憂。”


    胡知府一聽,鬆了口氣:“這到底是個什麽妖怪?”


    景黎望著那些黑氣道:“不是妖怪…”


    這是魔氣。


    魔族一向居住在魔界,鮮少來人間的,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魔氣聚集在此處?


    景黎好奇,結界裏的沈霜鈺也同樣好奇。


    一層層的魔氣在她周圍聚集,一次次衝擊著她的冰盾,令她始終無法靠近魔氣散發的根源處。


    到底,這裏隱藏著什麽?


    她適可而止飛出公主宅。


    “師父?如何了?”


    夢中的少年將焦急之色全露在臉上,沒有任何的躲避。


    沈霜鈺搖搖頭:“魔氣太重,我得思慮幾日再做打算。”


    胡知府見一位帶著圍帽的人影飛出來,知道這便是景黎的師父,也上前去問:“大師,這不能拖啊,這些魔氣要是傷害城中百姓怎麽辦?”


    沈霜鈺看向公主宅上空的魔氣,開始施法。


    結界越積越厚,一點點往下壓,暫時將上空的魔氣壓住。


    “大人放心,這些魔氣暫時不會跑出來作亂了。”


    胡大人還是擔憂:“大師,這公主宅裏到底是什麽情況?”


    “著還得我多多觀察幾日。”


    “行!”胡大人做了個請:“大師,這幾日不如暫住衙內,我們也好招待著。”


    沈霜鈺點頭:“可以。”


    她倒不怕這胡大人有什麽壞心思,大大方方入了府衙。


    今日之事,皇宮裏確實得知了,旨意立即傳達下來。


    沈霜鈺還在客房歇著,突然被告知:皇帝要見她。


    “不見!”她在屋裏,傳音出去拒了。


    胡大人急:“大師,您可別意氣用事啊,陛下的旨意不可違抗啊。”


    “讓我徒弟進宮去。”


    “可是,陛下要見的是您啊。”


    “可我不願意見你們皇帝。”


    胡大人汗顏,這位大師,可真是位有脾氣的。


    沒辦法,胡大人隻得推出景黎出去,“小師父,見到陛下可千萬恭敬些。”


    這兩一師一徒的,都是古怪脾氣。


    景黎隻是垂垂眼,沒坐迴答,直接跟著太監進宮去了。


    聖殿之上,君主高坐。


    景黎雖站於低勢,卻沒有半分畏懼。


    這天上地下至尊他都見過不少,怎麽會怕一個凡人君主。


    “你就是那位揭下皇榜的大師?”


    景黎否認:“是我師父!”


    “大膽,陛下麵前,要稱小民。”太監嗬斥起來。


    皇帝一張老態的臉凝重,似也有些不滿,但景黎卻遲遲沒有告罪。


    胡知府跪下解釋:“陛下,這位小師父剛出世,不知皇宮規矩,還望陛下贖罪。”


    “罷了!”老皇帝再問:“既是你師父揭的皇榜,為何她不來?”


    “師父無心應酬這些瑣事。”


    見皇帝是瑣事?


    胡知府真是替這小師父捏把汗。


    皇帝臉色再沉了沉:“如此大的口氣,不知你師父,可是真有大本事?”


    景黎望向那高做的老皇帝:“我師父的本事大著呢!”


    北辰看著大殿內,少年人甚是無畏的表情,一時有些觸動。


    他當然是無比相信她的。


    很多時候,她都是自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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