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小哥倒吸一口零下十五度的涼氣:“……好的,小……雅!”


    倆人到深夜火鍋店的時候,程璐已經點好鴛鴦鍋和啤酒,坐在那裏等著倆人了。


    等到菜全部上齊,三個人幹了一杯,程璐特別開心:“祝友誼長存!遠離渣男!”


    路小雅也挺開心的,開心到一口就把一杯酒喝完,喝完以後,隻吃了兩口毛肚,連蘸料都忘記,就倒了。


    陸晉寧和程璐對視一眼,程璐撓頭:“那個……她一直酒量就不好,隻是以前也不這麽喝。”


    陸晉寧:“嗯……現在怎麽辦?”


    “我家近,我現在就打包迴去,你先帶著她迴家吧,一會兒她睡著別著涼……不過你倆都沒怎麽吃東西……這樣,明天早上我讓我家司機把早餐給你們送兩份過去,我家早餐的廚師做飯特別好吃。”


    “好的,謝謝。”


    陸晉寧背起路小雅,跟程璐告別後,就往車上走。


    此時,距離他們興衝衝出發的時間,還不到半個小時。


    遠遠看到倆人的車子,保安小哥鬆了口氣。


    結果車窗滑下,隻看到陸晉寧的臉,沒看到路小雅的,保安很緊張:“發生什麽事情了麽?”


    ……難道真的去一個打十個,沒打過?


    “她吃太飽,睡著了。”


    陸晉寧思考了一下,路小雅那麽要麵子,肯定不會想讓別人知道她一杯就倒,所以隨意找了個理由,就開車帶路小雅迴了別墅。


    下了車子,把人背下來,就聽見路小雅在他背上念念有詞:“我從小就知道自己有這個技能,可是因為爺爺和父親對神棍這件事很抵觸,直到我成年,都沒有正經地去做過什麽。”


    “後來我大學因為闌尾炎住院,在樓道碰到一個單親媽媽帶著兒子看病,二十歲的男孩子,突然腿疼站不起來……”


    “……然後呢?”


    ……竟然用這樣的方式聽到了“舊仇”事件的後續?


    “然後……”


    陸晉寧側頭,看到路小雅雙唇緊閉,睫毛都不顫一顫,……好像是睡著了。


    好在他是個隻要不一直吊著,都不會對一件事有特別強烈好奇心的人,陸晉寧鬆口氣,背著路小雅推開別墅的大門。


    看著路小雅臉上還帶著晚上參加節目的妝容,陸晉寧打開下午買的一係列卸妝產品,一點點幫路小雅卸掉那些色彩。


    “……然後……”


    陸晉寧被嚇得手一抖,立刻丟開卸妝棉,跑到兩米外站著,假裝看風景,又聽見路小雅的聲音:


    “那位阿姨告訴我,她帶兒子去了很多地方看病都看不好,急病亂投醫,去找人算命都花出去大半積蓄,可是所有算命師都口徑統一說她兒子活不過三十歲,不用再多折騰,……她好可憐。”


    “……我覺得我能幫別人的話,為什麽不幫呢?我可是個偉大又善良的神棍啊!”


    “……然後?”


    看到路小雅隻說話,但並不睜開眼睛,也不動,陸晉寧慢慢走過去,重新拿出一張卸妝棉,幫她把眼妝卸掉,繼續聽著她說下去:


    “我告訴她我是一個神棍,我說出來的事情都不會發生,然後對她說,她的兒子二十二歲確實會癱瘓,但是不要緊,隻要我說出這件事,一切都有轉機,為了讓她安心,我還用了很多辦法證明我說的是真的……”


    “我以為我是一個善良的小姑娘,而她是一個可憐的母親,她當時很驚訝,很感激我,像是得到安慰,重新擁有活下去的勇氣一樣……”


    “……後來,她不相信你了?還是做了什麽不好的事?”


    手指捏著卸妝棉到唇妝的部分,陸晉寧聽到緩慢而均勻的唿吸聲,……這迴是……徹底睡著了?


    當天晚上,陸晉寧有生以來,第一次失眠。


    被認真卸妝,又細心抱迴房間,蓋上被子的路小雅,一夜無夢,隻是因為肚子餓,第二天早上六點鍾就醒來了。


    看著自己身上完好的衣服,又跑到鏡子前麵去照了照,路小雅驚奇地發現,皮膚狀態是她從沒見過的好,但是昨天晚上的事情……


    ……好像除了那兩口毛肚,其他全都不記得了?


    紮了個馬尾辮,路小雅簡單洗漱,從房間裏出來,就看到陸小助黑著眼圈,此時正拿著兩份早飯坐在桌子前麵。


    “……昨晚睡得不好?”路小雅貼心關懷。


    陸晉寧張了張口,幾秒鍾後,才說出兩個字:“……很好。”


    “……怎麽你看起來精神有些萎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日曆,路小雅恍然大悟,“對了,明天你就過了兩天免費試用,開始帶薪上崗,我送你個上崗禮物吧,兩百以內,任你挑選。”


    陸晉寧抬頭,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盯著路小雅:“……真的麽?”


    “真的呀,”路小雅神秘兮兮地,“……有個事兒你可能不知道,……我超有錢!”


    陸晉寧:“……”


    “……咳,我確實有東西想要,不用你花一分錢。”


    “棒棒棒,”路小雅鼓掌,“我就喜歡你這一點,特別懂事,你說吧,我盡量滿足。”


    陸晉寧輕輕鬆了口氣,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微笑:“……後來呢?那個兒子的病好了?那個母親又做了什麽?”


    路小雅迴憶了將近五分鍾,才想起來是怎麽迴事,擦擦手,喝了一口皮蛋粥,點點頭:“好了,那位母親也很厲害,從一家公司的采購做到了大區經理,後來還當了集團副總,是那一年的年度優秀女性。”


    “後來自己創業,開了個大公司,作為女性企業家出席了很多對外交流的活動。”


    陸晉寧:“……”


    轉眼,路小雅喝完了一碗粥,陸晉寧卻忽然沉默了。


    “不想聽後續?”路小雅,“……那我專心吃包子了。”


    “想,隻是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陸晉寧看著她,表情從來沒有這麽沉重過:“你說的這個人,這個經曆,和我知道的一位,非常像,除了她現在完全退出創業公司,專門從事跟名媛有關的活動以外……幾乎是一模一樣。”


    路小雅手上的包子都不香了:“……是誰?”


    蕭和星的腿疾好得莫名其妙,後麵偶爾會出現的疼痛,和她曾經看到的那個接近痊愈的二十歲男生一模一樣……


    ……她眼中的自己,是一個現實世界裏的人,而她眼中的其他人,是小說裏的人物,可是這麽不巧的,竟然有完全重合的人物和人物經曆?


    正等著陸小助說出那個名字,程璐的電話突然打過來,路小雅接起來。


    那一頭的聲音,茫然又無助:“小雅,我有個壞消息……我爸爸不同意撤資和星,他說我太兒戲,哪能說撤資就撤資。”


    “那你告訴他你跟蕭和星分手的事情,你爸爸怎麽說?”路小雅心一揪。


    “我爸說,我們都在一起好幾年了,幾乎認識的人都以為我們會結婚,這樣的話,就算是我提分手,在外人看來,丟臉的還是我,因為我的女生,名聲會不好,我跟他說了半天,他最後還把我罵了一頓,批評我不自重……”


    ……程父,跟老父親大人,好像還是棋友呢?


    “你爸有看最近的節目和新聞麽?蕭和星道歉的事情他知道?”怎麽也不應該明知道是個火坑,還把女兒往裏麵推。


    “小雅,蕭和星沒來找我的時候,在我爸那裏做了很多功課,他很有心機,完全越過我,去攻略我爸了。”


    “現在我爸一心認為我是在鬧小脾氣,而節目下架的事情,是蕭和星太忙,沒有對細節跟進到位……其實,我爸他根本不把那些人放在心裏,誰參加節目被禍害他都無所謂,他隻想讓投進去的錢有所迴報……”


    “……小雅,我該怎麽辦?”程璐這次倒比之前堅強了不少,沒有哭,隻是聲音有些沮喪,“蕭和星現在正在我家喝茶,我爸做主叫他住下。說關係發展都是動態的,多見幾麵,感情就會恢複如初了……”


    路小雅:“???”


    “你覺得……你爸這人怎麽樣?”路小雅試探著開口。


    “我爸以前對我其實還行,他和我媽離婚以後,一直很寵愛我,但是我爸就是那種……男人是女人的天,女人不能太放肆,他很欣賞蕭和星,他已經準備把蕭和星當成繼承人來培養了……”


    路小雅沉默。


    渣男朋友可以分手,渣父的話……雖然不能斷絕關係,但是……


    “你介意讓你爸投到和星娛樂的錢,血本無歸麽?”


    程璐:“?”


    陸晉寧:“……咳咳咳咳。”


    作者有話要說:  公司要去成都開年會……


    還是日更,但是時間會不那麽穩定qaq


    第29章


    程璐:“……你等等, 小雅,……讓我思考兩分鍾,我現在腦子不太轉得過來。”


    “嗯嗯, 沒事, 你慢慢想。”路小雅在一旁等著。


    “什麽都不做的話……我爸肯定會逼我跟蕭和星結婚……將來蕭和星繼承我家的事業, 我這樣的傻白甜,對那些東西一點都不懂……如果蕭和星背著我轉移財產再出軌, ……那?我隻能是早死原配的命運了……”


    路小雅:“……”


    想出那個畫麵以後, 程璐自己都忍不住覺得, 這是她這一生, 截止目前, 最認真的一次思考:“如果是血本無歸的話……會虧錢,……但是我爸就不會再覺得蕭和星優秀, 想讓我和他再繼續……”


    “好像無論哪個結果,我家的財產都剩不下,那不如……就血本無歸吧!”程璐咬著牙,“……反正我家還有別的產業, 斷了這邊,也不會怎麽樣。”


    路小雅:“……那就這麽說定了。”


    不知道為什麽,經過之前錄節目的事情以後,程璐對她就開始有一種特別盲目的信任。


    掛掉電話, 路小雅抬頭,對上陸小助那放光的眼神,路小雅:“?”


    陸晉寧:“咳, 我以前不知道,你還有管理公司的才能。”


    路小雅:“?”


    陸晉寧垂下長長的睫毛,臉上帶著溫暖的笑意:“……很佩服,感覺你除了字醜,十項全能。”


    路小雅:“??”


    “其實經過你剛才的提醒,我發現那幾個字,也很有特色,興許再練練,還能自成一體,比方說,就叫‘雅體’。”


    路小雅:“???”


    “我剛才亂說的,”路小雅重複一遍,“我其實根本不知道怎麽讓和星娛樂黃掉。”


    陸晉寧:“!”


    路小雅撓頭表示不解:“我對這方麵一竅不通,我被貶下凡的時候才二十歲,高數、大物、生理、生化的掛科都沒來得及補考,四科齊掛,你懂吧,我就是半個文盲。”


    “但是你的彩虹屁,我還是愉快地收下了哈。”路小雅難得有點不好意思。


    陸晉寧:“……那你剛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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