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天級宗師李易，代號劍王，2066年4月27日，獨赴白海，於亞蒂海峽與索羅海盜團交戰，斬殺海盜千餘人，力竭戰死！享年48歲……”
絕美女子看著手中的文件信息，玉手顫抖，冰冷的美眸一次又一次的掃過，心口痛如刀絞。
不可能，他不會死！這是假的……
女子一遍遍的暗示自己，但晶瑩的淚珠卻無法控製，從精致絕美的臉上緩緩滑下。
“慕容組長，請節哀順變，劍王他……”一旁兵裝青年，神情悲切說道。
絕美女子玉手擦拭眼淚，怒力平複情緒，玉手緊握，美眸中浮現仇恨冰冷之色。
“傳令下去！神風組全員備戰，即刻前往白海！索羅海盜團，不準留一個活口！”
……
陽城。
初夏，夜風徐徐吹來，攜著清新的樹木味道，讓人身心都仿佛融化了般舒適。
“十幾年了，這變化還真大，記得五百年前這裏是皇都吧，楊繼業那老小子還當上了皇帝，呃，當皇帝的好像是他兒子……算了，記不清了！”
敖羽撓撓頭說道，看著陽城周圍，已經被當成景點收費的古建築，目光帶著幾分感慨之色。
悠長的歲月，已經讓他慢慢失去了時間概念，很多東西都已經忘記了。
敖羽緩緩抬手，一道赤紅火光在掌心湧現。
隨即，敖羽額頭浮現細密的冷汗，火焰熄滅。
在他手腕處，一道道半虛幻的赤紅鎖鏈浮現，仿佛在吸食著他的靈力。
“這得需要多久才能完全恢複！”
敖羽微微歎息收手，目光轉向陽城外的一處別墅區。
他來這，是想見一個人！
……
“林家老太太，大限將至，挺不過明天，那時林家群龍無首，你們要做的，就是將老太太藏的東西給我找出來，明白嗎？”
別墅區外，院牆角落裏，一身黑衣帶著紅色惡鬼的人神情嚴肅說道。
在他麵前，兩個帶青色惡鬼麵具人，神情呆滯，沉默不語。
“你們怎麽迴事！？”
紅色惡鬼麵具人，聲音帶著幾分慍怒說道。
噗通！
兩個青色惡鬼麵具人倒在了地上。
鮮血從他們身上湧現，緩緩形成血泊，猩紅色鋪綻，場麵十分驚悚。
紅色惡鬼麵具人瞳孔收縮驚駭道：“死，死了！”
“地府的人手夠長啊，居然都伸到這了！”
一名俊逸少年來到在紅色惡鬼麵具人前麵，燦爛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
紅色惡鬼麵具人看到突然出現的少年，嚇得頭皮發麻，連忙後退，聲音發顫道：“你，你究竟是何人？”
“我不是人！”
俊逸少年淡淡說道，劍指輕揚，身影已經迅速擦過。
嘭！
鮮血紛飛！在夜間宛如綻放的薔薇。
紅色惡鬼麵具人身體，浮現一道道縱橫劍痕，血液飛濺。
“聚氣凝刃，你，你是劍王……不可能，你不是已經……”
紅色惡鬼麵具人，臉上的麵具跌落，那張蒼白的臉，浮現驚懼之色，晃晃悠悠倒地，漸漸沒了聲息。
“這個世界，沒什麽是不可能的。”
敖羽淡淡說道，縱躍而起，宛如一隻夜梟，悄無聲息潛入別墅區。
不知何時。
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下雨了。”
床上，白發蒼蒼的老婦人凝望著窗外的夜雨，柔聲說道。
敖羽點點頭，看著垂危的老人，心情沉重。
“小羽，當年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雨天吧，沒想到這一晃，就是一百年過去了。”
老婦人看著敖羽，滿是褶皺的臉上蕩漾起淺淺笑容，似乎在懷念著什麽。
敖羽瞥過頭，不讓老婦人看他發紅的眼睛：“那麽長時間，早就記不清楚了。”
“一百年過去了，你一點都沒變，還是少年的模樣。”
老婦人說道，目光灼灼看向他，似乎在等待著他的迴答。
敖羽歎息，幽幽道：“我是龍族，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龍族。”
夜雨，依舊淅淅瀝瀝下著。
敖羽輕輕訴說著什麽，老婦人臉龐緩緩露出明悟之色，露出慈祥笑容。
“龍生百年一次蛻變，怪不得我們夫妻二人救下你時，你會那般孱弱。我能活到一百三十歲，應該是你的功勞吧。”
老婦人滿臉褶皺，但那雙眼睛卻依舊明亮，注視著敖羽。
她的衰老速度一直都比普通人緩慢，想來，也隻有麵前一百年都未曾變樣的少年能做到這點。
敖羽沒有隱瞞，輕輕點頭，聲音沉重道：“對不起，蘭姐，當年我沒能救下林大哥……”
“人各有命，怪不得你，五十年了，我都快忘記老頭子長什麽樣了。”
老婦人露出緬懷之色，蒼老的臉上，浮現一絲不正常的紅暈。
敖羽心沒來的一抽，他清楚，這是迴光返照，老婦人的壽限要到了，哪怕是他也無能為力。
老婦人看向敖羽道：“小羽，現在你剛蛻變不久，如果願意的話，就留在林家吧，一百年來發展，林家的家業不薄，在這片地域，還是能保護你的周全。”
“嗯，那我就留在林家。”敖羽說道。
現在他沒地方去，留在林家或許也是不錯的選擇。
“蘭姐，你還有什麽心願嗎？”敖羽詢問道。
老婦人啞然失笑道：“果然，什麽都瞞不了你。”
敖羽神色變得認真起來。
他在人界待了上千年，對他有恩的人卻不多，眼前的婦人就是其中一個，而且是救命之恩。
一百年前，若不是他們夫妻二人搭救，恐怕他敖羽早就是一攤屍骨了。
如果她真有什麽心事未了，敖羽哪怕拚盡一切也要替她完成。
老婦人露出一絲笑容，道：“如果可以的話，幫忙照顧一下墨雪那丫頭吧，我們林家虧欠她太多了。”
敖羽點點頭，鄭重道：“好，我答應你。”
雨一下，就是三天。
北園公墓。
天，是鉛色的。
陰沉的雲彩，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
林家，曆經百年發展，早已經是陽城赫赫有名的大家族，身穿黑色葬禮服前來吊唁的人浩浩蕩蕩。
敖羽一身黑色西服，佇立在雨幕中，久久凝望墓碑，神色肅穆。
墓碑上，寫著老婦人洛蘭的名字。
享年，一百三十一歲。
一千年來，生離死別，他經曆了太多太多。
原本以為自己會就此習慣變得麻木，但每當麵臨時，都會感覺心依舊在疼痛。
悲歡離合，晦明朝暝。
對壽命悠長的他來說，是種折磨。
這時，一把黑傘遮過來，替他擋住了天空的細雨。
“傘，給你。”
黑裙女孩說道。
敖羽迴過頭，看向女孩。
女孩長得很漂亮，黑色長發如瀑，皮膚白皙，精致到無可挑剔的臉上卻有著呆滯，絲毫看不出情緒，寧靜的可怕。
仔細一看，那雙眼瞳，也宛如黑洞般，沒有一絲靈動。
“謝謝。”
敖羽接過傘，輕輕說道。
“年輕人，你叫什麽名字？”
在黑發女孩旁邊，一名老者詢問道。
老者頭發斑白，但雙目炯炯有神，絲毫看不出老態，從他那雙迥乎常人的手，能看出來是個練家子。
此人，正是林家家主林慕！陽城數一數二的大佬級人物。
“我……”
敖羽想了想，注視著墓碑上名字，緩緩道：“叫我洛羽吧。”
名字，對他來說已經失去了意義，換個環境就換個名字，一千年來，他不知道用了多少。
但唯獨敖羽這個龍族本名不能透露。
以後……他就叫洛羽了。
林慕道：“果然是洛家子弟，奶奶臨終前提起過你。”
洛蘭已經一百三十多歲，眼前這八十多歲的林慕，是她的長孫。
洛羽舉著傘，身形挺拔。佇立在雨幕中，背影孤獨而又蕭索。
看著眼前少年，林慕心生一種詭異的感覺。
這少年的眼神，根本不是這個年齡段該有的，仿佛洞穿了亙古時空……
帝都，燕城。
“宗主大人，刑火死了。”
一名白色惡鬼麵具人，躬身對眼前唐裝中年男子恭敬說道。
“怎麽死的？”
中年男子悠然問道，語氣並沒有什麽變化，仿佛早就料到一般。
“劍氣，聚氣凝刃！刑火身上整整九道傷口。”
白色惡鬼麵具人沉聲說道。
中年男子神色一變，沉聲道：“劍王李易？”
白色惡鬼麵具人搖搖頭道：“應該不是，劍王李易乃是宗師高手，對付一個地府紅級殺手，費不了這般周折，更何況，劍王獨闖索羅海盜團，隕死在白海，這已經實錘了。”
“或許是劍王傳人也不一定，不過，除了慕容晴秋那麻煩的女人，還沒聽說過李易和什麽人有過糾葛。”中年男子沉思說道。
不管怎樣，這對他們地府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李易背後的實力可不簡單。
兩天前，神風組傾巢而出，在短短一天的時間，就將盤踞白海上百年曆史的海盜團覆滅。
地府根基龐大，不見得會怕劍王李易，隻是，因為區區林家和這樣的勢力作對手，不值得。
中年男子深唿了口氣道：“盯上林家的不止咱們一個，傳達下去，地府先收手，靜觀其變，切忌莽撞！”
……
洛蘭逝去的消息，並沒有在林家引起多大波瀾。
一百三十歲，壽終正寢，這是喜葬，放眼整個華夏，都是數一數二的長壽。
況且，這位壽命悠長的老人，對隔了好幾代的後輩們來說，也隻是一個壽命悠長的太奶奶罷了，並無太大感情基礎，除了林墨雪。
林家，別墅大廳。
“你是什麽人？”
林墨雪凝視著洛羽問道，那雙眼睛依舊寧靜的可怕，泛不起波瀾。
“我叫洛羽，真算起來，咱們也是遠親。”洛羽瞎扯說道。
眼前這個當初公墓給他遞傘的女孩，就是林墨雪，也是洛蘭臨終前特意囑咐他要照顧好的女孩。
“你是在撒謊嗎。”
林墨雪歪著頭，很呆萌的模樣注視他問道。
“沒有。”
洛羽果斷道。
“哦。”
林墨雪點點頭，然後便不再搭理他，慢慢上樓。
“原來這丫頭是先天靈體，傳出去，恐怕不知道會驚動多少老家夥，怪不得蘭姐要讓我特意照顧好她。”
洛羽注視著林墨雪的背影，沉思說道。
先天靈體，是修煉靈力的最佳體質，但對於修靈者來說，同樣也是絕佳的鼎爐！
出身在世俗界，這可不見得是好事。
洛羽眼神裏，露出幾分沉思之色。
先天靈體，對他同樣是大補之物，如果林墨雪願意和他雙修的話，度過虛弱期似乎並不難……
當然，這個也隻是想想罷了。
洛蘭臨終前可是交代過他，要照顧好林墨雪。
客廳裏，林慕看到洛羽，微笑道：“洛小兄弟，今年多大了？”
“十九歲了。”
洛羽眼睛都不眨，撒謊說道。
他的年齡，準確來說有一千九百多歲。
龍生百年一歲，說十九歲，也是按照龍的一生算的，或許也不是撒謊。
“和墨雪差不多的年紀啊。”
林慕思索，和洛羽一番交談，套話，終於了解清楚了洛羽的情況。
十九歲，洛家全家就剩他一個，也就是孤兒！
沒怎麽上過學，目前也沒什麽正經工作，無依無靠，前幾天認親的時候，剛找到林家。
林慕想起老婦人去世前說的話，微微皺眉，神色有些厭棄。
說實話，他真看不上洛羽。
更何況，曾經顯赫一時的洛家，早就沒落了。
但洛蘭臨終前很在意看中這小子，多次叮囑，又說讓這小子幫忙照顧林墨雪。
兩人年紀相仿，洛蘭什麽意圖，不言而喻。
他們林家，怎麽說也是大族，家族企業遍布陽城，林墨雪絕對是千金大小姐。
而這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窮小子，又算什麽東西？
兩人同住一個屋簷下，都是年輕人，時間久了，什麽事發生不了。
日久生情，不得不防。
更何況，林墨雪想嫁人的話哪有那麽簡單，大家族的女子，向來都是聯姻工具。
林慕眼睛微眯，有了幾分打算。
林墨雪雖然年紀不大，但追求者眾多，其中不乏一些背景深厚青年才俊，絕對不能被這種窮酸小子拱了。
……
林家院門外。
咣當！
厚重的鐵柵欄門關上了。
洛羽看著高他半頭，看上去足足有兩米高的保鏢，有些無語。
他就這樣被趕出來了？！
“小子，好自為之吧，林家不是你這種人能攀上的。”
保鏢冷硬說道，將鐵柵欄關上，電子鎖封閉，閃爍紅光。
洛羽無奈一笑。
這林慕倒也是個人物，幹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一聽他不是什麽人物，也沒什麽家境，居然二話不說就將他趕了出來，連基本的虛偽客套都不願意了。
“夠無情的，蘭姐那麽善良樸實的人，怎麽會有這樣奸猾的老孫子。”
洛羽舒展了一下腰身，撇撇嘴說道。
世態炎涼，他早就看透了。
隻不過，貌似著急了點，現在可不是趕人的時候！
林家別墅大廳裏。
林慕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問道：“怎麽樣，那小子趕出去了嗎？”
魁梧保鏢道：“老爺，人已經走了。”
“算他識相。”
林慕冷聲說道。
沒能力，沒背景，居然也想攀附林家。
若是寄人籬下也就罷了，權當是養了條狗，林家不差那口飯，無傷大雅。
但貪慕林墨雪……哪來的滾哪！
“大斌，最近嚴防著點，我怕北和堂那些人不安分。”
林慕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頭疼說道。
老婦人洛蘭在世的時候，沒有一個敢招惹林家的。
畢竟，洛蘭活了一百三十多歲，在江湖上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人脈遍布華夏。哪怕如今沒了年輕時的實力，也沒哪個不開眼的來找茬，畢竟威望在，是人都得賣她幾分麵子。
但她的孫子，這個關係可就淡了。
人走茶涼，洛蘭離世後，他們又沒義務照看林家。
“林老頭，想不到你還挺會猜的！”
這時，別墅外，響徹一名中年人尖銳的嗓音。
咚！
一具渾身是血，殘破不堪的身體，砸在木門上，直接將門砸穿，跌落在客廳地上，鮮血染透了昂貴的地毯絨毛。
林慕看了一眼那具殘破屍體，眼神微冷。
保鏢大斌看著地麵上那具殘破屍體，虎目含淚撲了過去：“強子，怎麽迴事，究竟是誰害死的你……”
那具屍體，早就沒了氣息，一雙眼睛死不瞑目般外凸。
看脖子上的爪印，應該是被拗斷喉骨而死。
“嘻嘻，林老，別來無恙啊！”
從撞破的門口處，一名麵容蒼白，戴著西洋鏡，漁夫帽的幹瘦中年人，緩步踏入大廳。
林慕眼睛微眯，透著幾分殺氣：“鷹手，周壽君！”
“嘻嘻，在下名號居然能進林老耳朵，三生有幸啊！”
周壽君嬉笑說道，隱藏在黑色鏡片下的眼睛，也如同獵食的老鷹般驚悚。
來者不善。
林慕眼神透著幾分忌憚。
周壽君和他一樣，都是黃級高手，他是黃級中期，周壽君黃級初期。
若是再年輕二十歲，林慕自然不怕，但如今的他已經八十多歲，不論體力反應還是力量，各方麵都在衰退。
大斌放下強子的屍體，雙眼血紅，憎惡看向周壽君。
“王八蛋，殺我兄弟，我要你償命！”
大斌眼睛血紅，怒喝吼道，一個箭步衝上前，雙拳盡出，氣勢駭人，直接錘向周壽君的麵門。
他天生力氣極大，在這一拳之下，哪怕是頭牛也得被錘倒在地。
“快住手！”
林慕連忙喝道。
“無聊！”
周壽君冷漠看了大斌一眼，伸出了幹枯瘦長的手。
刺啦！
銳利的手，呈現鷹爪狀，瞬間出擊，洞穿了大斌的喉嚨。
吧嗒！
大斌魁梧的身體軟軟倒下，血液蔓延形成血泊，場麵極其血腥。
林慕閉上了眼睛，拳頭克製不住顫抖著：“周壽君，你想要什麽，我給你！別為難我的家人！”
“嗬嗬，為難？”
周壽君一笑，露出滿嘴黃牙，猙獰道：“我是受人所托，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罷了，雇主花天價買你們林家人頭，我也隻能聽任了！”
“出了多少錢，我雙倍給你！”林慕果斷說道。
周壽君慢慢逼近，嘻嘻笑道：“狡猾的老狐狸，別想拖延，今天，你必須死！”
說罷！
周壽君身影如電，衝向林慕，手呈爪狀，襲向林慕心窩處。
林慕反應不慢，抬手擋住周壽君的爪擊，一拳轟出，正中周壽君胸膛，將其逼退。
“有意思，看來你也沒那麽老嗎！”周壽君曲指彈了彈衣服，咧嘴笑道。
林慕沒有吭聲。
在他手腕上，可以明顯看到幾分淤青爪印，雖然擊中周壽君一拳，但顯然在剛才對陣中並沒有占據上風。
“今天我可沒心思和你糾纏。”
周壽君優雅伸手整了整漁夫帽，笑道：“出來吧！”
這時，上方二樓的房門打開。
一個穿著緊身衣，身材火辣，容貌卻一般的女人走出來，手中抓著林墨雪手腕，將她整個人提起來，扔在地麵。
“墨雪！”
林慕眼神凝重。
“咳！”
林墨雪一陣咳嗽，但美眸依舊古井不波，虛弱道：“爺爺，我沒事！”
“死丫頭，讓你嘴硬！”
女人一巴掌抽在林墨雪嬌嫩的臉上，浮現一道清晰的巴掌印。
“給我住手！”
林慕冷聲道，氣得胸膛此起彼伏，渾身氣息暴漲，顯然是真的動怒了。
女人用長長的鋒利指甲，摩擦著林墨雪的脖頸，笑道：“老頭，你若是敢動一下，你的孫女，可就沒命嘍！”
“你……”
林慕眼睛冰冷，注視著女人，周身暴漲的氣息，慢慢緩下來。
“去死吧！”
這時，周壽君驟然突襲，手中湧現勁氣，直衝林慕胸膛。
咚！
猝不及防下，林慕身體宛如斷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撞倒桌椅，滾落在地。
他對周壽君早有防備，但還是低估了周壽君突然爆發的速度。
“爺爺！”
林墨雪驚唿出聲。
旁邊的女人又是一巴掌打了下去：“給我閉嘴，死丫頭，長這麽漂亮，一看就是勾男人的賤貨！”
林墨雪嘴角溢出鮮血，沒有吭聲，寧靜的雙眼，依舊鎮定看向她，仿佛這世間沒有什麽能夠引起她注意的東西。
“媽的，臭婊子，最惡心你這種無所謂表情！”
女人甩手，巴掌眼看又要落在林墨雪臉上。
這時，女人發現，自己的手打不下去了。
迴頭一看，不知何時出現的一名俊逸少年，抓住了她的手腕。
捂著胸口緩緩站起來的林慕，看到出手的少年後，神色怔住了。
“你很喜歡打人是吧？”洛羽笑眯眯問道。
“你他媽又是誰！”
女人掙脫不了洛羽的手，眼中浮現暴戾之色，揮拳砸向洛羽麵門。
啪！
洛羽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女人嬌嫩的臉上，留下一道手印血痕。
洛羽甩了甩手，道：“怪不得你這麽喜歡打臉，感覺的確不錯。”
“小王八蛋，我要你償命！”
女人神態瘋狂，撩起長腿，踢向洛羽。
洛羽絲毫不憐香惜玉，手持劍指狀，揮斬而出。
女人眼睛瞪得滾圓，不可思議看向洛羽。
在她白皙的脖頸處，浮現一道血線！
噗通！
女人倒地，鮮血從脖頸處湧出，她的手不斷掙紮著，捂著咽喉，嗚咽低喊，隻能眼睜睜等待生命慢慢彌散。
周壽君看後，驚恐看著洛羽，頭皮都在發麻：“聚氣凝刃，你是神風組的人！”
洛羽沒有否認，從二樓欄杆跳躍而下，走向周壽君。
此時，洛羽那張俊逸的臉，在周壽君看來，簡直如同魔鬼一般！
死去的女人也是黃級初期，既然能瞬間被秒殺，那自己也夠嗆能在這少年手中活下來。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襲來。
周壽君沒有猶豫，張口咬住舌尖，驟然的刺痛，讓他瞬間清醒。
他轉身飛快逃離！
但沒想到，洛羽速度更快，眨眼間就已經來到了破碎的大門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給我去死！”
周壽君伸出利爪，抓向洛羽喉嚨，宛如瀕臨絕境的野獸，做最後的反撲。
洛羽手揚劍指，隻有他自己能看到的，約一米長的無形劍氣，斬向周壽君。
兩人身影交錯而過。
洛羽收勢。
鮮血飛濺！
周壽君高壽的身體倒下，吧唧一聲，摔得七零八落，化為一攤碎軀。
又是秒殺！
兩位黃級初期的高手，連反抗的餘力都沒有就被擊殺！
捂著傷口站起來的林慕，看到這一場景後，整個人都驚駭了。
這時，他才明白，眼前那個自稱孤兒的少年，實力是何等的恐怖！
林慕明悟了，為什麽他的奶奶洛蘭會執意讓這小子留在林家。
可憐的是，他居然以為是寄人籬下攀附林家，變著法為難，讓保鏢趕人家走！
“感，感謝洛先生救命之恩！”林慕拱手，神色慚愧說道。
“不必謝，我沒打算救你。”
洛羽風輕雲淡說道。
洛蘭讓照顧的也隻是林墨雪。
這個奸詐的老狐狸，說實話，洛羽真不想管他死活。
林慕老臉發燙，尷尬異常。
來到林墨雪麵前，洛羽伸出手道：“沒事吧？”
林墨雪凝視著他，把手遞過去，緩緩起身：“謝謝！”
“記得保護好自己，我走了。”
洛羽說著，轉身走出林家大門。
“洛先生……”
林慕張口說道，但看著洛羽決然離去的背影，隨後無奈一笑，懊悔至極，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眼下，林家正是多事之秋。
他們林家在陽城仇敵不少，洛蘭一去世，那些人都開始蠢蠢欲動。
若是洛羽肯留在林家，一定會保佑他們林家平安。
可惜，被他自己親手給毀了！
接下來，憑借他這垂暮之軀，如何抵抗林家接下來麵臨的風雨。
此時，別墅外轟隆隆腳步聲響起，一群人趕來。
“爸，墨雪，你們怎麽樣！”
一名中年男子闖入大廳，驚慌詢問道。
在他身後，嘩啦啦一群保鏢衝了進來。
“已經沒事了，派人把場地收拾一下吧。”
林慕悵然說道，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十歲。
接下來的日子，林家該何去何從。
陽城市。
北街路，鳳霞飯館。
“有人誇過你的眼睛很美嗎。”
洛羽托腮，白皙手指把玩著啤酒杯，注視著對麵極為年輕，卻很漂亮的服務員，輕語詢問。
女孩聽到誇讚，俏臉通紅，害羞的搖搖頭。
“但，我的眼睛更美。”
洛羽注視著女孩雙眼，認真說道：“因為我的眼睛裏有你。”
有些昏暗的燈光，照亮了他俊美的臉龐，那雙星眸溫柔似水，仿佛有些能蠱惑人心的力量。
啪！
女孩一改剛才的羞澀，將單子拍在桌上，盯著洛羽悠悠道：“別扯那些沒用的，把這次，上次，上上次的賬給我付清了，不然說一萬句老掉牙的土味情話也沒用！”
洛羽歎息道：“小丫頭，你看我像是那種吃霸王餐的人嗎！”
“一口一個小丫頭！說話老氣橫秋的，你小子比我大幾歲啊！？”
女孩單手掐腰神色輕蔑，強忍著怒火說道，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那我說，我已經一千多歲了，你信不信？”
洛羽說道，嘴角微微勾起說道。
一千多歲……
王八都成精了！
女孩滿頭黑線，懶得聽他滿嘴跑火車，直接扯著嗓子喊道：“媽，上次吃霸王餐的小子又來了，這次吃了五百塊錢的肉串，一直不肯付錢！”
“他還敢來！！”
不遠處端菜的胖阿姨，聽到女孩的話後，笑嗬嗬親切的臉頓時黑了下來：“瑤瑤看著他，這次別讓他跑了，沒錢就讓他留這當服務員抵債，正巧咱們這缺人！”
“好。”
秦瑤點點頭，雙手環抱，美眸虎視眈眈盯著少年。
洛羽聽後微微挑眉，留下抵債！？
開什麽玩笑？
他是什麽身份！
“再給我來二十串！”洛羽抬手招唿道。
秦瑤驚訝道：“你還要？！”
洛羽白了她一眼：“沒吃飽不行嗎。”
“你……”
秦瑤一時語噎。
這家夥能不能付飯錢還是個謎，居然還要吃！
但客人的正當要求，她也不能拒絕，最後隻能氣鼓鼓的模樣，跺了跺腳道：“馬上送來，你別跑了！”
洛羽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這是他第三次吃霸王餐了，這丫頭居然還敢給他點！
“小妹妹，過來一下，我們這桌來兩紮杯啤酒！”
旁邊不遠處的桌子，一個滿身紋身的胖子招唿道，色眯眯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秦瑤窈窕的身子。
“好，好的。”
秦瑤身影微微一頓，看著一群紋身胖子那一桌混混，有些發怵。
這時，老板娘一看情況不對，擦了擦手，連忙過來道：“幾位要點什麽直接和我說就行了，這妮子沒幹過活。”
“吆喝，老板娘，這漂亮小丫頭是你女兒啊？”
紋著刺青的胖子，上下打量著秦瑤問道。
老板娘勉強露出笑容：“貓哥，您看看，我閨女還上學呢，就書呆子一個，哪裏做的不對我給您陪個不是。”
“別說，當真是歹竹出好筍哈，沒想到你女兒居然漂亮得和仙女一樣，長得可真俊。”
貓哥喝了點酒，臉紅紅的，笑起來更是透著一股猥瑣之氣。
在他旁邊四五個小弟，其中一個馬臉青年笑嘻嘻道：“老板娘，還不明白嗎，你中獎了，貓哥看上你女兒了！”
“嘿嘿，那以後咱們對小姑娘，是不是得改口叫嫂子了！”另一人湊熱鬧道。
老板娘臉色煞白，聲音發顫強笑道：“貓，貓哥，瑤瑤她還是個學生，這樣吧，今晚這一桌我請了……”
“滾一邊去，老子差你這幾毛錢嗎！”
貓哥伸出粗壯的胳膊，推了老板娘一把，她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地。
“媽！”
秦瑤看後，連忙上前攙扶起老板娘，憤怒道：“你們到底想做什麽！”
“小妹妹，談個朋友唄，嘖嘖，年紀不大，發育的真好！”
貓哥滿身酒氣，搖搖晃晃靠近，色眯眯的眼睛，散發著灼熱目光，毫不掩飾盯著秦瑤窈窕的身材打量。
秦瑤攙扶起老板娘，咬牙出聲道：“你再過來，我喊人了！”
“吆喝，在這片地，你喊誰都不靈！”
貓哥咧嘴笑了，彈了個響指。
旁邊馬臉青年見勢，掄起酒瓶子，往桌上一砸，碎玻璃渣子四處飛濺，嚇得鄰桌的幾人一個冷顫。
“他媽看什麽看，找死是吧，都給我滾！”
這片地位置偏，人也不多。
小混混一耍橫，周邊的幾個人看事不對頭，賬也沒付，紛紛撤離。
秦瑤看著周邊的人全走光了，越發膽怯，嬌軀都在顫抖。
當然，人也不是都跑了，還想繼續吃霸王餐的洛羽就沒動彈，依舊坐在那，有一搭沒一搭淡定抿著啤酒。
但詭異的是，洛羽明明人就在眼前，在場所有人都仿佛把他淡化了一樣，視而不見。
“嘖嘖，真是越看越漂亮，這長相比起大明星都不差！”
貓哥笑嘻嘻，看著秦瑤吹彈可破的精致漂亮臉蛋，恨不得下手捏一把過癮。
“貓哥，求求你放了瑤瑤，她還小，什麽都不懂啊！”
老板娘連忙抓住貓哥的手臂，哀求說道。
“他媽的，老娘們兒沒完沒了是吧！”
貓哥怒火中燒，酒勁正在頭，揮起碩大的拳頭，就要打老板娘。
“你住手！”
秦瑤嬌聲喊道，毫不猶豫上前擋在老板娘前麵。
貓哥那粗壯的拳頭，眼看就要落在秦瑤清麗絕倫的臉上。
刺啦！
就在此時，空氣中隱隱有道波動一閃而過，發出尖銳的破空聲，射向貓哥。
“啊！”
貓哥突然捂著手，發出劇烈慘叫聲。
他的掌心被一根擼串的竹簽洞穿，鮮血淋漓。
“貓哥！”
其他幾個混混驚駭，紛紛圍了過來。
隨即，又是一道青光閃過。
咚！
貓哥肥胖圓滾的身體，仿佛被卡車擊中一樣，倒飛出去，砸塌一張沒來得及收拾的桌子上。
啤酒瓶，餐盤，碗筷落地，嘩啦啦一片雜亂聲響。
在場的幾人都傻眼了，冷汗打濕了背脊。
他們誰也沒看清究竟是怎麽迴事，貓哥怎麽就突然飛了出去。
秦瑤驚魂未定微微喘息著，迴過神來，嬌軀顫抖。
這，這是見鬼了嗎？
不然怎麽解釋剛才發生了什麽！
“嘔！”
一陣嘔吐聲將眾人視線拉過去。
貓哥跪在地上，大吐特吐，未消化的食物，伴隨著酒水、暗紅的血液，極其惡心。
“貓哥！”
看到貓哥飛了出去，四五個混混連忙衝了過去，將他攙扶起來。
馬臉青年一看情況不對，連忙道：“快，快扶貓哥去醫院！”
場麵混亂至極，誰也沒注意到，那個坐在桌前抿酒的洛羽，擼完盤裏最後一根肉串後，隨手一撇，瀟灑起身，就要離去。
那根扔出的竹簽，宛如飛針般，發出唿嘯破音聲，射穿了距離他三十米開外的垃圾桶。
“媽，你沒事吧！”
秦瑤攙扶老板娘坐下問道。
老板娘臉色蒼白搖搖頭，道：“我沒事，剛才是怎麽了？”
秦瑤搖搖頭道：“我，我也不清楚。”
這時，老板娘眉頭一皺，伸手抓住了就要逃單走人的洛羽後衣領：“小夥子，你的五百塊錢還沒付呢！”
洛羽：“……”
這踏馬都啥時候了，還關心那五百塊錢！
……
快要到五月，天已經開始炎熱，今天更是出奇的燥熱，儼然不像是初夏的溫度。
陣陣灼熱的氣浪，翻湧過陽城街道，帶來令人窒息的悶熱感。
“不行，熱死了，我要熱瘋了！這空調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秦瑤拍著空調，苦兮兮的模樣說道。
一旁洛羽，不動聲色刷著碗筷，目光微微掃了一眼秦瑤。
因為天熱，又是在家，所以秦瑤的穿著有些清涼。
十八歲，正是由青澀轉向成熟的年紀，該發育的都已經發育的差不多了。
洛羽也是這才知道這小丫頭的身材究竟有多讚。
目測應該是一米六八的身高，她上身是一件白色背心，展現著不屬於這個年齡段的傲人規模，纖細的柳腰盈盈一握。
此時，秦瑤正背著他，彎腰拍著台式空調，挺翹的臀部包裹在熱褲中，更襯一雙白嫩的美腿筆直修長，不自覺就把洛羽的目光給吸引過去。
“小羽，你會不會修空調？”
秦瑤拍了幾下沒反應，不禁轉頭詢問道。
洛羽淡然收迴目光，道：“不懂這個。”
世界近一兩百年，進入工業時代後，脫離了農耕文明，變化實在是太快，日新月異，他都有些跟不上節奏。
就比如現在的電器結構之類的，他基本都不怎麽懂。
“唿！”
秦瑤沮喪著臉，然後看向洛羽，奇怪道：“為什麽你看上去一點都不熱？”
“可能因為長得帥吧。”洛羽一本正經說道。
秦瑤白了他一眼，當她靠近洛羽時，不禁微微一怔。
在洛羽周圍真的能夠感受到一絲絲的涼意，極其舒服。
“小羽，你身上是不是裝空調了？”
秦瑤靠近洛羽，好奇說道。
“哪來的空調，你當我是機器人呢！”
洛羽刷完碗筷，擦了擦手說道。
他有五行水靈力，自然不懼這炎熱天氣，哪怕置身大火中都沒事，況且，現在也不過是初夏而已。
洛羽已經來這工作兩天了。
飯館名字叫鳳霞飯館。
原因是老板娘叫李鳳霞，並不算時髦的名字。人看起來也其貌不揚，胖胖的，很平凡的大媽形象。
但誰也沒想到，就是這平平無奇的李鳳霞，竟然會有秦瑤這個相貌驚豔的女兒。
飯店正式服務員就他一個，晚上會有兩個兼職學生妹。
所以，洛羽是鳳霞飯館的洗碗工，端菜的服務員，以及清潔工，掃地工，偶爾還會客串一下外賣小哥……
按照工作量來說，拖欠的飯錢想賺迴去也就幾天的事，但洛羽並沒有選擇離開。
一方麵是他沒地方住，另一方麵就是……這老板娘的閨女，長得是真漂亮！
“你為什麽會吃霸王餐啊？”
秦瑤放棄修空調了，看向洛羽好奇問道。
“沒錢了，就隻能吃霸王餐唄！”
洛羽隨手從冰箱裏拿出兩瓶飲料，扔給了秦瑤一瓶說道。
“惡胚子！”
秦瑤接過飲料，神色鄙夷看了這貨一眼。
什麽鬼邏輯！這貨的想法很危險。
“看你這身打扮，不像是窮光蛋啊……”
秦瑤喝著飲料，不經意瞅了眼洛羽的衣服，頓時，美眸都瞪圓了：“我去，你這襯衣是彌尼斯的！大名牌啊！”
洛羽聳聳肩，衣服之類的，他從來不關注牌子，都是那個丫頭給他買的。
想起那張絕美，但總是冷冰冰的傾城容顏，洛羽有些頭大了。
設謀詐死的時候，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如果再迴去的話，那丫頭會不會活活把他給撕了……
秦瑤上下打量著洛羽，仿佛發現新大陸一樣驚歎道：“褲子是珍瑪的，鞋子古特春季最新款，等等，我的天，你這腰帶居然……”
她沒看錯，這是勞倫鱷魚皮帶，全球限量款，一條就價值上萬！
就在這時，咣當一聲，門開了。
“小洛，你碗還沒刷完……”
老板娘進門，頓時目瞪口呆，手中的鍋鏟咣當落地。
此時的場景很上頭。
隻見秦瑤一副興衝衝，眼睛發亮的模樣，伸手摸向洛羽的腰帶。
兩人此時的神態，動作，像極正要做……
“媽，不，不是你想得那樣！”
秦瑤愣住了，連忙鬆開洛羽的腰帶，麵紅耳赤辯解。
老板娘麵色陰沉，仿佛能滴出水來！
……
餐館。
洛羽揉著額頭，拿著抹布擦桌子，神色無奈。
是你家閨女自己勾搭我，打我幹嘛！
洛羽微微歎息，若不是她女兒長得漂亮，他早就跑路了。
這時，飯館裏來了一名奇怪的客人。
從外貌上看，是個五六十歲的小老頭模樣，身材圓滾滾的，笑起來和彌勒佛一樣。
當然，真正讓人奇怪的是，這胖老頭穿著一身灰色道袍，看上去應該是個道士。
從打扮上看，那是相當的落魄，風塵仆仆的模樣。
“小哥，來個魚香肉絲，小雞燉蘑菇，紅燒肉，再整個酸菜魚，米飯來兩碗。”
胖道士背著手，瞅著菜單說道。
“先生，還需要別的嗎？”
洛羽圓珠筆飛快寫著，詢問道。
不忌葷腥的道士，還真不多見。
胖道士想了想道：“再來兩罐啤酒，隻要清啤！”
沒一會兒，洛羽端著飯菜上來。
老板娘手藝不錯，幾道家常小菜都能烹飪的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動。
胖道士也不客氣，眼睛直勾勾盯著飯菜，迫不及待的拿著筷子，大快朵頤起來。
等胖道士吃完後，洛羽過去收拾碗筷。
“你好，一共一百二十五。”
洛羽瞥了一眼，清點後說道。
胖道士連忙站起來，對洛羽施禮道：“阿彌陀佛，其實，貧道是來化緣的，感謝小施主款待。”
洛羽：“……”
你丫的，吃霸王餐也就罷了，還吃得這麽厚顏無恥！
阿彌陀佛又是什麽鬼！道士口頭禪是這個？
“不好意思，本店菜品明碼標價，概不還價，這位不知道和尚還是道士的先生，請先付錢吧！”洛羽淡然說道。
“談錢可就俗了！”
胖道士笑眯眯盯著洛羽道：“小夥子，我看你骨骼驚奇，有沒有興趣當武者？”
這胖道士沒有說假話，他是真想收洛羽當徒弟。
從外表上看，洛羽四肢勻稱有力，比例完美，身體是天生練武的苗子。
而且，洛羽的氣息悠長，耳目清亮，精氣神都異於常人。
雖然現在開始練武年紀有點大，但若是天賦強的話，能後來居上也不一定。
洛羽手中的圓珠筆微停，笑道：“老先生說笑了，我就一個普通人，平平淡淡過一輩子挺好的。”
“看來，你還是不相信貧道！”
胖道士笑嗬嗬說道。
然後伸手，手指戳向桌麵。
哚！
一聲清響。
然後桌子就被胖道士戳穿出一個大窟窿。
“怎樣，是不是嚇傻了？”
胖道士甩了甩手，得意問道。
他就喜歡這種被世俗人敬仰的目光，也就是俗稱裝逼。
洛羽撓了撓黑色頭發，向後廚的方向大聲道：“霞姨，有人吃飯不交錢，還把你桌子給砸了！”
咣當！
貌似是鐵鍋落地的聲音。
“誰這麽狂妄！光天化日之下砸店，目無王法了！”
李鳳霞抄起炒勺，從後廚走出來。
“你小子……”
胖道士狠狠瞪了洛羽一眼，然後腳底抹油，拎著道袍長擺撒腿就跑，出門後，宛如疾風般消失不見。
李鳳霞出來，怔怔問道：“人呢？”
“沒攔住，跑了！”洛羽鎮定說道。
“啥，你就這樣讓他跑了？”李鳳霞生氣問道。
洛羽道：“他的飯錢，以及桌子，從我工資裏扣。”
李鳳霞喜笑顏開道：“這，這多不好意思啊，既然你執意這樣，那也就不攔你了。”
洛羽無所謂。
錢對他來說，是身外之物。
他從來沒碰過錢，他對錢不感興趣。
……
“服務員，餐巾紙沒了！”
“服務員，我的麻辣小龍蝦呢！”
“服務員，肉串都半年了，還沒做呢？”
夜晚的燒烤攤子，是最繁忙的時候。
除了洛羽，還有兩名服務員。
秦瑤沒來，她還有兩個月就要高考，老板娘可不舍得讓她浪費寶貴時間，就把她封在樓上了。
更何況，上次因為貓哥的事，老板娘也怕了。
當然，今天中午腰帶事件，也算是一個因素。
工作雖然很匆忙，但洛羽閑庭散步般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絲毫不見慌亂，井然有序將那些菜品烤串端送上桌。
看上去，竟然行雲流水般舒暢自如。
老板娘雖然看起來視財如命，但其實也是刀子嘴豆腐心。
今中午的錢，她也隻是象征性的扣了五十元工資當懲罰，桌子也沒讓賠。
算起來，還是因為洛羽沒有阻攔，才任由那個吃霸王餐還順便戳破桌子的混蛋胖道士逍遙而去。
想起那個胖道士，洛羽露出幾分冰冷之色。
收他當徒弟，混跡人界千年的他，還不清楚到底打的什麽鬼主意。
那胖道士身上充滿了血煞之氣，若是他真傻傻的拜師，恐怕沒幾年，就會被胖道士煉製成陰屍。
這個世界，沒有免費的午餐。
哪有什麽高人會突然說你骨骼清奇，要收你做弟子。
如果真有，那也隻能說明高手是為了圖謀自己的利益。
“小羽，今晚忙完後有時間嗎？”
一名二十歲左右，相貌清純的女孩眨著眼睛問道。
兩個服務員女孩，都是兼職大學生，而且顏值都還不錯，尤其是向他搭訕叫何潔的女孩。
容貌清麗，白白淨淨的，短發，身材高挑，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絕對算得上是美女了。
放在學校，絕對是受人追捧的存在。
洛羽果斷拒絕道：“忙完就睡了，應該沒時間。”
“沒事啊，年紀輕輕偶爾熬次夜，也沒什麽的。”
何潔慫恿說道，一雙桃花眼，泛濫春水，看上去格外動人。
像洛羽這種看上去溫柔的小帥哥，絕對是大多數女孩都喜歡的菜。
但有一點，何潔卻感覺很奇怪。
按正常道理來說，這種相貌出眾的小帥哥，應該會很容易引起別人注意才是。
但她也是連續兩個晚上後，才發現和自己一起工作的服務員，是個顏值極高的小哥哥。
長得很帥，但帥的很低調。這真是種極其奇怪矛盾的感覺。
“我不喜歡熬夜。”洛羽隨意說道，婉拒何潔的邀請。
何潔撇撇嘴，拎著托盤離去：“無聊的家夥！”
她就是衝著洛羽顏值去的，但人家都明顯表示拒絕了，她自然不會死皮賴臉，大學裏追她的男生多了去了！
看著何潔的背影，洛羽搖頭歎息，情不自禁伸出了手腕，上麵是一道血色鋸齒手環一樣的紋絡，宛如鎖鏈般纏繞在他手上。
有這東西在一天，他就一天不能破純陽之身。
“他媽的，都化形一千年了……”
洛羽都忍不住爆粗口，悵然若失。
不能近女色，鬼知道這一千年他是怎麽過來的！
砰！
啤酒瓶落地，碎裂的尖銳聲音響起。
“對，對不起，先生！”
何潔道歉聲音傳來。
“小妹妹，你看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啊，我一身衣服可都是名牌，現在全濕了，你說該怎麽賠？”
赤著上身的胖子，色眯眯盯著何潔說道。
何潔抱著托盤退後，聲音帶著哭腔道：“我，我真沒動，我也不清楚啤酒是怎麽撒的！”
“沒事，別害怕，我們又不是壞人，這樣吧，今晚你陪我們哥幾個喝幾杯酒，這事就算了，怎麽樣？”
胖子笑嗬嗬說著，伸手就要攬小潔的肩膀。
何潔麵帶驚恐，掙脫胖子的手臂：“先生，你別這樣。”
“咋了，他媽的，給臉不要臉了是吧！”
旁邊長著一張馬臉青年，瞪著小潔惡狠狠說道。
馬臉青年麵相不善，何潔被嚇得嬌軀輕顫，臉色發白。
她到底隻是個沒接觸社會的大學生，麵對這種流氓直接都慌了。
周邊的人，神色都不自然。
紋身胖子不是別人，正是那晚鬧事的貓哥。
這貨也是不長記性，這才剛出院，居然又來到了鳳霞飯館的路邊攤吃燒烤。
貓哥瞪了馬臉青年一眼，道：“你吼什麽？秀嗓門嗎！小妹妹，咱別怕他，哥哥護著你，來，咱們坐。”
兩個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還真把何潔給唬住了。
何潔雙眼含淚，正不知所措。
這時，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抓住了何潔的胳膊，將她拉了過去。
“想喝酒是吧，我陪你喝！”
洛羽將小潔拉到身後，凝視著貓哥淡然說道。
這死胖子，還真是陰魂不散！
“你小子是誰？”
貓哥上下掃視著洛羽，皺眉問道。
洛羽扯了扯標誌著服務員的黑色體恤衫，理所當然道：“服務員啊。”
“你算哪棵蔥，這有你什麽事？”
馬臉青年率先站出來，一副兇狠的模樣，與洛羽瞪眼說道。
他一帶頭，其他幾個混混也是蠢蠢欲動。
洛羽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身材雖然算不上瘦弱，但也不是健壯的類型，在肥碩的貓哥麵前，更是顯得弱不禁風。
“小羽……”
何潔看到這場麵，俏臉蒼白沒有血色，緊緊抓著洛羽的衣服，不知所措。
絕美女子看著手中的文件信息，玉手顫抖，冰冷的美眸一次又一次的掃過，心口痛如刀絞。
不可能，他不會死！這是假的……
女子一遍遍的暗示自己，但晶瑩的淚珠卻無法控製，從精致絕美的臉上緩緩滑下。
“慕容組長，請節哀順變，劍王他……”一旁兵裝青年，神情悲切說道。
絕美女子玉手擦拭眼淚，怒力平複情緒，玉手緊握，美眸中浮現仇恨冰冷之色。
“傳令下去！神風組全員備戰，即刻前往白海！索羅海盜團，不準留一個活口！”
……
陽城。
初夏，夜風徐徐吹來，攜著清新的樹木味道，讓人身心都仿佛融化了般舒適。
“十幾年了，這變化還真大，記得五百年前這裏是皇都吧，楊繼業那老小子還當上了皇帝，呃，當皇帝的好像是他兒子……算了，記不清了！”
敖羽撓撓頭說道，看著陽城周圍，已經被當成景點收費的古建築，目光帶著幾分感慨之色。
悠長的歲月，已經讓他慢慢失去了時間概念，很多東西都已經忘記了。
敖羽緩緩抬手，一道赤紅火光在掌心湧現。
隨即，敖羽額頭浮現細密的冷汗，火焰熄滅。
在他手腕處，一道道半虛幻的赤紅鎖鏈浮現，仿佛在吸食著他的靈力。
“這得需要多久才能完全恢複！”
敖羽微微歎息收手，目光轉向陽城外的一處別墅區。
他來這，是想見一個人！
……
“林家老太太，大限將至，挺不過明天，那時林家群龍無首，你們要做的，就是將老太太藏的東西給我找出來，明白嗎？”
別墅區外，院牆角落裏，一身黑衣帶著紅色惡鬼的人神情嚴肅說道。
在他麵前，兩個帶青色惡鬼麵具人，神情呆滯，沉默不語。
“你們怎麽迴事！？”
紅色惡鬼麵具人，聲音帶著幾分慍怒說道。
噗通！
兩個青色惡鬼麵具人倒在了地上。
鮮血從他們身上湧現，緩緩形成血泊，猩紅色鋪綻，場麵十分驚悚。
紅色惡鬼麵具人瞳孔收縮驚駭道：“死，死了！”
“地府的人手夠長啊，居然都伸到這了！”
一名俊逸少年來到在紅色惡鬼麵具人前麵，燦爛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
紅色惡鬼麵具人看到突然出現的少年，嚇得頭皮發麻，連忙後退，聲音發顫道：“你，你究竟是何人？”
“我不是人！”
俊逸少年淡淡說道，劍指輕揚，身影已經迅速擦過。
嘭！
鮮血紛飛！在夜間宛如綻放的薔薇。
紅色惡鬼麵具人身體，浮現一道道縱橫劍痕，血液飛濺。
“聚氣凝刃，你，你是劍王……不可能，你不是已經……”
紅色惡鬼麵具人，臉上的麵具跌落，那張蒼白的臉，浮現驚懼之色，晃晃悠悠倒地，漸漸沒了聲息。
“這個世界，沒什麽是不可能的。”
敖羽淡淡說道，縱躍而起，宛如一隻夜梟，悄無聲息潛入別墅區。
不知何時。
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下雨了。”
床上，白發蒼蒼的老婦人凝望著窗外的夜雨，柔聲說道。
敖羽點點頭，看著垂危的老人，心情沉重。
“小羽，當年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雨天吧，沒想到這一晃，就是一百年過去了。”
老婦人看著敖羽，滿是褶皺的臉上蕩漾起淺淺笑容，似乎在懷念著什麽。
敖羽瞥過頭，不讓老婦人看他發紅的眼睛：“那麽長時間，早就記不清楚了。”
“一百年過去了，你一點都沒變，還是少年的模樣。”
老婦人說道，目光灼灼看向他，似乎在等待著他的迴答。
敖羽歎息，幽幽道：“我是龍族，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龍族。”
夜雨，依舊淅淅瀝瀝下著。
敖羽輕輕訴說著什麽，老婦人臉龐緩緩露出明悟之色，露出慈祥笑容。
“龍生百年一次蛻變，怪不得我們夫妻二人救下你時，你會那般孱弱。我能活到一百三十歲，應該是你的功勞吧。”
老婦人滿臉褶皺，但那雙眼睛卻依舊明亮，注視著敖羽。
她的衰老速度一直都比普通人緩慢，想來，也隻有麵前一百年都未曾變樣的少年能做到這點。
敖羽沒有隱瞞，輕輕點頭，聲音沉重道：“對不起，蘭姐，當年我沒能救下林大哥……”
“人各有命，怪不得你，五十年了，我都快忘記老頭子長什麽樣了。”
老婦人露出緬懷之色，蒼老的臉上，浮現一絲不正常的紅暈。
敖羽心沒來的一抽，他清楚，這是迴光返照，老婦人的壽限要到了，哪怕是他也無能為力。
老婦人看向敖羽道：“小羽，現在你剛蛻變不久，如果願意的話，就留在林家吧，一百年來發展，林家的家業不薄，在這片地域，還是能保護你的周全。”
“嗯，那我就留在林家。”敖羽說道。
現在他沒地方去，留在林家或許也是不錯的選擇。
“蘭姐，你還有什麽心願嗎？”敖羽詢問道。
老婦人啞然失笑道：“果然，什麽都瞞不了你。”
敖羽神色變得認真起來。
他在人界待了上千年，對他有恩的人卻不多，眼前的婦人就是其中一個，而且是救命之恩。
一百年前，若不是他們夫妻二人搭救，恐怕他敖羽早就是一攤屍骨了。
如果她真有什麽心事未了，敖羽哪怕拚盡一切也要替她完成。
老婦人露出一絲笑容，道：“如果可以的話，幫忙照顧一下墨雪那丫頭吧，我們林家虧欠她太多了。”
敖羽點點頭，鄭重道：“好，我答應你。”
雨一下，就是三天。
北園公墓。
天，是鉛色的。
陰沉的雲彩，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
林家，曆經百年發展，早已經是陽城赫赫有名的大家族，身穿黑色葬禮服前來吊唁的人浩浩蕩蕩。
敖羽一身黑色西服，佇立在雨幕中，久久凝望墓碑，神色肅穆。
墓碑上，寫著老婦人洛蘭的名字。
享年，一百三十一歲。
一千年來，生離死別，他經曆了太多太多。
原本以為自己會就此習慣變得麻木，但每當麵臨時，都會感覺心依舊在疼痛。
悲歡離合，晦明朝暝。
對壽命悠長的他來說，是種折磨。
這時，一把黑傘遮過來，替他擋住了天空的細雨。
“傘，給你。”
黑裙女孩說道。
敖羽迴過頭，看向女孩。
女孩長得很漂亮，黑色長發如瀑，皮膚白皙，精致到無可挑剔的臉上卻有著呆滯，絲毫看不出情緒，寧靜的可怕。
仔細一看，那雙眼瞳，也宛如黑洞般，沒有一絲靈動。
“謝謝。”
敖羽接過傘，輕輕說道。
“年輕人，你叫什麽名字？”
在黑發女孩旁邊，一名老者詢問道。
老者頭發斑白，但雙目炯炯有神，絲毫看不出老態，從他那雙迥乎常人的手，能看出來是個練家子。
此人，正是林家家主林慕！陽城數一數二的大佬級人物。
“我……”
敖羽想了想，注視著墓碑上名字，緩緩道：“叫我洛羽吧。”
名字，對他來說已經失去了意義，換個環境就換個名字，一千年來，他不知道用了多少。
但唯獨敖羽這個龍族本名不能透露。
以後……他就叫洛羽了。
林慕道：“果然是洛家子弟，奶奶臨終前提起過你。”
洛蘭已經一百三十多歲，眼前這八十多歲的林慕，是她的長孫。
洛羽舉著傘，身形挺拔。佇立在雨幕中，背影孤獨而又蕭索。
看著眼前少年，林慕心生一種詭異的感覺。
這少年的眼神，根本不是這個年齡段該有的，仿佛洞穿了亙古時空……
帝都，燕城。
“宗主大人，刑火死了。”
一名白色惡鬼麵具人，躬身對眼前唐裝中年男子恭敬說道。
“怎麽死的？”
中年男子悠然問道，語氣並沒有什麽變化，仿佛早就料到一般。
“劍氣，聚氣凝刃！刑火身上整整九道傷口。”
白色惡鬼麵具人沉聲說道。
中年男子神色一變，沉聲道：“劍王李易？”
白色惡鬼麵具人搖搖頭道：“應該不是，劍王李易乃是宗師高手，對付一個地府紅級殺手，費不了這般周折，更何況，劍王獨闖索羅海盜團，隕死在白海，這已經實錘了。”
“或許是劍王傳人也不一定，不過，除了慕容晴秋那麻煩的女人，還沒聽說過李易和什麽人有過糾葛。”中年男子沉思說道。
不管怎樣，這對他們地府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李易背後的實力可不簡單。
兩天前，神風組傾巢而出，在短短一天的時間，就將盤踞白海上百年曆史的海盜團覆滅。
地府根基龐大，不見得會怕劍王李易，隻是，因為區區林家和這樣的勢力作對手，不值得。
中年男子深唿了口氣道：“盯上林家的不止咱們一個，傳達下去，地府先收手，靜觀其變，切忌莽撞！”
……
洛蘭逝去的消息，並沒有在林家引起多大波瀾。
一百三十歲，壽終正寢，這是喜葬，放眼整個華夏，都是數一數二的長壽。
況且，這位壽命悠長的老人，對隔了好幾代的後輩們來說，也隻是一個壽命悠長的太奶奶罷了，並無太大感情基礎，除了林墨雪。
林家，別墅大廳。
“你是什麽人？”
林墨雪凝視著洛羽問道，那雙眼睛依舊寧靜的可怕，泛不起波瀾。
“我叫洛羽，真算起來，咱們也是遠親。”洛羽瞎扯說道。
眼前這個當初公墓給他遞傘的女孩，就是林墨雪，也是洛蘭臨終前特意囑咐他要照顧好的女孩。
“你是在撒謊嗎。”
林墨雪歪著頭，很呆萌的模樣注視他問道。
“沒有。”
洛羽果斷道。
“哦。”
林墨雪點點頭，然後便不再搭理他，慢慢上樓。
“原來這丫頭是先天靈體，傳出去，恐怕不知道會驚動多少老家夥，怪不得蘭姐要讓我特意照顧好她。”
洛羽注視著林墨雪的背影，沉思說道。
先天靈體，是修煉靈力的最佳體質，但對於修靈者來說，同樣也是絕佳的鼎爐！
出身在世俗界，這可不見得是好事。
洛羽眼神裏，露出幾分沉思之色。
先天靈體，對他同樣是大補之物，如果林墨雪願意和他雙修的話，度過虛弱期似乎並不難……
當然，這個也隻是想想罷了。
洛蘭臨終前可是交代過他，要照顧好林墨雪。
客廳裏，林慕看到洛羽，微笑道：“洛小兄弟，今年多大了？”
“十九歲了。”
洛羽眼睛都不眨，撒謊說道。
他的年齡，準確來說有一千九百多歲。
龍生百年一歲，說十九歲，也是按照龍的一生算的，或許也不是撒謊。
“和墨雪差不多的年紀啊。”
林慕思索，和洛羽一番交談，套話，終於了解清楚了洛羽的情況。
十九歲，洛家全家就剩他一個，也就是孤兒！
沒怎麽上過學，目前也沒什麽正經工作，無依無靠，前幾天認親的時候，剛找到林家。
林慕想起老婦人去世前說的話，微微皺眉，神色有些厭棄。
說實話，他真看不上洛羽。
更何況，曾經顯赫一時的洛家，早就沒落了。
但洛蘭臨終前很在意看中這小子，多次叮囑，又說讓這小子幫忙照顧林墨雪。
兩人年紀相仿，洛蘭什麽意圖，不言而喻。
他們林家，怎麽說也是大族，家族企業遍布陽城，林墨雪絕對是千金大小姐。
而這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窮小子，又算什麽東西？
兩人同住一個屋簷下，都是年輕人，時間久了，什麽事發生不了。
日久生情，不得不防。
更何況，林墨雪想嫁人的話哪有那麽簡單，大家族的女子，向來都是聯姻工具。
林慕眼睛微眯，有了幾分打算。
林墨雪雖然年紀不大，但追求者眾多，其中不乏一些背景深厚青年才俊，絕對不能被這種窮酸小子拱了。
……
林家院門外。
咣當！
厚重的鐵柵欄門關上了。
洛羽看著高他半頭，看上去足足有兩米高的保鏢，有些無語。
他就這樣被趕出來了？！
“小子，好自為之吧，林家不是你這種人能攀上的。”
保鏢冷硬說道，將鐵柵欄關上，電子鎖封閉，閃爍紅光。
洛羽無奈一笑。
這林慕倒也是個人物，幹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一聽他不是什麽人物，也沒什麽家境，居然二話不說就將他趕了出來，連基本的虛偽客套都不願意了。
“夠無情的，蘭姐那麽善良樸實的人，怎麽會有這樣奸猾的老孫子。”
洛羽舒展了一下腰身，撇撇嘴說道。
世態炎涼，他早就看透了。
隻不過，貌似著急了點，現在可不是趕人的時候！
林家別墅大廳裏。
林慕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問道：“怎麽樣，那小子趕出去了嗎？”
魁梧保鏢道：“老爺，人已經走了。”
“算他識相。”
林慕冷聲說道。
沒能力，沒背景，居然也想攀附林家。
若是寄人籬下也就罷了，權當是養了條狗，林家不差那口飯，無傷大雅。
但貪慕林墨雪……哪來的滾哪！
“大斌，最近嚴防著點，我怕北和堂那些人不安分。”
林慕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頭疼說道。
老婦人洛蘭在世的時候，沒有一個敢招惹林家的。
畢竟，洛蘭活了一百三十多歲，在江湖上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人脈遍布華夏。哪怕如今沒了年輕時的實力，也沒哪個不開眼的來找茬，畢竟威望在，是人都得賣她幾分麵子。
但她的孫子，這個關係可就淡了。
人走茶涼，洛蘭離世後，他們又沒義務照看林家。
“林老頭，想不到你還挺會猜的！”
這時，別墅外，響徹一名中年人尖銳的嗓音。
咚！
一具渾身是血，殘破不堪的身體，砸在木門上，直接將門砸穿，跌落在客廳地上，鮮血染透了昂貴的地毯絨毛。
林慕看了一眼那具殘破屍體，眼神微冷。
保鏢大斌看著地麵上那具殘破屍體，虎目含淚撲了過去：“強子，怎麽迴事，究竟是誰害死的你……”
那具屍體，早就沒了氣息，一雙眼睛死不瞑目般外凸。
看脖子上的爪印，應該是被拗斷喉骨而死。
“嘻嘻，林老，別來無恙啊！”
從撞破的門口處，一名麵容蒼白，戴著西洋鏡，漁夫帽的幹瘦中年人，緩步踏入大廳。
林慕眼睛微眯，透著幾分殺氣：“鷹手，周壽君！”
“嘻嘻，在下名號居然能進林老耳朵，三生有幸啊！”
周壽君嬉笑說道，隱藏在黑色鏡片下的眼睛，也如同獵食的老鷹般驚悚。
來者不善。
林慕眼神透著幾分忌憚。
周壽君和他一樣，都是黃級高手，他是黃級中期，周壽君黃級初期。
若是再年輕二十歲，林慕自然不怕，但如今的他已經八十多歲，不論體力反應還是力量，各方麵都在衰退。
大斌放下強子的屍體，雙眼血紅，憎惡看向周壽君。
“王八蛋，殺我兄弟，我要你償命！”
大斌眼睛血紅，怒喝吼道，一個箭步衝上前，雙拳盡出，氣勢駭人，直接錘向周壽君的麵門。
他天生力氣極大，在這一拳之下，哪怕是頭牛也得被錘倒在地。
“快住手！”
林慕連忙喝道。
“無聊！”
周壽君冷漠看了大斌一眼，伸出了幹枯瘦長的手。
刺啦！
銳利的手，呈現鷹爪狀，瞬間出擊，洞穿了大斌的喉嚨。
吧嗒！
大斌魁梧的身體軟軟倒下，血液蔓延形成血泊，場麵極其血腥。
林慕閉上了眼睛，拳頭克製不住顫抖著：“周壽君，你想要什麽，我給你！別為難我的家人！”
“嗬嗬，為難？”
周壽君一笑，露出滿嘴黃牙，猙獰道：“我是受人所托，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罷了，雇主花天價買你們林家人頭，我也隻能聽任了！”
“出了多少錢，我雙倍給你！”林慕果斷說道。
周壽君慢慢逼近，嘻嘻笑道：“狡猾的老狐狸，別想拖延，今天，你必須死！”
說罷！
周壽君身影如電，衝向林慕，手呈爪狀，襲向林慕心窩處。
林慕反應不慢，抬手擋住周壽君的爪擊，一拳轟出，正中周壽君胸膛，將其逼退。
“有意思，看來你也沒那麽老嗎！”周壽君曲指彈了彈衣服，咧嘴笑道。
林慕沒有吭聲。
在他手腕上，可以明顯看到幾分淤青爪印，雖然擊中周壽君一拳，但顯然在剛才對陣中並沒有占據上風。
“今天我可沒心思和你糾纏。”
周壽君優雅伸手整了整漁夫帽，笑道：“出來吧！”
這時，上方二樓的房門打開。
一個穿著緊身衣，身材火辣，容貌卻一般的女人走出來，手中抓著林墨雪手腕，將她整個人提起來，扔在地麵。
“墨雪！”
林慕眼神凝重。
“咳！”
林墨雪一陣咳嗽，但美眸依舊古井不波，虛弱道：“爺爺，我沒事！”
“死丫頭，讓你嘴硬！”
女人一巴掌抽在林墨雪嬌嫩的臉上，浮現一道清晰的巴掌印。
“給我住手！”
林慕冷聲道，氣得胸膛此起彼伏，渾身氣息暴漲，顯然是真的動怒了。
女人用長長的鋒利指甲，摩擦著林墨雪的脖頸，笑道：“老頭，你若是敢動一下，你的孫女，可就沒命嘍！”
“你……”
林慕眼睛冰冷，注視著女人，周身暴漲的氣息，慢慢緩下來。
“去死吧！”
這時，周壽君驟然突襲，手中湧現勁氣，直衝林慕胸膛。
咚！
猝不及防下，林慕身體宛如斷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撞倒桌椅，滾落在地。
他對周壽君早有防備，但還是低估了周壽君突然爆發的速度。
“爺爺！”
林墨雪驚唿出聲。
旁邊的女人又是一巴掌打了下去：“給我閉嘴，死丫頭，長這麽漂亮，一看就是勾男人的賤貨！”
林墨雪嘴角溢出鮮血，沒有吭聲，寧靜的雙眼，依舊鎮定看向她，仿佛這世間沒有什麽能夠引起她注意的東西。
“媽的，臭婊子，最惡心你這種無所謂表情！”
女人甩手，巴掌眼看又要落在林墨雪臉上。
這時，女人發現，自己的手打不下去了。
迴頭一看，不知何時出現的一名俊逸少年，抓住了她的手腕。
捂著胸口緩緩站起來的林慕，看到出手的少年後，神色怔住了。
“你很喜歡打人是吧？”洛羽笑眯眯問道。
“你他媽又是誰！”
女人掙脫不了洛羽的手，眼中浮現暴戾之色，揮拳砸向洛羽麵門。
啪！
洛羽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女人嬌嫩的臉上，留下一道手印血痕。
洛羽甩了甩手，道：“怪不得你這麽喜歡打臉，感覺的確不錯。”
“小王八蛋，我要你償命！”
女人神態瘋狂，撩起長腿，踢向洛羽。
洛羽絲毫不憐香惜玉，手持劍指狀，揮斬而出。
女人眼睛瞪得滾圓，不可思議看向洛羽。
在她白皙的脖頸處，浮現一道血線！
噗通！
女人倒地，鮮血從脖頸處湧出，她的手不斷掙紮著，捂著咽喉，嗚咽低喊，隻能眼睜睜等待生命慢慢彌散。
周壽君看後，驚恐看著洛羽，頭皮都在發麻：“聚氣凝刃，你是神風組的人！”
洛羽沒有否認，從二樓欄杆跳躍而下，走向周壽君。
此時，洛羽那張俊逸的臉，在周壽君看來，簡直如同魔鬼一般！
死去的女人也是黃級初期，既然能瞬間被秒殺，那自己也夠嗆能在這少年手中活下來。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襲來。
周壽君沒有猶豫，張口咬住舌尖，驟然的刺痛，讓他瞬間清醒。
他轉身飛快逃離！
但沒想到，洛羽速度更快，眨眼間就已經來到了破碎的大門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給我去死！”
周壽君伸出利爪，抓向洛羽喉嚨，宛如瀕臨絕境的野獸，做最後的反撲。
洛羽手揚劍指，隻有他自己能看到的，約一米長的無形劍氣，斬向周壽君。
兩人身影交錯而過。
洛羽收勢。
鮮血飛濺！
周壽君高壽的身體倒下，吧唧一聲，摔得七零八落，化為一攤碎軀。
又是秒殺！
兩位黃級初期的高手，連反抗的餘力都沒有就被擊殺！
捂著傷口站起來的林慕，看到這一場景後，整個人都驚駭了。
這時，他才明白，眼前那個自稱孤兒的少年，實力是何等的恐怖！
林慕明悟了，為什麽他的奶奶洛蘭會執意讓這小子留在林家。
可憐的是，他居然以為是寄人籬下攀附林家，變著法為難，讓保鏢趕人家走！
“感，感謝洛先生救命之恩！”林慕拱手，神色慚愧說道。
“不必謝，我沒打算救你。”
洛羽風輕雲淡說道。
洛蘭讓照顧的也隻是林墨雪。
這個奸詐的老狐狸，說實話，洛羽真不想管他死活。
林慕老臉發燙，尷尬異常。
來到林墨雪麵前，洛羽伸出手道：“沒事吧？”
林墨雪凝視著他，把手遞過去，緩緩起身：“謝謝！”
“記得保護好自己，我走了。”
洛羽說著，轉身走出林家大門。
“洛先生……”
林慕張口說道，但看著洛羽決然離去的背影，隨後無奈一笑，懊悔至極，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眼下，林家正是多事之秋。
他們林家在陽城仇敵不少，洛蘭一去世，那些人都開始蠢蠢欲動。
若是洛羽肯留在林家，一定會保佑他們林家平安。
可惜，被他自己親手給毀了！
接下來，憑借他這垂暮之軀，如何抵抗林家接下來麵臨的風雨。
此時，別墅外轟隆隆腳步聲響起，一群人趕來。
“爸，墨雪，你們怎麽樣！”
一名中年男子闖入大廳，驚慌詢問道。
在他身後，嘩啦啦一群保鏢衝了進來。
“已經沒事了，派人把場地收拾一下吧。”
林慕悵然說道，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十歲。
接下來的日子，林家該何去何從。
陽城市。
北街路，鳳霞飯館。
“有人誇過你的眼睛很美嗎。”
洛羽托腮，白皙手指把玩著啤酒杯，注視著對麵極為年輕，卻很漂亮的服務員，輕語詢問。
女孩聽到誇讚，俏臉通紅，害羞的搖搖頭。
“但，我的眼睛更美。”
洛羽注視著女孩雙眼，認真說道：“因為我的眼睛裏有你。”
有些昏暗的燈光，照亮了他俊美的臉龐，那雙星眸溫柔似水，仿佛有些能蠱惑人心的力量。
啪！
女孩一改剛才的羞澀，將單子拍在桌上，盯著洛羽悠悠道：“別扯那些沒用的，把這次，上次，上上次的賬給我付清了，不然說一萬句老掉牙的土味情話也沒用！”
洛羽歎息道：“小丫頭，你看我像是那種吃霸王餐的人嗎！”
“一口一個小丫頭！說話老氣橫秋的，你小子比我大幾歲啊！？”
女孩單手掐腰神色輕蔑，強忍著怒火說道，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那我說，我已經一千多歲了，你信不信？”
洛羽說道，嘴角微微勾起說道。
一千多歲……
王八都成精了！
女孩滿頭黑線，懶得聽他滿嘴跑火車，直接扯著嗓子喊道：“媽，上次吃霸王餐的小子又來了，這次吃了五百塊錢的肉串，一直不肯付錢！”
“他還敢來！！”
不遠處端菜的胖阿姨，聽到女孩的話後，笑嗬嗬親切的臉頓時黑了下來：“瑤瑤看著他，這次別讓他跑了，沒錢就讓他留這當服務員抵債，正巧咱們這缺人！”
“好。”
秦瑤點點頭，雙手環抱，美眸虎視眈眈盯著少年。
洛羽聽後微微挑眉，留下抵債！？
開什麽玩笑？
他是什麽身份！
“再給我來二十串！”洛羽抬手招唿道。
秦瑤驚訝道：“你還要？！”
洛羽白了她一眼：“沒吃飽不行嗎。”
“你……”
秦瑤一時語噎。
這家夥能不能付飯錢還是個謎，居然還要吃！
但客人的正當要求，她也不能拒絕，最後隻能氣鼓鼓的模樣，跺了跺腳道：“馬上送來，你別跑了！”
洛羽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這是他第三次吃霸王餐了，這丫頭居然還敢給他點！
“小妹妹，過來一下，我們這桌來兩紮杯啤酒！”
旁邊不遠處的桌子，一個滿身紋身的胖子招唿道，色眯眯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秦瑤窈窕的身子。
“好，好的。”
秦瑤身影微微一頓，看著一群紋身胖子那一桌混混，有些發怵。
這時，老板娘一看情況不對，擦了擦手，連忙過來道：“幾位要點什麽直接和我說就行了，這妮子沒幹過活。”
“吆喝，老板娘，這漂亮小丫頭是你女兒啊？”
紋著刺青的胖子，上下打量著秦瑤問道。
老板娘勉強露出笑容：“貓哥，您看看，我閨女還上學呢，就書呆子一個，哪裏做的不對我給您陪個不是。”
“別說，當真是歹竹出好筍哈，沒想到你女兒居然漂亮得和仙女一樣，長得可真俊。”
貓哥喝了點酒，臉紅紅的，笑起來更是透著一股猥瑣之氣。
在他旁邊四五個小弟，其中一個馬臉青年笑嘻嘻道：“老板娘，還不明白嗎，你中獎了，貓哥看上你女兒了！”
“嘿嘿，那以後咱們對小姑娘，是不是得改口叫嫂子了！”另一人湊熱鬧道。
老板娘臉色煞白，聲音發顫強笑道：“貓，貓哥，瑤瑤她還是個學生，這樣吧，今晚這一桌我請了……”
“滾一邊去，老子差你這幾毛錢嗎！”
貓哥伸出粗壯的胳膊，推了老板娘一把，她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地。
“媽！”
秦瑤看後，連忙上前攙扶起老板娘，憤怒道：“你們到底想做什麽！”
“小妹妹，談個朋友唄，嘖嘖，年紀不大，發育的真好！”
貓哥滿身酒氣，搖搖晃晃靠近，色眯眯的眼睛，散發著灼熱目光，毫不掩飾盯著秦瑤窈窕的身材打量。
秦瑤攙扶起老板娘，咬牙出聲道：“你再過來，我喊人了！”
“吆喝，在這片地，你喊誰都不靈！”
貓哥咧嘴笑了，彈了個響指。
旁邊馬臉青年見勢，掄起酒瓶子，往桌上一砸，碎玻璃渣子四處飛濺，嚇得鄰桌的幾人一個冷顫。
“他媽看什麽看，找死是吧，都給我滾！”
這片地位置偏，人也不多。
小混混一耍橫，周邊的幾個人看事不對頭，賬也沒付，紛紛撤離。
秦瑤看著周邊的人全走光了，越發膽怯，嬌軀都在顫抖。
當然，人也不是都跑了，還想繼續吃霸王餐的洛羽就沒動彈，依舊坐在那，有一搭沒一搭淡定抿著啤酒。
但詭異的是，洛羽明明人就在眼前，在場所有人都仿佛把他淡化了一樣，視而不見。
“嘖嘖，真是越看越漂亮，這長相比起大明星都不差！”
貓哥笑嘻嘻，看著秦瑤吹彈可破的精致漂亮臉蛋，恨不得下手捏一把過癮。
“貓哥，求求你放了瑤瑤，她還小，什麽都不懂啊！”
老板娘連忙抓住貓哥的手臂，哀求說道。
“他媽的，老娘們兒沒完沒了是吧！”
貓哥怒火中燒，酒勁正在頭，揮起碩大的拳頭，就要打老板娘。
“你住手！”
秦瑤嬌聲喊道，毫不猶豫上前擋在老板娘前麵。
貓哥那粗壯的拳頭，眼看就要落在秦瑤清麗絕倫的臉上。
刺啦！
就在此時，空氣中隱隱有道波動一閃而過，發出尖銳的破空聲，射向貓哥。
“啊！”
貓哥突然捂著手，發出劇烈慘叫聲。
他的掌心被一根擼串的竹簽洞穿，鮮血淋漓。
“貓哥！”
其他幾個混混驚駭，紛紛圍了過來。
隨即，又是一道青光閃過。
咚！
貓哥肥胖圓滾的身體，仿佛被卡車擊中一樣，倒飛出去，砸塌一張沒來得及收拾的桌子上。
啤酒瓶，餐盤，碗筷落地，嘩啦啦一片雜亂聲響。
在場的幾人都傻眼了，冷汗打濕了背脊。
他們誰也沒看清究竟是怎麽迴事，貓哥怎麽就突然飛了出去。
秦瑤驚魂未定微微喘息著，迴過神來，嬌軀顫抖。
這，這是見鬼了嗎？
不然怎麽解釋剛才發生了什麽！
“嘔！”
一陣嘔吐聲將眾人視線拉過去。
貓哥跪在地上，大吐特吐，未消化的食物，伴隨著酒水、暗紅的血液，極其惡心。
“貓哥！”
看到貓哥飛了出去，四五個混混連忙衝了過去，將他攙扶起來。
馬臉青年一看情況不對，連忙道：“快，快扶貓哥去醫院！”
場麵混亂至極，誰也沒注意到，那個坐在桌前抿酒的洛羽，擼完盤裏最後一根肉串後，隨手一撇，瀟灑起身，就要離去。
那根扔出的竹簽，宛如飛針般，發出唿嘯破音聲，射穿了距離他三十米開外的垃圾桶。
“媽，你沒事吧！”
秦瑤攙扶老板娘坐下問道。
老板娘臉色蒼白搖搖頭，道：“我沒事，剛才是怎麽了？”
秦瑤搖搖頭道：“我，我也不清楚。”
這時，老板娘眉頭一皺，伸手抓住了就要逃單走人的洛羽後衣領：“小夥子，你的五百塊錢還沒付呢！”
洛羽：“……”
這踏馬都啥時候了，還關心那五百塊錢！
……
快要到五月，天已經開始炎熱，今天更是出奇的燥熱，儼然不像是初夏的溫度。
陣陣灼熱的氣浪，翻湧過陽城街道，帶來令人窒息的悶熱感。
“不行，熱死了，我要熱瘋了！這空調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秦瑤拍著空調，苦兮兮的模樣說道。
一旁洛羽，不動聲色刷著碗筷，目光微微掃了一眼秦瑤。
因為天熱，又是在家，所以秦瑤的穿著有些清涼。
十八歲，正是由青澀轉向成熟的年紀，該發育的都已經發育的差不多了。
洛羽也是這才知道這小丫頭的身材究竟有多讚。
目測應該是一米六八的身高，她上身是一件白色背心，展現著不屬於這個年齡段的傲人規模，纖細的柳腰盈盈一握。
此時，秦瑤正背著他，彎腰拍著台式空調，挺翹的臀部包裹在熱褲中，更襯一雙白嫩的美腿筆直修長，不自覺就把洛羽的目光給吸引過去。
“小羽，你會不會修空調？”
秦瑤拍了幾下沒反應，不禁轉頭詢問道。
洛羽淡然收迴目光，道：“不懂這個。”
世界近一兩百年，進入工業時代後，脫離了農耕文明，變化實在是太快，日新月異，他都有些跟不上節奏。
就比如現在的電器結構之類的，他基本都不怎麽懂。
“唿！”
秦瑤沮喪著臉，然後看向洛羽，奇怪道：“為什麽你看上去一點都不熱？”
“可能因為長得帥吧。”洛羽一本正經說道。
秦瑤白了他一眼，當她靠近洛羽時，不禁微微一怔。
在洛羽周圍真的能夠感受到一絲絲的涼意，極其舒服。
“小羽，你身上是不是裝空調了？”
秦瑤靠近洛羽，好奇說道。
“哪來的空調，你當我是機器人呢！”
洛羽刷完碗筷，擦了擦手說道。
他有五行水靈力，自然不懼這炎熱天氣，哪怕置身大火中都沒事，況且，現在也不過是初夏而已。
洛羽已經來這工作兩天了。
飯館名字叫鳳霞飯館。
原因是老板娘叫李鳳霞，並不算時髦的名字。人看起來也其貌不揚，胖胖的，很平凡的大媽形象。
但誰也沒想到，就是這平平無奇的李鳳霞，竟然會有秦瑤這個相貌驚豔的女兒。
飯店正式服務員就他一個，晚上會有兩個兼職學生妹。
所以，洛羽是鳳霞飯館的洗碗工，端菜的服務員，以及清潔工，掃地工，偶爾還會客串一下外賣小哥……
按照工作量來說，拖欠的飯錢想賺迴去也就幾天的事，但洛羽並沒有選擇離開。
一方麵是他沒地方住，另一方麵就是……這老板娘的閨女，長得是真漂亮！
“你為什麽會吃霸王餐啊？”
秦瑤放棄修空調了，看向洛羽好奇問道。
“沒錢了，就隻能吃霸王餐唄！”
洛羽隨手從冰箱裏拿出兩瓶飲料，扔給了秦瑤一瓶說道。
“惡胚子！”
秦瑤接過飲料，神色鄙夷看了這貨一眼。
什麽鬼邏輯！這貨的想法很危險。
“看你這身打扮，不像是窮光蛋啊……”
秦瑤喝著飲料，不經意瞅了眼洛羽的衣服，頓時，美眸都瞪圓了：“我去，你這襯衣是彌尼斯的！大名牌啊！”
洛羽聳聳肩，衣服之類的，他從來不關注牌子，都是那個丫頭給他買的。
想起那張絕美，但總是冷冰冰的傾城容顏，洛羽有些頭大了。
設謀詐死的時候，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如果再迴去的話，那丫頭會不會活活把他給撕了……
秦瑤上下打量著洛羽，仿佛發現新大陸一樣驚歎道：“褲子是珍瑪的，鞋子古特春季最新款，等等，我的天，你這腰帶居然……”
她沒看錯，這是勞倫鱷魚皮帶，全球限量款，一條就價值上萬！
就在這時，咣當一聲，門開了。
“小洛，你碗還沒刷完……”
老板娘進門，頓時目瞪口呆，手中的鍋鏟咣當落地。
此時的場景很上頭。
隻見秦瑤一副興衝衝，眼睛發亮的模樣，伸手摸向洛羽的腰帶。
兩人此時的神態，動作，像極正要做……
“媽，不，不是你想得那樣！”
秦瑤愣住了，連忙鬆開洛羽的腰帶，麵紅耳赤辯解。
老板娘麵色陰沉，仿佛能滴出水來！
……
餐館。
洛羽揉著額頭，拿著抹布擦桌子，神色無奈。
是你家閨女自己勾搭我，打我幹嘛！
洛羽微微歎息，若不是她女兒長得漂亮，他早就跑路了。
這時，飯館裏來了一名奇怪的客人。
從外貌上看，是個五六十歲的小老頭模樣，身材圓滾滾的，笑起來和彌勒佛一樣。
當然，真正讓人奇怪的是，這胖老頭穿著一身灰色道袍，看上去應該是個道士。
從打扮上看，那是相當的落魄，風塵仆仆的模樣。
“小哥，來個魚香肉絲，小雞燉蘑菇，紅燒肉，再整個酸菜魚，米飯來兩碗。”
胖道士背著手，瞅著菜單說道。
“先生，還需要別的嗎？”
洛羽圓珠筆飛快寫著，詢問道。
不忌葷腥的道士，還真不多見。
胖道士想了想道：“再來兩罐啤酒，隻要清啤！”
沒一會兒，洛羽端著飯菜上來。
老板娘手藝不錯，幾道家常小菜都能烹飪的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動。
胖道士也不客氣，眼睛直勾勾盯著飯菜，迫不及待的拿著筷子，大快朵頤起來。
等胖道士吃完後，洛羽過去收拾碗筷。
“你好，一共一百二十五。”
洛羽瞥了一眼，清點後說道。
胖道士連忙站起來，對洛羽施禮道：“阿彌陀佛，其實，貧道是來化緣的，感謝小施主款待。”
洛羽：“……”
你丫的，吃霸王餐也就罷了，還吃得這麽厚顏無恥！
阿彌陀佛又是什麽鬼！道士口頭禪是這個？
“不好意思，本店菜品明碼標價，概不還價，這位不知道和尚還是道士的先生，請先付錢吧！”洛羽淡然說道。
“談錢可就俗了！”
胖道士笑眯眯盯著洛羽道：“小夥子，我看你骨骼驚奇，有沒有興趣當武者？”
這胖道士沒有說假話，他是真想收洛羽當徒弟。
從外表上看，洛羽四肢勻稱有力，比例完美，身體是天生練武的苗子。
而且，洛羽的氣息悠長，耳目清亮，精氣神都異於常人。
雖然現在開始練武年紀有點大，但若是天賦強的話，能後來居上也不一定。
洛羽手中的圓珠筆微停，笑道：“老先生說笑了，我就一個普通人，平平淡淡過一輩子挺好的。”
“看來，你還是不相信貧道！”
胖道士笑嗬嗬說道。
然後伸手，手指戳向桌麵。
哚！
一聲清響。
然後桌子就被胖道士戳穿出一個大窟窿。
“怎樣，是不是嚇傻了？”
胖道士甩了甩手，得意問道。
他就喜歡這種被世俗人敬仰的目光，也就是俗稱裝逼。
洛羽撓了撓黑色頭發，向後廚的方向大聲道：“霞姨，有人吃飯不交錢，還把你桌子給砸了！”
咣當！
貌似是鐵鍋落地的聲音。
“誰這麽狂妄！光天化日之下砸店，目無王法了！”
李鳳霞抄起炒勺，從後廚走出來。
“你小子……”
胖道士狠狠瞪了洛羽一眼，然後腳底抹油，拎著道袍長擺撒腿就跑，出門後，宛如疾風般消失不見。
李鳳霞出來，怔怔問道：“人呢？”
“沒攔住，跑了！”洛羽鎮定說道。
“啥，你就這樣讓他跑了？”李鳳霞生氣問道。
洛羽道：“他的飯錢，以及桌子，從我工資裏扣。”
李鳳霞喜笑顏開道：“這，這多不好意思啊，既然你執意這樣，那也就不攔你了。”
洛羽無所謂。
錢對他來說，是身外之物。
他從來沒碰過錢，他對錢不感興趣。
……
“服務員，餐巾紙沒了！”
“服務員，我的麻辣小龍蝦呢！”
“服務員，肉串都半年了，還沒做呢？”
夜晚的燒烤攤子，是最繁忙的時候。
除了洛羽，還有兩名服務員。
秦瑤沒來，她還有兩個月就要高考，老板娘可不舍得讓她浪費寶貴時間，就把她封在樓上了。
更何況，上次因為貓哥的事，老板娘也怕了。
當然，今天中午腰帶事件，也算是一個因素。
工作雖然很匆忙，但洛羽閑庭散步般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絲毫不見慌亂，井然有序將那些菜品烤串端送上桌。
看上去，竟然行雲流水般舒暢自如。
老板娘雖然看起來視財如命，但其實也是刀子嘴豆腐心。
今中午的錢，她也隻是象征性的扣了五十元工資當懲罰，桌子也沒讓賠。
算起來，還是因為洛羽沒有阻攔，才任由那個吃霸王餐還順便戳破桌子的混蛋胖道士逍遙而去。
想起那個胖道士，洛羽露出幾分冰冷之色。
收他當徒弟，混跡人界千年的他，還不清楚到底打的什麽鬼主意。
那胖道士身上充滿了血煞之氣，若是他真傻傻的拜師，恐怕沒幾年，就會被胖道士煉製成陰屍。
這個世界，沒有免費的午餐。
哪有什麽高人會突然說你骨骼清奇，要收你做弟子。
如果真有，那也隻能說明高手是為了圖謀自己的利益。
“小羽，今晚忙完後有時間嗎？”
一名二十歲左右，相貌清純的女孩眨著眼睛問道。
兩個服務員女孩，都是兼職大學生，而且顏值都還不錯，尤其是向他搭訕叫何潔的女孩。
容貌清麗，白白淨淨的，短發，身材高挑，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絕對算得上是美女了。
放在學校，絕對是受人追捧的存在。
洛羽果斷拒絕道：“忙完就睡了，應該沒時間。”
“沒事啊，年紀輕輕偶爾熬次夜，也沒什麽的。”
何潔慫恿說道，一雙桃花眼，泛濫春水，看上去格外動人。
像洛羽這種看上去溫柔的小帥哥，絕對是大多數女孩都喜歡的菜。
但有一點，何潔卻感覺很奇怪。
按正常道理來說，這種相貌出眾的小帥哥，應該會很容易引起別人注意才是。
但她也是連續兩個晚上後，才發現和自己一起工作的服務員，是個顏值極高的小哥哥。
長得很帥，但帥的很低調。這真是種極其奇怪矛盾的感覺。
“我不喜歡熬夜。”洛羽隨意說道，婉拒何潔的邀請。
何潔撇撇嘴，拎著托盤離去：“無聊的家夥！”
她就是衝著洛羽顏值去的，但人家都明顯表示拒絕了，她自然不會死皮賴臉，大學裏追她的男生多了去了！
看著何潔的背影，洛羽搖頭歎息，情不自禁伸出了手腕，上麵是一道血色鋸齒手環一樣的紋絡，宛如鎖鏈般纏繞在他手上。
有這東西在一天，他就一天不能破純陽之身。
“他媽的，都化形一千年了……”
洛羽都忍不住爆粗口，悵然若失。
不能近女色，鬼知道這一千年他是怎麽過來的！
砰！
啤酒瓶落地，碎裂的尖銳聲音響起。
“對，對不起，先生！”
何潔道歉聲音傳來。
“小妹妹，你看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啊，我一身衣服可都是名牌，現在全濕了，你說該怎麽賠？”
赤著上身的胖子，色眯眯盯著何潔說道。
何潔抱著托盤退後，聲音帶著哭腔道：“我，我真沒動，我也不清楚啤酒是怎麽撒的！”
“沒事，別害怕，我們又不是壞人，這樣吧，今晚你陪我們哥幾個喝幾杯酒，這事就算了，怎麽樣？”
胖子笑嗬嗬說著，伸手就要攬小潔的肩膀。
何潔麵帶驚恐，掙脫胖子的手臂：“先生，你別這樣。”
“咋了，他媽的，給臉不要臉了是吧！”
旁邊長著一張馬臉青年，瞪著小潔惡狠狠說道。
馬臉青年麵相不善，何潔被嚇得嬌軀輕顫，臉色發白。
她到底隻是個沒接觸社會的大學生，麵對這種流氓直接都慌了。
周邊的人，神色都不自然。
紋身胖子不是別人，正是那晚鬧事的貓哥。
這貨也是不長記性，這才剛出院，居然又來到了鳳霞飯館的路邊攤吃燒烤。
貓哥瞪了馬臉青年一眼，道：“你吼什麽？秀嗓門嗎！小妹妹，咱別怕他，哥哥護著你，來，咱們坐。”
兩個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還真把何潔給唬住了。
何潔雙眼含淚，正不知所措。
這時，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抓住了何潔的胳膊，將她拉了過去。
“想喝酒是吧，我陪你喝！”
洛羽將小潔拉到身後，凝視著貓哥淡然說道。
這死胖子，還真是陰魂不散！
“你小子是誰？”
貓哥上下掃視著洛羽，皺眉問道。
洛羽扯了扯標誌著服務員的黑色體恤衫，理所當然道：“服務員啊。”
“你算哪棵蔥，這有你什麽事？”
馬臉青年率先站出來，一副兇狠的模樣，與洛羽瞪眼說道。
他一帶頭，其他幾個混混也是蠢蠢欲動。
洛羽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身材雖然算不上瘦弱，但也不是健壯的類型，在肥碩的貓哥麵前，更是顯得弱不禁風。
“小羽……”
何潔看到這場麵，俏臉蒼白沒有血色，緊緊抓著洛羽的衣服，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