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出乎意料的,周遊很幹脆的接受了這個答案。“看來你已經做好決斷了呢——不過我還想問一句,如果僅是為了消滅那些家夥的話,你明明隻用許下‘消滅一切敵人’就可以,為什麽要用這種願望將自己連帶著一同殺死?”


    “因為我隻要存在於世上一日,那些家夥就永遠不會被真正消滅。”少女平靜的迴答道。“隻要我活著,沙俄帝國就永遠不會終結,而隻要帝國不覆滅,利益熏心的投機者就會不斷的出現,妄圖用這個名號交換到更大的權利以及金錢….”


    “就這麽簡單?”


    “沒錯,就是這麽….簡單。”


    “那麽好吧。”周遊又仔細看了少女幾眼,然後緩緩的鬆開了肩膀上的手。“既然這樣,那你就去吧。”


    ——沒有問出‘你為什麽不阻攔’這種言語,卡列娜隻是用溫柔目光看了看因為失去支撐點,一下子坐到了地上的某人,然後轉過頭,毅然決然的向著聖杯望去。


    “哦對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一般,周遊出聲問道。“那麽娜斯塔西婭呢?難道那個小女孩你也要一同消滅?”


    “這點不用擔心。”少女並未迴頭。“她雖然有著公爵之名,但是純粹是被脅迫而來的,並不會算作沙皇餘孽之類。”


    聽到這句話後,周遊也未再言語,他隻是坐在被血雨腐蝕到坑坑窪窪的土地上,目視著那個格外瘦弱的身影站定到了聖杯之前。


    少女像是仍然有些猶豫般,低下頭,沉默了幾秒,但最終她還是學著周遊的樣子,抬起手,將纖細的臂膀伸入到了那個黑洞中。


    “聖杯,我要許下的願望是…….消滅一切的……沙皇餘孽。”


    隨著話音的落下,一道不可視的能量場以聖杯為中心,猛然擴散而出。


    而在短短的幾秒後,那個周遊已經熟悉的身影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緩緩的癱倒在地。


    “真是個…傻瓜呢。”在沉默了一會後,稍微恢複些氣力的周遊指使著風抬起自己的身軀,靠近那個撲倒在塵埃中的身體。“喂,master,吱一聲唄——我知道你還沒死,這個聖杯隻是個仿造品,又要跨越漫長的距離同時左右這麽多人,所以不會這麽快生效的。”


    “原來如此。”癱倒在地的少女輕咳幾聲,虛弱的說道。“但是結果已經注定,早一些死和晚一些死也沒什麽區別….”


    “但是起碼給你留下了說遺言的時間啊~”某人如同十分沒心沒肺的笑著。“那麽我的傻master,事到如今,你後悔了嗎?”


    “後悔?嗬,確實有些….但是到了現在,就算後悔又有什麽用…..”


    “你錯了,master….不對,現在應該改口叫你卡列娜小姐了。”周遊搖搖手指,惡作劇得逞一般說著。“麵包會有的,牛奶會有的,後悔藥同樣會有的——起碼在我這裏是這樣。”


    周遊扶著黑洞的邊緣站起。“或許你不知道,但是這玩意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麽聖杯,更和盛放過主之血的那個容易沒有一丁點的關係——這其實隻是個無上且惡趣味的存在創造出的臨時物品而已….”


    “而同樣的,雖然這玩意是個假冒貨色,但我也可以通過它作為橋梁,來反向聯係到那個存在,比如說…這樣。”


    某人將風壓縮成個球,隨手扔到了那個黑洞當中。


    然後…轟然炸開。


    沒有任何防護能力,受到攻擊的黑洞猛然向內一塌——


    緊接著,一個某人恨得咬牙切齒的聲音,自其中慢悠悠的傳來。


    ——呦,這不是那個小白鼠一號嗎?你找本主神有何貴幹啊?


    “當然是找你有事,要不我怎麽可能沒事去撩撥你這個王八蛋。”聽著那個讓自己十分想要挫骨揚灰的聲音,某人惡狠狠的翻了個白眼。“我這有個上好的犧牲品,你要不要?”


    ——犧牲品?哦,你說她啊,確實資質不錯,但是很抱歉,本主神可是個有節操的主神,哪能為了填補人力就胡亂拉壯丁進來,這要傳出去多不好聽….


    “你?節操?我艸你長著這個器官嗎?”某人越聽額頭上的黑線就越大,最終他實在忍耐不住心頭的怒火,又惡狠狠往那個黑洞裏扔了個空氣炸彈。“要是你有一丁點節操的話老子怎麽會來到這個鬼地方!別廢話,現在大好的壯丁就放在你麵前,你要還是不要?”


    ——我所,別那麽粗暴嘛….好吧,看這小姑娘資質確實不錯,本主神就破例一迴,稍稍放下珍藏的節操吧…


    “那個ncer。”躺在地上,生命已如風中之燭,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死去少女輕咳幾聲,勉強抬起頭問道。“那個聲音是誰?還有…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那個聲音你不用在意——那就是一混蛋而已,至於怎麽迴事嘛…”周遊單腿蹲在卡列娜的身旁,輕撫著對方那一頭秀發。“我說過,要給你一次後悔的權利,僅此而已。”


    “後…悔?”


    “你既然存在於世就是個禍患,那麽我就讓你從這個世界離開。”對著疑惑的少女,某人的麵容越發溫柔。“雖然那個世界也不見得有多好,甚至還要更加艱辛,但是….總比在此長眠來的要好一些”


    ——雖然打擾你們談情說愛有點抱歉,但是我說本主神可是很忙的,你看是不是趕緊認證一下?


    “認證?”周遊朝著那個黑洞斜了一眼。“我說大家都已經挺熟悉了,你也別弄那些表麵功夫了——你拉人不從來隻是用兩種嗎?一是你覺得值得一玩的就直接坑進來沒二話,二則是對於那些有才華,並且瀕臨絕境的生命,你也會給他們一個選擇的權利….”


    某人單手攤開,很是不耐煩的說道。“論才能我這master確實是稍微傻了一點,但是魔術天賦可是沒得所,論絕境人家都快咽氣了,再絕還能絕到哪去——所以我說你趕快點,再這麽下去她可真完蛋大吉了。”


    ——好吧,好吧….本主神不跟你計較,不過你得給我確定一下人數——要進入空間的究竟是幾個?


    “幾個?當然就隻有這一個…等等…”突然覺得有些不妙的某人趕緊轉過頭——


    於是他就發現,一個滿臉是血,奄奄一息的金發蘿莉正躺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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