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雲淡,碧空萬裏,陣陣輕風拂麵,聲聲鳥鳴入耳。


    高立在九霄之上,遠眺天邊雲來雲去,近看山中霞起霞收,有白鶴齊飛、山虎咆嘯,一時間劉英三人隻感到“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頓有一種“朝遊北海暮蒼梧”的劍仙風采。


    四人乘馭著飛劍,一路行來,將大半個大衍山的風光都收盡眼底。雖已是秋日時分,但山中四時常綠,煙霞蒸騰,有萬千氣象。遠遠望去,大衍山最高處共有八峰,均是奇詭俏立,有似衝天巨蟒,也有似寶劍崢嶸,都是了不得的福地。


    不一會兒,四人便快到了山巔,王石遙遙一指,對劉英三人說道:“你們看,那裏就是我們仙門駐地了。”


    聞言,劉英三人齊齊一震,順著王石所指望去,果然,一片片青磚碧瓦,漆柱紅簷映入眼中。再到近前,更可以看到那隱在群山中的宮殿、閣樓,煙雲掩映間,真真恍似仙境。


    突然,一座高大的門樓映入眼中,通體白玉鑄成,在陽光下閃爍著溫潤的光澤。


    王石將飛劍停在門樓前,劉英三人抬頭望去,隻見在那門樓上,高書有“大衍劍宗”四字。四字金碧輝煌,甫一看見,劉英三人便感到有鋒銳劍意臨身,不由得齊齊一震,倒退數步,方才驚醒過來。


    看著劉英三人驚恐的樣子,王石說道:“這大衍劍宗四字,乃是開派祖師所留,似他那般修為通天的人物,已然可道一聲仙人了,便是數千年過去,這玉石上仍留有祖師那鋒銳的劍意,實是我輩之楷模。”


    聞言,劉英三人不由得再看向那四字,隻是目光中卻滿含向往,劉英更是深深的鞠躬,崇敬無比。


    而在門樓之後,便有一個梯道,直通深處,望著梯道,劉英三人的臉上盡是激動,不能自已。


    王石對三人說道:“往裏走去,那還有幾分路程,期間更有諸多風景名勝,美不勝收。不過,我看你們三人都是一臉急切,心下想必已然十分不耐,那麽就先去拜謁師尊,這些風景以後再看,可好?”


    聞言,劉英強忍激動,道:“全憑王兄決定。”


    王石微微一笑,再次喚出仙劍,四人順著石階梯道,飛速而上。這一路上,劉英三人所看到的風景更美於此前,有美麗的玉石雕塑,有奇形怪狀的奇珍野獸,有如玉帶一般的石橋,有落於九天的清泉。雲彩彌漫間,劉英三人感覺似是來到神仙所在,妙不可言。


    不一刻,四人便來到山峰深處,隻看到一座巍峨的大殿,雕梁畫柱,美侖美奐,上書“大衍”二字。


    王石引劍落在大衍殿門前,有一十四五歲的少年正靜靜的立在那裏,見著王石,施禮道:“四師兄,師尊正在殿內等候。”同時,那少年也疑惑的看向劉英三人,目露詢問。


    王石看見那少年,笑道:“勞煩小師弟相候,來,為兄予你介紹介紹,這三位小兄弟、小姑娘是為兄在山下遇到的有緣人,帶上山來,也是一份機緣。”


    然後,王石又對劉英三人說道:“這是我小師弟田正雨。”


    “劉英。”


    “劉明。”


    “劉芸。”


    王石又交待道:“你們先待在這裏,我先進去麵見師尊,稍等片刻,師弟你且代我招待他們。”


    劉英道:“王兄自去。”


    王石進去之後,四人就留在外麵,談天說地,田正雨久居深山,未涉俗世,自是向往非常,而劉英三人見田正雨恬靜淡然,仙家風範,也自是好奇不已,於是四人交談倒是頗為熱鬧。


    不一會兒,殿門再開,王石在門口招唿道:“劉英小兄弟,快快過來。”


    劉英本就一直在偷偷瞧著那殿門方向,見此,急忙引著弟弟妹妹上前,向王石問道:“王兄,可是成了?”


    王石看著劉英高興的樣子,說道:“此時言之過早,我向師尊說你們誠心求道,師尊也隻是說先進去看看,你們能否拜進師門,還要看師尊他老人家的決定,我確不敢妄言。”


    聞言,劉英不由的正了正麵容,道:“我一定會誠心懇求,希望仙長能收我兄妹三人為徒。”


    王石點頭,道:“我想此事變數不大,你們也不必憂慮,好了,跟我進來。”


    話言落下,王石就向著大殿內走去,劉英三人急忙跟上腳步。進入大殿之後,劉英三人心下忐忑非常,也不敢四處張望,隻是低著頭,跟著王石信步而走。


    忽的,王石停下腳步,隨即便聽到王石和田正雨兩人拜道:“師尊安好。”


    劉英也急忙拉著劉明、劉芸兩人拜下,高聲道:“仙長安好。”


    “嗯”,那未可見之人未作他言,僅僅隻是應了一聲,卻好似平地起驚雷,震顫三人心扉,“且先起來吧。”


    “謝仙長”,劉英三人急忙起身,垂手而立,雙眼看著腳尖,卻是大氣也不敢出一個。


    一時間大殿內靜的可怕,隻有劉英三人那愈加沉重的唿吸聲分外明顯,劉明、劉芸二小不由得緊緊抓住劉英的雙手,汗岑岑的。


    忽得,又聽得那聲音道:“且先抬起頭來,讓本座瞧瞧。”


    聞言,劉英三人也不敢反抗,隻能慢慢的抬起頭來,然後便有一個高大的身影映入眼中。卻隻見那身影穿著一件華袍美服,端坐在上首,再看那人容貌,約有四十歲上下,丹鳳眼、臥蠶眉,三縷長髯披在胸前,氣度攝人。


    那人笑道:“如何,我可是那吃人的怪物?”


    聞言,王石和田正雨不由的輕笑,劉英三人也去了幾分緊張,漸漸放鬆下來。


    見狀,那人繼續說道:“本座姓王,名浩川,是這大衍劍宗的宗主,既然你們想要拜入山中,如此邊好叫你們知曉,這修行之事可不是平常事,須有上佳的福緣、根骨、悟性,否則難成大事,可聽明白了。”


    劉英急忙答道:“是,我三人聽明白了。”


    “嗯”,王浩川點點頭,然後又說道,“你且先來說說你們來自於何處,又為何要求仙訪道?”


    聞言,劉英答道:“迴仙長,我們本是幽州人士,五年前,家鄉遭到匈奴掠奪,不得己流亡在外,現在黃安縣中乞討為生。半個多月年,我的爺爺不幸被害,隻留下我們兄妹三人相依為命。而我之所以帶著弟弟妹妹來求仙訪道,一者,我不希望弟弟妹妹以後跟我討一輩子飯,一生碌碌無為:二者,我也希望能夠在學藝有成之後,為我爺爺報仇血恨,以慰他在天之靈。”


    王浩川點點頭,對於劉英的迴答頗為滿意,既沒有掩蓋自己內心的仇恨,也有上進之心,更難能可貴的是對親人有關愛之心。再想到自己的弟子對自己所說,這三個小孩兒在山下三步一叩首,一步一步上得山來,也可見其有恆心,確實是不錯的苦子。於是王浩川說道:“方才我也說了,修行之事必然要有上好的根骨、福緣,如若你們根骨不錯的話,那麽收下你們也是無妨。”


    聞言,劉英不由心生歡喜,拉著劉明、劉芸拜道:“拜謝仙長。”


    王浩川伸手一拂,一道沛然大力憑空而起,將三人扶起,繼而說道:“且讓我看看你們的根骨、福緣如何。”


    話音落下,隻見王浩川雙眼閃過毫光,向劉英三人看去,這一眼之下,劉英三人頓時覺得好似曝光在太陽之下一般,心中驚懼。劉明、劉芸二小更是惶恐不安,緊緊的抓住劉英的雙手,口中呢喃道:“哥哥……”


    “嗯?”


    突然,王浩川麵露驚異之色,死死的看著劉英三人,麵上盡是疑惑。隨即,王浩川眉頭一皺,雙手連掐法印,隻見大殿內道道靈炁湧動,王浩川雙眼之中更是大放光芒。


    瞧著王浩川這副樣子,王石和田正雨也是驚疑不定,不過也是知道,顯然是變數橫生。


    而在王浩川的眼中,此時大殿內的情形已經不是方才模樣,隻見大殿內道道不可名狀的靈炁胡亂的飛舞、糾纏,交織出一副美麗的圖畫。然而,這樣的場景並不能讓王浩川動容,令其疑惑的是其他事物。


    在王浩川的眼中,劉英三人已經失去凡胎肉體的形狀,而是化作三道紅、玄二色交織的光團,這正是一個人根骨的體現。


    紅色是一個人的肉體,玄色則是一個人的靈魂,修仙求道,二者缺一不可,所以兩者交織便是根骨。


    劉英三人的根骨都不是太好,劉明和劉芸二人還算尚可,而劉英的根骨已然可以稱一聲差了。但是,再差的根骨王浩川也是見過的,他所驚疑的並不是這些。


    隻見,在王浩川眼中,三人的根骨之上各有一團火苗,這是三人氣運的顯現。


    所謂氣運,乃是時勢、命數所成,不過對於修行者而言,本就是逆天之事,命數自然不可信,而時勢也不是一成不改,所以也不足以為之驚異。


    真正令王浩川驚異的是劉明、劉芸頭頂,那氣運之火中所延伸出的那一條條、恍若亂麻的絲線,而更令王浩川驚異的是劉英頭頂的氣運之火中,竟是一條絲線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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