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合上手中的醫書,揉了揉發酸的脖子,喃喃道:“一個月了,這梅雨總算是要過去了。再不好好活動一下手腳,隻怕之前學的招式都要忘光了。”

    小雅一向討厭雨,因為當年,就是一場冰雨,使得高速公路濕滑不堪,父母才會出車禍的。以前看的那些武俠片,那些練武的人似乎都不在乎這綿綿的梅雨的。不過,小雅打定主意,整個梅雨季都不出去練劍了,正好林文遠和許家夫婦也不大提倡她雨天練劍。於是,小雅就心安理得地躲在屋內,把本該用來練劍的時間用來看醫書了。

    一直都對中醫很感興趣,甚至上大學時,小雅還特意選修了“中藥的藥理及藥性”。見她捧著醫書看得津津有味,林文遠有些不解,小雅笑著解釋說:“我這個人好奇心重,見了什麽都想學學。雖說是雜而不精,不過,以我現在的能力,以後闖蕩江湖若是沒錢了,也不怕會餓死了。支個遊醫攤子,給人看些小病還是行的。”

    聽著小雅的迴答,林文遠寵溺地笑笑:“你總是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有我在,我是不會讓你落魄到當遊醫的。”

    想到林文遠當時認真的表情,小雅抿唇輕笑。從隔壁不時傳出許夫人的聲音,一定是她又在折磨林文軒了。小雅縮了縮脖子:文軒好可憐啊,一醒來就一直被她折磨,還是去救救他吧……這樣想著,小雅放下書出門了。

    推開側屋的門,看著眼前的景象,小雅感到嘴角不受控製地抽搐起來。小蠻正在林文軒的身上跳來跳去,許夫人則拉著林文軒的手說長道短,可憐的林文軒緊皺著眉頭,一副快哭了的表情,顫抖著雙唇一直艱險地說著兩個字“不……要……”

    一個月來,文軒恢複得很好,已經能說出一些簡單的字詞,也能吃一些固體的食物了,隻是還起不了床,隻能任由許夫人荼毒他的耳朵,見小雅來了,忙向她求助道:“小雅姐……幫……”

    小雅瞪了一眼在旁的林文遠,埋怨他對弟弟不聞不問,林文遠則很委屈地一攤手,表示他也沒辦法。小雅又白了林文遠一眼,拽起許夫人,一邊推她出門,一邊說:“娘,你若真的很閑,就快些和爹合計合計,什麽時候給我添個弟弟吧,難得他為了對付楊凡,都沒有再出遠門。”

    許夫人不情願地迴去頭對林文軒道:“小軒,伯母明天再來看你……”走到門口,又正色對小雅道:“明天就是初十了,別忘了。”說完便了,留下一頭霧水的小雅。

    林文遠走過來,笑著敲了敲小雅的頭道:“明天,你真心愛著的師傅就要迴來了。看你這樣就知道,你是把這事給忘了,這怎麽行呢?”

    小雅不滿地嘟著嘴,踹了林文遠一腳:“討厭,都說過了,不準你那麽說。真不希望他迴來啊……才隻過了三個月的安生日子。”說完,掄起粉拳,對著林文遠的胸膛一頓猛捶,借以發泄心中不滿。

    “就算你有什麽不滿,也不至於要發泄到我身上吧,你知不知道,練武之後,你手勁大了不少?”林文遠抓著小雅的手,示意小雅,他很不爽。小雅訕笑著,掂起腳在林文遠臉上輕啄一口,林文遠立刻又紅了臉,鬆開了小雅的手。自小雅表明心意以來,已經主動親過他不少次,可他還是會害羞得臉紅心跳。

    “貓……拿開……”林文軒的聲音傳來,小雅這才發現,小蠻還在林文軒的床上,沒有下來,忙走過去抱起小蠻,林文軒總算輕了口氣。

    著一襲淡粉的衣裙,打著同色的傘,小雅靜靜地佇立在渡口,江麵水波粼粼,隻有漁船偶爾經過。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兩個時辰,江麵上還是沒有渡船的影子。

    “廖仲明那個混球,竟然敢騙我……”小雅氣得咬牙切齒,用力絞著手裏的絲帕。

    林文遠伸了個懶腰,道:“一定是他想考驗你吧,一會兒看到他可不能流露出絲毫不滿,不然就露餡了。”

    小雅長歎一聲:“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他起疑的。”

    又等了有一刻,才遠遠看到了渡船的白帆,小雅努力地擺出笑臉,可又覺得太生硬了,隻得做罷,換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呆呆看著漸近的渡船。

    不多時,渡船靠岸,一襲白衣的廖仲明走了下來,來到小雅麵前,溫柔的聲音淡淡道:“小雅,我迴來了。”

    小雅凝視著廖仲明,一雙美眸盈滿淚珠,輕聲喚著:“師傅……”撲進了廖仲明懷中,卻又立刻被林文遠拽了迴來。

    廖仲明無視林文遠鐵青的臉,繼續溫和地對小雅說:“對不起,因為船主有事,耽擱了。讓你久等了。”

    小雅輕輕地搖了搖頭:“沒關係,不論等多久,小雅都無怨。”

    “人也見了,話也說了,該迴去了。”林文遠冷冷地開腔,打斷了兩人的甜蜜對話。

    “正好,我也要把銀鼠裘交給許老爺過目,走吧,小雅。”廖仲明溫和地笑著,牽起小雅的手就向小雅乘坐的馬車走去,儼然一副許家姑爺的樣子。小雅羞澀地低下頭,心裏卻早已把廖仲明罵了上百遍。

    迴許府的路上,小雅坐在軒中,廖仲明和林文遠一左一右地守在她旁邊,三人一路無語,隻是小雅和廖仲明一直深情地對望著,而林文遠的臉一直鐵青著。

    迴到許符,許老爺和許夫人早已端坐在前廳,麵對廖仲明遞上的白裘,許老爺隻是淡淡道:“嗯,不錯。”並不再言語。

    廖仲明見許老爺無意與他說話,也不多做糾纏,躬深施禮道:“仲明知道,許老爺定然很為難,仲明先告退了,明日再來拜訪。”畢竟計劃是要從小雅入手,許老爺這個態度反到更好。

    許老爺放下茶杯,瞥了一眼廖仲明道:“不必了,待我權衡之後,會派下人通知你的。”

    小雅不滿地插嘴道:“爹……您不能這樣對仲明。”許老爺瞪了小雅一眼,小雅隻得扁扁嘴,不再作聲。廖仲明施禮道別後,便走了。等到確定廖仲明真的已離去,眾人才都長出一口氣。

    許夫人擺弄著廖仲明送來的白裘,一臉的不屑道:“這真是鼠皮的嗎?我怎麽看不出來。”

    “不是,那隻是處理過的山兔皮。”許老爺搖搖頭道。

    “當然不是了,不過是剪短了毛的山兔皮。”小雅幾乎與許老爺同時說道。

    林文遠聞言不禁皺眉道:“他竟然拿山兔皮來糊弄我們,他就那麽自信我們不認識山兔皮嗎?”

    “許家確是從未有過山兔皮製成的物件,其它大戶人家,也鮮有人使用山免皮製成的物件。所以,他才會想到用山兔皮來頂替吧,到底隻是個雛兒,楊凡竟然放心讓他一個人來和我們周旋,不知他是何用意。”許老爺沉吟道。

    小雅攏了攏劉海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呢?”

    許老爺略一思索:“後天給他答複,然後靜觀其變。小雅明天你要‘偷跑’出去,與他相會,至於說些什麽,你自己把握。”

    “嗯,爹娘,我先迴去了。”小雅點點頭,拽著正欲開口的林文遠走出前廳。

    直到迴到別苑,小雅才鬆開了扣住林文遠脈門的手,林文遠不悅地看著小雅道:“為什麽急著拽我迴來?我還有話要說。”林文遠臉色晦暗,心有餘悸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萬萬沒想到,竟會被小雅扣住脈門,無力掙紮地被拽迴來。

    小雅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但是明天,你得乖乖的留在家裏照看文軒。”

    “可是……”林文遠想要抗議,卻又被小雅斷。

    小雅神色凝重地道:“我爹說的對,廖仲明隻是個雛兒,這次,楊凡定然不會放心他一個人迴來。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當時從船上下來的人中,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子,她曾向我們這邊瞥了幾眼。我想她大概也是楊凡派來的,楊凡是想讓廖仲明和她一起,一明一暗地盯著許家,算計許家。”

    林文遠皺眉沉吟道:“確實,當時我還很奇怪,她才十四五的年紀,她的家人怎麽就會放心她獨自闖蕩。若她真的是和廖仲明一夥的,那你一定要小心才是。”

    “嗯,我會的,你就放心吧。”小雅輕聲應著,靠在林文遠胸前,聽著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堅定而有力,讓她感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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