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辛迪莉這樣的一個女伴睡在一張床上,那對於克雷恩來說,不管是做什麽還是什麽也不做,想睡好都變得有些不太可能。

    比起克雷恩一關上門之後就擺出一臉的滿滿尷尬,辛迪莉倒是很悠閑自然的走到床邊,把自己往床上一丟,身體陷入到柔軟的床墊之中,滿足的長長籲了口氣,眯起了細長上挑的眼睛。

    她應該是真覺得非常舒適,袍子下露出的尾巴尖愉快地來迴擺動,垂下的兩隻腳丫也不停地前搖後晃。

    克雷恩不自覺地看向她晃動腳掌帶起的袍角下,那裏不斷交替露出的白皙小腿筆直滑嫩,讓人不自覺地就想要過去用雙手握住最纖細的一段,溫柔的向上撫摸。

    他連忙甩了甩頭,把粉紅色的妄想丟到牆上砸碎,扭開頭不看辛迪莉,徑直走去多層掛架旁邊,把身上的武器護甲一件件脫下來擺放整齊。

    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窗外的夜空,他有些感慨的想,不過一天的時間,他就離開了信賴的同伴們,來到一個陌生的國度,身邊唯一跟著他的,還是曾經一直被懷疑的靈狐屬少女。

    生命的際遇,果然像諾恩薩爾大人的脾氣一樣難以捉摸。

    轉迴頭的時候,視線不自覺地掃過床上,然後定在那裏。

    辛迪莉換了麵朝下的姿勢趴在床上,雙腳翹起,尾巴從膝蓋之間伸出,掃帚一樣撥拉著床單。

    於是祭祀袍徹底滑倒了膝窩的位置,兩條小腿整隻露了出來,靴子已經被脫掉,交叉於上方的小巧腳掌在魔石燈柔和的光線照耀下,簡直像最頂級工匠的玉雕作品一樣耀眼奪目。

    熟悉的躁動感歡唿著舉起旗幟,在他的血脈裏盡情奔馳。

    辛迪莉才剛死了父親!你還有一堆同伴要救!芙伊的情況你連想都不敢想,竟然還有心思盯著人家圓滾滾的屁股?克雷恩惱恨的在心裏斥罵了自己一句,結果靈魂深處立刻傳來了令他心悸的波動。

    他連忙收斂思緒,生怕弗拉米爾看上辛迪莉然後開始賣力的鼓動他。

    他現在可禁不起多少誘惑。

    清了清嗓子,他試探著說:“我想……”轉念間,他突然想到萬一這裏也有偷聽的設備該怎麽辦?隻好硬生生轉開話頭,用故意做出的曖昧口氣說,“我想咱們是不是該洗個澡?”

    然後他跑去桌邊,飛快的倒了杯水,走到床頭,伸手拍了拍辛迪莉,拉過一張椅子,在上麵寫道:“我還是睡地下吧。”

    辛迪莉眨了眨眼,說:“這裏沒有竊聽管。”

    “你怎麽知道?”

    辛迪莉指著房間的角落,那裏有一個做工精巧的金屬台,上麵架起了四塊晶石,環繞著不斷散發出光芒的圓形法陣,“我一進來就看見了,那是個暫時性的結界,用來阻隔聲音,看樣子咱們過來前才放到那兒。”

    “呃……怎麽會有那麽個東西?”克雷恩愣了一下,迷惑地問。

    辛迪莉的臉家突然升起一抹羞澀的紅暈,她微微偏開頭,金色的卷發中露出一段白玉一樣的脖頸,“你……你和我表現的那麽曖昧,他們肯定覺得你晚上要做什麽,我們……我們靈狐屬在人類的心目中又是……又是比較放蕩的形象。他們……他們多半是為了照顧你的麵子,或者是怕影響城堡的其他人,用這個結界,來阻擋我的……嗯……叫聲。”

    臉上頓時一陣發熱,克雷恩有些無力的想,這位粗心到想不起來安排他們休息的指揮官,倒是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細心的要命啊。

    “你還真是不怕危險啊。”克雷恩抓了抓頭,把視線轉到自己的弓上,“有隔音結界這種事,竟然都敢告訴我。”

    跟辛迪莉這樣的美貌少女共處一室,周圍的人都認定他們是情人關係,屋內還有隔音結界,在這種情況下,絕大多數男性的邪念都會瘋狂地向意誌力發起衝鋒。

    辛迪莉低下頭,用有些複雜的口氣說:“我當然敢告訴你。因為我已經差不多了解了你。對我來說,你不會比外麵城堡裏的衛兵更危險。”

    她笑了笑,說:“除非還有另一個不一樣的你。不然我真沒什麽好怕的。”

    還真被說對了,克雷恩抬手扶住額頭,小聲嘟囔道:“有倒是真有,不過你不把我打暈過去的話,倒的確不用擔心他。”

    嗯……如果剛才是弗拉米爾在這兒,辛迪莉這會兒應該已經換到第二個姿勢了吧。克雷恩連忙掐了自己的手掌一下,讓疼痛趕跑不該在此時出現的聯想,“我想我還是睡地上的好。”

    辛迪莉向背後撥弄了一下亮眼的金發,頭頂的狐耳轉了轉,說:“克雷恩,我什麽都不會,力氣也很小。你真的想襲擊我,就算你睡在地上上床也很容易吧,我可沒有半點反抗的能力哦。如果你真的不會欺負我,那我為什麽不讓你在累了一天之後,躺在這麽舒適的床上好好睡一覺呢?”

    “不……那對我的誘惑程度可遠遠不一樣。一起躺在床上的話……”

    克雷恩誠實的表達出自己的困擾。

    “你是在擔心對不起芙伊嗎?”辛迪莉突然用天真的神情發問。

    “怎麽這麽問?”其實並沒有多少這種念頭的克雷恩不自覺地反問迴去。

    “因為你明明覺得我很有吸引力,可卻在苦惱的不斷克製自己啊。通常這種情況,都是因為另外有心愛的人吧。”辛迪莉盤腿坐在床邊,把赤裸的腳掌收進了袍內,“可你和瑪莎……不也……”

    “咦?”克雷恩瞪圓了眼睛看向辛迪莉,雖然已經是半公開的秘密,但還沒誰特意對她提過才對。

    辛迪莉的臉頓時紅透,她低下頭,小聲說:“昨晚……昨晚我就住在你隔壁啊。我的耳朵……那個……唔……很好用的。”

    克雷恩有些慌亂的解釋:“那不一樣,我和她本來就先在某種比較特殊的情況了有了……那種關係,之後再發生些什麽也沒有再排斥的理由對吧。再說……瑪莎確實挺喜歡我的。”

    一想到和瑪莎在類似的距離下拋開束縛後,那雙貓瞳裏流露出的渴求光芒,他就從心底感到激昂,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活力。

    可辛迪莉似乎是沒能理解他所說的喜歡的意思,立刻毫不猶豫地說:“可我也挺喜歡你的啊。”她的臉漲得更紅,抱著膝蓋索性把頭埋進了腿間,“克雷恩,在你心裏,我難道是隨隨便就可以和男人在一間屋子裏過夜的女孩子嗎?”

    不得不說,作為男性,在這種時候這種情景下聽到這種變相的表白,能按捺住不立刻撲上去的,就可以算是冷靜超群了。

    克雷恩覺得渾身上下一陣火熱,險些就忍不住把辛迪莉摟進懷裏軟語安慰,但他吞了口唾沫,用舌頭潤了潤發幹的嘴唇後,還是先說了一句:“咱們認識的時間還不長吧……”

    辛迪莉抬起頭,從垂下的發絲間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但我能感受到你的善良,你的同情心,你的勇敢。你不會用既定的眼光來判斷他人,即使是我這樣的靈狐屬,你也沒有不斷地對我表示懷疑。也許一些巧合讓我在你們心中留下了很糟糕的印象,但我知道,就算我父親沒死,這些人中唯一一個不會因為懷疑就否定我一切的,會是你。”

    她像是在期待一個擁抱一樣的看著他,眼神甚至有些乞憐,“克雷恩,我真的很慶幸,爸爸死了之後,我遇到的好心人裏有你的存在,我也很高興,這次的任務我能陪你一起。即使……是為了讓我騙人也好。”

    抱抱她吧,這種

    脆弱不堪的時候不去給她一個安慰,還算什麽男性?克雷恩的肌肉甚至有些不受控製的移動,他猶豫著抬起雙臂,胸膛裏的躍動越發急促。

    結果這時,辛迪莉突然抬手擦了擦濕潤的眼角,下床穿上了拖鞋,她整了整身上有些淩亂的長袍,小聲說:“抱歉,我有些失態了呢。今天出了一身汗,我去洗個澡,你如果累了,就在床上好好休息吧。請不要再提起睡地上之類的話了,你可能不知道,這種話對於寧願讓你抱住的女孩子來說有多麽傷人,這可是會讓我懷疑自己的魅力喲。”

    她強打精神一樣的擠出一個笑臉,快步走過去打開了門,叫來女仆,以自己身上的汗味太濃為借口,往外麵的單獨浴室去了。

    簡單衝澡的話,臥室裏就有一個單獨的房間。

    她特意離開,與其說為了好好泡泡疲憊的身體,不如說是體貼的給克雷恩一個冷靜的機會。

    當然,要讓瑪莎來判斷,恐怕隻會想到一些女性的小手段小計謀上去。克雷恩苦笑了一下,同伴中成見最頑固的,大概就是瑪莎了吧。

    趁辛迪莉離開的這段時間,克雷恩也匆匆衝洗了一下身體,從房間頂部灑下的水花雖然有些涼,但也恰好讓他不聽話的熱血適當的進行了降溫。

    這很必要,對於他來說抵擋辛迪莉魅力的最大武器就是對方的心意。而在辛迪莉時機準確的剖白一番後,這件武器反而掉頭戳了他的心窩一下。

    他還聽說過,在比較安全放心的地方睡覺的時候,獸靈通常都會選擇裸睡,以最原始的姿態進入休息。

    一想到這件事,他腦中就情不自禁的描繪出身邊被單下躺著一絲不掛的辛迪莉的場景。

    好吧,看來隻能使出最後手段了。克雷恩趁著心裏還有最後一點莫名的抗拒,低下頭,看著不老實的某處,閉上眼,迴想著成人禮之前與芙伊一起摸索出的紓解辦法,輕輕歎了口氣,垂下了手。

    於是,洗完澡出來的克雷恩,比進去浴室之前還要疲倦的多,他看了看身上的短褲,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床鑽進了一邊的被窩。

    又過了大約二十分鍾,他總算勉強快要驅趕走腦海中全部雜念的時候,房門輕輕的開合了一下。

    辛迪莉插好門栓,特地走到角落檢查了一下隔音結界,然後從另一側上床躺下。

    克雷恩早早就閉上眼睛,這會兒順勢裝出已經睡熟的樣子,不敢去看洗澡後一定會變得更加水嫩的辛迪莉。

    作為有經驗的男性,他非常清楚那種透著淡淡紅暈和潮濕水氣的肌膚有多麽可怕的誘惑力。

    他不敢睜眼,希望這一夜最好就這單純的過去。

    剛才短暫胡思亂想的過程中,他仔仔細細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尤其是對辛迪莉的看法。

    奇怪的是,他竟從中發現了恐懼。

    順著那奇怪的感情摸索下去,他總算大致猜到了心中對這個充滿魅力的少女一直有抵觸排斥的原因所在。

    從很小的時候起,他就立誌要保護好身邊最重要的芙伊。克雷恩的性格所致,最初在心底認定的關係,之後就很難再扭轉過來。

    盡管一直都是芙伊在各方麵照顧著他,他卻還是堅定地認為,芙伊很柔弱,一定需要他來保護,隻是和平的世界沒有給他機會表現而已。

    靈魂中早早就為芙伊留下了一個位置,那是他要保護照料的,最喜歡的愛人。

    瑪莎當然不會觸碰到這塊預留給芙伊的空地,她健康強壯,獨立而有主見,就像奔馳在荒野的健美母豹,他可以單純的接觸甚至於享受那種美好,雙方的感情,不過是偶爾交錯一下的線,盤繞而不糾纏。

    但辛迪莉不同,僅僅是這麽短時間的接觸,克雷恩就不自覺的把她當作了要保護的對象,麵對她的時候,想要做的竟然都是照料、安慰和嗬護之類的事。

    一旦在這種情況下接受了辛迪莉表達出的感情,那麽毫無疑問,這個比芙伊美貌得多也更擅長把握男性心思的少女很可能直接進占他預留的空白。

    如果說對瑪莎的親密不會削減對芙伊的愛,那麽按照他的估計,與辛迪莉之間的關係一旦越界,屬於芙伊的領地將會被迅速的侵吞。

    甚至,會再也沒有餘地。

    那太可怕了。

    就算是存心要加深對辛迪莉的抗拒也好,他確實靠這個念頭堅定了一下決心。

    之後,他就聽到了衣料從辛迪莉身上脫離的聲音,聽到了辛迪莉掀開被子的聲音,聽到了她慢慢地扭動身體鑽進被單躺好的聲音,還聽到了辛迪莉在他耳邊輕聲低語的聲音。

    “克雷恩,你還沒睡,對嗎?”

    “我裝睡的本事很糟糕,對嗎?”克雷恩猶豫了一下,閉著眼苦笑著說。

    “裝睡本來就很難裝的像,因為大多數人都不知道自己睡覺是什麽樣子。”辛迪莉輕輕地說,“再說,你的

    臉也紅的太厲害了,如果你不是裝睡,那就一定是發燒了。”

    “好吧,”克雷恩歎了口氣,睜開了眼,然後就被眼前近在咫尺的辛迪莉嚇了一跳,“你……你也太近了吧!這……這張床其實挺大的。”

    她用手肘撐起小半個身子,側躺在幾乎緊貼著他的旁邊。她臉上帶著淡淡的哀愁,被子搭在腋下,僅能說是剛好的遮擋住她飽滿的胸膛,而那淺凹的鎖骨,細長的脖頸,和卸盡妝容依舊嫵媚嬌美的容顏都清清楚楚盡收眼底。

    洗到徹底素淨之後,她的臉反而多出了一股楚楚可憐的味道。

    “可是,離你遠了之後,我總覺得好害怕。”辛迪莉咬著粉潤的小巧唇瓣,小聲說,

    “之前跟著你們逃出來的時候,我一直在做噩夢,夢見……我爸爸……他的頭在天上飄啊飄,一直盯著我看,好像想要問我為什麽不去救他,但卻發不出聲音。”

    她唇上被咬出的血色迅速的褪去,彎長的睫毛也微微顫抖起來,“我想……你如果能讓我靠得近些,我說不定可以睡的更安穩一些。”

    克雷恩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她枕邊堆疊的衣物。

    毫無疑問,那裏堆放的應該是她身上全部的遮蔽物,包括頭上一個精巧的發卡。

    “你已經足夠近了吧。”克雷恩的聲音有些幹澀,他動了動腿,被牽扯的被子都已經被壓在她的身下。

    這個距離太危險了。

    “是呢,”她躺迴到枕頭上,把被子拉高蓋過肩頭,輕聲說,“以我的身份,的確不能奢求更多了吧。就這樣吧,我能聽到你的唿吸,稍微感受一點你的體溫,這就很好了。”

    “抱歉,我……我是慢熱型。”克雷恩有些不知所措的解釋,想要讓她被拒絕的好過一些,“如果和你認識的時間長些,對你了解的更多些,我說不定就……”

    “就會喜歡上我嗎?”辛迪莉大膽地說,“可我不是慢熱型。我喜歡你溫柔的神情,喜歡你沒有被這世界汙染的眼睛,喜歡你強壯但沒有侵略性,而且,你還是個俊美的精靈。我最喜歡的就是精靈,高貴敏捷,樣貌出色。我對家裏的事情其實並不在意,爸爸死掉了,我可以跟著你去四處冒險,你走到哪兒,我就陪到哪兒。我們獸靈從不慢熱,我喜歡你,就該讓你知道。”

    她的眼睛仿佛彌漫開一層醉人的酒霧,連裏麵倒映的克雷恩都變得迷人了許多,“我願意被你擁抱,讓你摸我的尾巴,摸我的肚子,親我

    的耳朵,親我的嘴唇,我願意讓你享受我能給你的一切,但我不願意去賭一個你嘴裏的說不定。”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說的話危險極了……”克雷恩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艱澀的開口,“這麽積極的女孩子,可是很容易被玩弄並拋棄的。”

    “你對我感情的迴報隻要是真實存在過的,之後會怎樣,又有什麽關係呢?”辛迪莉把身體向被子裏蜷縮的更加厲害,連下巴都隱藏在被頭中,“我是獸靈,不是總試圖用禮儀和利益來捆綁一生一世的人類。你們精靈不也是一樣嗎,關係總是會隨著感情的變化而改變。”

    “那是以前的精靈,現在的……唔……和人類接近了很多。”克雷恩試圖東拉西扯分散一下注意力,因為辛迪莉的腳趾正在隔著兩條單薄的被子不聲不響的碰觸他的大腿,“如今不少精靈都會試圖尋找一段穩定長期的感情,然後按照參考人類社會的改良儀式來確認比較正式的關係。那是不必用愛人稱唿,而直接可以叫她妻子的關係。”

    “可我並沒有奢求那個位置啊……”辛迪莉的嘴也擋在了被子中,聲音顯得有點發悶,“我連愛人的稱唿也不需要。我根本不在乎那麽長遠的事。我隻要有眼前就夠了,除了龍神,沒有什麽是永恆不變的。”

    穿了大半天蘇米雅的祭司袍,克雷恩差點忘了身邊的這個還是巨龍之翼的教徒。

    跟著被子推開她的腳,克雷恩的興奮感確實已經被撩撥起來,但托平日習慣性走神的福,這種時候他的思維反而格外清醒。

    辛迪裏的表現中,除了看不出什麽破綻的萌動情愫之外,他還感受到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那不是瑪莎對他表現過的那種原始渴求,也不是芙伊常能讓他體會到的那種情感需要。

    那是種別的什麽東西,更類似於他在麵對波雷頓公爵時拚命想要隱藏的微妙情緒。

    靈魂深處傳來一陣明顯的波動,好像是尚在休養中的弗拉米爾向他表示了讚同一樣。

    “辛迪莉……你需要這麽急嗎?”克雷恩皺著眉,一把按住了她試圖從被子下麵的縫隙鑽進來的手。

    辛迪莉露在外麵的隻剩下兩隻眼睛,兩隻幾乎流下淚來的眼睛,“我……我既不是你們的同伴,也沒有任何可以仰仗的能力,除了來幫你執行這次任務的幾天,我……怎麽還有機會接近你。”

    “其實騎在馬上的時候我一樣很暈,一樣難受的想吐。我以前都隻坐馬車。可那時候你抱

    著我,我就覺得不那麽難過了。顛簸什麽的,也都可以忍受了。”她把眼睛也遮擋在被子裏,外麵隻留下了披散的金色長發,“我對自己的魅力本來還有點信心,沒想到你完全沒有興趣,也不想看我一樣,那我就這樣躲在被子裏好了。你睡吧,我……就這樣休息,可以不做噩夢,就很滿足了。”

    克雷恩的感情經曆雖然不是空白,但對於應付辛迪莉這樣的女性,可以說和全無經驗也沒多少差別,唯一的優勢也就是比起白紙一張的時期不那麽容易失去理智。

    但辛迪莉令人疼惜的口氣即使他現在冷靜到極點,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他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把被子在身上折成雙層,然後放在辛迪莉身上,接著張開雙手,隔著三層被子抱住了她,柔聲說:“好吧,如果我隻是抱著你也可以讓你不做惡夢的話,這樣你看可以嗎?可以的話,就把頭探出來吧,你這樣唿吸也太難過了。”

    被他摟成一卷的被子裏傳來辛迪莉抽鼻子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她才扭動身體把頭探了出來,調整了一下位置,枕在他肩膀旁邊,紅著鼻頭小聲說:“嗯,可以。”

    克雷恩長長地吐了口氣,說:“那太好了。睡吧,今天咱們都累了。”為了不被戳穿其實還很有精神的事實,他一邊這麽說著,一邊把下半身往遠處挪了挪。

    “可是……你這樣側躺的話,耳朵……”辛迪莉輕聲說,“不行你還是仰躺吧,我可以枕在你胸口,這樣被子你也可以用一半了。”

    被她壓上來嗎?克雷恩腦中頓時浮現出關於瑪莎柔韌腰肢的迴憶,連忙搖了搖頭,“沒關係,枕頭很軟,耳朵彎折的沒那麽厲害,不會痛。”

    “好吧。”辛迪莉頗有點遺憾的說,“那就這樣吧。”

    克雷恩鬆了口氣,撫摸著她的金發,用魔力波動遠遠調暗天花板上的魔石吊燈,柔聲說:“睡吧,願蘭伊爾大人庇佑你的夢境。”

    “龍神會保佑我的。”她嘟囔了一句,跟著,毛茸茸的耳朵一抖,說,“和你聊了這麽久,我的困勁兒都過去了。”

    “嗯……那怎麽辦?”克雷恩皺起眉,發現辛迪莉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撒嬌小女孩的口吻,語氣中透著鮮明的期待,連忙補充說,“我可是累的連指頭都不想動了。”

    幸好,她迴答的不是“沒關係我還有力氣啊”,而是說:“那你可以跟我講講你的事嗎?我想了解你更多一些。瑪莎他們都已經知道你的全部,我……也想趕上

    來,起碼,不能落後太多吧。”

    “我的事?”克雷恩想了想,這種情況下,講講過往分散一下注意力,少留意懷中抱著的少女到也不是壞事,“其實真沒多少好說的,我是個孤兒,和芙伊相依為命,直到遇見琳迪之前,每天的生活都還不需要第二句話就能總結……”

    在辛迪莉浴後的清新體香中,困倦的他漸漸放鬆下來,隨口講述著成年禮後發生的事。那些驚險的、有趣的、甜蜜的迴憶,深刻的不需要特別調動思緒,就能精確的描述出每一個細節。

    他也不知道自己最後說到了什麽地方,睡過去之前他最後還有印象的,就是辛迪莉充滿好奇的那雙亮晶晶的眼睛。

    心態從擔心自己忍不住夜襲辛迪莉變化到害怕被辛迪莉夜襲,那念頭還很執著的表現在動作上,第二天一早,被晨光叫醒的克雷恩依然保持著摟緊辛迪莉的動作,讓她連翻身都做不到。

    “你醒了啊。”辛迪莉大概早就睜開了眼,一直在盯著他看,他一醒轉,就對上了她的視線。

    他連忙放開手臂,揉著眼坐了起來,“真抱歉,我抱得太死了是不是?害你不能先起床。”

    “沒關係,我一整夜都睡得很安穩,全靠你的懷抱呢。”

    聽到她有些改變的鼻音句尾,克雷恩禁不住愣了一下。

    那是與芙伊繼承自他們養父的南艾爾法斯口音很接近的腔調,柔軟動聽。作為精靈族說起通用語的幾種常見口音之一,模仿起來並不困難,隻要有心就能做到。

    克雷恩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沒做噩夢就好。”

    “可是你睡得不太安穩呢。”辛迪莉就像決定了要繼承這種口音一樣,繼續用悅耳的精靈腔說,“我聽到你一直在說夢話,那個總在夢中唿喚你的女人,還真是不肯讓你好好休息呐。”

    呃……連這個都告訴她了嗎?克雷恩隱約覺得有點懊悔,在迷迷糊糊的情況下把私密的事情都說了出來,豈不是證明自己心底其實還是對她很放心的嗎?

    本來就已經積極到如此程度的辛迪莉,肯定會把這視為鼓勵的信號啊。

    一想到按照兩人的關係設定,之後幾天多半還會這樣同床共枕,克雷恩的額角就感到有些抽痛。

    也許該帶比較無害的珊拉過來才對,呃……不過斯托納多半不會答應,人類對這種事貌似連假扮都覺得是一種冒犯。

    “還好,我其實睡得不錯。這麽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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