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視不到三秒, 司祭立刻逮住意識到什麽掉頭就想跑的小崽子往祈禱室方向去——為了逮這隻,他不得不放開了另外兩隻龍崽, 但亞倫和葉清陽也想知道怎麽迴


    事, 並沒有趁機跑開,而是晃著小翅膀跟著一路飛了過去。


    逃跑失敗被扼住命運的後頸跟隻小貓崽一樣被提走的方以唯:“……我自己會走!”


    “那你剛剛跑什麽?”葉清陽撲騰著翅膀飛起來,好讓自己的視線跟方以唯持平。  “唯討厭檢查。”紅色的赤龍崽原本想穩重地走著, 但是龍崽的小短腿掄圓了跑也跟不上司祭的大長腿, 那頭邁一步,這頭得小跑三步, 他衡量了一下, 果斷也


    撲著還不熟練的翅膀飛了起來。


    熟悉了氣流之後, 兩條腿還是比不上翅膀的。


    還省力。


    當然沒熟悉之前就是菜雞互啄了。


    “我沒跑!我隻是走得快了點!”方以唯嘴硬, “亞倫你還不信我, 我什麽時候逃過檢查了?”


    後者根本不為所動:“那時候你根本走不動路。”


    能走得動, 他相信,在辛醫師到之前,唯就能躲得誰都找不到——也不對, 季北辰還是能找到她的。


    幽冥飛狐在追蹤方以唯的氣息方麵有獨到經驗。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因為季北辰尤為細心、觀察力足夠強嗎?


    亞倫不太喜歡這個結論。


    葉清陽看看吃癟的方以唯, 又看看一旁一張稚氣龍臉滿是淡定的赤龍崽, 忽然就感覺心裏不是滋味:


    自己不知道的關於以唯的事, 對他來說, 卻像是家常便飯一樣。


    那麽熟悉。


    如果四年前自己沒有離家出走的話,一樣在中央區, 是不是自己……也會遇到以唯?


    然後, 也能夠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我們去祈禱室幹嘛?”不想再去想不可能的事, 葉清陽轉而將注意力放到了其他地方,接著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這個方向, 是往祈禱室去的。  這幾日他趁著身體情況還好的時候已經上躥下跳地把神廟大部分能查探的地方都查探了一番——鄭重聲明真的不是為了越獄偷溜請看他真誠的眼神——按照他的觀察來看,每天早中晚三次,眼前這個長著龍角的銀發青年會準時準點呆在祈禱室裏,少則十分鍾,長則半小時——具體時間視他們的用餐速度和午睡時


    間而定。


    一般他們吃完飯或者睡完午覺,司祭就會準時出現,把他和亞倫扔那個水池子裏。


    “我需要好好檢查一下她的身體和靈魂情況。”司祭解釋道。  祈禱室裏充盈了他平日裏祈禱積累下來的神術力量,他可以借助這種溫和的神術力量將其浸潤滲透到這孩子的身體和靈魂中,從而觀測到一般情況下無法觀


    測到的內容。  “……是有什麽不好的可能嗎?”亞倫看看少女臉上並沒有多少波動的模樣,想想以往時候他們也不會瞞著唯她自己的病情,便直接開口問了——主要是,不


    讓她切實地知曉她那個身體有多破爛,她真的能硬忍著身體不適繼續做她的計劃……


    也不知道這種堪稱恐怖的忍耐力是怎麽來的。


    司祭沉默了一會,道:“正常來說是不可能出現無法聽懂神言這種情況的,除非……”


    他沒有說下去,但葉清陽和亞倫都覺得,那個“除非”後麵的字眼不是他們想要聽到的話。


    祈禱室很快就到了。  為了避免對檢查造成影響,兩隻龍崽都乖乖地停在了門口沒有進去,被司祭強硬要求站到祈禱台前的方以唯哀怨地看了一眼丟下她的小夥伴,歎著氣按照司


    祭的要求,閉上眼睛,放鬆身體和思維。


    司祭低聲念起了神言。


    在那種她無法聽懂的語音響起的時候,方以唯敏銳地感覺到,這個屋子裏,有什麽肉眼看不到的東西被輕輕地攪動起來。


    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撥動水麵,她像是一塊被放在小溪裏的鵝卵石,水浪一波波地溫柔地拍上來,沒過身體,浸潤到靈魂之中……


    檢查原理大概是類似於x光,借助不同頻次的力量探查不同頻次的情況?


    察覺到一些“水浪”受到阻礙迴返,然後司祭那邊調整了神言後又有些“水浪”在受到另一種阻礙時迴返——就像水波遇到了鵝卵石,於是漣漪散開。  那些“阻礙”讓她的心微微發緊:盡管她看不到,甚至於她下意識睜開眼睛低頭看向感知到的“阻礙”所在的地方時,看到的也是光滑白皙的皮膚,沒有絲毫傷


    痛存在,但是……


    是想起來都會感覺到痛的地方。


    方以唯陷入了沉思。  她受過的重傷屈指可數,前世今生加起來也就那麽幾次,但大部分都是痛過就忘——比如禦魂師戰鬥時受的傷——能夠讓她記得深刻的,也就方宋霆發神


    經的那迴。


    但是……方以唯下意識地抬起手,按在肩胛處。


    周圍溫柔的“水浪”湧來時,這裏和身體其他地方有隱隱的痛楚傳來。


    並不是身體上的疼痛,而是更加刻骨銘心的,至今都不曾愈合的重創。


    ……方宋霆犯病的時候,也沒對她的肩膀做出什麽來。


    而且那會兒的骨折好了十多年了,除了在骨骼上留下骨痂線外沒有絲毫後遺症,也不存在還會痛的可能。


    方以唯想不明白。


    另外,就是這地方的力量。


    有種……奇怪的熟悉的感覺。


    她想。


    是因為之前接觸的神術陣的力量嗎?


    她可以感知到神術和這裏的神力本質有著很高的重合性,但是大不相同,要比喻的話,前者是炒雞蛋,而後者則是剛從雞窩裏拿出來的雞蛋。


    都是蛋,但顯然,炒雞蛋和生雞蛋是不能混為一談的。


    長長地吐出胸腹中的氣息,方以唯暫且將這些疑問收束壓在心裏。


    到了龍族地界之後,她心裏的疑問一個比一個多,但截至目前為止,最大的問題還是……


    她的視線,落在了隻有她能夠看到的係統圖標上。


    魂寵ol裏,沒有龍族地圖。


    而在她首次踏上龍族地圖的時候,係統全無反應。


    這不正常。


    以係統平日裏她到新地圖都會出來刷個成就——雖然作者沒提但其實係統一直沒下線——的活躍程度,自從她抵達龍族地界之後,它就再沒有反應了。


    死機了嗎?


    方以唯覺得不像。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迎著頭頂天窗灑下來的光亮,方以唯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束光。


    光穿過了她的手掌。


    少女愣了一下,無奈地笑了笑。


    #


    司祭檢查的結果是身體沒有問題。


    但是,神力反饋迴來的波浪也顯示,這孩子的靈魂上似乎有他暫時看不到的傷勢。


    讓他奇怪的是,他無法看清楚到底是什麽傷。


    不可能啊……


    司祭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  理論上來說,神力是最高層次的力量,可以向下兼容所有力量,所以借助神力,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所有事項的本質——他在祈禱室呆了數萬年之久,這裏充


    盈了祈禱而來的神力,在如今這個宇宙中,沒有哪種力量可以高過它。


    但那種能夠讓他都無法看清楚的傷勢……


    司祭隻能想到一個可能性。


    那就是造成這種損傷的力量層次和神力齊平。


    神器。


    由神之力鍛造,具備了弑神之力的神器。


    那是可以和神力同等層次的斬神之力。


    給這個孩子的靈魂留下那麽重的傷勢的,是神器。


    為什麽會這樣?


    天命祭司理應是神最寵愛的孩子才對,她為什麽會受到弑神之力的傷害?


    司祭想不通。


    更何況神隕已有億萬年之久,神界也已經有億萬年不曾打開。


    這到底是哪裏來的武器?  當年弑神的魔化生物應該在成功的瞬間就被世界意識抹殺,哪怕是那個曾經最受神的寵愛、長居神之左側、最後卻對神子舉起屠刀的神下第一使徒,在殺害


    了神子後也當被世界排斥永不超生了才對……


    難道……魔化生物找迴了當年失落的弑神器?


    司祭為這個可能性心悸不已。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葉清陽話一出口就感覺自己說了句廢話,以唯竟然都聽不懂正常來說誰都能聽懂的神言,這本身就是最大的問題。


    “……我需要更加準確的視野才能看清楚是怎麽迴事。”司祭思考了一會,說道。


    這些事情暫時不能告訴這些孩子,不然的話他們會亂想的——尤其是那個孩子。


    所以司祭決定用幾天之後即將為亞倫和葉清陽舉辦的儀式為借口暫且迴避了問題。


    當然,這其實也不算是完全的借口:他確實需要更為龐大的儀式來看清楚留在這個孩子靈魂上的傷口到底是用什麽造成的。


    隻有知道了傷口來源,他才能夠知道這孩子遭遇了什麽。


    龍族的典籍裏記錄了有史以來所有的神器,哪怕是當年弑神戰裏,那些逆神者用的武器都有記載,他就不信這還找不到對應的神器。


    “在那之前……”司祭話鋒一轉,“你們需要更好地療養——當然,以唯,跟我過來,你需要學很多東西。”


    話落,兩隻小龍崽立時被轉移到了聖泉裏麵繼續泡澡澡。


    而方以唯則是跟著司祭繼續去她的天命祭祀教程。


    葉清陽:“……我感覺我們被排擠了!明明我們才是龍崽!為什麽那個叫司祭的家夥對以唯比對我們還上心!”


    他要吃醋了!


    憑什麽不讓他跟以唯一起上課!


    假如當年他沒離家出走的話,說不定他跟以唯也是青梅竹馬一起上學,一起上課的關係呢!


    憑什麽現在到了龍族地盤連讓他嚐試一下這種生活的機會都給剝奪掉了!  太過分了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係統之當軟妹子穿成BOSS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伶人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伶人歌並收藏係統之當軟妹子穿成BOSS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