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唯想了想, 謹慎起見詢問道:“神,也是可以迭代的嗎?是隻要能夠做到神可以做到的事, 就可以稱之為神嗎?”


    雖然她說的有些沒頭沒腦, 但司祭聽懂了:“我們對神明的定義是,可以創造宇宙、修改宇宙的存在。”


    他陷入了迴憶,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他們曾經是最受神明恩寵的種族……”


    高大, 俊美, 強大,勤勞, 智慧……所有人類語言庫中美好的詞匯都可以用來形容他們。


    從最初的單細胞到多細胞到早期動物……他們一步步進化到頂點, 來到神之座下第一席的位置, 協助神明管理他們的宇宙。


    “他們也可以修改宇宙?”方以唯抓住了重點。  司祭搖搖頭, 說道:“修改宇宙乃至創造宇宙需要特別的權限, 那源自神族天生的器官——有相應的器官存在, 才能夠感知到相應的信息,才能夠修改相對應的宇宙結構。為了協助神明管理宇宙,他們得到了神明特意開放給他們的‘世界樹’的控製權限, 盡管傾盡全族之力, 大概也就一兩個人能夠勉強控製這份權限, 他


    們也很高興, 這代表了神的認可。”  方以唯大概聽懂了, 這就像人類發明的鍵盤,是有人類的雙手, 有十根長短不一左右各五個的手指才能夠操縱的, 你要訓練一隻鳥來控製鍵盤, 它費盡了力氣


    ,估計也就隻能拿嘴一個鍵位一個鍵位地啄了。


    效率還比不上人。


    但養著這隻鳥的人肯定會非常高興, 會開開心心地把這件事分享給所有他認識的人,讓所有人知道,他的鳥兒有多聰明。


    方以唯想。


    那位神明,也許,也是這麽想的。


    這些孩子能夠幫多少不是重點,重點在於……  他們有為自己分憂的這份心,所以祂高興地將權限分享給了自己的寵兒,甚至為了他們,降低了世界樹的管理權限,好適應他們尚且進化得還不夠高級的器


    官,而不是過早地摧殘他們。


    ……哎?


    方以唯一愣。


    前麵也就算了,但是降低世界樹權限好適應他們的種族器官……


    為什麽,我會這麽想?


    #  這一個小時看到的信息量實在太過巨大,方以唯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麽離開那個房間的,等到有印象的時候,就是她有些渾渾噩噩地被司祭牽著手走在高高


    聳立的穹頂之下。


    光線從穹頂上方透下來,灑落在走廊上,讓她有種錯覺,仿佛自己正沿著光所組成的道路,一步步走向雲端。


    方以唯有些恍惚。


    她似乎……曾經,走過這樣的路。


    雲層與雲層交疊,本該沒有實質的光在揮手間化作透明的道路台階,隻有踩上去的時候,才會因為實質的碰撞產生一絲漣漪,讓人窺見它的存在。


    有誰牽著她的手,帶著她走過那條光之道。  方以唯抬起頭,神廟上方的光並不是來自恆星的光芒,這個亞空間內空間有限,產生光源的是那位路過的神明留下的保護場,代替了恆星的存在,保護它不


    受外界侵擾的同時還會產生光與熱,為這個狹小的世界提供生存所需的最初源動力。


    它甚至還會模擬出當年行星運動軌跡,給這個世界帶來四季分明的變化。


    龍族的祖先……做出決定的時候,有預想到如今的畫麵嗎?


    預想到了的吧。


    但他們依然如此選擇。


    為什麽?


    僅僅隻是不想冒進嗎。


    可以從數萬年前一眼窺見未來的一成不變,任何一個成熟的掌權者都不該做出這樣的僅僅隻是“維係活著”這個事實的決定來才對。


    方以唯深吸了一口氣,決定等迴去之後再仔細迴想剛剛看到的一切畫麵。


    哪怕是一刹那的畫麵裏都藏有大量的信息,她需要更深入地梳理一遍。


    專注於思考的結果就是時間過得飛快,方以唯感覺自己隻是想了一會事而已,天就黑了。


    司祭給她準備了臥室,是參照伊澤爾公國時期公主們的臥房風格裝飾的,層層疊疊的帷幕溫柔地包圍著中間的公主床,不讓外界的紛擾影響其中。  隻是除了那些華麗的裝飾外,這張公主床還被重重神術包圍——在其他人眼裏是層疊的帷幕,但在方以唯眼裏,那是疊加到了幾乎要實質化的金色神術光芒


    。


    已經重疊到了她都看不清那些神術是幹什麽用的地步了啊!


    這到底疊了多少層啊!


    “……這是什麽?”方以唯感覺自己的臉都是木的,聯想到之前那頭黃金聖龍的動作,她看向司祭的眼神裏帶著無語:


    非fa監jin人類不是你們龍族的特殊愛好吧!?  “不是,這是為了讓你睡得更安穩一點!”司祭連忙解釋道,“龍族的這片亞空間是從當年那個宇宙中搶救下來最後還保有生機的區域,但它本身和你們口中的‘魔化生物’關聯太深,你以前在自己的宇宙中問題不大,兩邊隔著晶壁,但到了這裏,如果沒有足夠強大的神術隔絕的話,魔化生物作為‘死’的一方對‘生’的渴


    求會本能驅動‘死氣’尋找‘生氣’。對龍族影響不大,但對天命祭司來說,這是最大的威脅。”


    特別是對天命祭司來說。


    如果沒有神術保護,本身就有著相當多近似世界權限的能力的天命祭司會是這些“死氣”最先尋找侵蝕的目標!


    之前這孩子剛到龍族的亞空間裏,時間還不長所以不明顯,但再放任不管的話,那些黑暗中的呢喃就會找過來。


    “你睡覺的時候就沒這麽多神術保護!”方以唯指著剛剛路過的屬於司祭的屋子說道——她看到了,裏麵一個神術都沒有!


    “我晚上還要禱告,不需要睡眠。”司祭好脾氣地解釋道。


    龍族和人類的身體構造不太一樣,睡眠對於成年的龍族來說,更多的是一種壓低自身活性延長生命周期的方法。


    而在幼生期的時候,睡眠則是讓身體潛力能夠得到更好地開發。


    所以一般不清楚龍族種族習性的會覺得這個種族不管老的小的,一天到晚都在睡……


    看著扯著被子還有點氣鼓鼓的小朋友,司祭心想幼崽果然是世界上最可愛的生物——雖然有的時候也很煩——貼心地關上了門。


    在門合攏的瞬間,神術陣的光芒暗了下去,室內重歸黑暗。


    過了一會,一圈淡淡的昏黃的光亮起,像開啟了小夜燈一樣。


    正抱著枕頭和被子下床的方以唯僵了僵,發現這神術陣除了微微發光給她照亮室內以防不小心撞上什麽外就沒有其他動作了,這才放鬆了肢體。


    嚇死她了,還以為是什麽一發現她下床乃至於唿吸心跳有不同變化就會發出警報的玩意。


    別問她為什麽會有這種經驗。


    問季北辰去。


    抱著枕頭被子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小心翼翼地打開門,確認外麵沒有情況,方以唯一溜煙跑去了走廊另一頭的房間。  在這條走廊盡頭還有另一個房間,準確來說是黃金堆就的丘陵群,丘陵窪地裏放著一個龍窩,龍窩裏頭一隻金龍崽和一隻赤龍崽正並肩躺著睡覺,但中間隔


    著足夠躺下一個人的空隙。  ——畢竟兩人(?)關係還很微妙,但偏偏司祭覺得這兄弟倆既然都來自人類社會,放一起養能很好減輕麵對陌生世界的孤單感,於是就把他倆的窩擱一塊


    了。  也不知道龍族的幼崽窩是拿什麽做的,每當亞倫和葉清陽犯困準備隨便找個地方趴下的時候,那個窩就會非常神奇地飛過來,硬生生把龍崽子裝裏頭並自動


    飛到合適的地方安頓好。


    掙紮了三次依然沒能掙紮成功的龍崽:……


    算了,就這樣吧。


    但象征性的掙紮還是要繼續的,所以最後就變成了一龍占一邊,中間隔著足夠躺下一個人的空隙。


    很快,空隙也被填滿了。


    方以唯帶著枕頭和被子撲進了龍窩裏。


    身邊驟然多了個人,倆龍崽一開始還沒注意到,將睡未睡的時候是本能和理智交鋒最激烈的時候,所以也會下意識忽略周圍情況。


    等聞到熟悉的氣味,龍崽火速扭頭,看清楚正在鋪被子的人時,倆龍崽差點嚇得蹦出去:


    “為什麽以唯你會出現在這裏!”


    葉清陽一個骨碌就從仰麵躺變成了死趴在窩裏,把肚皮藏得嚴嚴實實,旁邊的亞倫甚至還收起剛剛放鬆平攤著的翅膀蓋住自己身體。


    這有什麽好遮的?  方以唯困惑了一下這倆奇怪的反應,聽到問話,她就不再糾結那點事:“嗯?因為那邊的神術給我感覺奇奇怪怪的,我不想睡在神術陣裏頭,”方以唯拍拍枕


    頭,把枕頭拍平了躺下,沒忘蓋好被子,說道,“所以來找你們啦!”


    嚴格來說是因為在神術陣裏不知道為什麽一閉眼就感覺到心慌,莫名心跳跳得飛快,怎麽都睡不著,所以出來找小夥伴了。


    但這個就不用告訴他們了。


    “需要我提醒一下你的男女大防去哪裏了嗎!?”


    但是方以唯理直氣壯:“男女大防說到底是男人跟女人,你們兩個現在算人嗎?”


    葉清陽amp;amp;亞倫:“……”


    絕殺。


    亞倫跟葉清陽仔細想了想,就他們現在這模樣,唯/以唯不把他們當成玩偶就不錯了。


    有句話叫怎麽說來著?不努力就會成為女人的玩偶。


    對他們來說也是如此,不趕緊想辦法恢複成人形,搞不好以後他們在唯/以唯心裏的地位就真的是玩偶了!  還是陪著睡的那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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