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心委屈和怒火交織的方以唯甚至沒注意到, 自己已經引起了這間閱覽室裏好多人的注意力:能夠完全不關注外界專注看資料的終究是少數, 當然看一會兒放鬆一下肩頸也


    是有必要的——然後這麽一放鬆, 就看到了他們原本為好兄弟留的座位被一個小學妹占了。


    雖然剛才他們一向賴床成性沒有導師奪命連環call基本沒辦法及時起床的好兄弟已經發來信息說他臨時有事不來了, 但自家占的位置就這麽被別人給坐了, 抬起頭來的


    初流剛想說話, 就被那驚人的容顏給震得忘了剛才想說什麽。


    努力迴過神來後, 初流立刻注意到了這位小學妹皺起的眉頭。


    他壓低聲音清了清嗓子,低聲問:“是有什麽沒弄懂的事嗎?”


    忽然被搭話的方以唯一愣,轉過頭, 才發現說話的是就坐在她旁邊的青年,看著二十歲上下,北域當地常見的淺色係頭發和眼睛, 正笑盈盈地看著她。


    他麵前鋪著四五本煉魂科常用參考書目和攤開的筆記本, 從手寫的筆記本頁上劃拉到一半的步驟可知,這名青年正在設計一個煉魂方案——至於具體步驟和煉魂要求


    暫時就看不出來了, 方以唯隻能猜測這可能是他的老師給他布置的功課。


    在這個絕大多數學員都迴家過節去的日子裏, 還留在學校的, 除了春考後剛剛被各自直屬導師拎進門調♂教的準新生外, 就是諸多老師手下的苦力弟子。


    方以唯直覺這位是後者。


    見她不說話,初流以為自己這麽忽然搭話讓對方不知道怎麽反應, 連忙又輕咳了兩聲, 有些欲蓋彌彰地說:“我以前沒在學校見過你, 是昨天春考完進來的準新生吧?我


    看你好像在犯難——我算是你學長了,有什麽困難的問我就好, 幫助後輩是應該的!”


    啊,熱心腸的前輩……方以唯點點頭,有些靦腆地輕聲說道:“沒,就是……我想旁聽的課臨時取消了。”


    ——她還是不太習慣和陌生人說話,當然要是有任務除外。


    嗯?學校現在放假,沒什麽課程啊?


    初流疑惑了,硬要說的話,現在在上的都是小班課程——專供研究生和各自直屬弟子的,換個說法就是老師帶著自己的研究生和弟子做實驗、講解內容,這些名義上


    是“小課”,其實算是私密性比較強的“開小灶”,基本上謝絕外人旁聽。


    想旁聽,得申請,對應課程的老師同意了才能進去聽課。


    從這位小學妹的說法來看,她顯然是拿到了資格,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那堂課的老師臨時取消了課程。


    初流的心思活絡開來了:“方便告訴我是什麽課嗎?我幫你看看是不是真的取消了,現在是放假,人手不足,有的時候還有誤通報的事呢!”


    當然,真取消了也沒關係,可以從中了解到小學妹感興趣的課程,然後他可以嚐試推薦其他類似課程給她!


    一來二去,這交流不就多了嗎?


    我真是聰明極了!


    初流給自己點了個讚。


    聽初流這話,方以唯想想也對,嗯了一聲就把自己想聽卻被取消的課程名字告訴了初流。


    初流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奇怪:“嶽濤海大師主講的《變幻無形的水》?”


    “嗯,對的,你知道這門課嗎?”方以唯問。


    初流點點頭,臉色還是很奇怪:“知道的,今天下午的課對吧?我朋友就是嶽濤海大師手下的……你等一下,我問問他看。”


    他說著摸出自己的聯絡器,直接撥打最上麵的那個號碼,那邊震動了好一會兒才接起來,還不是視頻通話而是純語音通話:“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你大爺我這出大事了


    !”


    雖然說著非常張狂目中無人,但這個人的聲音卻是壓得低低的,似乎是在躲避什麽。


    “出什麽大事了?”初流無聲地安撫有點被這聲音嚇到的小學妹,嘴裏則道,“我給你占了位子還一早上打你十七八通聯絡,結果你前頭才跟我說快到了,後頭又說不來


    了——你老實交代,是不是還在宿舍睡覺?”


    “呸!我要還在宿舍睡覺我至於現在躲著人接你聯絡嗎!”那邊剛揚起點聲調,就又急匆匆地壓了下來。


    這次方以唯聽出了點端倪:“他背景音裏……好像有人在罵人?”


    初流一愣,都忘了和那邊對話,看向身側的小學妹:這都能聽到?


    方以唯以為他不信,仔細聽了聽還沒掛斷的聯絡,肯定地說:“在罵人,罵得可兇了!”


    初流想了想,詢問聯絡器那頭的人:“科羅亞,你賴床被你老師發現了?”


    “你才賴床!都說了我今天準點起來的!”那邊有些抓狂地說道。


    初流不認同:“嶽老師脾氣那麽好,不是你賴床被他逮了個正著,他怎麽會罵人?”


    “你夢裏的脾氣好!我老師罵人賊兇!你隻是沒見到而已!有膽子現在過來,保證讓你見識新世界!”


    “行啊!我正好想問一下下午課取消的事——對了,不介意我多帶個人吧?”


    帶人?科羅亞沒多想:“也行,帶個外人來說不定老師看在其他人的麵上能不罵得這麽厲害……說起來下午課取消也和這有關係。”


    和那邊說完,初流掛掉通訊,把自己的筆和本子往書包裏一塞,手裏則拿上了那幾本沒看完的參考書:“走,我帶你過去直接見嶽老師。”


    “好的!謝謝學長!”方以唯眼睛一亮,立刻跟了上去:她和嶽濤海老師不熟,本來想今天去聽課刷刷臉,等臉熟了再要私人聯係方式好隨時請教問題,這會兒下午課


    被取消了她還懊惱呢,沒想到峰迴路轉竟然還有這種發展!


    “客氣了,我叫初流,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學長聽著太生疏了。”初流笑眯眯道,路過自助借書機的時候給他手裏那幾本參考書辦理了借閱手續,然後一股腦塞書包


    裏。


    “我叫方以唯。”禮尚往來,她也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對了,你恐高嗎?唔,也不是很高,就是二樓或者三樓那麽點高度。”初流忽然問道。


    方以唯搖搖頭,有些迷惑,為什麽忽然問這個?


    等到了文淵樓外,她終於明白了初流為什麽問她這個:這名青年一抬手,一隻扁平的、有大約四五平米那麽寬的背部的深水鰩被他釋放出來,細長的繩一樣的尾巴在


    空氣裏悠然自得地擺動,這隻飛天鰩好似在水裏一樣自在,緩緩降低身軀,直到和方以唯的小腿齊平時才停住。


    “不恐高就行,現在學校放假,校內班次要比平時少,現在這個時間,上一班剛走,等下一班要等好一會兒,不如用自己的交通工具來得方便。”初流解釋道。


    但方以唯沒聽到他的話,綠眼睛的女孩現在全部注意力都被這隻深水鰩吸引了。


    “這是深水鰩啊!”方以唯睜大了眼睛,“為什麽它能在空氣裏存在?”


    對魂寵來說,大部分情況下它們本身的出身並不會影響到活動,就比如當初溫然使用的毒刺水母(簡稱毒母),其魂獸是隻能生活在水裏的,但魂寵毒刺水母卻可以


    在岸上存在,把空氣當成海水一樣遊走,遇到雨天速度可以加快,如果戰場在水裏則速度能夠達到最高。


    同理深海巨章。


    但深水鰩不同,這是少數幾個魂獸和魂寵生活環境保持一致的種族,即隻能在深水範圍內活動和生活。有鑒於它們強大的負重能力及長途跋涉能力,還有大量匯聚起


    來時對深海活動的其他魂獸的威懾力,北域這邊有專門的海運公司使用深水鰩作為運輸工具,成果喜人。


    “是我研究生課題的未完成品之一。”初流一步登上去,然後迴過身來伸出手,示意學妹把手放上來,深水鰩上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借力,他擔心小學妹上來的時候站不


    穩,“大致上就是參考了毒母之類能夠在空氣裏生活戰鬥的水係魂寵,對比魂寵深水鰩後找出不足點,然後想辦法補足上去。”


    方以唯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扶著他的手登上了深水鰩,等兩人在深水鰩背脊上最中心的地方坐下後,身下的深水鰩就開始緩緩升高,到了大約兩層樓的高度後,便


    開始朝著一個方向飛去。


    它的姿態就如在水中遨遊時一樣悠然平和,但是速度卻極為驚人,方以唯可以看到下麵的道路和景致以非常快的速度往後退去。


    略微可以感覺到風迎麵吹拂而來,但是這點風速和深水鰩的速度並不相符——方以唯眨了眨眼:“沒那麽簡單,保持了深水鰩在水裏的高速能力,這不是隻參考毒母之類的水係魂寵能達到的——同時還在飛行時產生了氣罩保護,保證上麵的乘客或者人不會因為過快的速度受慣性影響失去平衡掉下去。如果這隻深水鰩依然保持著在水下


    環境中的高負荷力,不懼低溫等情況的話,這簡直是我能想到的最完美的形態了!”


    初流這下是真的愣住了,他沒想到這個素未謀麵的小學妹居然一下子就說出了他們這個課題的最終目標,他很快反應過來,笑容裏多了幾分坦誠:“你說的沒錯,所以


    才說這隻是未完成品,它現在的承重力有限,隻能載重大約三到四人,和課題組目標差距有點大。”


    以正常的深水鰩載重力來說,它背上站得下幾個人,它就能負重幾個人。


    “其他地方都沒問題了?包括量產和成本?”方以唯詫異道。


    “都沒問題,就是負荷這塊不太行。”初流肯定地說,末了又笑了起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像你這麽小的孩子就會把量產和成本都考慮進去呢!”


    大部分像學妹這個年齡的煉魂係學生,一般隻會想著怎麽樣才能煉製出目標魂寵來,至於成本……在沒有涉及到商業之前,沒有誰會去考慮這點。


    初流自己當初也是如此,還是一路深造之後才慢慢明白過來這個道理,因此,看到年紀比他小了好幾歲、麵對煉魂的考量卻已經不僅僅局限於煉魂本身的小學妹,初


    流油然而生一種緊迫感: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麽厲害嗎?


    但同時,也有種特別高興的情緒在裏麵:學妹真是厲害!


    方以唯可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摸了摸身下的深水鰩,又問了幾個不涉及課題機密的問題——她對這把握得很好,不會提讓人難以迴答的問題,例如氣罩內是否恆溫,


    智力如何,初流也跟著一一答了。


    聽初流說他們老師最初的目的是想作為雪橇犬的競品研發這個課題,因此對如今的載重量不滿,還在尋找提高載重量的辦法,方以唯眨了眨眼睛:“為什麽不換個思路


    ?”


    “嗯?”


    “三到四人,如果隻以這個數字作為參考,即一輛車上最多坐三到四人,你會想到什麽?”


    初流學著方以唯的樣子,也跟著眨了眨眼睛,隻是眼底一片茫然。


    方以唯繼續啟發他:“目前深水鰩的智力可以保證經過訓練後,能準確走過整個城市的固定路線和站點,即,不需要禦魂師隨時跟在旁邊;可以聽從簡單口令,升高或


    者降低,停下或者前進,加速或者減速……”


    初流還是沒想明白:“對呀,老師一開始就是準備訓練之後不用禦魂師跟著跑,可以適應城市內交通環境……”


    方以唯放棄了:“初流學長你沒女朋友吧?”


    初流:“……”


    當胸一刀。


    好疼。


    這要說這話的是科羅亞,他絕對毫不留情地反諷迴去你丫不也是單身狗嗎,但麵對眼前漂亮得驚人的小學妹……


    算了,你長得這麽好看,說什麽都是對的。


    初流默默捂著自己的小心肝,不是很想說話。


    “而且你老師八成也單身沒交過女朋友甚至沒老婆吧?”


    初流:“……”


    (正在實驗室裏研究如何提高載重量的初流老師忽然感覺心口一疼,仿佛有誰在死命踩他痛腳。)


    學妹你是大仙嗎!


    是大仙的話求算姻緣!


    方以唯歎了口氣,開始挨個舉例:“不需要第三者在場就能周遊大範圍內景點,速度急緩可由乘客自己控製……你們就沒想過情侶這種不樂意身邊有第三者插足遊玩的


    生物嗎?”


    如果配上適合情侶的景點,租借交通工具的情侶能排上大長隊。但是那些交通工具都必須有專人駕駛,這對於隻想過二人世界的情侶來說,哪怕司機存在感再低,都會影響到他們的談情說愛;至於固定軌跡和速度及停靠低的機械化工具,雖然沒有第三者司機的存在,但對情侶來說,太不自由了,看什麽停哪裏都是總控室控製,他們


    無法自己掌控。


    但深水鰩在這方麵就能夠完全滿足他們的需求,沒有第三者司機,拿個指令冊子就能夠自主掌控行程路線,加上課題組培養時為了交通安全著想,刻意留下的‘自主規


    避危險以防相撞’等思考迴路,保證了新手初哥情侶上手也不會出大問題。


    想想看,坐在深水鰩的背脊上,看著下方的景觀依次劃過,麵前的是笑靨如花的心上人——要方以唯說,這簡直是作為“情侶專用浪漫遊”而準備的。


    當然,三口之家也沒問題,現在的承重力是三到四人,但其實這個三到四人是基本線,真要過載,得塞上五個左右成年人才行。應對孩子基本還小的一家人,根本不


    會有問題——這裏沒有考慮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全加在一起的“一大家人”。


    初流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本來想直接反駁,結果仔細想了想,想了想,想了想……


    好像沒有哪裏有問題?


    #


    說話間,就到了目的地。


    初流給自己老師發了條信息,簡略告知了剛剛從才認識的學妹這得到的啟發,就連忙把聯絡器收起來,先下了深水鰩,然後抬手讓學妹扶著他的手下來,受剛才的對


    話影響,他下意識地就把眼前的場景帶入:如果這是一對情侶……


    雖然深水鰩很穩當,高度也不高,就膝蓋那高度,一般女生都能上去,但是為了姿態好看,女生們肯定不會選擇毫無優雅地爬上去,這種時候就需要男士發揮紳士風


    度了,伸手扶著人家上去……哇,增進感情,妥妥的!


    要不要讓深水鰩停下來的時候順勢水波式微微蕩漾呢?這樣女生上去不就會晃,那男士英雄救美的機會就來了!


    ……不行,安全重要,萬一真跌了就不好了,這個功能還是不要加了。


    嗯,不管怎麽樣,學妹果然沒說錯,太適合情侶了!


    牽著漂亮學妹的小手,初流滿腦子都是到時候情侶們在深水鰩上發出種種美麗的“意外”、從而情侶氛圍更加濃厚的美妙場景,越發覺得學妹頭腦真是厲害:“學妹你真


    是厲害!我和老師都沒想到過這方麵!”


    方以唯努力微笑:“謬讚了……那個,可以放手了嗎,我想我還不至於平地摔……”


    男性的體溫似乎總比女性要來得高一點,方以唯覺得自己的手不算冷,可每次被人牽起手來時,都能感覺到對方火熱的掌心,像冬日的太陽一樣溫暖自己微涼的手指


    。


    發現自己還牽著學妹的手,初流恍然大悟,幹脆地放開了,還不忘道歉:“不好意思啊學妹,我剛剛想事情想入迷了沒注意……”


    方以唯笑了笑,沒在意,初流一開始也沒當迴事,但等到走了幾步路支行,他驟然迴過味來:等會?我剛剛牽著學妹的手了!?


    在某方麵反射弧異常長的人還未來得及陷入懊悔情緒裏,兩人就走到了將要進去的實驗區大門前,麵前的就是占地大得驚人的實驗園區——稷下學宮為煉魂學院教員


    準備的實驗園區。


    這裏需要特別的準入證,好在提前和科羅亞那邊說了,科羅亞又報備了他老師,所以初流帶著方以唯進來時沒有受到任何挑剔阻攔。


    “今天的檢查好像有點寬鬆?”走過門崗,初流還忍不住喃喃自語。


    “嗯?什麽意思?”方以唯好奇地問。


    “除了長期出入的已經認熟的麵孔,平時,第一次來這裏的人,就算和老師通報了,門崗那邊還是會盤問半天,問清楚了才肯放行。”初流解釋道,“但是今天就隨口問


    了幾句……”


    方以唯撥弄了一下自己胸前掛著的特殊聽課證,沒說話。


    這張聽課證沒有這種準入許可類的功能,但是考慮到荊河楚的個性……他事先關照學宮,讓各方給她行方便的可能性非常高。


    而作為“隻此一家、別無分店”的特殊聽課證,就成了各部門辨認她本人的依據之一,當然荊河楚肯定也會把她的照片連同資料交給學宮方麵,方便下麵的員工認人—


    —雖然看不出來,但是作為王牌戰略師,荊河楚手下統管了稷下學宮的情報網、安保部、粟守等多個組織和力量,網羅了整個稷下學宮全部人員信息。


    這些都是曆代王牌戰略師下屬,作為被荊河楚收為弟子的她,可以被視作下一任統領,提前認人也沒什麽不對。


    前提是,她沒叛逃——哼,別想著這麽點蠅頭小利就能讓她改心意!


    這種辣雞學校沒什麽好呆的!她肯定是會叛逃的!


    而且這次她一定會記得選隻有28天的2月份叛逃,絕對不會再犯選了31天的八月份逃結果就差三天超出時限叛逃成功希望曙光就在眼前時被抓迴去的錯誤了!!!


    #


    嶽濤海大師專屬的實驗樓有一整棟大樓,初流帶著方以唯過去的時候,科羅亞正苦著臉蹲門口。


    初流過去直接踹了他一腳:“蹲這幹嘛,要飯呢?”


    “滾蛋!”科羅亞抓住初流的腳直接扔了迴去,惹得後者差點失去平衡,單腳跳了幾下才穩住,“我這是怕啊!”


    “咋了?”


    “我老師他……”科羅亞欲言又止,歎了口氣,“我剛出來的時候,我老師已經沒罵街了,但是臉色平靜得像無雲無風時刻的大海。”


    “那不是很好嗎?”初流茫然問,順便在心裏想自己這死黨怎麽忽然這麽文藝了。


    “你不是海邊長大的吧?”科羅亞又歎了口氣。


    “是啊,怎麽了?”初流更不懂他在說什麽了。


    “一般海上一點風都沒有、一點雲也沒有的時候,基本上就是暴風雨要來了。”方以唯在旁邊幽幽補充。


    依然在歎氣的科羅亞閉著眼睛無力地點了點頭。


    初流:“……”


    你丫敢說人話嗎???


    拐彎抹角地顯擺自己知識很豐富呢!!!


    第 583 章要不是旁邊有小學妹在, 初流真想再踹一腳上去——但考慮到很有可能會再被抓著腿丟開, 下一次就沒能這麽好運站穩了, 那就得在小學妹麵前出醜了, 初流按捺下自己的


    蠢蠢欲動, 忍不住問道:“到底怎麽迴事?我看到課表上說下午的課臨時取消了, 嶽老師臨時有事的話也能讓你來代課吧?”


    “話是這麽說啦, 但是吧……”科羅亞正想把自己在圖書館看到的論文的事說出來,忽然看到了安安靜靜站在好友身後那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子,頓時卡殼了。


    她怎麽在這裏——難道是跟著我來的——不對我搶了她正在看的期刊!!!


    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事, 科羅亞頓時漲紅了臉,蹲著都不知道往哪裏站了。


    初流一愣,以為這丫是看到漂亮小學妹才臉紅, 當即卡著他脖子把他從地上拖起來, 沒忘小小聲在旁邊“威脅”:“收收你的臉,嚇到小學妹小心我踹死你!”


    “滾蛋!”


    青春期, 或者該說就算是過了青春期的男生們湊一塊了總會拉拉扯扯半天沒個重點, 但好在兩人多少也算是有為, 鬧了幾句後收拾好自己, 在外麵頂著冷風吹聊天實在太


    傻了,科羅亞帶著兩人進了實驗大樓, 在平日裏給忙於實驗的員工們休息的轉角咖啡廳裏落座。


    初流熟門熟路地升起了麵前的感應菜單, 先詢問了方以唯的意見, 給她點了一杯熱飲,然後給自己和科羅亞點了兩杯習慣的飲料, 接著順手從科羅亞身上摸出學生卡往


    上麵一放。


    科羅亞還沒來得及說話,他(的卡)已經先一步請客了。


    “沒事,這裏是免費供應給他這種在這給老師打下手的學生的,刷他卡,不用在意!”初流幹脆地說,“好了,現在可以說說看到底是怎麽迴事了吧!”


    科羅亞搓了搓自己的臉,想了想,道:“我的老師是嶽濤海,師承的是稷下學宮‘冰流水’一脈……”


    方以唯一怔:“是那個以水和冰的雙態變化赫赫有名的‘冰流水’一脈?嶽濤海大師竟然是這一脈的傳人?!”


    她完全不知道!


    不管是遊戲裏還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接觸到的信息裏隻顯示嶽濤海是稷下學宮少有的幾名大師級煉魂師之一,從未有哪裏提到過他竟然是傳承了在整個北域都屬


    前列的“冰流水”一脈。


    “不不不!”科羅亞連連擺手,苦笑道,“雖然我老師的確是出身於‘冰流水’一脈,但是這一脈的煉魂傳人並不是他,而是他的師弟,君白越。”


    這區別就類似於某個門派的掌門和長老一樣。


    方以唯努力搜索自己的記憶:“我好像……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奇怪,“冰流水”一脈的傳人,還是嶽濤海大師的師弟,怎麽說都是能夠被提一句的,為什麽不管是遊戲文案還是現在,她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呢?


    倒是旁邊的初流一呆,隱約想起來了:“是不是上次咱們去冬雪亭聚餐的時候,看到的那個和你老師走一起的人?”


    他那個時候模模糊糊聽到嶽大師喊那個人“阿越”。


    “對,就是他。”科羅亞肯定道,“君師叔和老師鬧翻了好久了,前陣子好不容易關係才和緩過來,那次就是他們兩個隔了好幾年被共同的好友拉一起聚會吃飯。”


    鬧翻了?


    這說辭感覺很有隱情啊!


    初流忍不住暢想起這鬧翻的原因了:“你說他們鬧翻好久了……是因為傳人不是嶽大師才鬧翻的?”


    流派傳承大多數人情況下依然秉承著長幼次序,尤其是那些古老流派,選擇第一個弟子時總是千挑萬選,沒有好的幹脆就不收,就是因為這第一個弟子很多時候就是


    下一任傳人,不得不慎重。


    科羅亞說那個叫君白越的人是嶽大師的師弟,顯然前者入門時間遲於後者,但如今“冰流水”一脈的傳人卻不是嶽濤海大師,而是籍籍無名的君白越,這不能不讓初流


    多想。


    “不是的!”科羅亞忙搖頭,“我聽我老師說過,‘冰流水’一脈是能者居之,特別是煉魂部分。當初選擇傳人的時候,我老師就是因為認為自己及不上君白越君師叔,所


    以自願退出的。”


    既然是自願退出,那就不存在因為沒有被選為傳人而鬧翻的可能了——更何況,到了如今,說起嶽濤海大師來,隻要是和煉魂禦魂沾邊的人都知道這位當世少有的大


    師級煉魂師的大名,可當年被認為天賦在他之上以至於得到了流派傳人身份的君白越呢?查無此人。


    就算當年心裏有什麽不平,到了如今這個局麵,怎麽看都不像是還能讓嶽大師記掛在心上的。


    “以前我老師和君師叔的關係很好的,會鬧翻那是因為……”科羅亞忍不住又搓了搓臉,“你們知道的吧,‘冰流水’一脈專注於水係和冰係煉魂,因為專注度的考量,從不


    涉及這兩係以外的內容。”


    這也是魂靈文化發展到如今的一個“專業化”、“細節化”、“深入化”的特征之一,就像幾百年前還能煉禦雙修如今卻煉禦分家一樣,在同為煉魂的大類之下,還會通過


    各方麵的考量,分化出各個係別來,哪怕是同屬於“水係”之下,也有側重於迴複能力,側重於抗打擊能力,側重於力量等不同方向的區別。


    “君師叔一開始也是如此,但是從前幾年起,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麽問題,原本專注於水冰這兩係研究的人,忽然……”科羅亞感覺有些難以啟齒,卻還是說了出來,“忽


    然開始研究全係。”


    “可能隻是為了從其他係中得到啟發?”方以唯猜測道,一個人大半輩子都專精研究水係和冰係,結果中途改道研究全係,她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釋就是這個人原先的研


    究方向遇到的瓶頸,為了突破這個瓶頸,他開始涉獵其他係的煉魂,希冀找到辦法。


    “倘若隻是這樣的話就好了,我老師也不至於和他鬧翻了好幾年都不來往……”科羅亞歎了口氣,“剛開始我老師也是像學妹你這麽認為的,還特意上門去找君師叔,想


    勸他慢慢來,不要急,瓶頸這玩意是個人都會遇到,結果……”


    這次拜訪讓嶽濤海震驚地發現,師弟並不是因為瓶頸或者拓寬思路才開始涉獵其他係,而是……真的想改為研究全係煉魂!


    他把“冰流水”一脈的傳承都棄置不顧,著了魔一樣地研究著不知所謂的全係煉魂!


    ——如果舉個容易理解的例子,那大約就是一個國寶級的物理學家放著自己的專業物理不管,忽然開始改為研究全部的基礎學科,並表示要齊頭並進一樣。


    哪怕是隻了解一點兒關於基礎學科的人,都能知道這想法有多荒謬。


    “你說,我老師能忍嗎?”科羅亞苦笑著說。


    初流和方以唯對視了一眼,初流先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嶽大師沒打死他師弟,脾氣可真夠好的啊!”


    方以唯雖然沒說話,但也沒反對這說法:這和她的情況不一樣,她現在還處於學習中,就像小學生的基礎科目裏都有數學語文英語,但大學的英語係專業課就極少會


    安排大學語文這門課,哪怕安排了,其作用也多數是陶冶情操,而不是作為主課來考核一樣。


    “而且後來,我老師迴頭仔細一查,發現他這竟然不是心血來潮的念頭,而是在他發現前就已經有所征兆了:就在他們鬧翻前一年,君師叔在《煉魂之道》上發表了一


    篇名字和開頭都寫著水係和冰係研究,但內容卻說的是全係共同點的論文……”


    方以唯:“……”


    這個形容,怎麽聽著這麽耳熟?


    “百勸無果後,兩人就鬧翻了……老師他其實很自責,那段時間不該沉迷於研究忘了關心君師叔,如果他能及時看到君師叔的那篇論文,說不定……,君師叔是在做實


    驗的時候萌發了這個想法,之後才一路……”科羅亞沒說下去,但是他們也懂了後麵發生了什麽。


    “好不容易這兩年君師叔好像放棄了,在共同的友人幫助下,兩人才勉強緩和了關係。”科羅亞抹了把臉,“但因為這些年的耽擱,本來早該揚名的君師叔一直籍籍無名,老師他心裏也著急,又怕君師叔得不到學術界認可會走偏路被人蠱惑,就做主讓君師叔來他的實驗室裏先協助他做課題。到時候有這樣的基礎在,申請成為學校教授授


    課,或者引大公司投資都好。結果……”


    方以唯聯想到這青年看到那本期刊上落款為“見酒”的人寫的論文——那篇論文她才看了一半,但也看得出來,並不是專注於水係和冰係的,而是從全係煉魂來考慮的


    ,非常符合常人對《魂靈的奧秘》這本期刊一貫印象的“荒謬神奇”。


    但話雖如此,就方以唯已經看到的部分,理論盡管荒謬怪異,但作者提出來的數據——特別是水係和冰係的數據——卻非常符合實際,她曾經機緣巧合在係統空間裏


    做過差不多的實驗數據記載,配合她自己的演算可知,最終的結果和見酒放在論文裏的數據一樣。


    想到科羅亞說的他的老師把人帶進了專供水係和冰係煉魂的實驗室,那實驗室裏肯定有專門用來測試此類數據的儀器(題外話一句,這類儀器一般都是非常貴的,大


    實驗室和大公司才有錢買)……那個筆名見酒真名君白越的人,不會是打著接受自己師兄的幫助進了項目組,然後偷偷用項目組的儀器測試他自己的論題吧……


    科羅亞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我今天在《魂靈的奧秘》雜誌上,看到了君師叔的筆名發表的論文,內容……”他似是有些難以啟齒,模糊了過去,“然後我發現裏麵關


    於水係和冰係的數據需要的特殊測試儀器,在君師叔可以接觸到的人裏,隻有老師的實驗室裏有,所以我忙不迭地跑迴來了……”


    他平時和君師叔打交道也多,對這個性格溫和的人很有好感,如果這是真的……他簡直不敢想自己老師會是個什麽反應,他又擔心是自己弄錯了誤會君師叔,因此一路飛奔迴來實驗室,想看看實驗室測試儀器裏的記錄——如果有記錄的話該怎麽辦?他那個時候還沒想好,事實上也沒能等他想好:在他操控儀器翻閱測試記錄的時候,本


    來應該去吃飯的老師忽然提前來了實驗室,看到他在翻閱曆史記錄,好奇過去看了一眼。


    然後就一眼看到了那明顯不屬於項目組需求數據的曆史記錄。


    比起被老師誤會是他偷偷使用儀器測量私人實驗來更可怕的是,嶽濤海大師年紀大歸大,眼神一向好得和鷹類魂寵有的一拚,銳利的視線一掃,就看到了被自己學生


    攥得皺巴巴放在一邊的期刊。


    看標題是《魂靈的奧秘》,標簽顯示是從文淵樓裏借出來的而不是學生自己訂的,他不會管學生私底下看什麽,但若是把這種荒謬得可笑的期刊帶到實驗室裏來,那


    就不要怪他噴人了。


    科羅亞是他近年來收得最滿意的一個學生,天賦心性都合他心意,除了喜歡睡懶覺外沒其他毛病,沒道理明知道這是他雷點還把東西往實驗室帶的……盡管什麽都還沒


    看到,嶽濤海大師當時心裏就是咯噔了一下。


    不好的預感。


    他劈手奪過弟子試圖收起來的《魂靈的奧秘》,一翻目錄,就看到了那個異常紮眼的筆名:見酒。


    嶽濤海大師當場就炸了。


    頓時整個空蕩蕩的實驗室裏隻能聽得到他中氣十足的罵人聲。


    好在嶽濤海大師以為自己學生是看到了熟悉的筆名有所懷疑所以帶著期刊過來查驗,罵人聲也沒衝著科羅亞去——這也是之前聯絡裏的背景音由來。


    嶽大師自顧自罵了半晌之後,給今天休假的君白越發了個短信說臨時有事讓他下午過來實驗室,然後給學校那邊發了信息說臨時有事下午的課取消了,之後就一直抱


    著手臂沉著臉在實驗室裏等君白越過來。


    聽完全部的初流半晌都沒說出話來,好半天才有些糾結地扶額:“居然是這樣麽……”


    他這也是沒話找話了。


    這好歹也是人家的流派內部的事,他們也不好插手,初流歎了口氣,對旁邊的方以唯道:“那個,學妹你看,嶽大師看來今天是沒辦法講課了,要不……來參觀一下我


    老師那的項目?我剛剛把你的意見轉達給我老師,老師他很感興趣,想見見你。”


    方以唯還沒迴答,忽然聽到了樓道口那傳來腳步聲,三人下意識地都看了過去,正好看到一個臉頰邊胡子沒刮幹淨、胡茬冒頭、氣質有些頹廢的男人從中走出來。


    “啊,君師叔!”


    科羅亞激動地站了起來,君白越聽到聲音往這看過來,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師侄,頓時一笑:“科羅亞,這麽早來?”


    “什麽早不早的啊,君師叔我……”


    科羅亞還沒來得及提醒君白越,就聽到背後傳來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科羅亞。”


    科羅亞瞬間渾身僵硬。


    方以唯好奇地轉過頭去,發現另一個方向上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一個老人,年紀看起來有五六十歲了,臉色就跟科羅亞之前形容的那樣,看不出喜怒來,就像是無風


    無雲的大海。


    暴風雨前的大海。


    “老、老師……”科羅亞很想哭,但理智告訴他如果被老師發現他想偷偷給君師叔報信他一定會死得更慘——他連聯絡器都被老師沒收了以防他通風報信——所以即使


    心裏已經淚流成河,臉上他還愣是擠出個笑臉來,“您怎麽出來了,老師?”


    “師兄啊,你臨時找我有什麽事嗎?”君白越不知道是沒發現異常還是怎麽的,依然和之前沒什麽兩樣地跟嶽濤海大師說話。


    “裏麵悶,我出來走走。”嶽濤海大師麵無表情地說,看向科羅亞,“你在這幹嘛?”


    “呃,我……”科羅亞一時答不上來,幸好死黨這種時候還是點亮了心有靈犀技能的,初流站了起來,他剛才被座椅後的綠植擋住了身影,嶽濤海大師沒看到他。


    “啊,是我,嶽大師,中午好。”初流笑著打招唿。


    初流平日裏也經常在嶽濤海大師麵前晃悠,刷足了臉熟程度,所以看到是他,嶽濤海大師臉色才微微一鬆:“是初流啊,來找科羅亞?”


    “啊,這個……”


    初流正想該怎麽迴答好,就看到同樣被綠植擋住了身影的學妹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朝看到她的臉後明顯一愣的嶽濤海大師半躬身行了一禮:“嶽大師您好,我叫方以


    唯,本來預約了您下午《變幻無形的水》一課的課程旁聽,但是剛才發現課程臨時被取消了,擔心是因為老師您自己身體不舒服,所以我拜托初流學長帶我過來看看。”


    嶽濤海大師愣得非常明顯,等方以唯說完話,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哦,哦……你,你喜歡那門課啊?”


    方以唯連連點頭,綠眼睛閃閃發亮:“嗯嗯!看簡介就非常感興趣!”


    嶽濤海的眼神下意識地就往旁邊轉開:“是、是這樣啊……”


    “可惜被取消了……”方以唯說著就歎了口氣,剛剛還亮晶晶的眼睛也暗淡了幾分,但這點失落也不過是幾秒的事,她很快恢複過來,“不過看到大師您平安無事就好了


    ,以後總歸是有機會再聽您的課的!”


    “你想聽啊?沒事,我下午沒事,等會我就讓教務重新安排課!”嶽濤海大師不假思索道,直接摸出光腦給教務那發了條信息。


    沒一會兒,方以唯的特殊聽課證那就傳來了消息通知,原本被取消的課程重新恢複。


    “謝謝大師!”方以唯確認完通知,再抬頭時已經是滿臉笑容,晃得周圍的人都下意識地想眯眼。


    “嗯,沒事的……”嶽大師吱語了幾聲,看看時間,試探著問,“你是新生?”


    “嗯!昨天剛剛通過春考,準新生!”方以唯飛快地答道。


    哦,我說呢,怎麽之前都沒聽說過……已經自動變成背景板的君白越在心裏想道。


    就這個臉,沒道理他沒聽說過的。


    那邊,嶽濤海大師已經在問人家小姑娘有沒有吃飯的事了:“還沒吃過午飯啊?這不行,正長身體呢!食堂不能用現金,準新生暫時還不能辦卡,先讓老師請你一頓就好——沒事,以後有機會多聽聽老師講課就好!現在的年輕人太浮躁,對純理論的課程興趣不大,有你這樣的孩子,老師高興著呢……哎,阿越,科羅亞,還有初流,都


    沒吃飯吧,一塊走。”


    莫名其妙忽然被叫來還不知道要做什麽的君白越摸摸空蕩蕩的肚子,沒有任何異議地跟了上去。


    兩小的落在後麵,初流和科羅亞對視一眼,同時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由於太過死黨無意間點亮了心有靈犀技能的兩人開始眼神交流:


    初流:學妹的美貌竟然連嶽大師都不能抵擋嗎!太過分了!看到學妹了居然連斥責君先生的事都忘了!還請客吃飯!我都還沒請過學妹吃飯呢!


    科羅亞:屁!別侮辱我老師人格!我老師可是有白月光的!


    初流:……嶽大師的白月光不是說已經嫁人好久了孩子都能娶老婆了嗎?


    科羅亞:怎麽,我老師一不打擾人家二不挖人牆角三不在外麵宣傳,就自己暗暗念著想著都不行啊!


    初流:行行行,你說行就行……但現在這到底是個什麽局麵啊?


    #


    這也是君白越想問的。


    師兄給他發的那條信息措辭簡單隻說臨時有急事讓他趕緊來實驗樓,可能是做賊心虛(呸),他當時心裏就是一個咯噔,心道難道是留下的曆史數據被發現了?


    ——需要管理員權限才能刪的測量儀器數據庫不是他能進去的地方,就他所知,有密匙的也就師兄,還有師兄的得意學生科羅亞。


    等他表麵平常內心忐忑地到了實驗樓,看到師兄那非常明顯的怒氣滿槽就要開噴的狀態,他心裏頓時就有了自知之明:八成,是那篇論文被發現了。


    可他這都做好了被噴準備了,師兄……師兄跑去關懷人家女孩子了?


    師兄你以前沒這麽沒節操的啊?!


    這女孩都能當你孫女了!


    那邊,並不知道自己的師弟和學生乃至於學生死黨在腹誹自己什麽,嶽濤海大師勸著坐他旁邊的女孩吃飯,仔細想想剛才這女孩的自我介紹,猶豫了一下,問:“那個


    ……你,姓方啊?”


    方以唯眨著眼睛,點頭:“對呀!怎麽了?”


    “哦沒事……姓方啊……也、也沒問題……沒什麽事……”嶽大師自語著假裝很自然地轉過身去,借著身體遮擋摸出自己的光腦,一指禪神功發威,速度戳出幾個字符輸


    入,迴車。


    刷刷刷,跳出來一堆信息。


    嶽大師垂眼一看,第一條就是某某某攜妻子某某某出席某開幕式遇到恐怖襲擊。


    無圖,無視頻。


    辣雞!


    連個圖都沒有!


    什麽辣雞媒體!


    再往下看去,嘩啦啦一堆新聞,然而他最想看到的內容卻毫無蹤跡。


    沒道理啊!


    嶽大師百思不得其解。


    這要離婚了沒道理沒消息的啊!ydfmzz96mt/6dw2w/sfom0uklu5/znb5hizl+zq42mb4frfqv46fvpn1c5olxpraksxkl/splsod57ysrh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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