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病房中忽然像是被滅去了所有光源, 一瞬間陷入黑暗之中, 兩名禦魂師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窗台邊, 抬手朝葉清陽抓去——這二人的動作明明快速而又劇烈, 卻不曾帶


    起一丁點兒風聲或者氣流湧動, 詭異得就像是他們並沒有實體一樣。


    金發紅瞳的少年猝不及防, 被抓了個正著, 但其中一人立刻眉頭一皺,手上稍一用力,“葉清陽”登時就像是遇到了外力無法承受的鏡像水晶一樣, 碎裂成了萬千晶片!


    “是鏡像!”


    與此同時,房門附近一個黑影一閃而逝,衝出病房門!


    居然在發現是陷阱的瞬間就造出鏡像做出要從窗台逃生的假象, 真身卻借著他們的【夜幕天臨】悄悄潛行到了病房門口附近!?


    這兩人心中不禁為葉清陽的瞬間判斷和製定計劃的能力歎服了一聲, 往病房門去的動作卻不見懊惱。


    圍著這個陷阱的,可不止他們兩個人。


    病房外, 也是有人守著的。


    可就在這時, 他們熟悉的上司聲音忽然拔高:“迴守窗台!剛才出去的是假象!”


    二人悚然一驚, 迴頭時, 就看到葉清陽窗台上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窗台上,那個容貌上還帶著幼年幾分輪廓模樣的少年對著他們燦爛一笑, 就像曾經小時候惡作劇成功了


    一樣, 然後頭也不迴地跳窗離開!


    二人緊趕慢趕, 還是慢了一步,撲到窗台邊往外看去時, 已經找不到那個少年的身影了。


    輪椅碾過地麵的聲音緩緩傳來,坐在輪椅上、從屏風後繞出來的葉元帥掩唇咳嗽了幾聲,道:“外麵有人守著,他跑不出去的——應該是躲在哪個病房裏了,搜。”


    “是!”


    兩人心中羞愧,明明是身經百戰的戰士,可麵對那小子,居然被耍得團團轉!


    若不是剛剛葉元帥開口點明真身所在,他們兩個現在指不定就已經被那臭小子放出的煙霧假身給騙出病房,根本不知道他從窗口離開。


    臭小子別被我抓住!不然要你好看!


    暗暗下定決心這次抓住那小子絕對要拎到軍營裏好好“打磨”個一年半載,兩人快步離開。


    留在病房裏的葉元帥有些出神地看著窗台,此時窗戶大開,臨近北地的風嗚嗚地吹進來,將淡藍色的簾子吹得高高得揚起。


    他忽然就想起了那年冬天,他難得有了個假期,從深淵迴到葉府裏,那孩子躲在窗簾後頭想偷偷撲過來玩個“突襲”,於是為了藏住窗簾底下的腳,就攀著窗簾子躲起


    來。


    哪料得布簾子可禁不住他的體重折騰,刺啦一聲的,那孩子就被厚實的窗簾布給徹底埋在了底下……


    他好氣又好笑,推著輪椅上去從滾成一團的布簾子裏把人扒拉出來,本以為這孩子摔疼了會哭,可等他把人扒拉出來,那孩子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一個燦爛至極的


    笑容。


    明晃晃的金發耀眼得幾乎要刺痛他的眼睛,可再亮的顏色,也比不上那個孩子看到他時,瞬間亮起來的臉龐和眼底的星星。


    副官上前關了窗,失去了風的鼓動,窗簾就垂了下來,晃動了幾下後,徹底安靜。


    像那孩子知道真相時,空白了表情的模樣。


    #


    葉清陽並不是離開方以唯的病房後就直奔頂樓而去,他刻意在外側徘徊,拖延了將近兩小時,等到探視時間快要過去的時候,他才去了頂樓的目標房間。


    這刻意造就的時間點給了他從陷阱裏脫身的機會。


    如若不是刻意拖延到此時探視時間結束、來探視的人紛紛離開的當口,他獨自一人想要離開住院大樓……簡直和白紙上的黑點一樣醒目。


    但即使如此,這會兒想出去也難。


    ……沒想到那消息居然是陷阱,他簡直是自投羅網。


    靠在牆邊,葉清陽頭疼得揉了揉額頭:按照那一位的行事風格,這會兒外麵大概已經被全麵把守起來,出去的人都會被仔細檢查一通——往日裏這似乎會有點興師動


    眾感,但如今有海德拉事件在前,扯個“防止新聞媒體人員無證潛入”的由頭也就應付過去了。


    想來想去,好像隻有找個地兒躲過這一陣了。


    他總不至於派人把守個一天一夜吧!


    真要那樣,別的不說,軍部就要來問責濫用護衛軍了。


    但要躲在哪裏才能瞞過那些人精的眼睛呢……葉清陽看了一眼那些混在人群裏不動聲色查看的暗哨,掉頭往另一個方向去。


    走廊另一邊,一個身量高挑、穿著護士服、麵帶口罩的護士推著推車,正挨個病房查看記錄病人情況。她身邊跟著一個陌生的麵孔,從她胸前戴著的牌子可知,這是


    一個剛來的實習生。


    “呦,小文,帶實習生呢?”有認識這個護士的病人家屬看到了,笑著打了個招唿。


    護士小文笑了笑,手上的筆不停,記下麵前病人的情況,然後帶著身邊的實習生往下一個病房去。


    一個病房一個病房走過來,沒一會兒,就到了標牌是【方以唯】的病房前,門沒關緊,從門縫裏可以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女孩似乎正在睡覺,護士小文便徑直推門進去


    ,然後她才發現,病房裏並不是隻有一個人。


    坐在病床邊、手上還拿著一本書的紅發少年背對著她,聽到身後傳來的響動時,他微微側了下頭,金色瞳孔裏冰冷淡漠的視線刺得護士小文渾身一緊。


    紅發,金瞳——是瑞德拉貢!


    對了,這家的天賦……是龍瞳!


    護士小文幾乎疑心自己的偽裝被識破了。


    ——下一秒,“她”知道這不是自己的錯覺。


    “嗯?”那少年發出一聲輕輕的疑惑的音,似乎是察覺到了異樣,放下了手中的書,正要轉過身來,“她”心知不妙,連道:“抱歉!打擾了!”便趕緊關上門快步離開。


    實習生同樣趕緊跟上,聽到走在前麵的同僚低低地罵了一聲:“靠!為什麽瑞德拉貢家的人會在這裏!”


    ——與護士小文那嬌美柔和的外表完全不相稱的磁性男聲。


    實習生臉皮一抽:“你可以不要頂著這個模樣罵街嗎?”


    護士小文環顧四周,發現附近沒什麽人,也不見“她”有什麽動作,忽而那副護士打扮的女性就消失了,個頭明顯比剛才女性要高不少的青年出現在原地,滿臉恨不得


    剁了誰的殺氣:“你以為我樂意——你還頂著偽裝幹嘛?”


    實習生表情不變:“還有好幾間病房沒查,我們可是在葉元帥麵前立了狀子說要把小少爺帶迴去的。”


    青年臉色一僵,想到自己之前和葉元帥拍胸脯下的保證,瞬間焉了。


    沒一會兒,身量高挑的護士小姐帶著她的實習生,再次出現。


    等到兩人探查完這一層的所有病房,依然沒有找到葉清陽的下落,和同僚會麵,得知守在外麵的戰友也沒有看到人,他們頓時就懵了:小少爺這是躲哪去了?


    難道真的在葉元帥親自布的天羅地網下逃走了?


    幾人互相看看,除了目前還留守在外頭的戰友,他們幾個負責搜查大樓隻得硬著頭皮迴到頂樓,把搜查沒有結果的事報告給葉元帥。


    坐在輪椅上的葉元帥斂眉沉默了一瞬,忽道:“薛文,你說……你遇到了瑞德拉貢家的孩子?你看清他模樣了嗎?”


    薛文——也就是假扮成護士查房的青年想了一下,道:“他背對我,但是我看到了他的眼睛,是瑞德拉貢家的龍瞳沒錯。”


    葉元帥沒說話,隻是朝副官比劃了一下,副官會意地上前,推著他往電梯方向去。


    “葉元帥?”薛文一愣,忙跟上去。


    “我想,你看到的人不是亞倫·瑞德拉貢。”葉元帥淡聲道。


    不是亞倫·瑞德拉貢?可那明明是瑞德拉貢家的龍瞳……薛文忽然反應過來,臉色登時變得極為古怪:“可……小少爺他……瑞德拉貢家……”


    他說的沒頭沒腦的,葉元帥卻聽懂了手下想說的話,笑了起來:“那孩子比我想的要堅強。”


    他本以為那孩子會一直脫不出那個陰影,可沒想到,這個孩子在他沒有看到的時候、觸及不到的地方,已經悄然成長到不會被那些事遮蔽理智的地步了。


    隻是……他在心裏歎了口氣,就算如此,那孩子依然還是不會迴到他身邊來。


    說話間,一行三人已經到了方以唯病房前,副官先一步推開了門,葉元帥看了一眼門口標牌上的名字,推著輪椅進去。


    待看清病床上躺著正昏睡的女孩模樣時,向來不動聲色的葉元帥這次是真的愣住了:“彌賽亞?”


    他很快想起了剛剛在門口看到的標牌,方以唯——他本來還以為隻是重名,沒想到真的是彌賽亞。


    這倒是真的巧了,他是知道彌賽亞在伊澤爾,沒想到會在同一家療養院裏。


    緊接著,葉元帥注意到了躺著的女孩沒有多少血色的臉頰和嘴唇。


    和上次在約裏蘭卡見麵時這孩子雖然羞澀內向卻依然活潑又健康的模樣比起來,此時躺在床上的女孩仿佛是大病了一場。


    是和海德拉戰鬥留下的傷勢導致的嗎?


    葉元帥心道。


    他對伊澤爾發生的事了解不多,最近他的注意力全在另一件事上,隻聽下屬和同僚提起時寥寥無幾的一點信息,他倒是知道彌賽亞似乎也參與其中,但聽他們說起時


    ,彌賽亞僅僅隻是魂力消耗過度而已,並沒有受到多少傷才對啊!


    而且……


    葉元帥看著沉睡中的女孩,即使臉色蒼白依然難掩那份動人殊色。


    那孩子為什麽會選擇這個病房作為掩飾呢?


    僅僅隻是因為亞倫·瑞德拉貢和彌賽亞交好?


    還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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