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之後, 方以唯一行人終於抵達伊澤爾。


    伊澤爾校內不允許陌生人進出, 毫不意外地, 奉戈湘南在門衛處被攔下。


    “連校門都進不去, 怎麽找堤豐的人?”奉戈極皺眉道, 他們現在手上的消息隻有賀越和米爾堤都是被堤豐的人帶走, 以及堤豐表麵上是伊澤爾下屬實驗室這兩條線索而


    已。


    “進去了也沒多大用。”方以唯端著紋有金色花紋的白瓷茶杯, 輕輕晃了晃裏麵的紅茶,這才送到嘴邊,啜飲了一口, “堤豐在伊澤爾校內的實驗室隻是個幌子,裏麵也都


    是些對內情一無所知的老師和學生,真正的大本營不知道在哪裏——別問我在哪裏, 我要知道我就帶著你們直接殺上門去了。”


    還用得著在這喝下午茶嗎?


    本來我是能知道的……又想到了自己當初失敗了的轉陣營任務, 方以唯一陣氣苦,不得不默念得失成敗一百遍平靜內心。


    奉戈湘南看著淡定喝茶的人若有所思:“以唯你是不是想到什麽辦法了?”


    綠眼睛的女孩聞言抬起眼眸來, 莞爾一笑, 嫣然無方。


    #


    很快, 一個消息爆炸一樣傳遍了整個伊澤爾, 甚至於所有關注著新生代禦魂師大賽的人群:彌賽亞向伊澤爾的錫蘭發出了資格賽挑戰!


    錫蘭是伊澤爾所在的東三區——威斯敏特賽區冠軍,目前就讀於伊澤爾皇家公學二年級, 是二年級中僅次於海德拉的高手。


    這瞬間在網上炸出一大批潛水黨:


    “我的乖乖, 我彌爹什麽時候去了威斯敏特!?不是說前幾天還在東域的博特倫雙嗎?!”


    “從時間上來看, 如果在東域那次恐怖襲擊之後立刻動身趕往伊澤爾的話,勉勉強強能在今天趕到伊澤爾吧……彌賽亞不會是一下車就去找錫蘭預約資格賽挑戰時間了吧


    ?”


    “說不定真是這樣?不管怎麽樣我已經預定了資格挑戰賽門票, 彌爹我來找你了!”


    “滾,叫人爹想過@海德拉的感受了嗎?”


    “哈哈,樓上你提醒我了,威斯敏特賽區不是海德拉的大本營嗎!彌爹是去看兒子了嗎?”


    “說不定真是這樣?(一本正經沉思)但是據我所知,海德拉已經很久沒有在伊澤爾出現了。”


    “對,新生代禦魂師大賽線下賽也沒見他報名,不瞞你們,我當初翻遍了威斯敏特區所有參賽人員名單,都沒找到海德拉。”


    “極端種族主義,還特麽崇尚階級分化,敗在我爹手上當然得夾著尾巴溜了,難不成還出來丟人現眼啊?”


    “話說,錫蘭是五環吧,彌爹雖然也是五環,但是時間積累完全比不上前者,感覺會打得很吃力啊……”


    “也是,錫蘭雖然才讀二年級,但他今年已經二十歲了,比彌賽亞大了足足四歲,四年的經驗差距啊……”


    “我覺得應該沒問題吧?彌賽亞打海德拉都跟打兒子似的,還怕這個連海德拉都打不過的錫蘭嗎?”


    …………


    ……


    掃了一眼網上對於這次挑戰的消息,奉戈極合上光腦,有些疑惑:“錫蘭這個人有什麽特別的嗎?”


    方以唯沉默了片刻,道:“他是堤豐的人,算是核心人員。”


    這話引來了奉戈兄弟的矚目。


    但女孩卻沒有準備繼續解釋。


    錫蘭,這個人名是她在遊戲裏得知的,關於伊澤爾的任務鏈裏,她和這個npc多次交手,對方是水毒火三屬性的禦魂師,但比起水火這兩個基礎屬性來,他更擅長複合


    係技能——毒係,算是任務鏈前中期一個不大不小的精英級npc。


    後來殞命於伊澤爾動蕩,看模樣是中毒而死。


    沒記錯的話,錫蘭的師父就是越戰。


    “那綁了錫蘭過來問他堤豐大本營在哪裏不就好了?為什麽還要打一場呢?”奉戈湘南問,雖然兩人定的時間是後天上午,算是快的,可他實在是想不明白,找堤豐大


    本營跟資格挑戰賽有什麽關係?


    方以唯搖了搖頭:“你拷問不出來的,錫蘭是堤豐的死忠狂熱擁護者。”


    就算是酷刑加身,都不會吐露出半個和堤豐有關的事。


    “那你和他比賽是為了?”


    聞言,方以唯豎起一根手指,立在唇前,微微一笑:“山人自有妙計。”


    奉戈湘南:吊人胃口!以唯你學壞了!


    #


    遊戲裏彌賽亞和錫蘭交過很多次手,基本上算是把這個npc的套路摸清楚了,但如今和她對戰的可不是高級npc模板,而是活生生的人,自然會有很大不同。


    更何況,遊戲裏的彌賽亞和錫蘭交手時,她可是九環禦魂師高手,如今麽……


    網上和大賽視頻記錄顯示錫蘭成為五環禦魂師已經有兩年多了,咱們砍號重來的彌賽亞大大麽……新號進五環才幾個月啊?


    哪怕有基礎訓練場的魔鬼訓練,時間上的差距也著實有點久。


    “等一下,你說錫蘭是五環禦魂師,而且是成為五環禦魂師兩年多了?”奉戈極忽然開口,眼裏帶著驚訝,“可他是二年級次席,二年級首席海德拉才四環啊!”


    這首席是怎麽坐穩的?


    ——因為海德拉進階之後並沒有迴校登記,所以目前官方記錄上,海德拉依然還是四環。


    “因為海德拉毒抗很高。”方以唯耐心地解釋道,“錫蘭的毒一般禦魂師根本抗不下來,但麵對海德拉就沒用了,就算他給海德拉泡毒澡也一樣。”


    這天性克製死死的,就跟當初艾魯打西爾維婭一樣,無從下手。


    屬性克製就是這麽不講道理。


    奉戈湘南看看自己魂海裏小花的魂石,又看看白糖的,思考了一會決定繼續推銷自家產的那隻:“以唯,你要不用白糖吧,白糖的天賦能破一切汙邪穢毒,錫蘭的毒雖


    然不知道怎麽樣,但至少白糖能堅持得比其他魂寵久。”


    聽到自己的名字,正在啃魂寵專用糧的小白貓立刻期待地仰起頭來,飯也不要吃了,一雙水汪汪地眼睛眼巴巴地瞅著,滿臉期待。


    方以唯默默扭頭,不去看那邊仿佛自帶閃光背景滿眼小星星的魂寵:“不用,我還有很多魂寵組合想嚐試呢!”


    奉戈極詫異了一瞬,視線落在方以唯的頭上:“不用歸一嗎?咦,你今天沒用歸一梳頭發?”


    他這會兒才注意到,今天方以唯用來梳發的是一條精美的金色發帶。


    看顏色就知道不是歸一。


    “嗯,歸一今天在犯困,我讓它好好休息。”方以唯摸摸自己發上的金色發帶,心裏卻在想歸一的事。


    好像是那天夢到蛇鱗,起來之後發現歸一精神不太好,就像是要冬眠了一樣。


    不過話又說迴來,會不會其實是天氣緣故——如今的威斯敏特溫度已經到零下了,作為冷血爬行動物的歸一會想冬眠,也是理所當然。


    #


    同一時間,伊澤爾校門口,曾經在視頻會議中出現過的美麗女性站在那,儀態端莊。


    “歡迎來到伊澤爾。”她對迎麵而來的人微笑道,眼裏帶著一份驚訝:稷下學宮竟然放心讓他們的王牌戰略師獨自出門。


    都不帶上粟守,這難道就不怕來個意外,讓他們的王牌戰略師就這麽折損了嗎?


    荊河楚打了個嗬欠,他最近著實是提不起精神來,隻想睡到天荒地老,此時看出來了來迎接他的人眼底的不解,也懶得解釋,隻問:“交流會什麽時候開始?”


    “後天早上九點,具體的安排會送到您的下榻點,現在我先帶您去住所吧?”努力把視線從荊河楚腿邊那幾隻緊緊挨在一起的黑白團子上挪開,她在前帶路,不一會兒


    就將人帶到了伊澤爾安排好的住所。


    荊河楚到的時候,正巧隔壁房間的門打開,從中走出來一名灰眸青年,身姿挺拔,清俊宛如輝月。


    他見到荊河楚隻微微頓了一下,便點頭示意,算是打過招唿了,然後就離開了。


    荊河楚目送他走出這個建築,瞌睡稍稍清醒了一下:“聯盟中央學府的人已經到了啊?來得真快……”


    剛剛走出去的人,正是聯盟雙璧之一、聯盟中央學府的活招牌,季北辰。


    把自己的行李搬進屋,伊澤爾的工作人員恰在此時送來了日程表,荊河楚拿過來看了看這幾日的安排,發現自己還能休息今天和明天兩天,瞬間感覺天都亮堂了。


    雖然今天已經過去大半天了。


    “荊先生……”工作人員有些猶豫地問,他一直努力控製自己的視線不要往那群在床上滾來滾去的熊貓身上飄,“您那些熊貓……”


    荊河楚聞言往身後看了一眼:“哦,給它們竹子就可以了——其他東西你們也做不出來——伊澤爾應該有準備的吧?”


    工作人員苦著臉點頭,他算是明白為什麽這次食堂裏會拉進那麽多的新鮮竹子了——原來是給這位大神準備的。


    簡單地收拾完東西,他洗漱一番,又滾上床了。


    幾隻熊貓你推我我推你,滾啊滾的滾成一團,好在皮糙肉厚,就算是撲街在地板上也沒多少聲音,房間還算安靜。


    睡意朦朧間,荊河楚忽然想起來剛剛進門時見到的人。


    對了,比起上次見麵來,季北辰的發色是不是變淺了?


    還有他的眼睛……


    這個念頭隻是閃了閃,很快,他就陷入了深度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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