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給萍雨看病的醫生,怎麽了?”賀越不解道。


    方以唯不知道因為什麽,遲疑了下,才迴答道:“……不,沒什麽。安塔曼是管製類藥品,買不到很正常。”


    “管製?”奉戈極皺眉,會被聯盟列入管製的,大致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藥效極為出色但是因為原材料難以集齊或者是製藥手法異常複雜導致產量極少、從而被列入


    管製隻供應給特殊部隊、決不允許在市麵上流傳的珍貴藥劑,另一種則是有極大副作用、但某些方麵的藥效又難以替代的藥劑。


    他沒聽說過安塔曼這種藥的名字,那麽……


    很有可能,這種藥是屬於後者。


    “沒有具備相關資質的醫生處方不能開具。”方以唯的話間接肯定了他的猜測,“你是製藥師,以你的天分,給你足夠的原材料和大致過程以及成品,你就可以自己製備


    吧?你煉製了,給她?”


    賀越輕輕地點點頭:“醫生給了我大致的配方……”


    “安塔曼是治療什麽的?”奉戈極看向方以唯,他發現這個人在一些方麵的知識儲備超過了很多人。


    “不能治療什麽。”方以唯輕聲道,“安塔曼是特效止痛藥,止痛效果比市麵上所有止痛藥加起來都要好上一百倍。除掉那個副作用外,它幾乎可以說是最完美的止痛藥


    。”


    “什麽副作用?”


    “強烈的上癮性。”方以唯的聲音很平靜,“上癮劑量因人而異,有的人服用劑量極大才會出現成癮症狀,有的隻稍微沾上幾毫升就難以離開它。所以,具備開具‘安塔曼


    ’資質的醫師數目極少,能夠拿到它的醫師也很少……給你朋友治病的醫生是哪裏人?”


    她還記得當初去過的賀越的家,那裏,是平民區吧?


    平民區裏的醫生能開安塔曼?還能有安塔曼?


    就算真的是具備開安塔曼的醫生……把安塔曼的配方——哪怕隻是模糊版的——給一個製藥師,還是一個重要的人非常需要這個極有可能成癮的藥品的製藥師……


    “是萍雨的父親的好友,他給我的時候就說了安塔曼的危害性……隻是,萍雨的疼痛隻有這種藥能緩解。而且他說萍雨是耐受體質,就是說,對安塔曼的成癮劑量很高


    。醫生一年多前離開,走前告訴我給萍雨用藥的安全劑量範圍,按照那個劑量給萍雨配置安塔曼。我一直在研究安塔曼,原本模糊的配方被我一步步細化,沒想到……”


    “……上癮了嗎?”奉戈湘南說出這個隨便猜都能猜到的結局。


    卻不料,賀越搖了搖頭:“沒有,萍雨沒有成癮。”他長長地唿出了一口氣,“除了第一次之外,她一次也沒碰過那些安塔曼。”


    都是假的。


    病是假的,痛得死去活來是假的,萍雨和醫生要的,是具體的安塔曼配方。


    因為發現了他在藥物上的天賦,所以才安排了這麽一出戲……現在迴想起來,自己在萍雨麵前展露了製藥天賦之後沒多久,他“第一次”目睹了萍雨的“發病”……


    “安塔曼的成癮性一直都是個問題,萍雨的‘病’又越來越嚴重,眼看著原本的‘安全劑量’壓不下去了,我在這上麵廢了很大的功夫,終於想到辦法剔除它的成癮性。”迴憶起僅僅隻是一個多月前發生的事,賀越卻感覺像是時隔多年一般,“隻是這個新配方需要一種非常昂貴的藥材,我沒有足夠的錢去買,萍雨的‘病’等不及了,我就賣掉了


    之前配置出來的石板上的藥劑。製出新配方的安塔曼之後,我給自己下了足夠上癮的量,依然沒有出現上癮問題,我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大約是把事情都說出來之後,情緒也跟著宣泄了,賀越的聲音平靜了很多:“完善了安塔曼的配方沒多久,萍雨就偷走了它,還有我煉製的那枚紫級魂石。”


    很難說到底是哪一點給他造成的傷害更大。


    “剛剛,我看到了萍雨,所以……有點失態。”


    “恐怕不僅如此吧?”奉戈湘南總算是想到了符合他描述的女人,“你說的萍雨,就是之前那個在報名處恨不得把自己黏到旁邊那個男人身上去的女人吧?”


    “什麽黏……”西爾維婭剛剛想發問,忽然被身邊的人扯了一下,她的話就吞了迴去。


    這家咖啡店的門把手上掛著一串清音鈴,每當有客人推門而入的時候,清音鈴就會發出一陣動聽而清脆的鈴音——方以唯聽到了鈴音,看了過去,正是這一眼,讓她


    製止了想說話的西爾維婭。


    順著方以唯的視線,這桌的人同時看向門口,推門而入的是一行五人,奉戈湘南正想開口,在看到剛剛走進來的人時,他也閉上了嘴。


    五人中唯一的女性,身量高挑,膚色白皙,美豔動人,看容貌不像是博特倫雙這邊的人……


    奉戈極收迴視線,拿起茶杯掩住嘴唇的細微動作,輕聲問:“就是她?”


    賀越沒有抬頭,他隻聽那個人說話的聲音就能判斷出那到底是不是她……


    易容後不管是年齡還是模樣都不會讓人想到原先的他的青年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巧合的是,對方選擇的落座點正是他們隔壁——在他們走過來的時候,方以唯便悄悄撤掉了隔音帶。


    這種普普通通的咖啡館裏出現一個隔音帶太奇怪了,普通人察覺不到,但是同為魂師,哪怕隔音帶的波動再怎麽低微,近在咫尺的情況下還察覺不到,那就是草包一


    個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也不需要擔心了。


    那五人似乎心情不好,落座之後氣壓低得身在隔壁的他們都能感覺到。


    來為他們點單的咖啡店服務生都要被嚇哭了。


    “好了好了,別板著臉了,你看你都要把人家女孩子嚇哭了。”大概是看不下去了,隊伍中的一個男生開口道,解救了幾乎就要癱倒的服務生,“五杯摩洛哥那,謝謝。


    ”


    服務生如蒙大赦,快速說了一句好的就立刻跑開了。


    方以唯視線的餘光瞥了一眼身側,他們落座的地方靠近她和西爾維婭這邊,不過這咖啡館裏作為裝飾擺設的綠植似乎是什麽特殊品種,竟然能夠把隔壁的聲音過濾到


    像是他們在耳語一般聽不清的地步。


    如果早點意識到這裏綠植的特殊性,之前她就不會放隔音帶了。


    總覺得自己剛剛放隔音帶的舉動有點多餘呢……


    方以唯正這麽想著,就在這時,作為隔開座位而存在的那排綠植微不可查地晃了晃枝葉,連移動的聲音都沒發出來,但是方以唯這邊兩排座位上的幾人,卻忽然清楚


    地聽到了隔壁傳來的談話聲:


    “萍雨,不是我說,雖然你現在拿著的那個魂寵是紫級很難得,但是我們現在是要打團隊配合賽啊,你的那個紫級魂寵根本沒有多少攻擊力!連斬次數再多,單次攻擊


    那麽低,根本沒用啊!”先前開口的男生說道。


    “不是!”女性的聲音有點窘迫,“這個魂寵很厲害的,隻是……隻是我還沒掌握到訣竅而已!我見過另外一個人用它,那個人甚至不是禦魂師,都用它連斬殺了一隻三


    星魂獸!”


    “別開玩笑了!就算個體調整差異再大,你也是禦魂師,之前用的人都不是禦魂師,這兩者之間的區別還需要我跟你說嗎?你看錯了而已,刺楠,不要和她廢話了,小


    組賽還沒開始,我們還有時間去找新的組員。”


    說完就有起身的聲音傳來,似乎是對方準備離開了。


    “不!真的不是!”萍雨慌了,“我……對、對了,你們知道我拿到了博特倫雙的推薦卡吧!那個老師給我推薦卡的原因就是他看到了這塊魂石斬殺三星魂獸的過程!博


    特倫雙的老師都肯定了它的價值!”


    方以唯微微睜大了眼睛,和其他人同時看向賀越,後者卻也是一片茫然,哪怕是易容都無法掩蓋他此時不知所措的表情:


    “博特倫雙……”他的聲音很輕,“我……我從來都沒有……”


    沒有什麽呢?


    沒有想過自己煉製的魂石會被博特倫雙的老師看重?還是沒有想到自己曾經有過一個入學博特倫雙的機會?


    作為一個失去了很多很多東西的孤兒,賀越從未想過,自己還能有和九曜沾邊的一天。


    大腦一片混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


    唯一能夠感覺到的,是坐在對麵的那個一路帶著他離開約裏蘭卡的人抬手摸摸他的腦袋時,那種真實的暖意。


    #


    隔壁站起身來的聲音停下:“……你的推薦卡,是因為這塊魂石而來的?”刺楠的聲音有點遲疑,博特倫雙這塊招牌可不是一般的好使。


    “對!”似乎是害怕就這麽被丟下,萍雨忙不得地點頭。


    “刺楠,別浪費時間了,哼,推薦卡又怎麽樣?那推薦卡是給你的嗎?”從剛開始就對萍雨完全沒有好聲色的男生冷哼了一聲,“你之前也說了,見過別人用它斬殺三星


    魂獸,恐怕,博特倫雙的那位老師真正想要發放推薦卡的對象,是那個‘別人’才對吧?”


    這像是一擊重擊擊打在萍雨胸前,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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