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唯可以打包票地說,這是她重生以來遇到過的最難走的叢林,沒有之一。


    在帶著昏迷的海德拉(這家夥名字太多了一個個舉例實在有騙字數嫌疑,所以遇到這種需要統稱的時候一律叫他海德拉)浮出水麵,拖著他上岸時,方以唯就發現了


    一件事:


    木之誓約消失了。


    曾經在叢林裏仿若如入無人之境的感覺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正常的五環禦魂師所擁有的探查範圍。


    她思來想去,估摸著木之誓約完全消失的原因,恐怕就是青辰的契約問題吧。


    畢竟一山不容二虎,後宮的皇後涼涼隻能有一個(?),兩位貴妃互別苗頭(??)的後果隻有兩個,要麽一起支持皇帝來個“我和她誰更能幫你穩江山”要麽一起等


    皇帝表態“我和她你到底要哪個!”(???)……就目前來看,似乎是後者吧。


    萌點奇異、思維方式也詭異得一塌糊塗的彌賽亞大神無意間就真相了結果——當然,過程絕對不是她腦補的那個過程!


    從某個角度上來說,青辰和蒼龍的力量屬性是屬於同一階位的,如果要舉例說明的話,那就是青辰和蒼龍生而為皇子,具備繼承皇位可能;其他魂靈魂獸生而為臣為


    民,除非有大機遇,否則一輩子都不可能為皇。


    這種同階級的魂靈素質讓青辰具備了和蒼龍叫板的資質。


    即使它的實力遠遠遜色於蒼龍。


    而方以唯身上消失的木之誓約就是這兩者衝突的結果:蒼龍與自己的靈祭結契之後,木之誓約自動形成,天底下所有位階在蒼龍之下的木係魂靈魂獸遇到它的靈祭時


    ,都不得對其動手。


    因為他/她的背後,站的是蒼龍——如果要解釋的話,大概可以把靈祭視作拿了尚方寶劍的欽差大臣。


    但是現在,青辰為了與方以唯結契,強行將自己的印記打在了方以唯身上,兩種來自同一個階層的力量印記互相衝突,最後的結果就是:互相抵消。


    木之誓約由此消失。


    ——順帶一提,小青嘴鴨蛇木能夠契約成功,也是多虧了蒼龍打下的印記被青辰的印記抵消,所謂鶴蚌相爭漁翁得利不外乎如此……


    題外話暫且不談,木之誓約消失了,那就代表著那些木係魂獸麵對這個身上消弭了所有它們懼怕的氣息的人,再也不需要忌憚其後的存在了。


    走在叢林裏跟在自家後院散步似的好日子一去不複返啊……正化名顧曉的少年在心底輕輕一歎,旋即又彎起嘴角微笑起來:不過,這樣充滿危機的叢林,才是我認識的


    叢林嘛!


    “這種時候居然還能笑得這麽興奮……”米爾堤正好看到這個笑容,頓時有些無語,“怪人!”


    ——哪怕是身為海德拉中實力最強者的修,也做不到一天二十四小時主持身體,所以此時輪換出來的是米爾堤。


    “哦?”顧曉抬眼瞧了他一眼,嘴角的弧度不減分毫,“半小時前和巨力洞熊打得一臉滿足地趴下、最後讓我拖迴來的人有這個資格說我嗎?”


    琥珀色眼睛的少年笑容真誠,眼中光華流轉,在樹蔭下好似日光下的湖麵,水波粼粼。


    米爾堤狠狠一噎,幾乎想吼出來那個是修,不是他!


    好在理智尚未消失,明白不是爭執這個的時候,米爾堤恨恨扭頭,決定不要和自己的仇人名單二號說話。


    這小孩嘴巴太損了!


    ‘你確定是阿曉嘴巴損,而不是你自己總是送把柄上去讓他抓嗎?’


    精神海裏,伊恩發出了真摯的疑問。


    ——前提是他手裏沒捏著把瓜子邊磕邊看戲。


    ‘其實,我也有這個疑問。’說這句話的是亞曆克斯,他掛著自己一貫的溫和微笑,一針見血地指出一個極為明顯的事實,‘米爾堤你其實和阿曉關係很好吧,你看你什麽


    黑曆史都爆給他了。’


    ‘是啊……’蘭西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道,‘我們又不是第一次精分著出去了,你這還是第一次這麽有衝動跟人解釋說那個不是你呢。’


    ‘我哪有!’米爾堤條件反射就要反駁。


    ‘上迴西爾維婭穿著女裝在校園裏逛被人看到了,也沒見你這麽有衝動自證清白啊。’


    ‘……’


    米爾堤的臉青了。


    不僅僅是他,其他人的臉色也難看起來,最後還是亞曆克斯代表了大家發言:‘蘭西,忘記那件事……別再提了!’


    一想到至今伊澤爾校園裏經久不衰的傳聞(“據說海德拉大人其實有異裝癖……”某同學神秘兮兮地和新學弟咬耳朵),亞曆克斯就覺得自己的胃隱隱作痛。


    迴去還得把這謠言(海德拉:必須是謠言!這必須是謠言!)給消掉……這種工作毋庸置疑是交給他去辦的,然而人言可畏,難道他要去放“彌賽亞其實是男扮女裝”的


    消息來強行轉移大眾視線嗎?


    ……不,這種假消息根本不會有人信。


    可信度還沒“海德拉對彌賽亞一虐生恨二虐生情三虐定終身”來的高呢……


    ‘……亞曆克斯,我總覺得你好像在想什麽讓我感覺很不好的東西。’


    野獸般的直覺讓米爾堤下意識地開口。


    ‘你想多了。’亞曆克斯淡定微笑,一口否決。


    是嗎?米爾堤不這麽覺得,他對自己的直覺還是相當信任的,但是亞曆克斯不說,以他的審訊技巧,做夢都別想從亞曆克斯口中問出後者試圖隱瞞的事情了。


    腦內鬥嘴不停,米爾堤還在觀察顧曉,發現他又開始做那個動作了:揉太陽穴。


    這幾天裏他經常看到顧曉做這個動作,難道其實顧曉有頭痛症?


    #


    “再翻過那座山就應該能看到人煙了。”琥珀色的少年在聯盟地圖上比了比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換算了一下距離,發現以他們目前的速度應該很快就能走出這片叢林


    了。


    身後悉悉索索一陣響,剛剛不知道去了哪裏的米爾堤從樹叢後走了出來,點點頭道:“嗯,那就抓緊時間吧。”


    顧曉一愣,試探著問:“安德?”


    “什麽?”安德抬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沒什麽,”顧曉沒事人一樣笑道,“這附近有桃花迷障,我還以為你剛剛陷進去了呢。”


    果然是安德……


    即使並沒有聽到精神海裏關於交換精神體的談話,她也依然準確辨識出了目前站在麵前的人是誰,這讓她有種莫名的好似答對了題目的滿足感。


    滿足地結束了心裏“猜猜現在是哪個海德拉無獎競猜”活動,顧曉一時之間連因為聽到海德拉內部鬧騰得讓他想捂耳朵揉太陽穴放鬆大腦的糾結感都放下了,轉過身去,通過太陽的位置來校正他們將要前進的方向——在指南針於某次對地塵王的戰鬥中殞命的現在,失去了現代科技手段輔助辨認方向的兩人隻能通過最原始的方向辨識術


    來判斷自己前進的方向。


    背過身去的人沒有看到,身後的安德順手從隱形小空間袋裏摸出一個鴨舌帽戴上,帽簷下的那雙眼略顯深沉,不知道是確實如此,還是因為帽簷投下的陰影的緣故。


    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顧曉的背脊上,直到後者無知覺地轉身時,才若無其事地收了迴來。


    ‘安德?’亞曆克斯敏銳地注意到了最小的弟弟的異樣。


    安德正了正帽子,平靜答道:‘什麽事?’


    亞曆克斯一時無語,他知道每當自己弟弟用這種語氣說話的時候,也多是安德不願意把想的事說出來的時候。


    安德的口風比他還緊,除了等安德自己袒露,否則別想從他口中掏出一個字的答案來。


    所以,最後亞曆克斯也隻能無奈地叮囑道:‘你別逞強,撐不住了就及時迴來。’


    ‘嗯,我知道……’安德輕聲迴道,‘西爾維婭怎麽樣了?’


    ‘還在睡……’說到這裏,亞曆克斯皺起了眉頭,‘最近,西爾維婭是不是睡得有點久?’


    海德拉所有人裏,要說休眠時間最短的,就屬西爾維婭。


    不同於其他人幾乎每天都在12小時以上的休眠時間,西爾維婭一般都隻需要深度休眠七八個小時,醒來就已經是精力充沛了。


    她的作息時間是所有人中最趨近於正常人的:七到八小時的睡眠時間,就足以支撐一天的工作學習了。


    但是近些時日裏,不知怎麽的,西爾維婭的睡眠時間開始變長了。


    ‘你們在聊什麽?’


    才醒過來的修疑惑道。


    他一醒過來就看到亞曆克斯滿臉沉重的表情,以為出了什麽事,忙開口問道。


    ‘沒什麽,我和安德在聊某些人的賴床問題而已。’亞曆克斯微笑著道,他不算說謊,隻不過……咳,自己想歪了可不關他的事。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修登時就有些不自在,也顧不上追問亞曆克斯剛剛的不對勁了。


    修可謂是大哥,但是偏偏就是這個實力最強者,反而是最好欺負的,看他一臉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的表情,亞曆克斯也不再為難他,暫時將剛剛和安德的對話放置一邊


    ,看修已經完全蘇醒了,便沉下精神海,進入休眠中。


    #


    方以唯看著前方,目不斜視,不讓自己的視線落在旁邊的人身上。


    亞曆克斯沒注意到,她卻發現了:在亞曆克斯提到西爾維婭的睡眠時間延長的時候,安德一下子沉下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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