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的早晨來自於一聲劃破天際的驚叫聲。


    魯斯猛的睜開眼睛,一躍而起,掀開帳篷就衝了出去:“怎……”


    他的話生生咽迴了喉嚨裏。


    在考察船裏睡覺的兩個煉魂師被這驚叫聲給嚇得從沙發上滾了下來,實驗室裏頓時哎呦哎呦聲不斷。


    隔壁已經從自己的房間裏出來的方以唯無奈地搖搖頭,這倆肯定是昨天研究太投入,困了就直接趴在實驗室裏的沙發上囫圇對付了一覺。


    話說外麵的驚叫是怎麽迴事?本來以為是有敵襲,但到現在都沒聽到交戰聲,也沒有魯斯隊長提醒考察船裏的人小心的示警聲……


    仔細聽的話,反而可以聽到眾位隊員的驚歎聲,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


    方以唯滿心疑惑,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透過考察船的窗戶看到的是隊員對著這邊發出種種驚歎的模樣,問題出在考察船上?


    注意到外麵的大家肢體並不緊繃,應該沒有多少危險,方以唯也就沒去通知安卓爾他們,而是自己走出了考察船。


    轉身,她立刻被麵前的景色驚呆了:


    明明昨晚入睡前還好端端的、以叢林迷彩保護色為船體主色調的考察船,在僅僅一個晚上,就變成了渾身纏滿細枝藤蔓的……蠶繭?


    原諒她貧瘠的想象力,看到考察船現在的模樣,方以唯隻能想到綠色的蠶繭。


    “這是怎麽迴事?”方以唯好奇地問。


    何步搖搖頭,這幾天下來他和顧曉也變得熟悉了,所以剛剛顧曉問的人是他,而不是魯斯:“不知道,我們懷疑附近有植物係魂獸待產。”


    所以才引發了木係植物暴長的現象。


    “昨天那支青嘴鴨蛇木?”方以唯問道,不等旁人反應,她又自己推翻了這個結論,“不對,離太遠了,應該影響不到這裏。而且青嘴鴨蛇木孕育期間的異響也不是這個


    樣子的。”


    魯斯也這麽想,他昨天已經聽何步說過有關那株青嘴鴨蛇木的事了,雖然看到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那個不安分的東西搞的鬼,但是仔細想想,他也意識到不對了。


    魂獸魂靈孕育後代時產生的異響和魂獸魂靈本身的性格有關,按照青嘴鴨蛇木的種族個性來看,它孕育時的異響應該是異化周圍植物、使之變得極具攻擊性才對。


    而不是這種……魯斯發現自己找不到詞形容考察船,特別是在他從那些捆著船長得密密麻麻的藤蔓上發現了不知一個花苞的時候。


    所有的猜測都先放一邊,魯斯大手一揮:“不管怎麽樣,這裏應該是有什麽變化,正好我們在這也待得差不多了,讓大夥兒拔營,今天開始往斯托城去。”


    隊長一聲令下,本就忙碌的營地清晨愈發顯得繁忙,拆帳篷的拆帳篷,割藤蔓的割藤蔓——怎麽都得把他們的考察船從“綠藤蠶繭”裏解救出來不是?


    方以唯跟著這幾天混熟的隊員一起幫忙拆搭起來的帳篷。她的學習能力和動手能力一向持平均衡發展,拆第一個帳篷的時候還有點遲疑,開拆第二個的時候就靈活而


    從容,就像是有多年經驗一樣。


    “看起來下次我要是一個人去野營的話,不怕搭不起帳篷了!”咖啡色頭發的少年笑眯眯道,伸手搭上一個還沒拆的帳篷,“這個讓我拆拆看。”


    和她搭檔的隊員欣然放手。


    營地旁的灌木叢裏,隻有兩片葉子的小苗晃了晃。


    要拆那個東西?


    隻聽嘩啦一聲,所有人都被這忽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齊齊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行注目禮。


    方以唯呆呆地站在原地,剛剛她碰到的那個帳篷已經完全癱在地上了。


    魯斯首先迴過神來,大步走了過來:“這帳篷誰搭的?”


    這還好現在裏麵沒人,要是晚上睡著的時候忽然塌了……對裏麵的禦魂師倒是造不成什麽傷害,但是遇到這種心塞事總歸是不舒服的。


    兩個隊員走了出來,一臉迷惑:他們搭的時候很堅固啊,怎麽就忽然塌了?


    顧修明蹲下來查看了一番,撿起其中一根支撐杆,遞給魯斯:“不關顧曉和其他人的事。”


    他指了指支撐杆的一端用以連接其他支撐杆的部位。


    縫隙處,卡著一根很細的植物根須,看起來似乎是不小心被卡住了留下的。


    方以唯也湊了過來,看到了這個細節,登時就有點茫然:“這個……難道是說,這個帳篷是什麽植物係魂獸拆的?”


    對啊對啊!


    灌木叢裏的小苗苗開心地晃了晃。


    “拆得好徹底。”方以唯評價道。


    小苗晃得越發高興了。


    “都報廢了。”她不緊不慢地把下麵的話說完。


    正晃蕩的小苗僵住。


    “卡槽都被弄壞了,這個支撐杆沒法用了。”方以唯檢查了一下,下了所有人都認可的結論,“其他的也一樣,這哪個手欠的弄的?”她一邊說,一邊示意眾人不要出聲


    ,自己則小心翼翼地往一旁挪過去。


    啪嗒,兩片小葉子掉在地上。


    小苗傷心得葉子都掉下來了,隻剩下根光杆子立在那裏。


    忽然頭頂傳來動靜,不等還在傷心的光杆反應過來,掩蓋它行蹤的灌木叢被人嘩啦分開,一隻手揪住沒有了葉子的光杆把它從灌木叢裏拎了出來。


    大眼瞪小眼。


    “……拆了我們帳篷的就是這個黑煤炭?”方以唯打量著被她從灌木叢裏抓出來的疑似掉進了墨缸的東西,道。


    不對,仔細看看這個好像不是被染色,而是被什麽東西給燒了……聯想到自己昨天的壯舉,她再低頭打量手裏的東西,心裏頓時就有點崩潰:


    難道之前讓她拿了專屬稱號【青之主】的魂靈就是這個?


    這站起來算上光杆子才到她膝蓋的小東西到底哪裏特殊了!?


    她還想著能被叫做【青之主】的該是多厲害的東西——比如當時在她精神海裏擬形的那株高可蔽日的植物——結果告訴她就是這麽個黑煤炭?


    開什麽玩笑!


    “黑煤炭”呆呆地看著她,好半天才發出一點聲音來:“啾咕……”它忽然激動起來,“啾咕啾咕!”


    這叫著還不夠,還一邊叫一邊往方以唯身上撲,那架勢,活像是求抱抱的小娃娃。


    “鳥?”何步詫異道,這叫聲聽著像鳥。


    “不對,是植物係的。”已經從考察船裏出來的托克認真打量了半天,道,“而且是魂靈。”


    何步抽了抽嘴角:“先不說那個魂靈問題……你是打哪看出來它是植物係的?”這黑漆漆的一團子,比起植物係來,他更願意相信是什麽煤炭礦裏的能源魂靈。


    “這還不簡單!”安卓爾一指被方以唯抓在手裏的那根光禿禿的杆子,“看,那不就是植物杆子麽?另外這東西黑漆漆的應該是被什麽給燒了。”就是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燒的。


    想象力尤為豐富的安卓爾忍不住就腦補起了一株愉快地生活在巨木叢林的植物小魂靈有一天被一隻火係給燒成了黑煤炭為了報一箭之仇從此浪跡叢林磨練自己的曆險


    故事。


    何步和魯斯看了半天才確定那真的是什麽植物的杆子,心裏忍不住為自己隊伍裏兩個煉魂師的眼力暗暗叫奇:這八百度近視是真的嗎都能一眼看出來這麽細還有大半


    被阿曉攥手裏的杆子是植物的,當真不是騙人?


    這眼神比他們禦魂師都要好了!


    至少他們倆就沒一眼認出來……


    放下對自家煉魂師不科學處的探究,何步的注意力迴到了麵前的“黑煤炭”上,很快就注意到了它的異樣:“這東西一直想往阿曉身上撲是個什麽意思?阿曉,你要不鬆


    個手看看?”


    咖啡色頭發的少年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鬆開手,那團黑煤炭立刻朝著他撲過去!


    就在那根光杆子將要碰到顧曉的時候,它忽然不動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水漣漪卡在這隻魂靈的脖子上,將它固定在半空中,除了撲騰短胖黑的四肢尾巴外,


    再也動彈不了分毫。


    “……好像是被我打服的魂靈。”方以唯抽著嘴角道。


    剛剛她用水漣漪困住這團黑煤炭,係統提示她是否要對青辰發起攻擊,她這才知道,這團黑煤炭還真是被她給燒成這模樣的……


    “你確定?”何步訝異問道,換來毫不猶豫的點頭,“那難怪它一直往你身上撲了,它是你的魂靈。”


    植物係的呢……方以唯糾結了一會,才道:“……算了,誰要誰拿吧,放我這浪費……”


    青辰呆住。


    “什麽意思?”魯斯疑惑問。


    “我的木係相性很差,以前嚐試過很多次,沒有一隻木係魂寵聽我話,所以……”方以唯的話還沒完,本來完全呆住的“黑煤炭”頓時更加劇烈地撲騰起來!


    方以唯看看這隻植物係魂寵到現在都沒有往日其他木係魂寵在她麵前的僵硬,眨了眨眼睛:“……也許,我可以試試看?”


    #


    於此同時,東域。


    林家,聖魂殿堂。


    所有的靈侍都恐懼地跪伏在地。


    地麵在輕微地顫抖。


    前任靈祭銀華同樣跪伏在地,努力把自己“請冕下息怒”的意念傳遞給蒼龍。


    ——就在剛剛,她清楚地感覺,從地底傳來的,屬於他們的那位至高無上的信仰毫不掩飾的滂湃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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